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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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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黎微笑道:“五爷查出此事后也没告诉刘登喜。”

    “啊?”

    施黎瞧了他一眼:“他虽怨恨史太君,倒是极喜欢你们两个,大约是史太君也不喜欢你们之故。他恐怕此事会提醒刘登喜你二人极好利用。”

    贾环一怔,半晌才慨然道:“五叔果然是亲的。”

    施黎轻叹一声,摇头道:“你瞧,刘登喜下令让秦三姑回南安王府。秦三姑、李升、冯紫英乃至贾敘皆有自己的小心思,此事哪里能成的了。”

    贾环道:“依我看,这里头唯独我五叔是小心思。”乃拿手指头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因为,这些人都是刘登喜的下属。一个当上司的,半分不顾忌下属之心思意愿,还想指望下头的人有多为他卖命么?秦三姑回南安王府便是明珠暗投,这个决定是错的。李升未必爱慕三姑姐姐,横竖这些年我与琮儿皆没看出来。保不齐是敬重,或是物伤其类。”

    施黎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便是刘登喜身为太监的劣势了。宫中之人,封闭于幽暗之处,行动便是个死,诸事皆捏在旁人之手没有其余出路念头,最易成为傀儡。外头的岂能一样?他在宫中呆久了,将冯紫英秦三姑甚至李升等人俱作傀儡般对待。殊不知人心向己,何况这些皆是聪明人。他今天这样对秦三姑,明天便会这样对李升,后天也会这样对冯紫英。也难怪他们都竭力阻挠了。”

    施黎听闻想了半日,点头道:“言之有理。”又道,“丁明的身份司徒磐不知道。”

    贾环眨了眨眼:“那冯大哥也不知道了。他现在是你们的人?”

    施黎道:“冯紫英知道李升,不知道丁明。丁明独有一个线人,乃是刘登喜死忠,一心盘算着寻司徒磐报仇,好悬让冯紫英拿住痕迹,故此我们已将他除掉了。五爷觉得丁明用处不大、才干也寻常,便没管他。现在么,他大约算是没有身份吧。”

    贾环略皱了皱眉:“没有身份的意思就是,底子洗清了,可以随意换个身份吧。我可不觉得当惯了探子且不曾暴露的人闲的住。施哥哥,四年前刘登喜可曾命丁明杀我们怡红院的一个琴娘么?”

    “不曾。”

    贾环又问:“刘登喜可曾另使人监视他?例如,他的一个当歌姬的姘头。”

    施黎道:“若是每个人都另派人监视得多少钱?刘登喜还没那么有钱。”

    贾环托着腮帮子道:“哦。那丁明可以添在前头那些人当中了。”

    “何意?”

    “有小心思。虽还没查到是什么,此人断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贾环咧嘴假笑,“他的上司怕是不止刘登喜一个。只不知是旁人派到刘登喜下头的,还是趁刘登喜不查在别处兼了份差事。”

    施黎摇头道:“旁人没本事派人到刘登喜下头。”

    “这样啊。”贾环懒洋洋的道,“那就是觉得在刘登喜手下做事没什么出路了。你瞧,他本以为秦三姑要回南安王府去,自己可以顶替她的位置,保不齐都计划过秦三姑走后他自己如何变动人事、新开铺子。结果让我们一大群人并没有联手的搅掉了。事虽不成,诱惑已种下。又等了许多年,眼看秦三姑事业越做越稳、上头分毫没有要换掉她的意思,更没有调他自己去别处的念头,他呆不住了。他的上线是刘登喜心腹,刘登喜信任那心腹顺带信任他,故此没使人盯着他。他便宽松起来,做点别的什么小事也没人察觉。”

    施黎听罢思忖片刻,缓缓的道:“言之有理。此人倒是值得一查。你才说的琴娘,便是四年前惊马死的那个?”

    贾环点头道:“当日我们都以为是旁的花楼在捣鬼,如今看来另有别意。”

    施黎道:“秦三姑手下事业很多,唯独没有花楼。”

    “不错。”贾环遂那曲子之事说了一回,又道,“里头既然夹了丁明,他对我们哥俩也算熟络,知道我们的性子。谁敢惹到澄儿头上去,简直是找死啊。何况那曲子是花楼里唱的,男子听着没什么;谁要是拿那词儿拿去勾搭澄儿,便是自己将脖子伸进绳套子里头。”

    施黎伸了个懒腰:“这个人倒是有趣,我起了兴致了。”

    贾环忙拱手道:“既这么着,拜托了,咱们两下里一起查。”

    施黎笑道:“何不三下里一起查?”

    “嗯?”

    “我觉得么,”施黎扭了扭脖子,“秦三掌柜大约也会有兴致的。”

    贾环扑哧笑了:“施哥哥,言之有理!”

正文 第283章

    旧案新翻,罗泰娘乃先查了查丁明。刘登喜选的人干干净净且无枝无蔓,一查就透底,实在无物可查。因四年前曾查过琴娘之死,她对此案极熟络,不多时便将在场之人现况查明。旁人皆无事,除那纨绔外唯有丁明当时的那个姘头没了。

    那歌姬也是青楼出身,丁明本是她一个相好的恩客。有个富商为了讨好纨绔之父买了四个歌姬送去他们家,她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那家与秦三姑有生意往来,丁明时常过去,二人遂重修旧好。好了两三年,便在琴娘死后不足半年,她忽然冷了心思,遂与丁明断了情谊。可巧的是,纨绔死了半个月之后,那歌姬失足跌入井中淹死了。

    贾环登时犯了愁:“如此一来,我竟不知道丁明是不是被人拖来做遮掩的了。”乃命罗泰娘接着查歌姬出身的青楼并送她入府的富商。

    罗泰娘苦笑道:“四年前就查过的,并无可疑之处。且再查一回罢。”

    贾环点点头,立时跑去寻秦三姑。

    秦三姑正在铺子里跟下头的人说事,李升丁明都在。瞧贾环绷着一张脸,又听他说找了许多铺子方找来这里,诧异道:“何事这么着急?”

    贾环使了个眼色:“有事,要紧。”

    秦三姑知道他性子懒散、无故不动弹,便将手边诸事匆匆交代,引着他到了后头。贾环却摆手道:“寻个空旷之处。”秦三姑心中一动。二人旋即拉马出门,便在护城河岸上挑了个僻静所在。

    贾环道:“我才跟神盾局做了笔生意,他们却只收了我一半的钱。眼下还在查,待查出另一半来他们再收满银钱。”

    秦三姑问道:“可与我有什么干息么?”

    贾环道:“查的便是你下头那个叫丁明的。”遂将琴娘之死、有人四年前便拿了那曲子在苏家外头弹奏、近日她们家新换的琴先生又奏琴诱惑苏澄说了。并没告诉她罗泰娘查来的那些因果,只说歌姬死了。秦三姑面色变来变去。贾环末了道,“因那纨绔并歌姬死的蹊跷,我又实在查不出来,便向神盾局买消息。他们却说眼下只有一半,另一半待查。”

    秦三姑皱眉道:“一半是何意?”

    贾环便从怀中掏出十几页纸来:“这是他们不知从何处偷来的。”一壁递给秦三姑。

    秦三姑看了大惊:“这……这……”显见是丁明的字迹。又闭目不语,良久叹道:“我一直以为是李升。”

    贾环道:“依着神盾局的消息,两个都是。李升在明,丁明在暗。九年前刘登喜曾有意调你去别处、将城西这些事交给丁明。后不知何故没调,丁明也一直没动地方。”

    秦三姑掐指一算,九年前恰是刘登喜想让她回南安王府那一年,点点头:“我知道了。”又问,“我在替刘登喜做事,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贾环道:“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刘登喜,只猜你是贤王的人、纵不是贤王的人也是朝廷的人。他老人家去江西办事、后来知道是刺探匪情,碰巧你也去江西查账;还有林姑父回扬州,也是贤王替他雇了你当保镖。巧一次还罢了,哪有巧两次的。”

    秦三姑笑摇了摇头:“你们这几个小子。”又道,“另一半是何意?”

    贾环道:“杀怡红院的琴娘不是刘登喜之命。”

    秦三姑思忖片刻道:“在苏府上风处弹曲子之人,前些日子冯紫英查到过。”

    贾环一惊:“他老人家前阵子显见在查燕王的儿子,该不会……吧。”

    “老二。”

    贾环吸了口气,攥拳咬牙道:“拿花楼的曲子弹给澄儿听!他要不是燕王的儿子,我必弄死他!”

    秦三姑又想了想:“弹琴的既是二殿下,主使的大约不是他。他既有心引诱苏姑娘,再傻也不会拿怡红院的曲子,何况里头还搭着你们一条人命。再者,冯紫英下头的人查出来说,那曲子是二殿下自己所作。”

    贾环哼道:“那个教琴的女先生也说是她一个朋友做的。”乃思忖道,“故此,四年前丁明的姘头记下了琴娘弹的曲子。不论此事是何人主使,除非琴娘一出门那人便与歌姬见了面,否则必来不及赶在琴娘回怡红院的路上杀人。杀琴娘夺曲子只能是临时起意了。”又想了半日,“夺那曲子干嘛?不过是一首花楼的曲子,夺去干嘛?而且那曲子乃是头一回弹奏给人听,之前没人知道的。”

    秦三姑道:“二殿下盘算苏姑娘大约也不是一时半刻,只怕早想好了计策。只是好曲子不易得。”

    贾环击掌道:“有理!那首曲子乃是一位绿林老前辈所作,委实好听。杀人者知道司徒岧在寻曲子,又刚得了首怡红院的新曲,便给他下了个套。先杀了琴娘,再设法将那曲子拿给司徒岧。司徒岧一听曲子极好,便将之充做是自己所作;献曲子的恐怕早让他杀了。”

    “王爷将二殿下关去城外,偏丁明的另一主子尤不愿放过他。趁他这会子式微,送那教琴的女先生入苏府,正好惹恼你们兄弟。”秦三姑嫣然一笑,“他使人行刺琮儿,你小子必然气的了不得,三五个月不会息怒的。这个当口若再加上有心引诱苏大姑娘并怡红院的那条人命……”

    贾环翻了个白眼子:“我保不齐就会报复司徒岧出气。纵我能忍,此信快马送去岭南也用不了多少时日,琮儿忍得了么?管保一乾坤圈把天砸个窟窿。”乃哼道,“想拿我当枪使,也得问问我可傻不傻。”

    秦三姑道:“只是主使的八成也不是丁明。他与那歌姬的事知道的人多,你们家查琴娘之死也查了许久。但凡认出曲子,立时能扭头查回去。”

    贾环愁道:“他那个姘头就是个节点,偏偏又死得那么干脆。”

    一时也想不明白,此事要紧,二人当即拨马去了冯府。偏冯紫英不在家,在燕王府呢。秦三姑思忖片刻,打发贾环回家去,自己也往燕王府而去。

    司徒磐冯紫英听闻皆大惊。司徒磐怒道:“查!我倒要看看哪个小子连亲兄弟都不肯放过。”冯秦二人立时应是。

    秦三姑又道:“只是那个神盾局也不可小觑。刘登喜的机密册子,他们怎么得来的?”

    冯紫英道:“他们与刘登喜做过生意。刘登喜余部如今看来已树倒猢狲散,想是看管不如从前严密了。”

    司徒磐道:“既是一群小贼能得了去,怎么咱们不能呢?”

    冯紫英垂头请罪:“属下无能。”

    司徒磐撤身走了两步又回来道:“绿林多奇才。既然查不出来,寻他们买几个消息也好。”方去了。

    另一头,贾环并未回府,撒马奔去小花枝巷,将罗泰娘新查出来的消息并“弹琴之人乃司徒岧”告诉了贾敘。乃揉着后脑勺道:“这些事千头万绪的实在头疼。五叔,我想不过来,你帮着想吧。好像越扯越大了。”

    贾敘慢悠悠喝了半盏茶,道:“此事头绪并不算多。”

    贾环撅了撅嘴。

    贾敘道:“你只除去一条:丁明是刘登喜的探子。余下的便容易多了。”

    贾环思忖道:“旁人并不知道你是我们五叔,也不知道他的刘登喜的人。故此,他便是秦三姑的人。”贾敘点了点头。贾环乃站起来在院子里一壁走一壁念,“丁明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人的,又背着一个探子的身份,而且他要盯梢的是最信任他的东家,实在是没人可以说心里话的。也不敢娶媳妇,只得去花楼了。他在花楼的相好必然不止一个。”

    贾敘含笑道:“有点意思了。”

    贾环得了夸奖,眼睛一亮,接着说:“身为城西秦三掌柜的两个心腹之一,且是最得信任的一个,丁明本身亦值得谋算。若幕后之人是司徒磐营中的,保不齐知道秦三姑的朝廷密探身份,则丁明就更值钱了。”

    贾敘点头道:“须知,探子也分许多种。像丁明这样的,务必谨慎到骨子里并极为薄情方能成事。想挑一个女人去勾引他难上加难。”

    贾环抢着说:“然而挑一个他喜欢的女人收买了去甚至收入手下,就容易多了。那歌姬是与他好上之后被人挑中的。”

    贾敘道:“他喜欢的女人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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