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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6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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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鹄一愣:“什么变故?”

    贾琮道:“你们大内柳家已经整个从宫中脱离出来了。”遂将柳家之事从头到尾说与他们听,连柳老爷子临终前透露的、他们家祖宗同一僧大师之母私通也说了个明明白白。此事连真明都不知道,听得瞠目结舌。

    良久,真明犹自不信:“他竟是因为这个缘故去做的和尚?”

    贾琮道:“您老还不知足?若非有此事,依着师叔祖那么大本事、根本活不到那么大岁数。就是因为生母有此污点他才能去当和尚、而不是被灭口。他被灭了口舅公您老人家也决计不可能独存。只不知他自己可知不知道。”

    真明想了半日,叹道:“……他……想是知道的。”

    柳鹄也懵了。他在西洋绞尽脑汁替太皇太后打探火。枪作坊,不曾得京中半点回应。听真明说想回来看贾琮成亲,定要跟着来。还想问问陈瑞锦为何忘恩负义、不报太皇太后救命之恩呢,劈头就听见此事。犹如在悬空处被抽掉了脚底踏板——整个人往下坠、半日落不到底。贾琮自然得先安慰真明道长,顾不上开导他;他遂如泥雕木塑一般呆着。

    待贾琮哄好真明扭头一看,这货跟泄了气似的,乃戳了他一手指头:“喂,你们家兄弟子侄们都挺好的。虽说老爷子没了,好歹保住了一家子、还得了自由。对了,圣人解放你们阖族的圣旨在你七弟柳鹰手里,你得空可以亲去瞧瞧。”

    柳鹄半晌才问:“他们现在如何?”

    贾琮道:“当保镖、走绿林、开铺子、买了庄子种地,干什么的都有。小七在京城开了家书局,生意挺兴隆的,过个一两年还预备开巧克力工厂。你是不是有对双胞胎,叫柳庄柳明月?”柳鹄点头。贾琮道,“两个孩子如今都跟着小七过日子呢,都很聪明。小庄儿可惹人喜欢了,还懂事,念书也念得挺好。”见他还在发愣,劝道,“都过去了。”又看了看真明,“那私通宫妃之罪天晓得是不是真的,是个圈套也未可知。我可不信有人真的给皇帝戴了绿帽子还能不诛灭九族。”

    真明立时说:“贫道也有此疑!”

    贾琮赶忙喊:“打住!我就不该多嘴!”又劝,“何苦来,舅公都这把岁数了。这本是太。祖爷朝代的事,难道还能查得明白不成?师叔祖多亏了此事方能活命,柳家再冤屈也解放了。总不能把太。祖爷的陵寝掘了吧。”真明长叹一声。

    柳鹄闻言又呆住了。他在宫中多年,阴司手段见多了,也深知天家秉性。漫说贾琮真明疑心,他自己岂不疑心?多年信仰轰然倒塌,良久,大吼一声跳出窗外,眨眼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次日就是正日子。贾琮两辈子头一次结婚。虽说媳妇儿是自由恋爱,依然紧张得一宿没怎么合眼。好在诸事有王熙凤、陈红。袖主持,他只管照做就好。吉时一到,贾琮披红挂彩、骑上高头大马去接新娘子。依着习俗,娘家人该刁难他一二才是,贾琮还特意写好了十来首诗、早饭只吃了一点子因为怕周小兰要灌他五味茶什么的。不想才到陈瑞锦家不一会子,大门“吱呀”的开了,迎亲队伍顺顺当当进了庭院。

    周小兰身后立着的那女子,纵然顶了盖头贾琮也认得。他乃作了个团揖:“请各位亲朋好友、父老乡亲、天地乾坤作证。我贾琮愿意娶陈瑞锦小姐为妻,不论顺境或逆境、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青春或年老,我都将爱她、尊重她、忠于她,直至永远。”众人哄然鼓掌。又向周小兰深施一礼,“小师叔,请你把瑞锦嫁给我。”

    周小兰笑中含泪点点头:“好。”回身扶起陈瑞锦的胳膊,缓缓送她上了花轿。四面起哄声起,十几架照相围着他们拍照。

    喜婆才喊一声“起轿”,吹奏的乐师正要开始奏乐,贾琮忽然举起两只拳头,朝天空高声喊:“喂——从今天开始——我是个有老婆的人啦——我终于是个有老婆的人啦——”

正文 第616章

    贾琮陈瑞锦成亲后次日,众人跑去贺喜。因想着贾琮本是个爱睡懒觉的,昨儿又是洞房花烛,大伙儿特特捱到近午才去。谁知他两个不知何时已偷偷跑了!不用问,蜜月不度完是找不着人的。贾琏道:“总不会不给老爷敬茶就走吧。”遂赶去问贾赦。合着他们俩一大早已过去敬了茶,这会子天晓得在哪里。横竖也不用带保镖,陈瑞锦本是女卫出身、贾琮功夫平平枪法却好。众人一哄而散。

    贾萌一眼瞧见韩全脸色难看,问他缘故。韩全先是摇摇头,后忍不住抱怨了几声。原是他方才去看邢夫人,却见她坐着垂泪,问她又不肯言语。悄悄问了陪房王善保家的才知道,今儿邢夫人早早梳洗打扮了在院中候着新人敬茶、礼物也是精心预备的,并派了人去贾赦院中打探。待听报信的说贾琮两口子过去了,还兵荒马乱收拾了一阵子。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两个并未过来,再一打听却说早已走了。

    贾萌也知道大太太在家中有些尴尬,斟酌了半日才说:“大约是走得匆忙,没想起来……”

    韩全哼道:“不用大约。那两位实在犯不上给我娘什么脸子瞧,平素礼数也周全,今儿就是没想起来还有大太太这么个人物。”贾萌纠结满面没话可接。韩全道,“你也不用打圆场,我娘这个太太不过是挂名养老的。”

    贾萌道:“三叔心里将大太太当作寻常长辈,并无视她为母之意。你也知道,他是不管世俗规矩的。”

    韩全道:“老爷眼里又何曾有我娘?她在这府里犹如寄住的亲戚似的。不然,新媳妇敬茶这等事还能忘了?能带她来台湾府还是托了你的福。”顿了顿,“既这么着,当年何必娶了她。”

    贾萌瘪嘴道:“全叔,侄儿说句实在话,也怪不得老爷。这门亲事本是先老太太定下的。”

    韩全冷笑道:“如此说来是该怪我娘了?”

    贾萌托腮:“也不该怪她。在京里头,女子并没有婚姻选择权。应该怪她老子娘肯答应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的……嗯,也怪不得她老子娘。谁受得了这个诱惑,还以为女儿嫁进来就能把婆家的家私统统搬到娘家去。只能怪先老太太了。”

    他两个就在离贾赦院子不远处一个花坛旁的椅子上坐着说话,可巧贾桂从里头出来,赶着问道:“你们俩说什么体己话呢?”

    韩全随口就说:“没什么。”

    贾萌与他同时说:“琢磨大太太呢。”

    贾桂问道:“大太太身子不爽利呢?”

    “不是。”贾萌拉了她姐姐在身边坐下道,“大太太是不是挺悲剧的?”

    贾桂想了想:“是挺悲剧的。”

    “我们在琢磨她这悲剧是谁造成的。是不是当算在老太太头上、还是她爹娘?”

    贾桂瞧了他俩一眼:“这里头缘故多着呢。老太太、她爹娘都能算上,她自己也有不是。”

    韩全立时道:“我娘有什么不是!新妇进门给婆母敬茶难道不是规矩?”

    贾桂移目瞧她弟弟,贾萌低声道:“我们猜,他俩忘记了。”

    贾桂也觉得有些尴尬,思忖道:“规矩不是律法,约束力本来有限。倘若违反了规矩而并无后果、或是后果没人在乎,规矩就没了约束力。”她又想了想,“直白点说,就是三叔三婶纵然忘了给大太太敬茶,并没有人提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韩全本来满腹都在替他养母冤屈,闻听他们姐弟两个所言,愈发恼了:“既这么着,将规矩废了岂不好?”

    贾桂道:“本就该废了。她又不是三叔的娘。”

    贾萌喊道:“停!你俩可别吵起来!”

    韩全哪里肯听,驳道:“偏我娘却是他老子八抬大轿抬进荣国府的正儿八经的嫡妻!”

    贾桂道:“依我说这个规矩早该废了。人是老爷娶的,干三叔什么事?三叔小时候她也没照看过、半大了也没管教过,巴巴儿要认她做母亲,三叔能愿意么?你瞧三叔对二姑姑多好。除非拿规矩硬逼着他,偏他并不稀罕规矩。或是让三叔瞧老爷颜面……”

    贾萌急的跺脚,打断道:“姐姐、我的亲姐姐!快别说了!”

    贾桂不理他,顿了顿又说:“全叔,你心疼太太还不是因为太太对你好?她对旁人并没有对你那么好,你不能指望旁人也心疼她。各得其爱罢了。”贾萌踩了贾桂一脚,疼得她“哎呦”一声。

    韩全怔了。贾萌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叔三婶并不是故意的,回头我提醒下老爷,让他宽慰宽慰太太。”

    贾桂甩甩脚面子,道:“萌儿这就是爱屋及乌。他与你两个交好,顺带也敬重太太些;太太也是一样的,瞧在你的份上对萌儿比对旁人好些。谁还能无故瞧得上谁么?”

    韩全冷笑一声:“大姑娘说的是。我本不该指望旁人瞧得上我母亲的。”站起来就走。

    贾萌喊道:“上哪儿去?”

    “指望不上旁人,我得自己去安慰我娘。”

    贾萌眼巴巴瞧着他走没了影子,抱怨道:“姐姐!他心里不痛快呢,何苦来给他添堵。”

    贾萌叹了口气,搭住贾萌的肩膀:“我只是心里头不自在。”

    贾萌瞧了她一眼:“哎呦,谁惹大姑娘不自在了?”

    贾桂撇嘴道:“三叔许是当真不记得了,他本来随性;三婶是个四角俱全的,怎么不提醒他?拜堂的时候只要躬个腰就好,敬茶却是得下跪磕头的。”贾萌眨眨眼。贾桂抬目望天,“三叔不喜欢给人磕头,我也不喜欢。平素我在太太跟前皆是行个万福的。想到来日我成亲,说不定也得给一个与我并不相干的女人磕头,我就满心的不自在。”

    贾萌没话可说,干巴巴坐了半日,低声道:“姐姐别不自在。全叔在我们家只仗着太太;太太没地位,他就如同没了根似的。”

    贾桂“哎呀”一声:“我竟忘了这个!”又跌足道,“怕是伤着了全叔,如何是好?我给他道个歉去?”

    贾萌横了她一眼:“你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还道什么歉?他打小心思就重……罢了,回头我劝劝他。”

    贾桂想了半日,方才委实唐突了,也委实不知如何道歉才好,道:“你去太太那儿,我见老爷去,让他赏赐太太点什么补偿一下吧。”贾萌点点头。

    贾萌遂起身去了邢夫人院中,韩全正陪她说话儿呢。见他来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贾萌赶忙给邢夫人请安。邢夫人见了他,果然欢喜了些。两个小的遂你一眼我一语哄邢夫人高兴。不多时,贾赦命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邢夫人喜之不尽,口里还说:“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老婆子岂不糟蹋了。”四周丫鬟婆子使劲儿恭维。

    趁她领着人看东西的功夫,韩全拽了把贾萌,低声道:“是你说的?”

    贾萌道:“是我姐姐。她已经明白自己说错了,你别生气。”

    韩全哼了一声:“我拿什么生气!”回身看了看邢夫人,“我母亲待她不好么?不过是待她好的人太多罢了。”

    “哎呦小全大爷!人家女孩子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

    韩全叹道:“老爷是看福儿姐姐颜面、福儿姐姐看我颜面。可怜我这实心眼的母亲,还当老爷心疼她呢。不若让她早些死心的好,何苦来弄这些假象。”

    贾萌道:“既然她看重老爷,哄哄她何妨。她若是外头那些女子早跟我祖父和离了。”

    韩全怔了怔,喃喃道:“规矩何用。”

    贾萌抬目看了他半日,奇道:“你今天怎么了?老规矩规矩的。这些年也没见你看重规矩啊?”

    韩全闻言眼神一跳,垂目道:“没什么,因我母亲之故有些感慨罢了。”

    贾萌哼道:“但凡说‘没什么’的必然‘有什么’,解释就是掩饰。”

    韩全想了会子,拉他到屋子外头的廊下坐着。又默然会子,道:“萌儿,你看规矩究竟有用没有?若是没用,定下来做什么的?”

    贾萌立时道:“这个,我们课外兴趣小组研究过。”

    “说来我听听。”

    贾萌兴致勃勃道:“规矩在制定之前必有规律。制定规矩者因为见多了范例、总结出了规律,遂依着规律制定出规矩,好让后来者依着规矩行事、可以少碰点壁。故此规矩务必符合规律,否则就是一纸空文。既是规律,就有条件。说白了,依然是戴上文明面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为何新媳妇要给婆母下跪磕头?人家心里未必愿意给一个不是爹娘的外人磕头不是?然而只身嫁到婆家,儿媳妇多半为弱势、婆母为强势,此为规律。这个磕头之规矩便是告诉双方,弱者儿媳妇务必臣服于强者婆母。倘若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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