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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9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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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斐道:“让我媳妇去吧。”

    韩麓点头:“大嫂子行!”

    遂烦劳韩大奶奶寻蔺姑娘套话去,几个男人在攻玉阁候着。蔺伯儒只想着多凶少吉,急得在屋中干转。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韩大奶奶来了。

    李家并未让蔺姑娘与表哥表弟在一处玩耍,亦不曾以诗词或小巧玩物应和撮合她与哪个男性亲眷;只是蔺姑娘近乎迷信“奇缘”二字,满心只盼着日后能得一段精巧奇缘,或惊天地、或留青史,横竖不能平平淡淡。

    贾琮道:“可知令外祖家至今并未盘算将外孙女儿娶回为妇。然这性子太好算计了,没有女主人的人家防不胜防。”

    蔺伯儒才刚放下半颗心去又让他提起来了,跌足道:“我与我老子当真不会对付这些破事。”

    贾琮笑道:“既然知道了病症就好抓药。她不是爱奇缘么?定是在外祖家听到了许多奇缘故事。奇缘,窝在后院能有什么奇缘?还不是人家写好剧本安排好演员演给她瞧的?正经自己出去闯荡才有奇缘呢。像我和我媳妇就是奇缘。”

    贾萌咳嗽两声:“三叔,低调。”

    蔺伯儒道:“我妹子才十五!”

    “未必要她自己离家。”贾琮道,“开阔她的爱情眼界、提高她的奇缘标准。你外祖母能讲出多少爱情来?无非是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有没点新鲜的?对了,小鹿丫,你得空跟那姑娘讲讲白兰女轻车离长安。”

    韩麓一愣:“什么白兰女?没听过啊!”

    “我现在讲给你听。顺带加上一段小尼姑加官入朝堂。都是刚刚发生的真人真事,比三言二拍吸引小女孩。”

    贾琮遂说起去年长安咸阳两城的两位花魁娘子,一位做了三品大员、一位做了富贵闲人。漫说韩麓这般小姑娘,连韩斐等三个男人都听得入神。听完皆感慨系之。贾琮笑道:“这故事如何?”

    韩麓道:“丁眉虽做了官,她的男人还在海角天涯归期茫茫;白兰也是,离开丁家后孤身一人。”

    “丁眉与爱人山水相思不失为一种浪漫。白兰在平安州已有男友,是《平安州商报》时尚版的摄影记者。白兰经常做她男人的模特。你翻翻报纸,能找到许多白兰的照片。要奇缘爱情还不容易?林丞相与贾将军如何?”

    韩麓掂量了会子道:“他二人各自经历都波澜壮阔,可他们的爱情故事本身平淡了些。你和贾三婶也是一样,连个男二女二都没有。看人家令狐冲和任大小姐,还有风四娘和萧十一郎!”

    贾家叔侄俩同时道:“这些不就是奇缘?”贾琮添上一句,“任盈盈比起崔莺莺,哪个吸引小姑娘?”

    韩麓立时道:“那还用问?圣姑泰山盖顶式碾压!”乃点头道,“我知道跟她说什么了。”

    “武侠传奇和当代励志故事间歇着说给她听,把崔莺莺与任盈盈做对比,把杜十娘与白兰做对比。相信蔺姑娘能自己品得出来哪位主角的举动更好。”歇了片刻,贾琮向蔺伯儒道,“你母亲除了擅画还擅什么?她去了十来年,足够李家依葫芦画瓢、再打造一个你母亲了。你的小姨们里头可有与你母亲长得像的?”

    蔺伯儒骤然吸了口冷气,气得身子颤动满面通红。韩麓摇帕子在他头顶扇了扇。蔺伯儒一愣。韩麓道:“你这头顶上简直可以看到具化的火苗子。莫急莫躁。怕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蔺伯儒又红了脸,微微垂头:“谢姑娘提点。”

    韩麓一笑,眼睛像两个月牙儿:“不客气。”

    蔺伯儒作揖道:“烦劳韩小姐近日多去我们家坐坐,给舍妹讲些故事。”

    韩麓道:“放心,我原本得了贾三叔的话。不过……”她噗哧笑道,“只怕从今往后蔺妹妹的志向要从大家闺秀改做江湖女侠了。”

    贾琮道:“依我说蔺姑娘正该学点子武艺才对。将门之女手无缚鸡之力的像什么话。小鹿丫这个正经文人家的女孩儿还创了她们学校的二百米纪录呢。”

    韩麓闻言又是得意又是欢喜:“我跑得比男生还快!”

    “知道知道!小飞人!”

    贾琮率先鼓掌,贾萌跟着拍巴掌,韩斐两口子看妹子骄傲也拍手助兴。蔺伯儒不知他们为何鼓掌,迟疑片刻跟着鼓了。韩麓十分受用,立起来作了个团揖。“多谢捧场!”众人一笑。

    女眷们遂回后院,韩斐出去招待客人,贾家叔侄领着蔺伯儒看画。对西洋文化贾琮知道得比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多,且嘴皮子最溜,能从油画背景里的几根罗马柱扯满全球。一趟下来蔺伯儒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韩斐直到晚上回自己院子才知道,蔺姑娘那玉佩是贾琮打发人托他媳妇趁人家不备顺出去的,好替蔺家父子火上浇油。

    蔺家三口回到家,蔺东阳叮嘱儿女“累了一日早点歇息”。蔺姑娘丢了玉佩没精打采;蔺伯儒打叠起精神来先哄她笑嘻嘻回院去,自己拉着父亲进了内书房。蔺东阳才要问,见儿子黑着脸紧闭房门,便知道没什么好事。蔺伯儒方从怀内取出那扇子画和玉佩碎片来,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蔺东阳大惊:“他们竟安了这个心思!”

    蔺伯儒面冷如霜:“这两年,外祖家的人提起九姨,说了好几回‘长得与你母亲一模一样。’她是个什么东西!小妇生下的,外祖母留她在院中养着,照猫画虎东施效颦,也配与我母亲等量齐观。”

    蔺东阳思忖半日道:“如今咱们既已知道了,不让他们称愿便好。横竖我这辈子只念着你母亲,旁人凭她是长得像是性子像是别的什么像,都不是她。”

    蔺伯儒有些不好意思道:“爹,您还在壮年。早先是我胡闹,今儿贾三叔已教导过我了。您若想续个弦,只要不是李家的,您喜欢就好。”

    蔺东阳摆摆手,良久道:“这个我自有盘算。”又愣了会子神。蔺伯儒下巴轻轻靠在父亲肩上。蔺东阳看了看他道,“贾琮此人来历不俗。你与他和他侄子结交不算坏事,只是不可过密。”

    蔺伯儒嘀咕道:“韩大人全家与他全家往来甚密,也没见王爷不高兴。那韩四小姐在大佳腊念书,比我妹子懂事多了。可知古人说的没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羡慕死了。”

    蔺东阳叹道:“文武大不同,伴君如伴虎啊。”他忽想起一件事,“今儿韩奇笑呵呵跟我说,亏的你坦诚,他们阖府今晚能睡个好觉。我还没来得及问缘故他便让冯紫英喊走了。怎么亏的你坦诚?”

    蔺伯儒想了会子道:“韩大人过谦了。大约是因为我不曾避讳家事,托贾王爷猜度分析这扇子与玉佩。韩大哥原本以为他们家混入了东瀛那位的细作,吓得厉害。既是那家子所为,他们就不怕了。”

    蔺东阳生性谨慎,闻言顿时沉思。韩奇与他自己乃晋国文武两班之首。有人在韩奇府中打他女儿的主意,府邸原本是东瀛那位的。那位……终究冤枉且根基不浅。万一此事并非李家而是那位所为……偏如今晋国皇城司已让人兜底掀翻,连里子都不剩。纵然那位有什么举动,晋国怕是难以察觉。他乃道:“伯儒,你先歇息,我进王府一趟。”遂走了。

    蔺东阳来到王府候了半日晋王才传他进去。新任皇城司公事甘公公正在外书房坐着,见他进来立起拱手。晋王懒洋洋道:“你今儿不是上韩奇家贺寿去了?”

    “是。”蔺东阳道,“韩府出了点子小事。微臣思量再三,还是来回王爷一声的好。”乃回了那事。

    晋王冷笑道:“好长的算计。”

    甘公公忙问:“那两个男客可找着了?”

    “说来古怪,并未找到。”蔺东阳从怀中取出两张画像。“这是犬子向韩家要来的。”

    甘公公一瞧便说:“这大胡子粗眉毛与大黑痣,显见是易容改扮的。人家在脸上抓两把就成另一个人了,难怪他们找不出来。”乃摇首顿足,“若柯先生还在他们家,必能提醒韩大人。”想了半日,问道,“蔺大人看,除去李家,还可能是谁家?”

    蔺东阳道:“我亡妻画作挂在内室,外人是瞧不见的。除非有细作之流。”

    甘公公拧起眉头:“杂家原本最疑的便是燕国。这么看那位倒是比燕国更可疑些。”

    晋王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半日,他道:“老四是个什么意思?画幅画儿撩拨你儿子?”

    蔺东阳道:“回王爷,四殿下只怕不是冲着犬子去的。”晋王哼了一声。

    甘公公忙说:“求王爷许奴才见见四殿下。”

    晋王微睁开两只眼睛瞥了他会子又闭上:“想见就见吧。”

    甘公公叩首:“谢王爷。”

    忽闻外头一阵哄乱,甘公公喝到:“有没点子规矩!”

    只见一个小太监满头是汗跑了进来:“回王爷,王府后头有宅子走了水,接二连三牵五挂四的着了一长串,现已成势,烧得如火焰山一般。王爷可要避开些?”

    甘公公跳将起来一把捏住那小太监的肩膀:“哪里失火了?”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后……后街……”

    甘公公急道:“不知皇城司可沾染上了,求王爷让奴才查看查看。”

    晋王这会子也急了,挥手道:“快去快去!”

    甘公公刮风般跑出院子,殷庄迎着他急喊:“大人,咱们家里着火了!”甘公公腿肚子一软,跌坐于地。殷庄上前扶住他低声道,“孙大人曾提起,咱们皇城司的要紧卷宗他有备份。”

    甘公公猛的攫住殷庄的胳膊,如得了救星似的:“在哪里!”

    “卑职只知道由一位出家的同僚看守,然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是僧是道。”殷庄思忖道,“孙大人说他留了哑谜,然并没留给卑职,想是留给别的同僚了。”

    甘公公还坐在地上,抡起拳头捶了下青砖。过了会子,又捶一下。“明儿召集人手……”他想了想,“明儿悬榜出去,让知道哑谜的同僚来见杂家。”

正文 932。第九百三十二章

    晋国的皇城司衙门付之一炬。火是从卷宗库烧起来的。当时有两位同僚在里头公干,如今已尸骨无存。晋王临时寻了座宅子给他们当衙门; 众人匆忙收拾了一番。甘公公命挂榜文出去; 以细作隐语通知那位知道前任孙大人之哑谜的同僚,立时来某处见公事大人。他自己疲惫不堪; 呆坐半晌,让殷庄陪着他出了门。

    二人青衣小帽步行到了四殿下府门口; 甘公公写了张名帖送入,不多时便有人请他们进去。甘公公独自走入司徒巍的书房,殷庄立在门口候着。

    足有大半个时辰,甘公公在里头喊殷庄进去。只见司徒巍拿了张画像问他:“殷干办,你可认得此人?”

    殷庄看了两眼道:“见过,不认得。”

    司徒巍笑挑起眉头:“坐下,说说看什么情形。”

    殷庄看了甘公公一眼; 抱拳道:“卑职遵命。”

    殷庄的叔父殷七爷好赌。前些日子,殷七爷手气不佳; 气哼哼从赌场回来,告诉侄子自己跟人打架了。殷庄顿时头疼。殷七爷早年走过绿林; 身手极不凡。他说跟人打架就是他把人家揍了的意思。殷庄自己是个细作,最怕让人盯上; 尤其怕让赌场东家之类的地头蛇盯上。遂拉着殷七爷回赌场去看情形。

    到了那儿才知道,殷七爷把人家整个赌场的打手都揍了; 还笑人家全是中看不中吃的摆设。殷庄不得已打叠起千百种温言和语跟人家交涉; 终赔钱了事。那东家的朋友在旁瞧热闹; 说还不如请殷七爷来当护院; 他自己也可玩两把。殷七爷立时道:“那便没法子玩得起兴了。”朋友觉得这叔侄俩有趣,想跟他们交个朋友,请他们吃酒。

    不曾想殷七爷又吃多了,从酒楼出来一步三颠。几个行人路过,当中一个儒生看殷庄拉着两匹马,打量了他几眼道:“小哥,你这同伴虽有几分醉意,下盘稳健,骑马无碍的。”

    殷庄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家叔下盘稳健乃因他常年习武之故,并非不醉。人既醉,难免迷糊。倘若在马上有个迷糊,或跌落下来、或伤了旁人呢?可避之恶事尽力避了的好。”

    这儒生诧然:“小哥年岁轻轻有如此强的公共安全意识,真真难得。”又望着殷七爷笑道,“这位兄台倒是好性子,当真听侄儿的话。”

    殷七爷打了个酒嗝道:“我骑马自然无碍。然我若在马上这臭小子必忧心,只得委屈些走路了。谁让我是他叔呢?”

    儒生笑道:“兄台亦好。”乃问他二人名姓。

    殷庄忙道:“区区草民不足挂齿。”

    殷七爷张口就说:“我侄儿叫殷庄。我乃无名之辈,就不用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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