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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空来看看你是否还在生气,”看着她迅速走下亭台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在自己的面前站定,郑清圆开门见山地道,“听说你不理我们家常洵了?”
“我……”江抒表情不由一僵,“是他告诉你的?”
倘若如此的话,那郑贵妃那里,是不是也……
“是小常浩告诉我的,”郑清圆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虑,“我刚才看你看书时悠然自得,云淡风轻,也不像是还在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也该与我们家常洵讲和了?”
江抒缓缓摇摇头,略一沉吟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不理他,想必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那般捉弄于我,叫我如何轻易揭过?”
“捉弄?”郑清圆低声重复一遍这两个字,眉头忍不住一蹙,“你真以为他那是在捉弄你?”
“难道不是吗?”对上她的眼眸,江抒启唇反问。
郑清圆看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眉头不由得蹙的更紧一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费尽心思地捉那么多萤火虫来,就是为了捉弄你?!他是在讨你欢心,你就半点都看不出来吗?!”
“……”江抒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震。
同时想到自己以往在古代电视电影中经常看到的剧情:月朗风清的夜晚,男子为了讨好女子,将萤火虫捉了关在房内,领她去看,或者是带她去野外空旷的地方观看荧火,女子看到大片飞舞的亮点,会很开心,有的甚至蹦跳着融入其中,然后再看男子,眼光就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在古代的感情戏中,可谓是出现频率相当高的一个桥段,只要出现了,两个当事人的感情必有升华。
只不过,由于自己实在讨厌虫类,那晚才会有那般与众不同的反应。
也许……自己确实是……误解他了。
《》最新6章 第986章 不该拒之门外
只是,他为何要费这么多心思来讨自己欢心?
真得像自己之前所猜测的那样,为了自家父亲叶向高的立场?
还是说,如他多次所要表达的那般,他是对自己动了心?
而自己,为何又一再抵制他的靠近?
是确实不怎么待见他,还是因为认定他娶自己目的不纯,别有居心,而不敢与他接近?
换句话来说,倘若他真得不在乎自家父亲的立场,心里真得有自己,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态度?
因为无法确定,在郑清圆表明立场,虽然拿她当朋友,但朱常洵是她的亲外甥,在他们两个之间,她会站在朱常洵的那边,她若伤了他的心,她定不轻饶她,并告辞离开之后,整个下午,江抒便都在想这几个问题。
然而,直到太阳落山,暮色笼罩下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从前去厨房取了晚膳回来的云茯苓那里得知朱常洵回府后,觉得不如到他那里去试探一下前面的几个问题,顺便也为自己多日来的拒不相见道个歉,便带着她,让她将刚取来的饭菜带上,去了他那位于中院的住处宜清堂。
主仆二人走到宜清堂附近时,两侧挂着晕黄灯笼的院门前,一袭黑色侍卫装的怯羽正在向守门的侍卫交代着什么。
看到她们过来,立即抬脚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向着走在前面的江抒一抱拳:“王妃——”
江抒点头应了声,透过半掩着的院门向里望了望道:“王爷可在里面?”
“在,王妃请——”怯羽立即抬手朝她做个请的姿势。
江抒再次点点头,待那几个侍卫将院门推开后,越过他向前走去。
一路不疾不徐,到达朱常洵寝房门前的时候,敞开的房门内,一袭白衫的他正坐在房间外室圆桌旁侧对房门的位置握着一册书卷专注地看着。
由于背对着屏风旁燃着红烛的灯架,一张清雅俊逸的面容大半处于昏暗之中,只能看到一个宁静柔和的轮廓,无法看出具体神情。
跟在江抒后面的怯羽见他们的脚步声并未惊动专注读书的自家主子,忙上前两步,朝着里面一抱拳道:“王爷,王妃来了。”
朱常洵闻言,这才转过头来,看到站于门外的江抒,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并未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只冲着她扯了扯唇角。
江抒此行是来赔礼道歉外加试探他对自己的真正心思的,也忙冲着他扬扬唇角,抬手接下云茯苓手中的食盒,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才刚进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吱呀声,原本敞开着的房门被不知是怯羽还是云茯苓从外面关了起来。
红烛燃烧明亮的房室之中,便只剩下她与朱常洵两个人。
江抒没想到会是单独相处的局面,脚步不由微顿,握着食盒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不过,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你不是不愿见本王么?本王去了偕聚园几次,你都让屏浅她们挡之门外。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本王这里?”刚刚走到那圆桌前,止住脚步,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身旁骤然响起朱常洵柔润清凌的声音。
“我……”江抒看着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略一迟疑道,“我是来道歉的。那晚是我表现的过激了,还有,那几天,也不该将王爷拒之门外。”
《》最新6章 第987章 太过别开生面了些
“本王居心险恶,捉了那么多的虫子放在你的房中,存心捉弄于你,你那样做,也在情理之中。”朱常洵眸光微动,语气平静地替她作出解释。
“不不不,”江抒连忙摆摆手,“是我误会王爷了,王爷费力捉来那么多萤火虫,弄成那么漂亮的萤火,其实是为了让我开心的,只不过是不知道我讨厌虫子罢了。”
“你真这样认为?”朱常洵看她态度诚恳,也不像是在敷衍的样子,眼眸忍不住微微眯起。
江抒轻轻点点头:“所以,我才来向王爷道歉。”
“你能想清楚就好,无须心怀歉意。”朱常洵抬手覆上她的肩膀,淡淡冲她一笑。
这丫头总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用意了,常浩那个馊主意,看来也不是没起到作用,只是这起作用的方式——也太过曲折迂回别开生面了些。
好吧,总的来说,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还是值得欣慰的。
顿了顿,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凝眸望着她道:“其实,本王那么做,更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的。本王想要讨你欢心,想要拉近你与本王的距离,不想再看你用‘热情不够,客气有加’的方式来对待本王,你可明白?”
“我……”江抒略一迟疑,再次点点头,“我明白。”
就是在过去认定他娶自己是为了自家父亲立场的时候,她也知道,他确实是想要与自己拉近距离的。
“那你可愿意给本王一次机会?”朱常洵紧接着道。
“这……”江抒眉头不由得一蹙,想到什么,神情微微严肃了几分,“在我给出答复之前,王爷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他轻声道。
江抒轻轻点点头,稍作沉默道:“如果我不是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女儿,王爷还会娶我,还会为我做这些吗?”
“这个……本王也不好回答,”朱常洵略一沉吟,对上她的眼眸,语气真诚地道,“如果你不是叶向高的女儿,也许本王根本就不会与你相识。但本王可以如实地告诉你,在见到你之前,本王对这桩婚事曾百般不满,凤林书院那次,对你一再刁难,也是为了让你松口,主动愿意退婚。只是……”
他说到这里,看着她的目光微微柔和了几分:“那次分开之后,本王却发现,这桩圣旨赐下的婚事,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然后这种感觉随着与你见面次数的增多,一次次强烈,渐渐转变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再后来便是心存期待了。本王只能说,真正让本王上了心的,不是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女儿,而是这个名叫江抒的姑娘。”
道完,他松开拉着她的那只手,轻轻抬起,向着她那张在烛光的闪动下明灭不定的清丽面颊探去。
江抒这次却并未像以往那样,侧头避开,任由他多年习武略带薄茧的手轻轻触上自己的脸颊,微微抬头,对上他的双眸:“那李眠香呢,她在王爷的心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最新6章 第988章 正好可以还你一份清静
“本王与她过去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朱常洵并不意外她会问到这个,略一沉默道,“当年母妃误会本王把常治推入太液池中,对本王百般刁难,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她陪本王过来的。后来便相扶相持着一起长大,一起哭过,一起笑过……本王曾不止一次地想过,等到到了可以大婚的年岁,就向父皇请旨,立她为妃,不想那一天还没到,她便进了太子府做选侍。”
“所以,王爷才会那般恼恨于她,”江抒苦涩一笑,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这说到底,终究还是因为放不下。”
“不,”朱常洵缓缓摇摇头,“不过是觉得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顺理成章。就像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一个物件,觉得它仍会继续长久地在身边跟随下去,却不曾想,中途突然被人拿走。与其说是放不下,不如说是不甘。”
“可是……”
“江抒——”朱常洵不等她把话说下去,轻声将她打断,神情凝重地道,“本王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你放心,你在本王心中,不是用来拉拢你父亲叶向高的棋子,也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将就。你是那个让本王愿意牵着手,比肩共赏这粉妆玉砌的江山的人。”
他说完,将手从她的脸上移开,侧身指向身后的屏风。
江抒顺着望去,只见几步远处雕花灯架的后面,闪烁烛光的照耀下,是一副偌大的大明疆域图。
只是……比肩共赏么?
她顿时想到在以往的故事、影视中,曾打动过她的两种男人——
默默站在女主背后,不计得失地无条件付出的。
与女主比肩,一起远看繁华世界的明暗的。
曾经,她以为朗莫是第一种。
难道说,站于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他是这第二种?
可……粉妆玉砌的江山……
这话里暗含的野心,可不是一丝半点儿。
莫非……他真得想当皇帝?
不过,是非与否,终究不需要自己去考虑去过问,沉默良久,待他回过头来,她轻声道:“我相信你说得是真得。”
“那你……可愿意给本王一次机会?”朱常洵黑眸中不由闪过一抹亮色,再次问道。
“王爷让我想想吧,”江抒抬眸对上他的眼眸,“我想先弄明白,我自己的心意。”
“好,”朱常洵轻轻点点头,顿了顿道,“本王已经请命出征辽东,等到回来,再来听你的答案。”
“出征?”江心头微微一紧,“可是建州女真的事情?”
“不错,”朱常洵敛敛神色道,“那建州女真总是不时地侵扰我大明边境,也该有个了断了。”
“可是……不是还有武官武将么,为何要你去?”江抒眉头忍不住一蹙。
这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然前人的边塞诗中,也不会留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那样的诗句了。
“本王过去曾多次领兵出征过,对那边的地形比较熟悉,由本王来指挥,仗好打一些,”朱常洵淡淡扯扯唇角,含笑望着她道,“再来,你这些天不是不愿见到本王么,本王走了,正好可以还你一份清静。”
《》最新6章 第989章 是在等什么人吗
“……若不是我,你还会请这样的命么?”江抒听闻此言,微抬的双手不由一顿。
倘若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态度,他才请命出征的,那自己岂不成了将他推入险境的罪魁?
朱常洵看她神情凝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为免她自责,淡淡扯扯唇角道:“会,不过可能会迟些天。”
“那……你现在打算什么时候走?”江抒稍作沉默,轻声又问。
“明日,”朱常洵凝眸望着她道,“明日一早就出发。”
“这么急?”她的眉头忍不住再次蹙了蹙,“那何时能回?”
朱常洵想了想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意外,什么意外?”江抒心中顿时一紧。
朱常洵看她这副有些慌乱的样子,眼眸微眯,半是玩笑地道:“成为那‘可怜无定河边骨’,再也回不来——”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研习诗书多日,江抒自然知道这出自唐人陈陶《陇西行》中尤为凄凉的后联——“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