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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力气唱歌、忧愁,这么看来,她的身体应该是无恙的。
江抒有些好奇这满腹愁绪的李顺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走到前面通往储秀宫的宫巷时,鬼使神差地转了弯。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宫门,里面宫灯只稀稀疏疏地亮了几盏,光线显得十分昏暗。
江抒抬脚走进去,看到一株繁复盛开的杏花树下面,镂刻精致的大理石桌旁,一素色裙袄的女子背对着她素手拨弦。
长发未绾垂腰,伴衬着暗淡光线下偶尔随风飘落的杏花,那画面,简直凄凉唯美到了极点。
江抒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听琴声已经停止。
李清宛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她清丽的面容以及一身的穿戴,轻轻开口:“你就是皇上圣旨赐下的福王妃吧?”
江抒向前走了几步,屈身向她一礼道:“臣女叶江抒见过顺妃娘娘,打扰了顺妃娘娘弹琴的雅兴,还请顺妃娘娘恕罪。”
“起来吧,不过是随便弹弹罢了,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淡淡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愁绪,李清宛说完,回身向里面走去。
江抒忙快步跟上去,有些担忧地道:“娘娘既然假意称病不去为太后祝寿,为何还要在宫中弹琴高歌?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传到皇上和太后的耳中,恐怕……”
“本宫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李顺妃苦笑一声,微微止步转头。
借着不太明亮的宫灯,江抒这才看清她的面容。
眉目清润,眸含轻愁,不说不动,自带一种楚楚动人之感。
怪不得当时皇帝已经决意要为郑贵妃不再立妃,却还要把她留下来。
不过对于她的说法,江抒却不认同,走到她的身旁道:“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娘娘就不想安安稳稳地这样下去么?”
李清宛轻轻摇摇头,没有回答。
江抒稍作迟疑,忍不住又问:“娘娘是不喜欢待在宫里吗?”
李清宛微微抬头,看向群星璀璨的天空,苦涩一笑:“若能垂翼遥天去,谁愿长困愁城中。”
正文 第146章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江抒听她这样说,禁不住有些难过。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关联。
李清宛自那墨蓝的天幕上收回目光,偏头笑了笑:“本宫没事,你不必担忧。”
“可是……”江抒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清宛轻轻抬手拉起她的手:“你能否为本宫办一件事情?”
“娘娘请说。”
李清宛盯着她那张脸看了一阵子道:“本宫在宫外有个师父,想写封信给她,请你代为转交。”
“是。”江抒轻轻点了点头。
“你在此稍后片刻,本宫即刻去写。”李清宛说着,走进不远处的偏殿。
不久之后,她便从殿内出来,将一个无字的信封交给江抒,叮嘱道:“送到南城崇文门外唐洗白街右手边第三个门,一定要亲自交到我师父的手中。”
“娘娘请放心,我明日便送过去。”江抒保证道。
“如此便好。”李清宛淡淡一笑,“时候不早了,本宫就不留你了。”
“是,江抒告辞。”江抒将那信封放入衣袖,轻轻向她抬了抬手。
从储秀宫出来,走回原来的宫道中,外面微风徐徐,宁静依旧。
江抒面北背南驻足片刻,正想着自己是真得去寻找朱常洵,还是去御花园中逛逛,不经意抬头,却见他从对面走来。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会遇见他,江抒有些意外。
朱常洵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勾了勾唇角:“本王在这里不奇怪,倒是叶小姐,不是应该在交泰殿饮宴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江抒略一犹豫道,“许王爷出来吹风醒酒,就不许别人出来么?”
“是吗?”朱常洵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可本王怎么看你好像是从储秀宫那边出来的?”
“怎么可能!”江抒想都不想,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去储秀宫!”
“本王什么时候说叶小姐去储秀宫了?”朱常洵微微笑道,“想必是叶小姐有些好奇储秀宫的右边是什么宫,特意去永宁宫那边看了看。”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江抒紧了紧放着信封的衣袖,连连点头。
李顺妃让她送的信不知是什么内容,可不能落在这个人的手上。
“那叶小姐觉得,‘永宁宫’那三个题字写得怎么样?”就在江抒稍稍放下心来的时候,却听朱常洵问道。
“好,很好。”反正往好处说总没错。
“哦?好在哪里?”他又接着问。
“这……”江抒根本没有走过去,哪里知道,想到储秀宫的题字,觉得应该差不多,顺口诌道,“气势宏伟,苍劲有力,是难得一见的好书法,尤其是‘永’字上面的那一点,更是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叶小姐好见解,本王也觉得,‘永’字上面那一点,写得最是出彩。”
朱常洵说着,向前又走了两步,凑在她的耳边,笑得一派无害:“只不过,本王方才说错了,储秀宫的右边,不是永宁宫,是咸福宫。”
正文 第147章 实在有失体面
“什……什么?”江抒心中不由一紧,面上出现几分震惊之色。
难道说,他之前的话只是在试探自己?
倘若如此,该如何否认自己进过储秀宫,以及答应帮助李顺妃送信的事情?
“好了,走吧。”不等江抒多想,朱常洵慢慢回身,缓步向通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江抒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稍稍放下心来,向前跟了两步,疑惑地道:“我们不回交泰殿吗?”
朱常洵微微止步,转头看向她:“难道你想回去赋词一阕,或者是吟诗一首?”
“还是不要了。”让她这个连格调韵律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来吟诗赋词,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
江抒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轩妤表妹,我就真不明白了,那姓冉的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吟出一句‘隐了谁的模样’嘛!”
穿过花木环绕的碎石子小道,刚走到千秋亭附近,不远处的竹丛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长祚表兄能吟得出来吗?”清脆明朗的女声,带着淡淡的不屑。
“我……本公子堂堂瑞安长公主府长公子,身份尊贵,不需要像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人一样,靠舞文弄墨、附庸风雅来博得美人眷顾。”
“所以,长祚表兄就在大街上四处招摇,颐指气使?”那女声适时地反问。
“这……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长祚表兄的那些做派,谁人不知,还用得着别人来告诉我吗?”
“这么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选那姓冉的当驸马了?”
“没错。”
万长祚脸色顿时大变:“你可别忘了,冉家在朝中无权无势,选了他,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哼,是吗?将来后不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不选他,而选了长祚表兄你,只怕是现在就会后悔。”
“你……”
“长祚表兄,轩妤还要去为皇祖母祝寿,告辞了!”
女子冷冷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好,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被人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万长祚觉得实在有失体面,狠狠甩了甩衣袖,也跟着匆匆离开。
“那姑娘好有性格呀!她就是王爷的同胞妹妹,寿宁公主吧?”隔着扶疏的翠竹,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江抒忍不住赞叹道。
轩妤这个名字,在前些日子乘坐朱轩娆的马车从书院回家的路上,她曾听她与万长祚争吵的时候提到过。
“不错。”朱常洵偏头看她一眼,回答简洁明了。
“那‘隐了谁的模样’,是什么呀?”江抒想了想,又问。
朱常洵扯了扯嘴角道:“是冉兴让在去年与轩妤初见的时候,所赋的一首六言诗。‘斜阳半染砖墙,蛱蝶穿游古巷,西楼挂起垂帘,隐了谁的模样’。”
“隐了谁的模样,隐了谁的模样……”江抒轻轻重复几遍,不禁一笑,“最后一句真是神来之笔,这冉家公子一定是满腹经纶,才华出众。要是我是寿宁公主,也肯定会选他,而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万长祚!”
正文 第148章 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是吗?”淡淡的声音,难分喜怒。
江抒看他这反应,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慌忙改口:“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就算了那冉家公子再出众,也肯定是和王爷没法比的。”
这样总行了吧?
没想到,却听人家说道:“叶小姐,称赞别人是能让人高兴,但也应该注意一个分寸,太过虚情假意了,那就假了。”
“我发誓,我是真心诚意认为王爷比那冉家公子要好的,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江抒立刻立起一只手掌做出保证。
暗地里却忍不住腹诽:本姑娘虚情假意,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
朱常洵盯着她看了一阵子,没有再说什么,低低轻笑一声,沿着千秋亭边的花径小道继续向前走去。
江抒看这路线越走越往北,忙快步跟上去,问道:“我们这是要出宫吗?”
“不是。”朱常洵头也没回地回答。
“那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江抒见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徒劳无功地多说,只管跟着他往前走。
反正这个人没有害自己之心,与他在一起,安全总还是有保障的。
绕过花木环绕的澄瑞亭,穿过进来时所走的顺贞门,沿着清一色黄瓦红墙的宽阔宫道向西走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朱常洵在角落里的一座高高耸立的楼前停了下来。
那楼足足有现代十层楼那么高,占地面积广阔,西、北两面依附在十多米高的外围宫墙上,造型繁复精美,加之晚上灯火璀璨,显得十分壮观。
“这是什么地方啊?”江抒仰头打量了一阵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朱常洵转头看向她:“在外面时一直盯着看,从里面还是认不出来么?”
“难道这就是皇宫西北角的角楼?”江抒这才想到它所在的位置,与自己在马车上所看到的那座高耸的阁楼确实是重合的。
朱常洵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问道:“要不要上去看看?”
“来都来了,不去白不去!”江抒粲然一笑,顺手拉起他的衣袖,大步走上那角楼正门高出地面的几级台阶。
此时守门的是两个年轻的锦衣卫军士,早已认出了朱常洵的身份,并未加以阻拦,直接放行了。
二人沿着刷有红漆的木质楼梯一口气爬到楼顶,江抒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却被朱常洵拉着走到面西的那个窗口。
“那不是太液池嘛!”待他推开虚掩着的窗子,放眼望去,江抒才发现下面竟然是宽阔浩淼波光粼粼的水面。
而他们所在的这座角楼,连同着里面亮起的灯火斜斜地映在水面上,随着水势不停地晃动着,仿佛一座水中楼阁,美得震撼人心。
再往远处去看,先是灯火通明,接着光芒稀疏一些,然后一层层阑珊下来,最后没入黑暗……
“再去那边看看吧。”朱常洵在旁边陪她看了一会儿,缓缓说了句,径自走到面北的窗口,将那虚掩着的窗子推开。
江抒后一步走过去,双手扶着窗台向外望去,只见暗淡光线之中,参差不齐的房屋树木的环绕下,两个山头交相呼应。
正文 第149章 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朱常洵站在她的旁边,一一指给她看:“这座是景山,后面的那座是煤山,北边是内官监,再往东是司礼监……”
“什么?那就是煤山?”江抒反应过来,不由一怔。
话说,这不是多年以后,明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吊死的地方吗?
“怎么了?”朱常洵看她神色有异,低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江抒连忙摆摆手,“我只是觉得这山名有些熟悉罢了。”
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她可不能让人知道她通晓未来的事情。
朱常洵虽心有疑惑,但听她这样说,也便不再多问,陪她向外看了一阵子,然后拉着她走到面东的那个窗口。
由于这座角楼是建在皇宫西北角的,面东和面南的视野范围基本上差不多,都能一览皇宫内苑的全貌。
江抒目光掠过灯火通明的交泰殿,看到御花园的万春亭那边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