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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珠自问自答道,“言寄情还是执法者之首,她不光为了姬伊而来,还应该为了……这就说明,这里即将会爆发出极大的灾害……地底已经在摇晃,随着地宫的塌陷,整个太夜城都会因为下面的死灵冲出,而被毁灭,那到时候恐怕……”
公子羲捂住了她的嘴,“我不想被她盯上,因而你给我消停一些。”
以珠满脸委屈,“你就以为我那么会惹事吗?”
“我的意思是,想掳走箫儿,还需要静观其变,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变了。”
他说完,以珠也跟着看了眼地下。
地底在蒸热,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冒出一股股热气。
这异变是一夕之间发生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以珠随手灭了几个死灵,远远地看着那些白袍的执法者鱼贯而入。
她就和公子羲两人一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天,已经变了,不是吗?
……
颜三生从噩梦中苏醒,他额头上覆了一层冷汗。
看见身侧的一脸焦急的云中羽,他第一时间就问,“缚雪,缚雪在何处?”
云中羽的脸色一僵,他有些隐晦地说,“她说……她要去办一件事情,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颜三生白了脸色,“不,她应该还在地宫。”
他下床,要再次回地宫。
身后云中羽幽幽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在地宫?她是去找凤夙的,你这次仍旧要去大煞风景吗?”
颜三生咬牙切齿地说,“她怎么能如此欺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
云中羽面露哀然,“师父,如果这次缚雪不愿和你走,你就放弃吧!她是你留不住的女人。”
颜三生愤怒地吼出声,“我为什么要放弃,她曾经是我一个人的。”
云中羽似乎比他更加生气,他也忍不住对颜三生咆哮道,“可那时你告诉过她,你喜欢她了吗?你丝毫不提及,只给她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她总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收好,不教你发现,因为你没有给她希望,她现在凭什么要给你爱。”
颜三生不说话,兴许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云中羽跟着叹了口气,“你发现了吗,你终于还是错过她了。”
颜三生恍然觉得呼吸中,像是藏着一股钝痛,“我的缚雪……不要我了吗?”
云中羽气急,“是你先放弃她的,你再也没有拥有她的资格了。”
颜三生喘了口粗气,“那我至少要去见她一面,把我想说的话都告诉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有点站不稳身子。
云中羽扶着他的手臂,颤颤发抖,“告诉了她又能怎样?”
“你是个瞎子,你是个聋子,你听不见她说她不喜欢你,你看不见她对凤夙的喜欢,最后,你还是个傻子,你装疯卖傻地想挽回她,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缚雪,她不会愿意再和我们一起走了。”
颜三生如遭雷击,实际上,他心底已经承认他的话了,可是承认是一回事,放不下又是另一回事。
他虚弱地说,“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向她问个明白。”
“你怎么那么执着啊?”
云中羽怒其不争,他眼睁睁地看着颜三生跌跌撞撞地走远了,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今夕何年,亡魂归兮(十八)
清一色的白袍使者,手执骨杖,一路前行。
他们穿梭在废墟里,犹如降临人世的天神。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女人,他们的首领言寄情,拿着金黄色的权杖,直指天边,“现在我下令,今日尔等务必将整个地宫的死灵,尽数击灭。”
白袍使者皆是伏地,三叩。
“仆,遵命。”
于是,他们每走一步,势必会诛灭无数死灵。
他们一直不停地走,直到死灵集聚最多的地方,尚才驻足。
地底涌出了荼蘼花,这次的荼蘼花代表着死亡。
红色的花海,如血浪般铺天盖地。
那个几乎到处都是烫伤的女人,陪他坐在荼蘼花海中,血水蜿蜒而流,她生命之火一点点地熄灭。
她身体冰冷,哪怕是身侧的人像座火山,也无法温暖她。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就这样吧!”
她颓然阖眼,想起了那封契约书,手指沾着血,她奋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言寄情走到了她身前,她从姬伊手中拿走了契约书,转而就收到了自己的怀中,她认真地问她,“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姬伊着重地说,“救凤夙,如果有人要杀他,你帮我阻止他们。”
言寄情正色道,“那你呢?”
姬伊眼中的光一瞬寂灭,而后她就答非所问地说,“你再等一会儿,等我和他说完话,你再来取我的心脏,不会耽误你多久的。”
“契约已定,你逃不掉的,等多久我都等得。”
言寄情转身即走,她的任务极其的重,因此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浪费在她身上。
姬伊染血的手用力地抓住了凤夙的手臂,手指根根见骨,她却分明感觉不到半点痛意了,“凤夙,你看看我,你清醒一点好吗,以后我不在了,孩子还需要你,你难道忍心不管它,让它一个人,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它的吗?”
她红着眼眶,委屈地哭诉道,“你没有良心啊!”
“咳咳咳……你以前就知道欺负我,现在也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够对我好一点,咳咳咳……”
“其实,你永远都记不得我,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什么叫失去……不能尽善尽美,这样也很好,咳咳咳。”
最终,她无力地放下手,像是放下了心头最后的坚持。
而凤夙犹如死人般,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他无神的眼落在她身上,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凤夙啊,这一刻我终于懂得,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了……我想,我应该是后悔了……我等不来你给我的那场婚礼了……”
“我死后,不要给我穿缟素,我要穿大红色的嫁衣……你答应我啊,你对我说句话啊,一句也好……”
“我喜欢你,凤夙,你听见了吗?”
“我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啊……”
“你真的听见了吗?”
她如梗塞喉。
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再也不会像少女时期的自己一样,对着心上人羞红了脸,她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凤夙说过就快如春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寒冷。
难道,是她的心凉透了吗?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半分的暖意。
也或许,是她就快死了吧!
身畔,阿湘和北宫棠花,目光移向了别处,他们也不忍再看到她的绝望。
不多时,洛朽就送来了一件红衣服,他说,“这是我们大人送过来的红衣服,时间仓促,我们找不到嫁衣了,只能找到这一件,你将就一下吧!”
“替我向你们大人说一声谢谢。”
姬伊将红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任洛朽用一柄薄薄的刀片,把自己的心脏剜了出来。
不知为何,被剜心的那一刻,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死绝了。
她平静地坐着,坐在凤夙的身畔。
她还是活着,不知什么缘故,被剜了心还是活了下去。
那天言寄情告诉她,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没了心脏不会死。
元奚禾应该把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切都告诉了她吧!
因为,很多年前,元奚禾给所有的姐妹都算了一命,她说,她死得早,但是死后还会活在这世上,不会彻底地死去。
那时候,她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这句话,还一心埋怨她是骗子。
可实际上,她并没有算错,她死了,她还活着,只是作为另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活在人世。
她闭上了眼,平静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而且空荡荡的心口。
她能感觉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了她。
她知道,有人过来了,她该做个最后的了结了。
那是她这一辈子都逃避不了的问题。
她看见,眼前颜三生那张阴沉而愤怒的脸。
她笑了笑,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放不下他……”
颜三生厉声道,“时至今日,你竟对我说,你放不下他?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姬伊大声地说,“除了这句话,我还要告诉你,我恨你,我永远恨你。”
她把自己过去的幽怨,愤怒都说给所有人听,“我恨你,我是你的弟子,你应该教会我所有,你为什么独独不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正因为你没有教会我这些,我才会如此糊涂,走了无数的弯路……”
颜三生顿时白了脸,“是我之错……”
她说,“我恨你,当初丢下了我,不管不顾不要我,以至于我会遇见凤夙,我会拥有这样一段挫折重重的感情。”
颜三生的脸越渐煞白,“我错了……”
她说,“我恨你,颜三生,你既然喜欢我,为何不干干脆脆地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总是隐瞒我,所以我才错过了你,爱上了别人……你现在要来求我留下我,我不会再愿意看你第二眼了。”
“我……本不想……”
她还说,“我不会再愿意听你的苦衷,我就要死了,你才愿意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吗?你有那么腼腆吗?”
“我恨你,我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滚,你滚吧!”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几欲站不稳。
“缚雪,我不走。”
他半跪下来,像是要乞求她的原谅。
“滚啊,滚啊!”
姬伊穷尽一切地辱骂他,让他滚。
可是那个人,和凤夙是一样的执着,他不肯挪动一步。
正在此时,公子羲和以珠也来到了这里。
公子羲命令以珠,“快杀了凤夙。”
北宫棠花和阿湘都出手阻拦了她。
以珠烦躁地说,“臭娘们,你滚开一点,你晓得任他动手,摧毁地宫的下场吗?大家都葬身此处,你就好了。”
北宫棠花辩解道,“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怎么会摧毁地宫?”
以珠叹了口气,“是他身体里的操控者,会来摧毁地宫,真的,杀死他,是放过我们,也是放过他自己。”
北宫棠花和阿湘都被公子羲扔到了一边,当然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凤夙死,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阻拦他接下来的计划了。
她正要出手,忽然地宫彻底塌陷了。
她小心避开上面坠落的石头,自然就忽略了凤夙。
万千死灵钻入了他的身体里,一瞬撕裂了他的身体。
忽然血水漫过了所有人的眼。
他们看见,一条烛九阴,九个蛇头,冲他们张牙舞爪。
阿湘呆了,北宫棠花呆了,几乎所有人都呆了。
原来,这便是凤夙的真身。
他沐浴月光而生,最开始仅是一缕意识而已,直到后来月华浓给了他一具身体,他才有了严格意义上的生命,而她给的就是烛九阴的身体。
他以烛九阴的身体修成人形。
成了,最完美的魔人。
所有的人发了怒,朝他下杀手。
可是对他的伤害,还不如那些死灵。
最后,他的蛇尾卷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窜入了乌云之中,有电光闪过,狠狠地劈开了他的身体。
这看似是一个好时机。
以珠和公子羲想要追出去的时候,言寄情出来,将他们拦住,“你们杀不死他的,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以珠对她无比的反感,“言寄情,连你也要阻拦我。”
言寄情也不生气,只是不温不火地对公子羲说,“公子,你该回去了,你出来得够久了吧!”
可是,转而她就对以珠冷了脸色,“枉你是幽冥司的司卫,你做到护主了吗?他要入火坑,你也要帮他一把?”
“带你们的主子滚回族中,这里我来收尾。”
以珠心虚,再也不敢多言。
公子羲目光薄凉,“你凭什么让我走?”
言寄情凛然道,“公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今日不同往时,现在我有心脏了,我是完整的了,我要杀死你,现在绰绰有余。”
公子羲愣了愣,“你的心脏是……”
言寄情冷哼道,“是姬伊的,公子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在谋算什么吗,我就谋算了她的一颗心脏而已。”
公子羲听闻此事后,脸上似乎有了一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