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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浓刚刚收拾了姬伊,凤夙也答应乖乖听她的话,她觉得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当她看见蜂拥而来的兽类时,刚刚还晴朗的脸色忽然一下就变得阴沉了。
四周,无数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那边是怎么回事?”
“有人引发了兽潮。”
“庄小姐懂得御兽,所以那边是……”
“婚礼无法进行了,该死,果真就不能留下那女人……”
月华浓心里一惊,她拔腿就走,可是身后却霍然传来了凤夙的声音,“你去哪里?”
月华浓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杀死姬伊。”
“你没有命去了。”
凤夙话音一落,她也感受到她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她一低头,一眼就看见她的心口多出了一半的悬丝,幸亏她生性警惕,躲闪得快,才没有死在他手中。
月华浓回头,恼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夙认真地说,“我猜到了她会来这里带我走,我的妻子从来都是那样固执的女人,她不会把我拱手相让,更不会轻易放弃我,按照我的猜想进行下去,她会被送往庄梦沅之处,而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和庄梦沅有一争,一定会杀了她,也会杀了你。”
“不过我也知,凭她的本事,她还杀不了你,那就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凤夙抬手,悬丝上染尽了她的血,“夫人,我用你给我的悬丝,用你教会我的杀人手段,来杀你了。”
月华浓一下就陷入癫狂之中,“你!你竟敢骗我……还是从头到尾都……”
凤夙寒着脸,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她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同样我也想起来了,在过去,你也曾抽走了我的一部分记忆,那段记忆正是关乎姬伊的,比起玉姬来说,她对我的影响更甚,因此,你必须除去姬伊,也必须让我忘记她。”
“我已经忘记了她一次,第二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重蹈覆辙。”
“夫人,我爱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月华浓深恨道,“你答应过我,要对我忠诚的。”
“正因此,现在我才要向夫人献上自己的命,陪夫人一起下地狱。”
他举起悬丝,率先攻向她,可是月华浓的手段比之他更甚。
她一面对付他,还一面发怒地说,“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杀得了我。”
“百歌曳火。”
凤夙用了百歌曳火,这一招可以让夫人无法靠近他,这是最好的防御手段,可这一招,也加剧了他的衰弱。
悬丝包裹着火焰,狠狠地击在月华浓的身上。
月华浓气得咬牙切齿,“我养育你,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疼你,宠你,什么都给你了,还把我最看重的天下都一手捧到你眼前,我哪一点不如你意?”
凤夙凛然道,“你哪里都不如我的意,命是你给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可是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曾给我,你只把我当成一把武器,你让我只知杀戮,何曾给过我半分人类的温暖。”
月华浓更加愤怒,“你本就是不是人类,你要什么人类的温暖。”
凤夙冷冷地说,“你若要的仅是死物,何必把我创造出来,给我生命,你若要的是我,那何必处处牵制我,逼我做一切我不开心的事情。”
“哈哈,你也真是贪婪啊,看来这次是我自掘坟墓了,只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月华浓张手,同样的悬丝射出,一阵阵地穿过了他的身体,“你不肯为我做事,那便索性一下毁了你,创造你如此容易,毁灭你也同样如此。”
凤夙满脸苍白,却恍然露出了一点笑,“我知你的强大,你可以说是当世最强大的女人,不过……”
他话锋一转,立即说道,“不过,这次我赌上的是自己的命,为了保护我的妻子,我向苍天献祭了我的命。”
月华浓当即当今失色,“什么?”
无数的悬丝竟然从他身体里穿过。
原本还明亮的天,一下黑了
一轮血月临空,血月下飞舞中着无穷无尽的丝线,月光丝,束缚了整个世界。
月华浓也被包裹了起来,像是蜘蛛捕捉了食物似的,她被盘在了网中央。
“我有你的心脏,你还不能对我动手。”
月华浓把他的心脏抓在了自己的手中,凤夙手中的悬丝,一瞬间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他脸上隐现出痛苦,可也拼命忍下来了。
月华浓不可置信他会如此做,
可是她仍然不死心,她想尝试着去挣脱他的悬丝网,却不妨凤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手下一用力,她竟然活生生地被他抓出了心脏,然后凤夙狠狠地击碎了她的心脏。
月华浓,终于也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不远处传来了姬伊的嘶吼声,他以为她受了伤,他急忙跑过去,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正躺在一级台阶上,大口喘着气。
她脚边都是尸体,庄梦沅的尸体上,还插着那把赤红色的长剑
百兽仍旧和众傀儡纠缠不清。
她有气无力地躺着,但也时刻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凤夙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姬伊。”
“是你啊!”
姬伊也不知是累及,还是其他什么,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好像还有一些冷意,她把红莲耳钉塞回了他的手中,“这是我备上的新婚礼物,你的红莲耳钉,既然不再属于我,那就还给你好了,我不稀罕。”
“收着,给我收好了,这辈子都不能再丢掉它。”
凤夙用力握紧她的手,他脸上都是血渍,她竟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有了先前的那件事,姬伊反正是不太高兴,她不满地说,“你什么意思,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对我这么差。”
“姬伊你知道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我们一起回家吧!”
他拉起姬伊,眼中里,竟然流出了泪,“回家后……告诉长欢,我没有丢下他……我怎么舍得啊!”
姬伊心中越来越不安。
“凤夙,你怎么突然又变了一个样子?我不明白。”
凤夙郑重地说,“姬伊,我的妻子,我如何能忘记?”
“你竟然已经想起来了?”
姬伊脸上顿时爆发出狂喜之色。
“我不敢忘记。”
凤夙笑着说,那真是极美的笑,可是依稀之间,却透露出了一抹惨淡。
凤夙走在前面,她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她们要一起回家,这样一想,她心里就挺美的。
可是,忽然走着走着,凤夙的脚底下就出现了一个漩涡。
漩涡之中,月华浓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脸怨毒地盯着他们看。
“我若死,你们也休得活下去。”
凤夙几乎没有来得及考虑,就把姬伊推开了。
他扑上了月华浓。
他心中已有了和她同归于尽之意
所以,他身上的火将她包围。
紧跟着,两个人就一同堕入了漩涡中。
炸裂,炸裂。
血肉溅出。
天地一瞬明灭。
地面回归平静——
而她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血月下的那个女子,脸色苍白到透明。
凤夙,真的死了……
连残存的尸骨都堕入了虚空中。
“今天出太阳了,天色如此好,那我们也一起回家吧!凤夙!”
她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这么久了,和你在一起,真是累啊!”
她疲惫地躺下,躺在遍地的尸骨里——
“我的家呢,被你丢去哪里了?呵呵呵呵,凤夙,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今年的初春,如何会怎么地冷?”
新的一年到来了。
她看见花开,看见月落,独独不见他。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把很重要的东西丢弃了。
这样东西,别人无法弥补。
新月上,荼蘼开。
她仰头长啸道,“凤夙,我恨你,我恨你。”
正文 第三百零二十章 我死我生,我爱我故(六)
今年的初春,开了一场很明艳的花。
开得灼灼而华,可却无人有心赏花。
花凋零了,被人们踩在脚底下,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还有一个女人——姬伊。
百姓们都认识她,他们也都恨着她,看见她失意,看见她好像一切尽失,他们除了低声奚落外,还有一些胆大的人,竟敢上前,狠狠地碾过她的脊背。
她无动于衷,任人踩踏,更多的人一拥而上,撕扯着她的衣物,痛击着她。
姬伊就以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钝痛。
后来,奄奄一息的姬伊就被言寄情带走了,她是来收拾残局的,每次收拾残局的人都是她,何况现在以珠和公子羲都被封印住了,她已经实至名归地接管了忘川族。
她仿佛是实现了自己驾驭忘川族的愿望,可是实际上,那感觉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她更累了,承担的责任也更大了。
洛朽前几天还向她抱怨,狗屁的族长之位,我们自由尽失。
言寄情只一味地沉默。
上位者的滋味,已由最初的喜悦变成了如今的麻木,而她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推卸责任。
为什么这忘川族有执法者还会有一位首领,共同掌管这偌大的一族,她到今日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其后言寄情就把她带给了今妗,今妗看见她衣衫褴褛,一夜枯槁的模样,不自觉痛哭出声,“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姬伊被人打晕过去了,她一身凄惨,今妗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为她清洗身上的污渍。
言寄情沉痛地说,“人已经没了……”
今妗登时一愣,“是凤夙吗?”
“最近别在她面前提及这个人的名字,我怕她真的会疯掉。”
言寄情任务繁重,也不便在这里有过多的停留,说完这一句,她就走了。
姬伊在第三日醒来,看着天花板的模样,眼神是空洞的,无妄的。
今妗默默地守候在她身侧,如今想听到她开口说一句话,都已经是奢望了。
长欢来过几次,可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她也像失了魂似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有一日,长欢无心问她要凤夙。
她瞪直了眼睛,忽然从床上爬起,“我差点就忘记了一件事,我要在他出殡的那天放三天三夜的烟花,从前我答应了他,他死了,我就这么欢庆他的死。”
她像是个疯子似的,前前后后地忙碌,张罗让人放烟花,摆戏台。
台上的戏子唱着戏,她在台下喝着酒,哈哈地大笑。
今妗见到她这般模样,脸上只剩下了满满的骇然,“你别这样……你还有长欢……你就算不考虑别人,你也得考虑他啊!”
姬伊不理会她,只说,“你们都给我笑啊,给我大声地笑出声。”
那人在唱什么,她辨不清,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大笑声,“凤夙,你死得真好,哈哈哈。”
今妗苦苦劝她,“你不要再这样了,至少让凤夙走得安心。”
“我都不安心,他凭什么安心?”
姬伊当朝掷了酒杯,满脸发白,“凤夙说好了不丢下我,结果还是弃我去不顾,我恨他,恨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覆在地上,呕出了一大口血,和她的眼泪一起汹涌地流露。
“其实他没有死对不对?”
今妗无话可说。
因为凤夙是尸骨无存,所以只是勉强捡了一件白衣服,象征性地代替了他的尸体,可是她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就固执地认为凤夙没有死。
今妗忍痛道,“他已经死了。”
姬伊发疯地朝她吼,“我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就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
今妗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凤夙不光是尸骨无存,还是魂飞魄散。”
姬伊凶狠地瞪着他,“你闭嘴,他就是没有死。”
今妗无奈道,“姬伊……你病了。”
“是,我病了……”
姬伊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下来。
她病了,确实已经得了疯病,也确实已经无药可治了。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她的心药,永远都找不到了。
“娘娘,不要哭。”
长欢将蹲坐在地上的她一把推醒,他为她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而她笑了笑,语气轻如梦呓,“好,我不哭了。”
今妗看见她的笑容,总觉得有几分不祥之感。
办完丧事之后,姬伊就一个人缩在了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见她,也不想见任何人。
长欢总能在夜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