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夙恍惚不已,“你恨我?”
姬伊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为什么不恨你,我恨不能杀死你,你每次强迫我和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无与伦比的恶心,我因为你,也恨上了自己。”
凤夙几次挣扎想爬起来,再次抱住她,姬伊又是一剑,刺中了他的腿,“别再跟过来了,我不可能会跟你一起,而且我,向来厌恶禁锢。”
于是他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想拼命留下你,费尽心思想要保护你,到头来得到的却是禁锢二字……”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冷地望着他。
眼前这个人,她曾经视为重敌,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可能会杀死他,甚至连碰他一根汗毛都不可能,而现在,他偏偏被她刺杀,那满身的鲜血淋漓,都是她一手主导的。
她心中涌上快意,轻松,各种滋味,但却都没有后悔。
她不会后悔对他动手。
凤夙勉强站起身子,不死心地说,“我若说没有对颜三生动手,那你还会不会改变你的想法?”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八)
他再次伸出悬丝,缠住了她的手臂,姬伊的眼中全然被厌恶占据,“凤夙,你真的执念太深了,你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你才拼命地想留下我,可这不是喜欢,这是你的欲望,我越不理会你,你就越想征服我,这不是你的欲望是什么?”
“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分得清欲望和感情吗?”
她又是一剑,刺伤了他的手臂,可他却固执地忍痛,固执地不松手。
“好啊,你来杀我啊,你下得去手,你就让我死。”
他惨笑了一下,记忆里他未曾有过如此的狼狈。
姬伊彻底被他激怒。
一剑,一剑,一剑。
血水洒满了她一脸,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满脸苍白的模样。
“这世间不止你一个人冷漠而已,我也会像你这样冷漠的,可是我不想杀你,你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她踩着他的脊背,狠狠地碾过。
脚下有骨裂的声音响起,她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就像当初,也有一个苍白的男人如是跪在她眼前,乞求她的原谅,她毫不犹豫地将长剑指向了他,一剑,划过了他的脸。
公子羲,和他是一样的人……
最后,她说,“公子羲和你不同,他可以强迫我,谁都可以强迫我,唯独你不能。”
她不知对谁说,不知想得到谁的回答,犹自走过飞雪,她脚底下逶迤了一条血路。
他终于失尽了力气,没有再跟上她。
不知过了多久,雪白的世界里闪过了殷红的一点,是鬼莲跌跌撞撞地走来,她将受伤颇重的凤夙从地上扶起,她哭得仿佛丢失了整个世界,“凤哥哥,求求你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回障月城,好不好?”
泪水混着血水,晕染了她一脸,“凤哥哥,你真的不明白吗?她当初能残忍地杀害公子羲,她也会像这样毫不犹豫杀死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吗?”
“如果我的命能换得千年孤独的终结,那便不要了吧!”
他还是一下就将她推开,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跳入了冰河,冷水浸湿了他一身,他的身体颤栗不止,骨女撕裂着他的躯体,蛛女吸食着他的血。
他浑然不觉,他看着那个女人,离他越来越远,义无反顾,再不回头。
血水流了满河,他逆着水流,追寻着她的背影离开。
他终究深陷入她所编织的美梦,哪怕是美梦转瞬变作噩梦,他也不想逃脱。
“你说,什么是情,什么是欲?你觉得我真的会分不清吗?我想娶你为妻的时候我都想好了,我告诉自己,我要对你好一辈子,所以你再怎样想杀我,我也不反抗一下。”
“你是我的妻子啊!你还以为我留住你,就是贪恋你的身体吗?你还以为我对你好,就是要从你身上谋算什么吗?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要你,便只是因为你而已。”
“你觉得我一直都在说谎,那我能骗你什么,我都把我的整颗心都剜出来给你了,你还觉得我是在骗你……”
“姬伊……我还没有告诉你,你穿嫁衣的样子很美,其实那天我都是骗你的,我不打扮你,是因为我舍不得你被人抢走……可你最终还是不要我了,连我为你精心挑选好的嫁衣都不要了,哈哈哈,不要了便不要了吧,那为什么丢下了我,不把我的心也一起还回来……”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一剑杀死我?你索性一下杀死我就好了……”
水面空荡荡的,整个世界也空荡荡的。
天地昏暗,有鬼哭声在风中肆掠着,那腥臭的风掠过了他消瘦的肩,将他牵扯地摇摇晃晃。
他一头栽倒在血水里,失了魂,落了魄,却还是不忘了,睁大眼睛看着远方。
他是世间最强大的魔,也是尘世间,最羸弱的男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九)
姬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回头张望了一下,好在凤夙没有追来。
她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尚才松了口气。
蛛女和骨女一路掩护着她,将她送出了城。
她看见不远处,云中羽正在吹着笛子,驱使蛛女和骨女。
看见她跑过来,他便收好了笛子,反手将她一把扯住,“缚雪,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姬伊掩唇,一滴血透过她的指缝滑落了下来,“咳咳咳。”
鬼莲的针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只带有微微的毒,相反的是,那毒侵入了她的骨髓,她的身体每隔片刻都会扯出一阵剧痛。
云中羽很担忧她,“你受了伤?是谁伤害了你,是凤夙对你动的手吗?”
她明显避讳凤夙不谈,她抓着云中羽的手,硬生生地抠出了十个血指印,“我没有找到他,咳咳,哪里都没有找到他,怎么办?”
云中羽奇怪地问道,“什么没有找到他,我们不是约好了在城外见面,我们就一直在岐山那边等着你啊,他见你一直不来,遂派我来找你。”
姬伊的脸色变了变,“刚才你有没有碰到我?”
云中羽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他笑着推了她一把,“那怎么可能,我们都在岐山等候一天了。”
姬伊紧绷着脸,“那刚才假扮你的那个人是谁?”
云中羽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便也正色起来,“你在说什么?”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该死,不小心被人暗算了。”
既然有人暗算了她,那想必之后还会有很多麻烦事情接憧而至,她想到这里,急忙拖着他走,“走,现在就出城。”
前方蛛女发出一阵惨叫,姬伊不自觉屏气凝神,看向前方。
云中羽变了脸色,“这些是什么?”
一只长着翅膀的青皮大蟒盘旋在上空,那就是传说中的麝。
只是它没有睁开眼睛,据说每次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它大面积地吸食人心和欲的时候,到那时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死亡筵席。
蛛女们吐出丝线,将它黏住,可惜它们都忽略了,它的身上还骑着无数的鬼兵,鬼兵本由尸体构成,就算蛛女的丝线剧痛无比,对鬼兵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这时候,姬伊看见,那些鬼兵往地底洒落某种液体,那些液体落地的瞬间,一下腐蚀了地面。
姬伊第一反应反应就是,硫酸,而那很可能比硫酸的腐蚀性还强。
鬼兵们还在泼洒药水,骨女们上下翻滚着,不到一会儿,就全都被腐蚀成了碎渣,残破的肢体更是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骨女全军覆没,蛛女也是受了重创。
而上空麝和鬼兵还在盘旋着,目光时不时地就会扫过他们。
云中羽掩护她,走在了最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前面出不去了,我们被堵死在了这里。”
她俯身,咳出了一口血,“咳咳咳。”
云中羽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霍然心急起来,“缚雪,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没事,咳咳,只是肚子有点痛,可能是来大姨妈了吧!”
她捂着剧痛的肚子,有点喘不过气。
云中羽低头看了一眼她,发觉她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你身下一直在流血,你到底怎么了?”
姬伊勉强站稳,云中羽忙塞了一颗药到她的嘴里,那药的效果还不错,很快就让她恢复了点力气。
而那些血腥味刺激了麝,麝向他们飞过来,鬼兵投下火球,向他们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云中羽暗道不妙,“缚雪,我来为你开路,你先走一步去找他,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姬伊不太放心他,“可是你要怎么办?”
“不要担心,我也有办法的,快走,不要再废话了。”
云中羽为她扫除眼前障碍,催她快走。
“咳咳咳,那我们岐山脚下见。”
她便不再迟疑,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鬼兵不会就此放过她,它们中的一部分依循血腥味,一路尾随而上。
姬伊抱着肚子,身体痛得一阵阵抽搐,她暗想道,这次的大姨妈来得汹涌无比,还真不是个好时候。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
鬼兵步步紧逼,她想甩脱它们,只得走在最偏僻的山道上,这里毒蛇,毒虫居多,时而就会从石头缝隙里窜出来,咬她一口,几步下来,她的腿就已经肿胀不堪,无法前行了。
她步履蹒跚地前行,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
她的脚陷入了石头缝隙里,崴了一下,就快要跌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将她抱起,她勉强撑开眼皮,一眼就看见凤夙的脸,苍白而憔悴。
“你还想让我杀死你吗?”
姬伊狠狠地掐着他的手,一心要躲开他,可凤夙硬是强忍着痛,不肯松手,“纵你要杀我,也得身体好了才行。”
他抱紧了她,身体冰凉如一具尸体。
姬伊狠狠咬牙,对他又掐又打,“是不是我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才要来救我。”
凤夙抓住了她不断挥动的手,一只幽邃的眸盯紧了她的脸,“你唯一的利用价值,便是为我暖床。”
姬伊挣扎不休,“咳咳咳,滚!我死也不要。”
“跟我走,这里很危险,正有鬼尸团在附近查探情况。”
凤夙强势地拉着她走,她挣扎不了,一急之下,索性扑到了他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只眨眼间就把他咬得鲜血淋漓,她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笑得扭曲,“你再逼我,我就真的咬破你的喉咙。”
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喉咙,脸色变得苍白若纸。
他眼底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动手吧,死在你手里,那也不赖。”
他如此无赖,仿佛就是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
姬伊浑身发颤,“放手,我要去岐山,咳咳咳,我现在就要去。”
“你休想跟着颜三生双宿双飞。”
凤夙紧攥双拳,指骨捏的咯咯作响。
“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咳咳咳……我要去见他……”她哭得很伤心,“我爬也要爬过去。”
凤夙扶着她的肩,逼她与自己对视,他的声音一下嘶哑了,“姬伊,我很痛。”
姬伊满脸不耐烦,“关我什么事?”
凤夙不满地诉控道,“你可以带走颜三生,带走卫彦,甚至连那个不相干的明鸢也带走了,为什么就独独丢下了我一人?”
姬伊气急,也不禁冲他大吼道,“你,本就和我无关。”
凤夙不依不饶地说道,“为什么无关,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和我有了多次肌肤之亲,你还要与我成婚,我们还可以……”
姬伊变得尤为烦躁,“够了,凤夙,我如实告诉你吧,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我对你毫无爱意,我有生之年只想着如何逃出你的魔爪,和你睡也是我的一种手段,我很明白,我只有哄着你,顺着你的意思来,我逃跑的几率才会更大。”
凤夙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姬伊慢慢地露出一个嘲笑的神情,“何必要让我亲自破坏你的妄想呢?”
凤夙恍然摇头,“那次在我身下叫着我名字的人是你,对我说要为我生孩子的人是你,送我定情信物的人是你,答应我要嫁给我的人也是你,为什么要否认一切……是谁在逼你……”
姬伊崩溃地说道,“你非得要这么欺骗你自己吗,你怎么就那么执迷不悟,得不到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