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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脸色一白,更加羞愧的想磕头,可想到把自己磕出问题,那就是害了大小姐,大小姐是她两次的救命恩人,她这是在恩将仇报,只好拼命摇头道:
“对不起,大小姐,秋娘绝对没有要害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没脸见您。”
舒箐偷偷赞赏的看了一眼小葵,而后板着脸对秋娘道:
“就算没脸见我,也应该说说没脸见我的原因吧?而且你寻死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江富当众羞辱吗?”
秋娘也知道舒箐应该是刚才听到丫鬟们的议论,不过她却摇摇头,有些奔溃的大哭道:
“大小姐,您昨日给奴婢的两件衣裳被奴婢的姐姐抢走了,奴婢有负大小姐所托。”
“这是怎么回事?”
舒箐眼神一厉,钱夫人竟然敢抢她的衣裳?!
秋娘梗咽着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两日秋娘拿着衣裳去拜访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一种全新的售卖方式,通过先给千金小姐们掌掌眼,激起她们的购买欲/望,而且还特地说明会上门拜访,是因为这些衣裳适合她们穿,而那些穿着不好看的,秋娘就没有上门,这就让这些被拜访的千金小姐一种自己比较受重视的感觉,待明日会在妙衣坊进行售卖时,自然就愿意花上大价钱来购买。
秋娘按照舒箐给的名单,将可以买衣裳给她们的那些人全部拜访,也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坏就坏在最后秋娘在妙衣坊时遇到了钱夫人带着她的女儿们和江富在买衣裳。
因为明日就要展示她实力的时候,秋娘为了不出意外,打算去妙衣坊先安排一下,但是妙衣坊的老板娘却不认她,将她赶出来,秋娘跌在地上,怀里用布包好的两件衣裳掉了出来,被钱夫人的几个女儿看到了,她们早就对舒箐做的衣裳垂涎不已,这下看到衣裳,还不跟看到肉包子的狗,立刻就吵着让钱夫人把衣裳都夺过来。
钱夫人自然不会客气,让秋娘把衣裳卖给她们,秋娘不肯,钱夫人就撺掇江富上前辱骂抢衣裳,钱夫人的几个女儿也纷纷上前去抢,秋娘哪里能抢的过她们,衣裳就被抢走了。
“姐姐以为这两件衣裳都是奴婢做的,只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就打发了。”
秋娘想到当时自己的儿子和姐姐外甥女们的嘴脸,心里就抽痛的厉害,这都会死她的亲人啊,却跟自己的仇人似的欺负她。
“呵!钱夫人会认不出我做的衣裳?”
若是说京城某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夫人不认得她做的衣裳情有可原,但是作为最喜欢八卦的钱夫人会认不出她做的衣裳,简直就是笑话。
“这……难道姐姐知道这是大小姐您的衣裳还故意抢走?”
秋娘分外吃惊,看舒箐的神色,分明就是默认的意思,她原以为自己的姐姐只是因为看不惯她才故意抢走衣裳,却原来是针对大小姐。
“好了,这事既然罪不在你,你也无需没脸见我,但是上吊自尽之事,没有下次,你要记得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现在没有权利了结自己的性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如实向我禀报知道吗?”
秋娘连连点头,舒箐让小竹和小菊先照顾着,等大夫前来,又遣退了门外看热闹的丫鬟们,这才带着小葵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时,舒箐从袖中掏出一个非常小的木盒对小葵道:
“你等会儿去秋娘院子,把这个给秋娘抹上。”
这个木盒小葵不陌生,正是能一晚就愈合伤口的上好药膏,据说一小盒都要将近十万呢,她家大小姐不愧是公主的后代,即美又善良。
“那剩下的药膏是?”
小葵眼睛扑闪扑闪眨的飞快,满脸期待。
舒箐好笑的回道:
“只要确保秋娘的额头伤口明日能愈合,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小葵满脸开心的直唤着:
“谢谢大小姐,奴婢这就去找秋娘了。”
因为昨日给秋娘的衣裳被抢走,舒箐只好连夜再赶制了两件,因为没有使用五元之力,速度快了很多,基本上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半夜。舒箐已经陷入沉睡。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房间,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宫无殇,也没有戴着面具。
房间里还点着一盏灯,是舒箐特地留着的,为的是随时戒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刺客和厉无忧。
借着烛光,宫无殇静静的看着舒箐完美无瑕的小脸,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睡在舒箐床头的白灵兽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眼宫无殇,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眼睡了。
“是谁!”
舒箐倏地睁开眼,连人都还没有看清就起身跃起来,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准确的搭在了宫无殇的脖子上。
宫无殇只要稍稍动一个脖子,脖子上就会立刻见血。
“宫无殇,怎么是你!!”
舒箐那双澄澈的双眸微微睁大,因为太过惊讶,直接叫出了宫无殇的名字。
宫无殇又想起了舒箐第一次叫他名讳时带着恨意看向他的目光。
他一把握住舒箐拿着匕首的葱白小手,将她拉向自己,另一手制住她的后腰,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厉无忧吗?
宫无殇眼神一黯,明明两人都是他,可他却不愿意舒箐对他厉无忧的身份更亲近,舒箐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也只会是他的太子妃。
专属于宫无殇强势的气息瞬间充斥鼻尖,感受着宫无殇稳健有力的心跳,放在她后腰的手掌炙热,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舒箐惊讶的抬头看向宫无殇,宫无殇微微垂眸,双眸幽深的似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心跳的越来越快,舒箐猛的回神,想要推开宫无殇,可宫无殇的身体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宫无殇,你半夜三更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想做什么?!”
上一世,她无数次想要如此靠近宫无殇,想要被她用在怀里,但她一靠近他,宫无殇就会带着厌恶避开她的碰触。
舒箐想到上一世被宫无殇譬如蛇蝎的场景,心中一涩,她都已经那么努力避开他,不再碍他的眼了,他凭什么随意出现在她面前。
“放开我!”舒箐带着浓浓的抗拒挣扎着,语气也满是疏离之意: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舒箐语气里的疏离让宫无殇深邃的双眸越发冷沉,磁性的嗓音在舒箐耳边低沉响起:
“以前你故意崴脚跌入我怀中时,怎么不说这句话。”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舒箐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巧的耳尖也红的似乎要滴血。
宫无殇的话让她想起了她还没重生前那次赏花会,她太过喜欢宫无殇,所以听从秦婉儿的建议,故意经过宫无殇身边,又故意装作崴脚,一下就倒进了宫无殇怀中。
可她还没来得及窃喜,宫无殇的内息就像无形的手,一瞬间就让她重新站稳了。
她依稀记得当时所有人眼中带着嘲笑看向她窃窃私语的场面。
舒箐尴尬的眼神都乱飘了两下。
宫无殇原本隐藏着怒意的幽深双眸泛起一抹笑意,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后日狩猎会,我来接你。”
说完在舒箐还未反应之前,身形一闪就从窗外离开。
舒箐瞪大了眸子,无法相信宫无殇半夜闯入她的房间,把她心绪搅得一团乱,留下一句更令她难以理解的话之后,就这样离开了!!!
……
第二日,秋娘早早就到了舒箐的门口。
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的舒箐,身上带着丝丝的低气压,宫无殇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不过再洗漱完后,舒箐将浑身的低气压都收了起来。
雪球又带着百言兽不知去哪里匿食了,她打开门,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秋娘,一眼就发现秋娘额头上本就不是很严重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抹上写胭脂水粉就完全看不出受过伤了。
秋娘看到舒箐,也看到了舒箐怀里正打着哈欠的雪球,雪球两只小耳朵半折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可爱,可秋娘现在没有闲情注意雪球,他一脸担忧的对舒箐道:
“大小姐您起来啦?多谢大小姐的赐药,昨日大小姐您走的急,奴婢没来得及说,前两日奴婢已经传出去今日会在妙衣坊售卖衣裳,可是衣裳都被抢走了,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若是那些千金小姐们能知道奴婢手中的衣裳被抢,然后不来就好了。”
舒箐笑了笑道:
“她们不来才不好,你在这等等。”
舒箐转身往房里走去,很快手中拿出两件衣裳出来交给秋娘道:
“待会儿吃完饭,带上昨晚小葵给你的衣裳,随我一起去妙衣坊。”
昨晚秋娘说妙衣坊的老板娘将秋娘赶出来之事,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件事也是她疏忽了,现在妙衣坊的老板娘还是舒安氏的人,自然不可能会给她面子,她今日亲自前去,正好换了妙衣坊的老板娘。
秋娘震惊的接过舒箐手中的衣裳,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觉得舒箐实在也太厉害了,当初做衣裳时竟然会多做两件,看这衣裳的样式,可不就和她前日的两件衣裳一样吗,舒箐太有眼见了,当然秋娘不可能会猜到舒箐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两件衣裳给做好了,在她的观念里,这么精致的刺绣,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完不成。
吃完早膳,舒箐就带着小葵和秋娘前往妙衣坊。
舒箐不知道的是,这时候,带着皇后手谕的一个嬷嬷出了宫往天牢而去。
天牢常年不见阳光,阴气十足,关押着许多蓬头垢面的罪犯。
有些癫狂的大叫着冤枉,有些神色漠然,脸上毫无求生欲/望。
而天牢的深处,此时传来中气十足的尖锐骂声:
“混账,快放本公主出去,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混蛋的!!”
天牢中的囚犯听懂啊哈这个额声音早已习以为常,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舒幕尘,都是你,你竟敢诬陷本公主,你个混蛋,本公主要让父皇杀了你。”
穿着囚服但是全身还算干净的厉千芸愤怒的指着旁边默默坐在稻草垫上的满头长发披散的舒幕尘。
舒幕尘脸上带着颓然的气息,早没有以往的丰神俊朗,听到厉千芸每日必定辱/骂一次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厉千芸那处的枕香软被,又看看自己这处发霉的被子,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厉千芸道:
“厉千芸,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异姓公主,这公主的位置还是用你爹娘的命换的,也就是这样狼心狗肺的蠢女人总是以为你自己高高在上,你就算出去了也别想再继续当公主。”
“住嘴!你个下/贱的东西,母后这个疼本公主,本公主很快就能出去的,到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厉千芸气得直跳脚骂着。
“呵!我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不过是一个奴/才没命,再怎么也就是关几个月就能出去,你想要我的命,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利!”
舒幕尘心中没有丝毫惧怕,就算真的被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又怎么样,只要风头一过,他父亲就会将他带出去。
“厉千芸,你是不是忘了,已经有人证证明是你杀的人,我最多只是帮凶而已,你就认清事实吧,皇上和皇后已经放弃你了,你就老实在这多待几个月吧,我定会比你先出去的。”
厉千芸回想起那天被突然抓走的情景,皇后就这样淡漠的看着她被抓走,想到这个,她心里一阵惊慌,可以前明明杀死了那么多宫女都没事,为什么这次不过是弄死了一个奴婢,竟然就让她堂堂公主进了天牢。
厉千芸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皇后真的不理自己的,但是看到舒幕尘那副嘲讽的嘴脸,她色厉内茬道:
“不可能,母后很快就会让本公主出去的!”
舒幕尘冷笑着看她做梦,厉千芸心中惴惴不安,脸上还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都没心思再骂人了,而是坐在绸缎被面上。
心里对舒箐、宫无殇和舒幕尘恨的要命,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她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她最恨的还是舒箐,若不是舒箐的画作上留下了自己的证据,她才不会被宫无殇发现。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这时,厉千芸发现外面传来骚动,许多平日都沉默不语的犯人此刻竟然大声喊冤,这种情况厉千芸已经不陌生,一般是在京兆府尹出现在天牢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阵仗。
看到这个阵仗,就连舒幕尘也有些激动的起身。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被放出去了,毕竟他在牢中已经开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舒幕尘整了整脏污的囚衣,气定神闲的看着向他走来的京兆府尹。
“卫鲲,还不快把本公主放出去!!”
厉千芸一看到京兆府尹,就立刻大声质问他。
“这是放我出去的,你就被乱喊了。”
舒幕尘略带轻蔑的看了一眼厉千芸,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没兴趣,尤其是现在没涂胭脂水粉,皮肤干裂,丑的不能直视,什么京城第二美人,还不是用胭脂水粉堆出来的,就厉千芸这种行为比粗鄙村妇还难看的嘴脸,简直不堪入目。
等他出去以后,一定要看看睁大眼睛,可不能再只看重别人的身份了,至少也要确定她们的教养。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