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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九进来时，携带着一股冷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看清了女人的身影。
离渊直直的盯着站在那里的冷艳女人。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朝堂上，只一眼，他便觉得这个少年，很冷清。
可不知从什么开始，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年有太多的故事，眼里，眉目间，以及那似有似无的笑，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沧桑与悲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总是追逐着这人的身影，渐渐的，便习惯了有她的存在，他的心也飞到了她的身上。
一路走来，他们经历的没有多少，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给她更多。
离渊心里有点怕，他从不畏惧生死，当年屠杀六界，被六界围攻，被亲生父亲带兵围剿，哪怕是被佛祖带走时，他都没有怕过。
唯独看见帝九，这个有着太多故事的女人，让他心生胆怯。
她能够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年，那么会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一年？
或是十年，亦或是几十年？
正文 第187章 风起云涌43
这一年里，离阊暗中在找帝九，他也不知道帝九去了哪，只能也在暗中阻止离阊的动作，另一边还要盯着宫里的局势。
对于帝都那些人，离渊可能只要动下杀念，他们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他不能，不是不能杀人，而是因为这是帝九想要的。
所以，他得像个凡人一样同他们勾心斗角，拼尽全力维护住属于帝九的一切。
而她，却不知在哪待了一年。
这种感觉有点可怕，有多少次，离渊都在想是不是帝九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她会不会再也不会回来了。
又有多少次，他恨不得当朝把那些人全都杀了，一想起九九前世的经历，他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气。
好不容易他习惯了身边没了这么一个人，她又出现了。
帝九，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对不起。”
帝九缓缓走来，最终在他面前站定，她神色凝重。
“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我也清楚，我的做法让你没了安全感，可是离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的路与你不同，或许以你的身份能力，只要一挥手，他们就都死了，可我一样，他们给予的也不一样，他们谋划了那么久想让我死，利用了我十几年甚至二十年，我不可能放弃这一切，而我也不想连累你。”
帝九缓缓蹲下，握住男人冰凉的手，从前他的手都是温热的，现在倒是反了过来，她的手是热的，他的手是凉的。
“如果我没猜错，魔君应该知道了我们的事了吧，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拦我们的对吗？可我现在没办法公布女儿身，因为我要夺皇位，我要灭了神界，我要站在巅峰，所以我还要继续忍耐，可如果这样，你就也要忍，因为这是我们的选择。”
离渊深深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这一年里，她似乎长大了，面容成熟了，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比从前更加的有魅力，又神秘。
他忽然笑了，哑着嗓音说：“你还会突然消失的对不对？”
“帝九，我从来都不怕谁要害我，哪怕是魔君，我也不怕什么千难万险，那些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怕你，我怕你会离开我，就像一年前一样，只有一张字条，然后你就消失了，我时常在想，如果你不回来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以后了？”离渊的目光沉如水。
帝九心一痛，柔声承诺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帝九，你也是当过男人的人，你应该清楚言出必行这一点，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倘若有一天你再这么让我找不到，我就是把世上所有人都杀了，我也会把你抓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死。”
离渊的眸子猩红猩红的，帝九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她却笑了，“好。”
正当她话音落下，男人猛的弯下腰把她抱起来，闪身便来到了床榻上，俯身把她困在双臂中间。
“九九。”
“嗯。”
“我们就纠缠一辈子吧。”
说完，男人的吻毫无预兆的落下，帝九一怔，也没有阻拦，慢慢的回应了起来。
房里的烛火在不久后忽然灭掉，床榻上时而传出一阵阵不和谐的声音，似是娇媚的，似是低吼的，羞的月亮都蒙住了头。
而当帝九感觉到那一下穿透身体的刺痛，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就你了吧。
正文 第188章 风起云涌44
天蒙蒙亮的时候，帝九就觉得身边的位置空了，她睁开冷清的眼眸扫了眼，果然房间里没了人影。
屋子里暖烘烘的，这是第三个冬季了，她的腿也废了两年了，来年夏天就是她前世死去的时候了。
紫炉里的火燃的正旺，噼里啪啦的冒出动静，帝九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袍，回过头就看见被褥上的那一抹鲜红的血迹。
她似乎没有正常女孩子该有的娇羞与羞愧，毕竟她还未成亲，在这封建的古代，倘若她与离渊在今后的某天分道扬镳，那么她也毁了。
不过帝九并不在意，如果离渊不行，那么她这辈子，也就一个人了吧。
做了太多年的男儿身，帝九时常都反应不过来她其实是个女子，破了身子后的羞涩她没有，未婚便同人过夜的难堪她更没有。
似乎，在这充满阴谋与黑暗的几年生活里，她不小心把该有的情绪都活没了。
穿好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男装，帝九懒懒的窝在软榻上，推开窗子，透过缝隙望着庭院里那厚厚的积雪，与半空中零零洒洒下来的雪花。
眼下的余岁，还算静好。
空间里的孩子们除了没有自由外，一切如常。
“吱呀——”
离渊端着早膳进来，见她起了床忙走过来，“饿了吧？”
此时，两个人的眼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还好。”帝九抿唇一笑，“一起？”
“好。”
坐在软榻上，早膳放在桌上，两人面对面的吃着早膳，离渊给她盛了碗热粥，是红枣的，补气血。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这一年多你去了哪，又跟谁在一起。
“我一直都在空灵之门里，我并不知道里面与外面会有时间差，我以为我只是离开了几个月而已，没想到会过去这么久，对不起。”帝九率先开口解释。
她能够猜到离渊在想什么，而离渊尊重她，所以不过问，但这并不能代表他真的不介意。
听到她为此开口解释，离渊忽然笑了，笑的心满意足。
帝九这个人对于任何事都懒得开口解释，我行我素，有自己的规划与想法，但现在她能同他说出前因后果，离渊已经很知足了。
“吃饭吧，过去的就不提了。”
早膳很快吃完，温热的房里，两人都坐在窗前，闻着梅花香，赏着雪，岁月静好。
帝九眯着窗外的雪地，“你父皇是不是来过了？”
离渊抬眼，笑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那么难以接近，“我想，他还会再来的吧，如果再来，你尽量与我保持距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有的时候退一步，或许能收获不小的意外。”
听闻这话，离渊面色微深，“为什么？”
帝九没大懂，“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保持距离？”男人的目光很深。
不等帝九再次开口，男人又出了声。
他的语气很平静，“你是我爱人，是我媳妇，我为什么要跟你保持距离？他愿不愿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是他来，就是他带着魔军来也没用。”
帝九却挑了挑眉，“媳妇？”
正文 第189章 风起云涌45
“你不是说你要娶我吗？”离渊的眼神里透着疑虑，“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不是，没有。”帝九失笑，“我的意思是说，毕竟硬碰硬……”
离渊直接打断她的话，“他没有多硬，他虽然是我父亲，但他没有权利去过问甚至去安排我的生活，他也就能威胁威胁我而已，我能够理解你的担心，但是九九，有的时候一味的退让容忍，并不能够换来你想要的，你可知我为什么会跟魔界断绝来往？”
帝九没言语，等待他的后话。
“真正的起因，是因为他逼着我娶魔界里的一个女子，我逃了出来，他很愤怒，派人追我，后来我大杀四方，被佛祖点化，想要进佛门，他更愤怒了，跟我打了一架，然后就不再来往了。”
离渊说到这个的时候，帝九清楚的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丝的闪动。
女人盯着窗外许久，低声说了句：“你有事瞒着我。”
闻言，离渊抬眼一怔，继而笑了，“真是……九九，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太聪明了。”
接着，房里一阵寂静。
“我跟他一直都不和，是因为……他因为离琛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
话音落下，帝九终于回过头，“你跟离琛不是一母同胞？”
男人轻笑，“你觉得我俩长得像吗？”
说起来，离渊与离琛两人的模样真的不怎么像，但那种气势多少有点相似，估计是随了他们的父亲。
但一听离渊这么说，帝九就好奇了，既然这样，按理说离渊对离琛应该是没有好脸色的。
许是猜到了帝九的想法，离渊垂眸说：“错在离阊，也就是我那个父亲，跟离琛没有关系，他那时候还尚在襁褓，大人的错，扯不上他，后来我把离琛的母亲杀了，离琛知道，但他没有怪我。”
帝九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离琛以前说过，因为我的存在父亲负了你的娘亲，起因在我，现在你为了报复杀了我的母亲，是合理的，所以我不怪你。”
离渊笑了笑，眼里略有暖色，“其实他有的时候挺招人喜欢的，但欠起来也真是让人想揍一顿。”
提到兄弟，帝九忽然想起那个刚出生没多久便经历了生死的弟弟帝庭，祁老应该对他很好吧。
两人闲聊了会儿，离渊忽然起身，“你等我一下。”
帝九挑挑眉，示意好。
男人离开了没多久便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折子与一只毛笔，还有一枚黑色的玉佩。
“这是什么？”帝九好奇的打量。
而后离渊手一挥，桌上便出现了两杯酒，那酒一杯红一杯白。
男人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这些东西，是魔界成亲需要的仪式。”
闻言，帝九愣了一愣，“成……亲？”
“来，你不是说要娶我吗。”男人从榻上起身，摇身一变，身上冷厉的黑袍瞬间变成了红色的……嫁衣！
帝九的脸一阵扭曲僵硬，看着那穿着女子凤冠霞帔的男人，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离渊，我……”
“你做惯了男子的身份，或许在你眼里，让你嫁人对于你的内心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离渊顿了顿，目光深沉：“所以，我来嫁给你，你娶我，好不好？”
说话间，男人单膝跪地，手里拿着那枚黑色的玉佩，他穿着一身凤冠霞帔，模样看着虽滑稽，可却让帝九的眼睛忽然一酸。
正文 第190章 风起云涌46
看着跪在面前，目光真挚，神色柔和的男人，帝九忽然觉得，她重来一世，或许赚到了。
她慢慢的挪动身子下了软榻，缓缓的蹲下身子，握住男人那冰凉的手，四目相对时，她终于流了泪。
女人什么都没要求，也没有说什么煽情以及感人肺腑的诺言。
她只是哽咽的说：“离渊，你要对我好点儿，听见了吗？”
离渊心里一痛，伸手抱住她，紧紧的把女人搂在怀里，“外面的风雪那么大，我怎么会让你独自前行呢，我一无所有，你却还愿意冒着风险跟我在一起，九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哪怕没有，就是去抢去偷，我都会捧到你面前，送给你。”
帝九忽然破涕为笑，笑的止不住，“还偷……”
男人从衣襟里拿出另一块玉佩，“这个是送给你的，我们一人一块，这是我自己做的，从……我发现我喜欢你的那天，我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送给你呢。”
之后，他亲手给帝九戴了上。
“那这个呢？合卺酒？”帝九指着桌上的一红一白两杯酒问。
男人点了点头：“嗯，是魔界的。”
“那怎么一红一白？”
“红的里面是我的血，魔界的习俗就是喝下带着对方血的酒，预示着融合在一起了，我本来不想按照魔界的习俗的，但这种习俗我觉得很好。”男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