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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几日风平浪静之后,晚儿再去看望老夫人。”
雪缨无言的眨眼,怕是大小姐还不知道安国公老夫人和颜世子一家的矛盾吧,那可是称的上势如水火,绵里藏针,如今安国公老夫人混沌,也算这苦难里的一件幸事吧。
“如今当务之急,五殿下把持了皇宫,为祸京都,那大殿下在哪?”陈霜晚眼神清明,咄咄相问,这五殿下绝对明君,若是五殿下登基,焉有纲纪伦常。
蓝衣瑟缩了下脖子,没想到这闺阁中的大小姐竟然问这些事情,不过一想,也不能将她当闺阁中的娇小姐,昨晚他和众人寻了好久,可没寻到她半点踪迹。
“五殿下挟持圣上,囚禁官员,意在登九龙之位,昨日他只是给京都众人一个教训,今日必将整兵将皇宫围的滴水不漏,所以,陈大小姐只需在府中等待便是,我等必会以性命会为大小姐周全,不负世子所托。”
陈霜晚抿了抿唇,知晓是不能知道再多了,朝堂那潭浑水,她是搅不动的。不过幸好,她在意的人都是安全的,而朱府,也不知情况如何了,希望祖父能听信她,带人避了过去。
不一会儿,虎子带人走了进来,青黛哄着眼眶,愤怒道:“大小姐,府上死了十五人,大部分奴婢逃走,刚才也回来了不少人,对了,云姨娘还活着。”
“云姨娘还活着,也算她命大,回来的奴婢都安抚好,愿意走的给银两散了,这侯府不能留。”
陈霜晚哀叹一声,她没有能力保护她们,不若散了也是好事。
“陈霜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尖锐的女声格外刺耳,在暖燕堂外叫唤,令人很不舒服。
陈霜晚想了想,让人搬着绣凳坐在院子中。便见云姨娘衣着凌乱的跑了进来,分外消瘦的脸上神情狰狞,眼神透着难以洗刷的恐惧和恨意。
“我的儿子呢,我的女儿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你对他们动的手。”
云姨娘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有虎子她们拦着,怕是都要扑上来撕碎了她的脸。
昨日那些虎狼之兵冲入侯府,见人就杀,要不是云姨娘躲得及时,怕是也要惨遭毒手了。可是万没想到躲到清晨,陈秋其遍寻不见,也不知是被杀了还是被丫鬟给带走了。更让云姨娘恐惧的是,一整晚了,去宫中赴宴的陈清容竟然还没有回来。
等看见陈霜晚的人的时候,云姨娘恨意陡生,这陈霜晚带着众人都躲了起来,就是不帮她们,狼子野心,毒妇心肠,这让她怎么能忍。
“云姨娘莫不是在说笑,四妹不是昨夜去皇宫赴宴了,如今只是还没回来,姨娘怎么说是晚儿动的手,只是晚儿心中奇怪,姨娘为何认定是晚儿呢?。”
见云姨娘目光躲闪,陈霜晚嗤笑一声,眼中冷意已经不再掩饰,看着狼狈的云姨娘,冷笑道:“或者其实云姨娘心里也清楚,云姨娘和晚儿可是深仇大恨,我母亲惨遭横死,焉不是云姨娘的手笔。”
“你竟然知道,果然是你,定是你掳了宝儿,你恨我,你恨我们,所以你才不救我们。”
云姨娘怪叫一声,半长半短的头发披散,犹如鬼魅。昨夜丫鬟惨死的模样历历在目,想着陈霜晚故意不救她们,原来都是因为她早已知晓是自己害了朱玉儿。
“这个镯子,想必云姨娘还记得吧,你害死了我的母亲,我没有将你抽筋扒皮已是善心,为何还会救你,不过你也命大,这不是活下来了吗。”
陈霜晚冷笑一声,将桃夭给的镯子丢在云姨娘的身前,面上噙着冷笑。
众人看着少女清丽的容颜,不由打了个冷颤,原来大小姐真的是故意,昨夜他们躲起来,却将外面的抛弃在虎狼利爪之下。
“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云姨娘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少女仿若是鬼怪的化身。
“你放心,我的大礼绝对不止是这些,你不是最疼爱那一双儿女吗?如今陈清熙深陷皇宫,因为五殿下攻陷了皇宫,挟持了天子大臣,你说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不过你放心,念在姐妹之情,我会救她出来的。”
云姨娘癫狂的眼神一亮,又变成浓浓的恨意,似乎不信任陈霜晚这么好心。
“谢云沐不是你选的好女婿吗?我一定会让陈清熙嫁给他的,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心心念念的女婿是个断袖,他可是与华庭情比金坚,你知道昨夜为什么会有官兵入府吗?那些官兵可都是华庭指使的,你说他来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你骗我。”
“信不信由你,将云姨娘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哈哈哈哈,陈霜晚,你真是好狠。”云姨娘癫狂一笑,看模样竟有些疯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如今生死未卜,竟然还要嫁给一个断袖,她好恨啊!
“那宝儿呢?他是不是你害的。”
陈霜晚冷冷一笑,难得理会,此时她没有下命让人直接砍了云姨娘,便已强制忍耐的结果。
“他死了是吧,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宝儿是你的亲弟弟,他是朱玉儿拼死生下来的孩子,那个死胎,不过是我换过去的罢了。哈哈哈,因果报应,报应啊,你弟弟死在你手里。”
“宝儿是我弟弟!”
陈霜晚一愣,面上忽喜,怪不得宝儿的眼睛生的同她一模一样。
那么这云姨娘就更不能留了,陈霜晚招来青黛说了几句,疯疯癫癫的云姨娘被带了下去,从此侯府后院,又多了一个被官兵吓疯的疯姨娘。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生死同命,不离不弃
仁德帝三十七年,五子周稷领私军困守皇城,囚禁仁德帝,软禁百官,行帝王令,其势招摇,形同乱党,史称逆王。
宴会之上,百官饮酒恭贺之时,被士兵捆束,傲骨铮铮者,血溅当场,踩着百官的尸骨,五殿下行君令,得帝位,仁德帝被迫退位,称之为太上皇。
三日混乱,归顺百官的尽皆遣散回家,未臣服者,以姜太傅为首百官,束与宫门,鞭尸示众。
阴云开始笼罩京都,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然逆王无道,大殿下周治替天行道,清君侧,拨乱反正,外有军队威压京都,内有朝臣附应,勇士入密道进皇宫,打开宫门,迎入大军,混乱征战之际,逆王一干人等,血溅当场,至此京都头顶乌云消散。
仁德帝出,奄奄一息,以泪洗面,悔恨交加。儿行不孝,为父之过,慈父心肠,令人心忧。万念俱灰之下传位大殿下周治,史称玄元帝。
玄元帝登基,脚踩尸骨,一封圣旨,血流成河。高阀吴氏,华府亲眷,皆诛九族,流放千里,皇后幽禁深宫,只等仁德帝逝,陪同殉葬。无知被愚弄的谋反之士,遣送南疆战场,为国家杀敌抵罪。
有罚便有赏,谁也不知,为何远在南疆的颜将军,竟然会在帝乱之日携士兵自皇宫密道杀出,斩杀多数乱臣贼子,助玄元帝拨乱反正,一举成为京都最大的功臣。
玄元帝贤明聪慧,杀旨之后便是赏旨,颜将军定斩杀叛逆,安邦卫国,特意封赏为定国侯,一门两侯,风头无两。
永襄侯府,哦,不,现在只能称呼为陈府,因为陈秋年同样是逆王遣散回来的归顺百官之一,又与窝藏私军之地牵连,视情节严重,有叛乱之嫌。然玄元帝宽宏大两,可能是因为牢里已经装不下了,菜市口也每天血流成河,去买菜的人回来鞋子都被鲜血给沁湿了,权衡之下,才将诸官罢免,贬为庶人,永不复用,而陈秋年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也在此列。
“大小姐,侯爷来了,你快换件新衣跟奴婢去前厅。”
琥珀拿着新衣不停的往陈霜晚身上套弄,眉眼间的欢喜几乎要溢了出来。
“侯爷?”陈霜晚微微迷茫,陈秋年不是被剥夺爵位了吗?现在府中众人哪里还敢称侯爷。
“我的大小姐,是定国侯啊!”
“颜世子。”陈霜晚迷茫过后,唇角微翘,显着已经近乎半年不见的那人,不免近乡情却。
换好新衣,哪里还用丫鬟督促,陈霜晚自己提着裙摆,小巧的绣花鞋跃然而起,宛若偏偏起舞的蝴蝶。
穿过花径草林,陈霜晚一眼便看见那站在青竹旁的男子,剑长笛短衣如松,与青竹交相成影,墨玉色的发簪束起墨玉色发,然后是饱满的额头,墨玉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这一切都倒映在陈霜晚急迫的眸子里。
其之姿,濯濯如泉中玉,清朗无暇,萧萧如风下松,高而徐引,玉山行上,若之将崩。
一切都似初见的模样,陈霜晚有片刻恍然,她心心念念的人啊,终于回来了。
“世子!”
陈霜晚双眸带泪,喜中含怨,一把扑如了那人怀中。管她什么礼仪规章,去她的世俗眼光,她现在只想紧紧抱住这个人,用力抓住他,再也不放手。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颜善之满足的叹息一声,天知道这些日子里他是多么牵挂这个小丫头。
陈霜晚眨着星眸,眼里闪烁着泪花,却笑得异常灿烂:“世子,你不是说回来就娶我的吗?七月初七,宜嫁娶,你说可好?”
颜善之看着小家伙笑得像只小狐狸,不免低头噙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唇,一声好字,却溢出了唇角。
陈霜晚含泪而笑,心想,真好,刚刚好。
一门两侯,颜家圣眷正隆,令无数京都闺秀都急红了眼,可众人却却万万没想到,才过一个月,这刚走马上任的定国侯竟请了婚假,成亲去了。
一时间这个消息传出,令无数人扼腕,吉日一到,争先恐去颜府外面排起了长队,就像看看这新娘子是何等绝色,能让定国侯非卿不娶。
大红的八台花轿一点都不不巅,陈霜晚穿着朱红色的华丽喜服安静的坐在轿上,手里握着鸳鸯被褥,想着这路怎么这么长。
好不容易到了定国侯府,陈霜晚就被晕晕乎乎的拜了天地,安置在了新房,连着新落座的府邸一片花草叶子也没看清,就这么糊里糊涂成了新妇。
原以为要等上许久,却没想颜世子霸气至极,直接撵走了敬酒的客人,迫不及待的去寻自己软乎乎刚出炉的小娇娘。
大红的头盖被掀起,对上颜善之满是水润酒意的桃花眼,陈霜晚不争气的红着脸,世子真是生的太好了,穿着红衣华丽的新郎服,风华绝代。
“世子,你今日真好看。”
小口喝下一杯酒水,陈霜晚已是两颊生晕,笑眯眯说着,白嫩的小手还无耻的去扯颜善之的脸皮,好像是想扯掉给自己戴上一般。
“这话被你给说了,我这做夫君的该说什么?”颜善之凤眸微挑,眼睛情意正浓。
“夸我啊,晚儿这么乖巧,一直等着世子呢。”酒意上涌,陈霜晚有些头晕,就这么斜斜的靠在颜世子的怀中。
小心的将怀中人头上金钗玉冠取掉,颜善之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因为我给世子下了蛊啊,生死同命,不离不弃。”
陈霜晚懵懂的呓语,脸色通红,却是笑靥如花。
“原来,你一直都知晓。”看着娇软躺在怀中的少女,颜善之心里无比满足,原来她一直都知晓啊!
“嗯,晚儿喜欢世子。”
“我也心悦与你!”
深深的吻上那鲜艳如花瓣的娇唇,辗转吸允,爱意如潮,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一辈子要守护的人,这样,真好!
“生死同命,不离不弃!”
“生死同命,不离不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