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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扑哧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亦是倔强,昨日她是真被永襄侯伤了心,如今就算管家之权被夺,心中竟也觉得可有可无了!
“你说什么?给了老宅!”
陈秋年面色陡变,心中哇凉哇凉的,他万万没想到,老宅那边在他这里要不到银子,竟会另辟蹊路,寻到他后院了!
华姨娘笑的开心,没想到峰回路转,这柳姨娘竟然自寻死路。
柳姨娘抬眸,飘忽一笑。“侯爷,您的母亲和妹妹可是求了妾身好多次了,就差下跪了。若是妾身不给银子,岂不是大不孝。若是侯爷觉得妾身为您尽孝也是错误的话,妾身也无话可说。”
“该死!”陈秋年一掌打在桌案上,惊的茶盏叮当作响。
“侯爷?你别生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侯爷,侯爷不好了,族长宗老他们在侯府被刁民打了,侯爷您快去看看吧!”匆匆有仆人来禀,神色惊慌。
“族长被打了,哪来的刁民,还不去报京兆府,顺便快请个大夫。”
陈秋年如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让不让人安生。看了眼兀自冷笑的柳姨娘,陈秋年甩袖而去。
“侯爷,您等等妾身啊!”华姨娘连忙追上。
“柳姨娘,晚儿也要去前院看看,你可要一起。”
“当然。”
“柳姨娘,你说的老宅是父亲原来的家人吗?”
“嗯,侯爷生父嗜赌如命,欠了不少外债,姨母求到我这里,我也是没办法呀。”
“晚儿能体会柳姨娘的心情,只是没想这事情竟又被华姨娘抓住了尾巴,怕是要紧扯着不放了。爹爹偏爱于她,柳姨娘怕是要吃苦了。”
“那个贱人,谁胜谁输还不知道呢!”柳姨娘眼中生起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择人而噬。华莲儿,既然你步步紧逼,那就休怪我柳眉儿狠辣无情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鸡飞蛋打朱门臭
永襄侯府门前,哀嚎一片,叫骂声,烂叶子四舞,拳打脚踢,着实乱做一团。
“哪来的刁民,竟敢在侯府门前作乱!”陈秋年虎躯一震,呵斥一声,威严尽显,格外霸气。
“侯爷小心!啊!”
华姨娘娇呼一声,还未来的及推攘开陈秋年,那残羹烂叶就已直呼她面门而来,淅淅沥沥的洒落,在发间脸上黏作一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啊!”
华姨娘尖叫凄厉,慌忙的挠着头发,钗鬟四落,青丝乱飞,哪还顾得了其它。身后的丫鬟惊慌尖叫,哪里还顾得上华姨娘,一边尖叫一边躲避,乱做一团。
“贱女人,大家快打死这个贱女人。”
“呸,这种人只配臭鸡蛋,大家快为我们女人出口恶气。”
“还躲,叫你躲!”
陈秋年一脸青黑,站在门口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脸上就被砸了好几片烂叶。幸好之后被华姨娘分担了火力,此时才得以幸免。
“大胆刁民,如此作乱,京兆府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慕秋,快找人来,族长昏到了。”
“慕秋,快救救我们,这是一群刁民啊!”
挣扎在激动人流中的族内宗老,一边用年迈的老腰躲闪一边喘着粗气向陈秋年求救。不过心里也舒了口气,众人都去转攻华姨娘了,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刁民,真是一群无知刁民,睁大你们眼睛看看,这里可是侯府,触怒侯府尊贵,你们都是想做牢吗!”
人群一阵骚动,似是有些退缩了。
“什么狗屁侯爷,不过是下贱的泥腿子,和着狼心狗肺的女人倒是绝配,大家快打了,我们人多势众,京兆府不敢抓我们。”
“说的对,这种渣男贱女,打一个少一个,不要怕他。”
“大家快打,打过就跑,没啥关系的。”
一时间烂叶剩饭臭鸡蛋乱飞,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斥怒声,狂怒的喧嚣声此起彼伏,着实惊人。
“快,快关门!”
陈秋年面对众人如此狂野的热爱,哪里经受的住,见那就连去相救族长族老的仆役也被卷在人流你,打的爆头鼠窜,连忙下令紧闭府门。
“侯爷,这人太多了,关不上啊。”
仆役顶着一头臭饭酸水,脸上黏糊糊一片,只觉的没办法呼吸了,可要奋力的顶着被冲击的大门,只觉的欲哭无泪。阿爹明明说在侯府当差事好差使,走到哪里都倍有面子,怎么他现在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快顶住,京兆府的人马上就来了。啊,呸。”
顺溜的臭蛋夜顺着高挺的鼻翼流到唇角,说话时一不小心吸了进去,直让陈秋年恶心的犯呕。
“侯爷,侯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般狼狈啊!”
柳姨娘一脸惊恐心疼,忍着臭味捏着帕子去给陈秋年擦拭眉眼,眉黛伤心颦起,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绝逼是真爱啊!
“这些刁民怎么会这般野蛮,父亲是不是先回去熟悉一番!”身为女儿,陈霜晚自然也不好无视陈秋年的囧状,连忙上前安慰。
“一个个贱民,本侯要让将他们都关在京兆府大牢里,日日鞭打。”
陈秋年晋身侯爷之后,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气的怒火中烧,肝胆巨疼。
“侯爷,侯爷您没事吧,这些刁民怎敢闹到侯府。侯爷您一定要将她们都给处死啊!”
华姨娘叫的嗓子都哑了,身上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滴着馊水,一靠近便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臭味,比路边的乞丐还不如。
一股酸气冲鼻,陈秋年直欲作呕,连忙呵斥:“你别过来,离本侯远些。呕。”
“侯爷,您没事吧!妾身带您去梳洗。”
“父亲,族长还在外面,这可怎么办?”
陈霜晚微微惊慌,语气有些颤抖,族长已经晕了过去,若是死了,那陈秋年的罪责可就大了。
“对了,还有族长!都在这里等着,谁都不许离开!”陈秋年眼前一阵发黑,他刚才可是下令关门的,心中惴惴不安。
“快跑,京兆衙门来人了!”一阵兵荒马乱,外面突兀的一空。
“快开门,京兆衙门办案!”
不久后,一阵啪啪啪的声响敲打的这大门,仆役警惕的透过缝隙看了几眼,小心翼翼的当推开门,果然是红衣皂衫的捕快。
“是何人报的案?永襄侯在何处?”来者衙役踩着一众烂叶,以手掩口,神色不耐。
“本侯在这,刚才有刁民在府门前聚众闹事,还请各位速速将这些刁民抓起来!”
陈秋年连忙上前,此时衣服脸上污渍已经擦净,然而那萦在鼻尖的臭味,却依旧挥之不去。
“下官拜见侯爷,不知侯爷说的闹事者可是这几位!”
“还不将人带上来!”
有人压抑押着几名老者,还抬着一名尸体模样的人呈在院子中。
“族长!”陈秋年惊呼,连忙上前试探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心中紧张才稍缓。
“大人,这几位是我陈族的长者,并非是闹事者。刚才有一群百姓堵在侯府门口,丢了许多烂叶臭蛋闹事,还将族中长者卷入,打成重伤。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还请大人尽快将他们捉拿归案,还我侯府清白。”
陈霜晚见几人自顾自的,只得上前与衙役说清。
“聚众闹事,领头者是何人?你们可认识?”为首中年男子眉头隆起,每次牵扯的到百姓聚众闹事,可就难办了。
“都是些平民百姓,不曾认得。”
“那府上可曾欠有外债,抑或有什么仇家!”
“都不曾。”陈霜晚摇了摇头,神色亦是茫然。
“大哥,刚才兄弟们在侯府偏巷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要不要审一审。”有一名红衣皂衫的衙役小跑过来,低声提醒。
“还不快带上来。”
“大人,你们抓我干嘛,我可是良民,抓良民是犯法的!”被抓的男子一脸畏缩,口中叫喊也不是很激烈,害怕恐慌的为自己辩护。
“闭嘴,大人问话,你只管答就好。”红衣皂衫的衙役一把将那男子推攘过来,口中训斥。
“刚才闹事的就是这群人,刁民,还不说出主谋!”
大夫已经在给族长诊治了,陈秋年才缓过劲来,沉眉怒眼,瞪视着跪倒的人。
“父亲,莫急,先听大人审讯。”
正文 第七十章:闲坐家中祸自来
傅长兴在京兆府算是一把手,身负正五品带刀京都统领之职,平日里诸事忙碌,少有得闲。最厌烦的便是京都这些逞凶斗狠,无视法纪的勋贵。可以说京兆府之所以忙的像陀螺,十有八九都是勋贵子弟惹的祸。平日里,大家都给这些人起了外号,叫食肉鼠,可见其厌烦至极。
因此见陈秋年这般狂妄,无视法纪,喊打喊杀,心中微有不喜。
“下跪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草民张文召,见过大人。”
“你缘何在侯府门前鬼鬼祟祟,刚才聚众闹事的人,尔可是同伙!”傅长兴武力深厚,一身官威,此时肃声审问,令人颤栗。
“大人,冤枉啊,小民是良民,一直兢兢业业,不曾做过坏事啊!”
那男子吓的两股打颤,扑哧一声倒地,连忙告饶。
“再不速速招来,京兆府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大人,这真的跟小民没有关系啊!小民刚才站在街角窥视,实在是因为家中那闲来无事的婆娘也扔了烂菜,如今想来又觉得害怕,怕触怒了官老爷,便让小人来打探打探。”
“你的婆娘?若干有半句不属,小心的你的舌头!”
傅长兴紧皱眉头,原以为是聚众闹事,欲打杀侯府,怎么现在看来,是一群好事女人生事。
“难道是永襄侯惹得桃花债!”傅长兴心中暗自嘀咕,扫了一眼虽盛怒却依旧不减俊秀的陈秋年,再饥渴也不可能看上人妇吧!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这事还要从昨日说起!”
那男子也是无语,端是闲坐家中祸自来。
“昨日我那婆娘和几个妇人去河边洗衣,回来后便一脸怒气冲冲,口中低声咒骂,我问她作甚,她连小民也骂了一顿,说什么负心汉,渣男。小民只能哄着,那婆娘这才说出实情。”
那男子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陈秋年,用着坊间俚语将那绘色绘声的桥段给道了个干净。
什么妓子偶遇薄情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回到府中当小妾,斗死主母害嫡子,伪装柔弱害庶女,渣男不闻不问很放纵,以妾为妻乐逍遥。
陈秋年听完之后脸都绿了,他自语刚正不阿,两袖清风,万万没想外面的人竟然传成这样。陈秋年已经可以想见,明天御使口伐笔诛,别说什么升官,他这乌纱帽也别想保住了。
“姨娘误我前程啊!”陈秋年一口老血喷出,怒火攻心,终于还是抗不住昏了过去。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啊!大夫,大夫,快来这边。”
“来了,来了。”
“你这个贱民胡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华姨娘怒红了眼睛,撇开丫鬟就向那男子撕去,五爪成勾,道道血痕。
“你这泼妇,滚开,大人,快救救小民啊!小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够了,还把这位夫,这位姨娘拉下去。”
傅长兴脸色也不好看,万万没想到竟是听戏听的太过瘾,身临其境来打杀坏女人,这可如何判。
“大人,您就饶了我那婆娘一命吧,她也不过是扔了几片烂叶,吐了几口口水罢了,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拉她去坐牢啊,否则您让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火啊!”
“够了,还不将这人带下去,详细询问,再去盘问那妇人,是否是受了什么人蛊惑。”
“是的,大人。”
“柳姨娘,还是快将父亲抬去厢房吧,这怒极冲心,可别再受了凉!”
“对,对,得先将侯爷带回去。”
柳姨娘哭哭啼啼跟着大夫,看着一具具被抬入厢房的陈秋年、族长,掩在帕子底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迷之笑意。
“大人,晚儿没想竟是侯府自己惹来的祸端,徒糟您笑话了。”陈霜晚无奈收拾烂摊子,上前叙说。
“臭丫头,你说什么,是有人诬陷侯爷和我啊!大人,您可一定要将那群人给抓起来,碎尸八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华姨娘已经面色扭曲,恶狠狠的目光瞪视着每一个人,写满了凶狠和猜忌,那宛如乞丐泼妇的模样,令人作呕。
“不对,肯定是府里的人,你们打压我的名声,不就是想让我别坐上主母之位!我华莲儿告诉你们,这主母的位置至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