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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鲜花,含着娇羞的露珠,盛开在骄阳下。
莫名的,朱锦宁想,听从的父亲的意见,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锦宁表兄,你怎么不说话?”
“啊,哦!”
朱锦宁怔然回神,清秀的容颜上露出腼腆的笑意,随后努力淡定的蹦起嘴角,装作虚怀若谷的模样。
“其实晚儿你不必介意二舅母的话,她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今日太高兴,想在你面前炫耀,才会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也没放在心上,她说的虽不全对,但也有些是对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陈霜晚说话时的神态太过淡然,又带着浅浅的忧伤,令朱锦宁微微拧眉。
“这都是女儿家的心事,难道还要说给表兄听,就像表兄一样,你肯定也有自己想法,不想说给别人听吧!”
“怎么会,我一直想说给他们听,只是他们不想听!”
朱锦宁急迫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似是希望陈霜晚也能将自己心事说出来。
“哦,那锦宁表兄就说给晚儿听吧,晚儿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陈霜晚淡定的点了点头,取出帕自铺在矮小的草色上,就那么坐了下来。她的坐姿很委屈,屈膝抱着双腿,一双水雾的大眼看着你,让人不忍心拒绝。
“那,好吧。”
朱锦宁来不及阻止,也就淡定坐下,可能是这天光太柔和,风声太亲密,竟让他忍不住倾诉。
“你也知道,朱家世代经商,如今已经做到商之巅峰,敢于皇家做买卖,然而越是如此,越是接触到全力的顶端,便越是明白皇权至上,权利对商人的压迫。所以,自我出生起,父亲便一直希望我能从官!”
“从官!”
陈霜晚微愕,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表妹很奇怪是吧,商人竟让他的儿子去做官,可惜天不从人愿,我文不成,武不就,独独就喜欢经商,可能是因为我骨子里就留着商人的血吧。不过可惜,我不能改变爹爹的想法,他说只要等我到二十岁,就给我买官做!”
朱锦宁说的时候便觉得眼前发黑,嘴角抽搐,他故意将文章作的很烂,将武功练得不济,竟然都不能打消朱父的想法。到最后,更是姜是老辣,竟给他捐官做!
“大舅舅要给你捐官做!这,这行吗?”
陈霜晚眨呀眨,她倒是知道捐官,可是那不都是很小的九品芝麻官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芝麻大小的官位,几十万两的银子,到时候再发配到不知到什么穷乡僻壤,到时候,我这一生,就别想回京都了!”
朱锦宁平淡的说出事实,实在是心脏已经被打压的千疮百孔了。所以这些年他能跟着父亲走乡串野的经商,不过是他最后的几年欢乐时光罢了。
“所以,万事别放在心上,总有过得比你更苦的人,走的路多了,见得多了,我也不再怨天尤人。我生在朱家,自然也要为朱家出一份力。”
陈霜晚看着少年,那是一种无奈和受伤,不同于她,不同于任何人。
“表妹,你见过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吗?你见过只因为偷了几文钱,就被活活打死的小乞丐吗?你见过稻田里的老农吗?他们腿上爬满了水蛭,还依旧不辞辛苦的收割着稻子,这个世道太苦,有那么多的人过得不如意,我又算的了什么!”
陈霜晚怔楞,她竟没想,在表兄这番天真孩子气的面皮下,竟有如此豁达通透的一面,果然需要倾听,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表兄见多识广,晚儿自愧不如!刚才,表兄是不是觉得晚儿很矫情?”
陈霜晚略显不好意思,面色绯红,她是见得太少,做不到淡定自如,心胸豁达,或许,以后会吧,可,不是现在。
“怎么会,表妹很好,跟别人不同,你来朱府,是带着真心来的,没有任何企图。或许某些人会以为你一来就会带走很多好东西,可我认为不是这样,那些东西,就算你不来,依旧是你的。可她们却不懂,所以他们活的很可悲,你要多包容她们!”
陈霜晚噗嗤一笑,连连掩唇,没想到在表兄的心里,二舅母她们竟是很可悲的。
“很难想象,表兄你当官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说,还是经商更适合我,因为,我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真的。”朱锦宁认真的说道。
“既然喜欢,那就经商吧,要做就做到最好,无人敢欺,就是皇权,也不可以!”
陈霜晚坚定的道,在她的世界了,皇权还未来的及将她捆绑,便已在她的世界观里轰然崩塌,当一个人不怕死的时候,还会害怕什么?
“我,爹爹不让我经商,若是被他发现,怕是不死也要剥层皮。”
“表兄可以说是在帮我啊,舅舅肯定不在意的。我手里有娘亲的嫁妆铺子,一间胭脂铺,一间茶楼,还有一间农庄,胭脂铺现在的生意还不错,茶楼和农庄都可以借给表兄大展身手!”
“真的吗?”朱静宁面上努力装作淡定,眼中的欢喜已经化成了一团。
“当然,你是我的表兄,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到时候若是赚了银子,我们就五五分账,若是亏了银子,那就说明表兄在经商一道上没有天赋,就听舅舅的,好好去从官吧!”
“原来表妹绕来绕去,就是希望我能没有怨气接受父亲安排的路。我告诉你,我不会输得!”
“那就拭目以待!”
陈霜晚笑的眉眼弯弯,唇边浅浅的酒窝仿佛要沁出蜜水。
“你看,他们聊得多开心,日后在一起肯定也不会吵架,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不远处,朱大舅看着这一幕,面上既是欢喜,又是愁容。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若是你非要如此,我们就和离!”
“你!蛮不讲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金鳞岂是池中物
“大小姐,这里就是君府吗?”
眼前房舍是套三进的小院,坐落梧桐巷子深处,砖檐屋瓦残缺,粉黛褪色,斑驳的暗红色的门户久未重新刷砌,已经干燥起毛屑,显然主人家的日子过得挺清贫的。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你看着院前的两株梧桐树,生的正是欣欣向荣,凤栖梧桐,你觉得住在此处不好吗?”
陈霜晚淡淡笑着,古宅老旧却收拾的干净,墙边花草整齐,石阶整洁,处处可见用心。相比侯府的偌大庭院的清清冷冷,她倒是喜欢这种闹中取静,清幽干净的感觉。
“大小姐是眼光好,奴婢是粗人,哪能想到这些。”
琥珀嘻嘻的笑着,收起眼中的轻视,既然大小姐对君府这般重视,做丫鬟的自然以大小姐为尊。
青枣咚咚敲着门,不一会儿房门便打开了。
“你们找谁?”
门自里面打开一半,一名身着素雅的妇人身影显露出来,约莫三十余岁,容色普通,见到来人,眉眼中抑制不住的失落。
“秋姑姑,是晚儿,我来看君夫人!”
陈霜晚认出了妇人,可不就是一直在君夫人身边伺候的秋姑姑。
“原来是陈大小姐,快进来吧。”
秋姑姑见贵客是陈霜晚,眉眼间止不住流露出喜意,连忙将大门打开,让众人进来。
雪缨守着马车,便没有进去,青枣、琥珀两人搬着不少礼品跟在陈霜晚身后。
“今日一早,这梧桐树上便引来不少雀鸟,欢呼鸣唱,我就想着今日必有贵客临门,这可不就来了吗?”
君夫人听到消息,便从内室迎了出来,一身紫罗兰三叠曲裾,头发宽松的绾在肩际,面带笑意却掩饰不住眼下的一抹疲惫。
如果说王氏是礼仪优雅的模范,那也是透着矜贵与高傲的优雅,而君夫人由内而外透着的是一股书卷气的雅意,若真要形容,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君夫人的美已不在容颜上,而在气质与灵魂之中。
“晚儿这些日子没来看夫人,心中颇为挂念,正巧明日是中秋节,便来给您贺节日喜。”
“不用逢年过节,平日有空了就常来,我还想考校考校你这诗书有没有进步呢。”
“哎呀,那晚儿可不敢常来,若是答不上来,岂不是要被夫人打手心了。”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快,我们进来坐,秋兰,去将我那珍藏的雨前龙井拿出了奉茶。”
“是的,夫人。”
两人寒暄走进屋内,气氛分外融洽。
陈霜晚打量了着正厅,一系深色座椅,博古架上放着几只每瓶,墙面上挂着许多画作,虽不是名家,却也处处透着一股雅致。
“棚舍简陋,晚娘子可莫要嫌怠慢了。”
君夫人亦认真打量着陈霜晚,见其气色愉悦,心中也舒缓了许多。
“怎么会,夫人这里有家的味道。诶,怎么没见到君卿弟弟。”
君夫人面色一僵,又现愁容。“前几日叹了凉,身子骨又不太好了,如今正在房里将养着呢。”
“夫人不用担心,吃些药就会好些的,原本还想见见君卿弟弟,我可是给他带了不少有意思的玩具。”
陈霜晚现学现卖,将在朱府得的不少稀奇玩意也给巴巴的挑出,当做礼物奉上了。
“晚娘子,有心了,其实这孩子是被我给关起来了!”
君夫面色愁苦中带着冷硬,微颤的唇角亦显示她的心疼。
“啊,夫人,可是君卿做错了事情,可您也不能将他关起来了。弟弟也不过比晚儿小数月,如今已是少年了,怎么能说关就关呢。”
陈霜晚明显的表示不认同,如她一般,若是被关在青萍,肯定心中会不舒服,何况君卿的身子不太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这孩子不太省心了!”
“怎么会,君卿弟弟可乖巧了,夫人,这其中必有误会吧!”
“就是平日里看着乖巧,所以这犯起倔来,谁也拦不住啊!”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霜晚一脸忧心,她可是将君夫人当做亲人,自然不想她难过。
“你也知道,他自小就有弱症,不能出去玩耍,整日拘在屋内,不是看书就是看书。日子久了,也就把看书当成了习惯,当成了爱好,日日都离不得。”
君夫人说的心疼,可心里亦是骄傲,然而却可恨老天给了他这样一副身子骨。
“这我自然知道的,君卿弟弟嗜书如命,却又不像书呆子一样只知道死读书,很有自己的见解,要不然怎么会年仅十一岁就得了秀才的名声,君卿弟弟可比这些京都贵子强上太多了。”
“是啊,这孩子平日有才气,却不自傲,我本以为就算没夫君,我也一直将他教养的很好,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他骨子竟是那么不甘,那么固执!”
说道伤心处,君夫人忍不住流泪,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他是她活下去的依靠,她万万不敢想,若是他去了,她该怎么办。
“夫人,别难过了,到底是什么事,我去劝劝君卿弟弟。”
“这孩子竟然瞒着我,偷偷参加了秋闱!”
“参加秋闱,这不是好事吗?”
陈霜晚微微愕然,以君卿弟弟的才华,参加秋闱肯定能中啊!光耀门楣,这岂不是好事,诶,不对,中了之后呢!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高中案首,他那身子骨怎么能当官,就是连着三日的考试,都弄面无血色,出来的时都昏了过去,我怎么能让他当官。本想将他锁在屋子里,没想到昨日秋姑姑竟将他放了出去,参加了殿试,你说若是一会若是报喜人来,我该怎么办啊!”
君夫人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担忧,喜的儿子如此有成就,忧的是儿子如此任性,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啊!
陈霜晚了然,哪怕是如今这样病悠悠的活着,可那也活着啊,总比失去要幸福!生若夏花之绚丽,死若秋叶之静美,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不能平平淡淡离去。
“夫人!”
陈霜晚刚欲再劝,外面竟然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声,及敲敲打打响起了锣鼓声,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骤紧。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天下人尚不及你
朱漆的木门被推开,秋姑姑一眼便看到门前那高头白马上的君卿少爷,喜的两眼热泪,看着少爷身后吹吹打打的仪仗,简直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负秋姑姑的期望,卿儿今日在太乾殿,圣上亲口御封为状元之才,你看着身衣服可好看。”
少年生的羸弱,眉骨清奇,五官秀洁,修长单薄的身体上此时正穿着大红色的冠服,头戴纱帽,胸口还系着大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