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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然无罪释放,沈笑笑作为他的妹妹,高兴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便去季家跟季家姐妹说了这事情。
她还以为这事情多得季云笙出手,才让事情那么快水落石出,连着给季云笙道谢。
“你给我道谢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季云笙笑着说道,她此刻的心情与沈笑笑无异。
虽然说自家爹爹说话是信得过的,但是季云笙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心中自然还是有些担忧,如今,倒是一切都好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季云笙收到了沈家送来的食盒,依旧是以沈笑笑的名义,毕竟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送来的,只是季云笙自己知道,这食盒是谁给的?
而送来的食盒底下,依旧有那么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个时辰,也写了个地址。
季云笙看了纸条,就丢进了屋子烧茶水的炉子底下烧掉。
这纸条自然不可能是沈笑笑给她的,毕竟沈笑笑要进来见她,也是十分容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沈亦然。
她心中狐疑,不知道为何沈亦然会约她在外头相见,这是他第一次约她在外头见面,平日里,都是他翻墙而入,放下东西,说上两句话,便走了。
“小姐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发呆?”连翘问道。
见窗户打开,呼呼寒风侵入,将屋子里的暖和一一给吹开,她连忙上前关窗。
“连翘,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连翘问道。
“你别问了,去准备吧!”
马车在两盏茶之后,从太傅府大门驶出,一路往着东面的方向而去。
季云笙今日只带了两个丫鬟,和守卫长青长明两人。
马车一路疾驶,顺着纸条上的地点,来到一处还算荒凉的林子处。
林子是一个凹下去的小山坡下,所以并没有什么风,穿上了狐裘大衣,更是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季云笙被扶下了马车,意柳看着四周一片安静,狐疑的问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季云笙并没有回答,她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树干上挂着的红丝带上。
她松开被意柳搀扶着的手,穿着羊皮小靴,踩在略显干枯的草地上,朝着不远处的树干处走去。
“小姐……”意柳紧张喊道。
只见季云笙指着原地,“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过去一会。”
“小姐,还是我陪着你吧!”意柳有些不放心。
她的目光落在那树干上那抹红色,最后看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个人,那身影很是熟悉。
不一会,意柳便瞧明白了,那人不是沈大人又是谁?
“不用了,等在这里吧,没事的。”季云笙摆手道。
意柳连翘虽然担忧,但是见也没多远,便只好听命行事。
只是,这里头荒芜,又是寒冷,怎么那沈大人要把小姐约到这里来?
季云笙走过去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心口不停的快速跳动着,略显紧张。
在距离那缠着红布条的大树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树干那边,藏着的纤瘦身影。
听到脚步声停止了,沈亦然从树干后站了出来,目光刚好落在前来的人儿身上。
他眼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久了,有些干涩有些热。
他对着面前的人一笑,神色疲惫的表情,却染上了春风般的笑意,他招手,用暗哑的声音喊着不远处的人。
“过来。”
他的声音像战场上的将军,有令人信服的能力,眼睛真挚而深邃,能让人服从。
季云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会忍不住的点头,“嗯。”
她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沈亦然。
好些日子没见了,眼前的人好像憔悴了许多,眼睑下的青黑,瘦的有些突出的颧骨,都在说明,他最近瘦了,怕是在牢里受苦了!
那几天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她虽然没有进过牢房,但是却也知道知道里头的可怕,前世季家倒台,父亲被发往边疆之前,一直在牢里,一家人,除了她这个出嫁女,都在牢房里头。
她前去探望的时候,看着里头的蛇虫鼠蚁,看着父亲丽夫人以及一双弟弟妹妹脸上的憔悴惨白,那也不过是关了几日,就把她的这些亲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想到这里,眼眶微热,脚下步伐也忍不住的加快了两步。
“你没事吧?”她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亦然自然知晓她问的是之前入牢的事情。
虽然那两天过的不好,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见佳人脸上的担忧,他笑了笑,更不以为意。
“我没事,不过是进去牢房待了两天,没什么事情的。”
他语气轻松,如果不是看着他这般憔悴,季云笙都怕是要信了他的话了。
“说的坐牢挺轻松点。”季云笙低着头,怕自己的眼底里的着急紧张,让他瞧了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轻松一些,这事情本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怕,总会水落石出的。”
季云笙点点头,她虽然没有去打听牢房里的事情,却也知道,那里头的凶险。
而这一次,她也不是不想打听牢房里的事情,而是他打听不到里面的事情才作罢。
这般一来,她也知道,牢房里头,定然是有不让外人知晓的事情,又甚至可能,在沈亦然被严加看管了之后,还被里头的狱卒严加拷打,所以,才会这般严加看管不让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季云笙知道,朝廷上,有时候遇上嘴紧的人,总会用点手段,让那些人招认,这其中,有真正的犯人,也有被屈打成招的普通人。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想,毕竟,她也没怎么了解过真正的牢房。
不过从沈亦然满身瘦削看的出来,沈亦然这次被抓,恐怕受了不少罪。
而他一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官居六品,却受了这么大的罪,恐怕,不只是朝廷怀疑是他杀人犯那么简单。
沈亦然保护着南门,平日抓拿匪盗刺客,偶尔会得罪京中贵人,恐怕,这次是被人算计了,有人在要置他于死地。
否则,以沈亦然的身份,定然不会被严加看管连家里人都不让看。
最终,所有的担忧,都被她化作一句,“没事就好。”
沈亦然在一旁的草丛坐下,见她还站在原地,便说道:“过来坐下吧!”
地上杂草众多,都已经黄枯了,沈亦然怕她身上沾染了这些草碎,直接想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准备铺在地上。
“不用铺了,我没关系的。”季云笙连忙阻止道。
眼前的人穿着本就单薄,若是把外头的衣服脱下来,怕是更冷了。
沈亦然欲要坚持,“没事,这地上脏。”
可他没想到,季云笙突然一记带着警告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了过去,声音带着凌厉,“我让你别脱了,这外头冷!”
她极少这般严肃,倒让沈亦然手上动作一滞,不再坚持。
看着面前的人儿脸颊上泛着红晕,特别的好看。
莫名的,这心跳也忍不住的加速。
他憨厚一笑,最后还是听从她的话,“好,我听你的。”
淳淳的声音传来,低沉暗哑,尤为性感,给人无尽的遐想。
季云笙本还怒着的,被他那含笑的眼神看着,一下子像皮球般泄了气。她忍不住想要错开对方的眼神,怕看的久了,让自己更加的无措。
两人并排而坐,这四面环着小山,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风吹进来。
他们面前,是一座座逐次而增的山峰,正是秋季,面前的靠的近的矮小山坡上,长满了野菊,现在正是秋季野菊盛开的季节,整个山坡,都被漫山的菊花然黄。
远处的是层峦叠嶂,树叶红的黄的绿的,配上这漫山的黄色野菊,很是赏心悦目。
季云笙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的喟叹道:“这里挺美的,没想到这京城附近还有此美景。”
阵阵花香从远处飘来,嗅如鼻中,沁人心脾。
这里的风景,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美,不加一丝人工修饰。
沈亦然点点头,没有回答。
这地方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附近有一处人家,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人家,可以说,这处安静却又不会太过偏僻。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这处,想着京城附近也只有这里比较方便。
他微微侧头,就能看见身旁女子的侧脸,她嘴角微勾,眼睛随着头顶上的太阳的照射,而微微眯起,能让人看到她卷翘的长睫毛。
沈亦然喜欢看她,不管怎么看,都特别好看,好像看着她,心自然就能安静下来,不再烦躁。
“听说,笑笑去找你帮忙了?”过了一会,沈亦然才问道。
季云笙看他,他也刚好在盯着她看着,两人四目对视,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季云笙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着,连忙挪开眼神,点点头,“嗯,她来找过我。”
“谢谢你。”沈亦然说道,衷心的感谢着。
季云笙听的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我帮的忙,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
“那你还谢谢我什么?”她什么都没做。
其实在父亲说他能自己出来的时候,季云笙心中也是十分愧疚的,不管怎么说,沈家帮了她那么多,她的命都是沈亦然给的,所以,就算沈亦然自己能出来,她也希望能报答他的恩情。
所以,当父亲说不用管,相信沈亦然能出来的时候,她心中多少有些歉疚。
这会听到沈亦然又是感谢,之前沈笑笑也是不停的感谢她,让她更觉得愧疚,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我什么都没做,反倒是沈公子,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才是需要感谢你的人。”
“嗯,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沈亦然突然扭头说道,语速很快,面容却一本正经。
季云笙:“……”
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不是说着感谢她的事情吗?怎么变成要感谢他了?
沈亦然眸中带着亮光,似乎在等着季云笙的一个重大决定。
可惜,还未反应过来的季云笙,完全不知道沈亦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怔愣了一会,之后才问道:“那沈公子需要我怎么感谢?沈公子说出来,若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
她低着头,心头打鼓,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又或者说,在害怕沈亦然将要说的话。
看她满脸惶恐紧张,沈亦然突然笑了开来,如沐春风般让人觉得舒服。
只听沈亦然声音轻缓的说道:“我帮你,并不是要得到什么回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像最烫的烙铁,将这些话一句句的烙在了季云笙的心中。
季云笙抬起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过快,那种下一秒胸腔里的心脏就要跳出来的紧迫感,让她紧张不安,却又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丝甜意。
“那边花开的正艳,你许久未能出来转转,要去看看吗?”正当季云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时候,沈亦然指着远处山坡上开满的黄色野菊花,问道。
目光落在满山的野菊,季云笙最后笑着点点头,“好。”
女子笑靥如花,在这个寒冷的深秋里,显得格外美丽。
沈亦然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笑。
季云笙脚步走的飞快,很快的,便抵达那半山坡上。
周围是开遍的秋菊,菊瓣单瓣,但是胜在一支花梗,却能长出多朵花来,这比府院里养着的大金菊看着要可爱艳丽的多。
彼时正是秋菊盛开的时节,季云笙立在花丛中,听着四周的采花蜜蜂,嗡嗡的叫着,采摘着自己需要的花粉。蝴蝶也在花丛中飞舞,各色的蝴蝶,不停在花中起舞,俨然一副无法收卷的美景。
花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季云笙闭着眼睛,轻轻的嗅着这味道,好像世界瞬间多了一抹盎然生机。
沈亦然站在远处看着她,在她沉浸在花丛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去了另一边采摘了一束自己认为最为鲜艳美丽的花朵。
“给你!”将花朵递了上去,沈亦然本该偏黑的肤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红。
季云笙看着眼前的花朵,突然的一愣,惊讶的看着沈亦然,“给我的?”
俏丽的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
沈亦然点头,本想好好对她笑一笑,但是看着眼前人比花娇,他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哽住,整个人好像像被一阵热火烧了起来,连眼眶都热了。
只是他的异常,季云笙并没有发现,她的视线全被沈亦然手中的花吸引去了。
而这紧紧相处那么一会,季云笙却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过的充足而开心。
临走的时候,沈亦然目光有些舍不得。
他笑着叹道:“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
“你……你说什么?”他声音不大,季云笙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你回去吧。”
“嗯,好。”
两人沿着山坡而下,沈亦然怕她摔倒,走在前头,想要扶住她。
“来,我扶着你。”即便是小小的山坡,也能让他整个人紧张起来。
倒是季云笙笑着摇头,“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这不是什么大斜坡,我能自己走下去。”
说到底,两人孤男寡女,即便没有人看着,季云笙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和沈亦然还没达到这般亲密的地步。
“那……好吧。”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