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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抓住,大喊大叫,引起打更或是巡衙人的注意,实在不行,大叫‘走火了’!”
“走火了?”童家书不解。
“对,只有这样,小巷里的人才会起夜出来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才好脱身!”
“明白了!”两个半大小子抿了抿嘴,看了看外面,从倒夜香的门头爬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听见嚷嚷声,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好像去了前巷报信,一个跟了出去。
童玉锦等了一会儿了,听不到脚步声,让卢阿七爬上墙头看外面。
童玉锦在下面问道,“有人守着吗?”
“没……没看到!”卢阿七用力张了张黑漆漆的胡同,没看到什么。
童玉锦思索了一下,“你下去,到胡同里看一圈!”
卢阿七点点头,攀过门头跳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卢阿七才拐了回来,站在门外小声道,“没人。”
“知道了!”童玉锦还是不放心,让童玉绣和童氏带着几个小的先跑,然后让卢阿七和卢氏背着童秀庄等了一会儿再出去。
她断后,想了想,买了香汤池的气死灯,又到澡堂里拿了换下来的破旧衣服,跑到后院柴火房做了几个火棒,以备后用。
胡同深处,两个半大小子引了一拔人,还有一拔人等在拐角处,见先后出了两拔人,有人要追上去,其中一个制止道,“等一下,还有一个,多一个多卖一份价钱!”
“还是起柱哥聪明!”
“去你娘的,别说话。”
“哎……”
童玉锦出后,随手关了门,气死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仿佛鬼魅魍魉,刚刚洗澡换新衣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感代替了。
童玉锦手中不仅有气死灯还有一个已经点着的火棒,头一抬,见有人朝自己这里跑过来,连忙扔了一个火棒,八月天气晴朗,空气中虽有露水,还是比较干燥,一个火棒点着追来人的衣服,瞬间烧着了。
童玉锦没命似的向前奔跑,边跑边大叫,“走火了,走火了!”边跑边用气死灯点火棒,然后往后扔,一路向南码头奔去。
走火了……走火了……!
果然让巷子里的人都醒了,看着家家户户的灯火都亮了,赌船上的头头大叫不好,暗想道,听说京都来的贵人还没走呢,会不会惹上事呀!赌船上的人一个晃神就慢了一大截。
童玉锦拿出百米冲刺,不,后面有鬼追的神速往前奔跑,渐渐的就要赶上先走的两拔人,这时不知从哪个胡同里穿出一辆黑色马车,眼看着就要撞上自己,她心想,不会吧,自己竟然不是饿死的,求生的本能,让她瞬间跃起,双手扒上了马车的车棱,可是扒在马车上摇摇欲坠,马车一个晃荡就能让她掉到地上粉身碎骨,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掉下来,怎么办?该怎么办,眼睛迅速找着最佳着力点,发现骄门就在不远处,似乎还有人朝外面看过来,看样子是古代权贵,为了小命,她不管权不权贵了,用了吃奶的劲,甩了自己的下半身,一个鲤鱼打挺跃到骄门前的踏板上,掀开帘子就滚了进去。
滚进去后,童玉锦也没空去看是什么权贵,迅速站起来掀开骄窗,看到后面赌船上的泼皮无赖停住了追赶的脚步,她明白,是这驾显贵的马车起到了作用,松掉骄窗帘布,瘫倒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着刚才惊魂的一幕,现在才发现自己浑身发软,腿脚发麻,低下头双手捂脸,这样的日子仅此一次还是刚刚开始,她不得而知,蜷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第21章 第一次相遇
马车上坐着一位年轻的贵公子,可能弱冠,也许不足弱冠,因为他脸上表现出的成熟掩盖了真实年龄,身长七尺八寸,有风仪,龙章凤姿,天质自成、俊美绝伦,一双眼中寒星点点射向蜷在那里的黑丑丫头。
从这个女孩跃上马车直到现在,贵公子不仅自己没有吭声,也没让手下人吭声,个个都沉默的看向这个女孩。
当黑丑丫头掀帘进马车内部时,年轻贵公子微惊了一下,怎么是她?一个被自己表弟踢死的黑丑丫头,十天之后,居然活蹦乱跳到自己马车上,眼眸深了深,下意识的看了看黑丑丫头低下头的后脑勺,发现后脑勺上有结痂,说明自己没认错,也说明贱民的生命力旺盛,踢成那样居然没死,那个年轻和尚没超度成吧,可真有意思!
边上的丫头、小厮被这寒光射得往边上避了避,偷偷瞄了瞄蜷在那里的刁民,发现她仍然低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知道自己犯了冒犯之罪?
也不知过了多久,童玉锦觉得缓过气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权贵的马车上,霍的站起来,又掀骄窗帘子往外看了看,南码头赫然就在眼前,又伸头看了看马车后面,发现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见了,暗思了一下,是不是马车快了,他们在后面没跟上,不如我先下去买早餐订船,这样等他们到了就可以直接上船走了。
想到这里,她终于抬头向马车上的人致谢。抬头看到的人居然很年轻,而且貌美如花,一看就是财阀大族中才能滋养出来的人物,想了想以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电视剧中的平民好像都要给权贵下跪磕头,那自己也磕一下吧,她撩起自己的短褐袍子双膝着地,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多谢贵人相救,贵人泽被,小民受惠,无以回报,就给您磕三个响头吧!”说完,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咚咚就磕了三个,然后在众人惊呃下施施然跳下了马车,在地上滚一圈后站起来,犹如一条小鱼入江,瞬间不见了踪影。
小厮愣了好一会儿才对自己主人说道,“公子,竟有这等刁民,要不要小同找人做掉她?”
贵公子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掀起骄窗帘布,头微微斜过去,看向窗外,一个随意的作动,竟雅致到极至,如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他的嘴角微勾,一抹玩味兴起,眯起的双眼,尽是云端高处的睥睨、骄傲,看了两眼贱民的背影,尽是对下九流的不屑与嘲弄,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东湖果然繁庶,不亏是京西南路的鱼米之乡!”
“公子?”
“去东码头!”年轻贵公子脸上露出一抹厉色。
小厮骇得弯腰低头,“是,公子!”
童玉锦溜得贼快,她能感觉到权贵射向自己的目光充满探寻和玩味,她明白,封建森严的等级制度下,突然冒出一个不懂规矩的自己,引起了权贵们玩杀的兴致。
什么叫玩杀?说白了,就是打破他们引以为尊的高人一等,她没有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显现出卑微、胆小、甚至都没有行该行的大礼,她挑战了他们的权威,这些权贵们如猫捉老鼠一般,先抓起你逗一下,逗完了直接杀掉。
可自己真不是有意的,她都吓死了,根本没时间去假装这些平民应当有的表现,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东湖,她在南码头转了一圈,买了一摞烧饼,想了想烧饼太干了,又买了米汤,结果要碗没碗、要罐没罐,把小贩的米汤连汤带罐都买了下来。又去找了到县城的船,看着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开船了,三拔人马还没有来,她急上了,站在码头最高的石柱子上极目远眺,童玉绣等人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会儿,卢氏夫妻带着她‘爹’也到了。
去往县城的船就要解锚起程了,怎么那两个小子还没有到啊,急死人了!
卢氏站在撑舵人的边上,就差抓住人家的手了,“船家,请再多等一会儿吧,我儿子还没有到。”
撑舵人不耐烦的说道,“大嫂,你儿子什么时候到呀,你可不能耽搁我们做生意!”
“快了,快了……”
“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再等半柱香的功夫,再不到,我可要开船了!”
童玉锦急得跳上了岸,她往前面找人,边找边想,这两个楞小子不会被人抓住了吧,还真有可能,他们一直生活在僻远的农村,最远的就是镇上吧,这些复杂的市井低层生活能适应吗?
如果被抓了怎么办,赌场的人真会卖了他们收回几两银子吗?这里的衙门能主张正义吗?可是……童玉锦一时之间想了很多,甚至都想到要干自己的老本行把两个被抓住的半大小子搞出来。
就在她快要出了码头范围时,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情不自禁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快点,马上要开船了!”
两个半大小子好像泥水塘里钻出来似的,脏兮兮成一团,童玉锦也浑不在意,平安回来就好,领着他们就朝自己订的船头跑去,边跑边大叫,“船家,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已经点开竹篙的船家不得不再次靠近码头,让三个小鬼让了船。
站在船头,童玉锦双手抻在腿上喘着粗气,哎呀妈呀,真是累死了!看了看渐渐远离视线的东湖,终于逃脱生天了,终于离开湖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童玉绣见童玉锦气喘平了,朝她招手,“三妹,这里有位置,过来坐呀!”
“三姐,这里有坐,过来坐呀!”双胞胎小妹也学二姐招手,露出一口小米牙,可爱的紧。
童玉锦转头看向童玉绣,童玉绣朝她笑了笑,这个笑容只有她们两个懂。
童玉锦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确实累了,走到童玉绣身边坐了下来,倚在她身上安心的睡着了。几个小孩大半夜跑到现在也累了,挤在一道也跟着一起睡了。
第22章 去往县城
童家夫妇也相依偎着坐在船板上睡着了。
只有卢家夫妇没有,他们把两个半大小子的脏衣服就着船舷边洗干净,然后拿在手里朝着太阳晒。
卢阿七脱了自己的新衣服盖在两个睡着的半大小子身上,朝他们咧嘴笑笑,嘴里念叨着,“真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卢阿七光着上身,和自家婆娘坐在船头,怀里放着米汤灌、一摞烧饼,还有最重要的铜子,他悄声的对婆娘说道:“不会挨饿了吧!”
卢氏朝后面睡着了的侄女看了看,“也许吧!”
“嘿嘿……”卢可七一路傻笑着。
童玉锦这次依然一觉睡到傍晚才醒过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童玉绣的怀里,不好意思的直起腰,“你没睡?”
童玉绣温柔一笑:“我也是刚醒,姑母问我们要不要吃烧饼!”
“是饿了,要是米汤能热一下就更好了!”童玉锦看了看湖面,他们的船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没办法,古代都是靠人力,快不了!
“我对姑夫说去!”双胞胎家安从舱里爬起来,拔着人群走到船头,“姑父、姑父,三姐想喝热米汤!”
其他船客听到这孩子的话都微皱眉头,就算是南码头,这条中等客船也是一般行脚商贩的多,在船上,他们大多数也是啃些干粮,了不得自己的竹筒里带些冷却了的白开水,居然想喝热汤,可真够可笑的。
卢阿七听到这话站起来,对摇橹的船家说道,“船家,能借你的小泥炉用用吗?”
摇橹的船家好笑的说道,“你们可真够捧着娃的,娃要个啥,你们就答应了?”
“我……”卢阿七向来嘴笨不会说话,卢氏接过话,“船家不白用你的柴火,给你一个铜子!”
一文钱买几根柴火只赚不赔,船家听说有铜子,哪有不同意的,对着船后头的婆娘叫道,“孩子她娘,给他们热一下吧!”
“行,传过来!”
童玉绣站起来,从后舱走到前面把米汤罐递给了船娘。
船娘是个壮实的妇人,黑亮的脸被西山太阳晒得红通通的,看了看面前的孩子,心想,也不是多精贵的人家呀,居然骄惯成这样,虽不满意穷人还作的样子,但是对于一文钱还是看重的,手脚麻利的帮他们热好米汤。
童玉绣还问她借了三个黑盏碗,洗干净后,给童玉锦单独倒了一碗,基他两家人分食一碗米汤,卢氏拿了一整个烧饼给童玉锦,然后准备其他人都是半个,童玉锦见此说了一句,“一人一个!”
“哦!”卢氏听了她的话,一个分了一个。
童、卢两家是客船上第一个吃晚食的,他们吃时,其他船客和船家等人都盯着他们看,童、卢两家人也不在意,都饿死了,那管什么难不难看。
几个妇人悄悄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两家作主的好像是个十岁的娃呢!”
“我也发现了,这个娃会不会是东家?”
童秀庄听到她们小声议论的声音,边嚼烧饼边说道,“是我女儿!”
“那……”船客不解,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我女儿是王……”童秀庄就差脱口而出。
童玉锦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