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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夏琰双眸发幽,看了一眼雷汉泽,他缩了缩身子,“是,候爷,那下官先带他们回衙,明天等沈大人到了再审!”
等雷汉泽走后,单腾问道,“这个雷大人什么意思,明明跟他说了,明天审案,今天还把疑犯带过来?”
“害怕?毕竟在他的辖区之内!”童玉锦猜想了一下,是不是夏琰的名头太响把他吓到了。
“有可能,那就等明天了!”
晚上,去小山村的方大人和于先生回来了。
“什么情况?”童玉锦急切的问道。
方大人回道:“回夫人,还真像你说的,小山村真有人赌钱输了银子田契押给别人了!”
“查到押给那家赌坊了吗?”
赵之仪从外面进来,说道,“查到了!”
“那家?”
赵之仪回道:“并不是什么赌坊,而是某家私窑,他去嫖妓时被人诈赌着了人家的道,拿了田契作押!”
“那这张田契仍然在别人手中是不是?”童玉锦问道。
“是,”
“查到在谁手中了吗?”童玉锦问道。
赵之仪摇头:“还没有找到人,我已经派了人手!”
“尽量找到吧,这个人是沈大人审案的关键!”童玉锦想了想又说道,“上次在望亭有个作假的书吏逃了,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了,子淳、赵公子能帮忙查一下吗?”
“为何?”夏琰觉得不是一样案子,有些奇怪。
“我的直觉,我觉得望亭的秦大人可能真不知道衙内有人敢这样做,他把作假之事上报到了京兆府,但是京兆府处理的怎么样我不知道,那个书吏敢作假,肯定有人撑腰,否则不可能那么快闻到风声逃了!”童玉锦隐隐觉得假田契是一个链条,他们或许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到也是,行,我让人去查!”夏琰说道。
“我也让人去查,我们双管齐下1”赵之仪也说道。
晚上上床休息时,童玉锦趴在夏琰的身上低低的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恩!”
“很难搞定的人吗?”童玉锦问道。
“有些难搞!”夏琰说道。
“比计成儒还难搞?”
夏琰回道:“有时候并不是以官职大人来定一个人难不难搞,而是他处在的职位的重要性、上下连承性。”
童玉锦说道:“比如说给事中,虽然是个六品小官,却能上朝,却能驳回皇上的议核?”
“嗯!”
童玉锦叹道:“我明白了,但愿能有充分的证据办了这个案子,然后让这个案子警醒更多的人!”
“嗯!”
童玉锦不高兴的叫道:“你怎么总是‘恩’啊!”
“睡吧!”夏琰微微一笑。
“那你呢?”童玉锦问道。
“我理一遍朝中的关系!”夏琰说道。
“哦!”
童玉锦在夏琰的怀中睡着了。可是作为权柄在握的夏候爷一直没有睡着,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半夜时,夏小开过来汇报,“候爷,沈大人连夜赶到了!”
“知道了!”
“是!”
黑夜中的怀岭县衙大狱
一个中年书吏被人按在板凳上,四肢被捆绑住动弹不得,他惊叫,“姓雷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雷汉泽阴沉的笑道。
“你敢!”书吏大叫。
雷汉泽一脸轻蔑:“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
“夏候爷就在这里,你敢!”书吏挣扎着大叫道。
“我怎么不敢,连事情不是你做的,我都敢把你拉到夏琰的面前,杀死你又何妨?”雷汉泽阴阴的说道。
“姓雷的,我不就是没有拍你马屁吗,你何至于赶尽杀绝?”
雷汉泽摇头:“可不仅仅是不拍我马屁,一个不肯合作的手下,知道的东西这么多,我能让你活吗?”
“你……你不得好死……”
雷汉泽阴笑:“放心,我好不好死,你是看不到了!”
“救……”
中年男人第二个字都没有叫得出来,脸上就被他们放上了薄纸,浸了水的白纸一张又一张,杀人不见血、更不见伤,这种酷型,一直是大狱内处死不听话犯人的黑暗之刑。
京城皇宫
诚嘉帝手里正捏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夏小候爷遇到了争田产之案未回京。
诚嘉帝捏着纸条久久的没动,如一尊雕像。
夜深人静的宫庭之中,烛火明明灭灭,幽暗深遂,黑得深不见底,内侍们屏着气一动也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仿佛有声音传出,也仿佛没有,只有诚嘉帝自己知道,他的嘴唇张了张,难道真得动到官场了吗,真得动到土地了吗,朕的国库啊……
章府
章大人一个人仍然下着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下得不亦乐乎,他一边下棋,一连听着下边人回话。
“大人,夏琰夫妇带着国公爷父子三人去程家书院附近踏青!”
“几天了?”章大人随意的问道。
“回大人,今天第四天。”
“回来了吗?”
“回大人,开国公父子跟一个方姓小官的儿子回来了,但是方姓小官没有!”属下回道。
章大人的棋子停在半空中问道:“查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查到了,为了夏家兄弟被人绑的事!”
章大人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绑夏候爷的弟弟?”
“是!”
“那还真有意思!”章大人笑道。
“大人,好像还有什么田契的事?”
章大人倏的一下扔掉了两个手中的棋了,“田契?”
第170章 死尸难验 小村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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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人倏的一下扔掉了两个手中的棋了,“田契?”
“是,大人!”
章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转了几圈,然后说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大人——”
“静观其变!”
“是,大人!”
京城祝府
属下正在汇报夏琰的行踪,“回大人,夏候爷并没有和开国公一起回来!”
“为何?”
“回大人,听说有什么人绑了夏家七子和八子!”
“夏琰不是本事大吗?连耍猴都不怕御史弹劾,怎么让两个弟弟被人绑了?”祝检秋一脸嘲讽。
“大……人……”
“怎么了?”
属下回道:“回……回大人,这个人好像跟二公子有些渊源!”
“什么渊源?”
“大人,此人穷困落魄时,二公子伸手救济了他,他好像挺听二公子的!”
祝检秋鱼袋紧束:“让老二来见我!”
“回大人,二公子在望亭!”
“立即让他回来!”
“是!”
第二天,怀岭县
当夏琰洗漱好后出来进,沈大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沈大人开口第一句话是,“候爷,昨天晚上被抓的三人当中,有一个已经死了!”
夏琰蓦的转头看向沈大人,“怎么死的?”
“回候爷,听怀岭的雷大人说,他睡过去了!”沈大人回道。
“睡过去?”夏琰不信。
“是!”
夏琰垂眼,“来人——”
“保护尸体,等待海大人验尸!”
“是!”
沈大人对夏琰说道,“候爷,那现在……”
夏琰说道:“你先去审假田契是怎么来的?”
“是,候爷!”
沈大人带着自己的幕僚直接去了怀岭县衙,雷汉泽已经等在县衙门口,见过礼之后,无奈的说道,“大人,都是属下失职,没有看管好犯人!”
敷衍失职,事后一幅假模假样,这样的官员,沈大人见多了,根本不跟他打机峰,问道,“尸体呢!”
“正在停尸房放着,已经让仵作看过了,什么伤都没有,你看……”雷汉泽低头偷偷观察着沈大人,只见他眉头微皱,连忙又说道,“顾书办的家属正在闹事,要说法事,大人你看……”
沈廷峰鹰眼一扫,京官的威严全出来了,“不懂规矩吗?”
“大人,死者为大,这……怕不好吧?”
“雷大人,你什么意思?”
“大人……下官也是不得以,实在是顾书办家属闹得太厉害了!”雷大人拱手低头一幅老好人无奈的样子。
“带我去!”
“是,大人!”雷汉泽说完后,带着沈廷锋到了大狱处,果然发现有不少人围在那里闹腾。
“我们家老爷才四十出头,不可能睡个觉就睡过去了,一定是你们害了老爷,老爷……老爷……”
“爹,爹,你醒醒啊……”
“儿啊,我的儿啊,你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
狱卒见县太爷来了,连忙大叫,“吼什么吼,人都让你们亲眼看了,什么伤都什么,现在京兆府的沈大人来了,你们有何要说的尽管对沈大人讲!”
沈廷锋能坐到正四品京兆府府尹,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狱卒竟然敢如此说话,鹰眼紧了又紧,扫一下雷汉泽,“另外两人呢?”
“大人这是要提审两人?”
“是,”
“好,我这就去安排!”
死去的家属见沈大人对他们不管不问,忽的围上来,抱着沈廷锋的腿大叫,“请大人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家老爷没病没灾,不可能睡一觉就去了,大人……大人……”
跟着沈廷峰而来的衙差迅速扒开了抱上来的家属,撕扯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哭闹的场面,他说道,“我现在去提审案犯,就是为你们主持公道,还有你们得明白,这样胡闹是闹不出结果的!”
“大人……我的儿死得冤枉蹊跷啊,大人!”
“不必着急,我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大人……”
……
沈廷锋被死犯家属缠住一直到下午才匆匆审了另两个活着的犯人,结果根本不要费力,两个犯人对作假田契供认不讳,只是他们说自己是从犯,死去的顾书办才是主犯。
当沈廷锋把一天结果跟夏琰回禀时,夏琰感到事情复杂性,感到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控制着一切。
童玉锦说道,“候爷,不如我们先安定民心吧!”
“安定民心?”夏琰不解的问道。
童玉锦说道:“小山村这种事绝不是个例,我们到小山村公审这两个承认制假田契的人,一方面安定民心,另一方面让这两个可能是主犯、也可能是替罪羊的人知道,罪不是好认的!”
夏琰点了点头,“我去安排!”
对于淮盐案或是杀人案,假田契这种案子实在是微不足道,可是如果一个地方,两个地方,一个州、一个府甚至大陈朝都是这种情况,那么再微不足道的事也成了国计民生的重重之事。
当天晚上,海泽天就到了,夏琰对他说道,“现在就去县衙!”
“是,大人!”
当夏琰带着海泽天等人到县衙时,雷汉泽惊了一下,连忙上前行礼,“候爷——”
“去停尸房!”
雷汉泽抬头看向夏琰,没有带路。
夏小开说道:“前京城大理寺正过来给罪犯验尸。”
雷汉泽低头回道:“是”,内心却慌了神,转身朝验尸房走去。
海泽天带着助手和怀岭仵作一起重亲验尸。
童玉锦站在夏琰的边上,离海泽天验尸的地方有些距离,只见海老头从头倒尾验了三遍,她感觉到了不妙,难道此人真是意外死亡?
夏琰微微转了一下头,发现童玉锦对海泽天验尸显得焦燥不安,伸手悄悄摸了一下她的手,让她稍安勿燥。
雷汉泽从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笃定,暗暗嗤笑,这个暗刑是自己从南边带过来的,一般大狱还没有开始用,他们当然想不到,不过他还以为大理寺的人会无所不通,却原来……暗暗得瑟了一下。
查过三遍的海泽天放了手,转身对夏琰说道,“候爷,我需要查阅一些资料!”
夏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雷汉泽,转身出了大狱。
雷汉泽连忙跟上来,低头哈腰的说道,“候爷,犯人家属想早入土为安!”
“不急!”夏琰直向外走,“明天早上不要安排任何事务,我有安排!”
“候爷的安排是……”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是,候爷!”雷汉泽拱手停住了,见夏琰已经走完,叫道,“恭送候爷!”
童玉锦和海泽天路过他时,朝他看了一眼。
以童玉锦的目光看来,三十出头的雷汉泽并不像南方那样身量较短,反而似北方人,长得高长挺拔,但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