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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小冷笑着点头,“大余,拿一文给她!”
童、卢两家人个个看向童玉锦,这个大管家什么意思?
童玉锦耸着肩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佟管家甩着袖子走了,大余被留下来安排一大家子。
大余把他们安排在空置的下人房间里,即便是最差的,里面都有床,可比行脚店的稻草大通铺好多了。
夜已经很深了,经过一天的折腾,小孩子们上床倒头就睡了。
童书家没有急着去睡,“小锦啊,这个人怎么只给一文哪,这……”
“大哥别急,他在试探我!”
“试探?”童家书根本听不懂,“试探什么?”
“试探我话的真假,试探我对钱财的态度!”
“可我没听出来呀!”
“没关系,你今天能问出一个问题来,我觉得很欣慰,大哥,你很不错!”
童家书被童玉锦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我就是觉得奇怪!”
“觉得奇怪就对了,我们和他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空口白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验证!”
“哦……好像是这样的,我们跟他都不认识!”
童玉锦笑笑,还好,这么多天下来,除了童氏夫妇脑子轴之外,几个孩子的品质都不错,她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点信心。
“去睡吧,我们在这里休整三天,三天后,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
“好,那你也睡吧,”
“知道了!”
第45章 主宾 等待
东盛马尾巴巷子里一个出租屋里
夏琰一只手轻轻触在鼻端,出租屋里的味道不好闻,但他没有皱眉,坐在主位上等待站立之人的回话。
于文庭背微躬作揖,“夏小候爷深夜幸临寒舍,于某人深感蓬筚生辉!”
夏琰听到于文庭的话后轻笑,“于先生你不必拘人于千里之外,子淳明白,我虽不及弱冠,但这何偿不是你的机会?”
于文庭眼皮抬了一下,随即又落下,过了几息复又抬眼,“夏小候爷出京是……?”
夏琰知道于文庭被自己的话说动了,嘴角微动,站起来,双手朝京都方向抱了抱,“我奉圣上之命,查两年前大运河上淮盐沉船一案。”
于文庭大惊,一方面是惊夏子淳想自己入幕的决心,另一方面是惊:“这件案子不是定案结卷了吗?”
“是定案结卷了,可仍然有沉船遇难者上告到御史台,御史台把事情逞给了皇上,皇上命我为观察使,彻查此案,我希望得到先生的帮衬!”
于文庭看着面前年轻的贵胄,没有吭声,面前之人,说好听点叫男人,说得不好听叫乳臭未干的大小子,圣上派这样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官宦子弟出来做什么?其实圣上并不想真正彻查两年前哄动朝野的沉盐案,还是……
人到中年无论是世道人情、还是社会阅历都已经相当丰富、老练,成熟中蕴藏着家族和读书人的底韵,让于文庭极具个人魅力。
夏琰在赌面前之人是否想扬名立万!
于文庭在选择面前之人是否能让自己有所建树!
一年轻、一中年,四目相对,是权力还是被权力,是征服还是被征服,都是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角逐。
臣服的永远是弱势之人,于文庭也不例外,他于仕途作官已经无望,除了做某个权贵的入室之宾不作他想,年近四十的他不想再飘泊了,就这样吧!
于文庭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帽,拱手作揖,“鄙人于文庭谢夏小候爷赏识,愿为夏小候爷效犬马之劳!”
夏子淳听到这话内心一喜,整个人觉得轻松了不少,连忙双手扶起他,“先生,请勉礼,你我以后虽名为主、宾,但子淳深知,你就是我的老师,请于先生受子淳一礼!”
“不敢,不敢,夏小候爷不必如此,折煞老夫了!”
直到此时,夏子淳放低姿态后,两个男人才算正真成为主、宾。
年近十九岁的夏子淳也从今天起有了自己的谋士团队,开启了作为门阀大家子弟在朝庭的权谋生涯,不管今上把这件事交给他是何意,他要通过这件事,让自己立于朝庭实权中心,让自己成为开公国府当之无愧的当家人。
佟宅大管事处
佟大水问下属:“打听的怎么样?”
“回大管事,都打听到了!”
“快说说!”
“是,大管事!”打听事情的小管事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讲给了佟大水,佟家被瓜分了,他们这些人也会被新的主人卖掉,离开他们生活数十年的地方,他们在情感上也接受不了,所以听说有人给大管事出主意,打听得尽心尽力。
“案子一天就结了?”佟大水年近半百,跟官府打过不少交道,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觉得匪夷所思。
“是的,千真万确!”
“不可能,衙门什么时候办事这么快了?”
“回大管事,因为有天使在东盛!”
“怪不得,这孩子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大管事那……”
“我正在考虑!”佟大水点点说道,“你先出去,让我想想!”
“哎,好……”
东盛县大云河边不仅有大小码头数十座,还有沿码头而活的平民百姓,天色将晚未晚,正是船夫们套锚上岸的时候。
夕阳映照云河碧波,那一层层水波,波光粼粼,在霞光中宛若一只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或一叶叶小舟,或一艘艘渔船,或一船船货轮,趁着晚霞归来,好一幅‘渔舟唱晚’!
夜幕降临,沿岸的船家灯火陆陆续续的亮了,河面上倒映着岸边的灯火,一幅祥和安乐的景象。
佟大水领着自己的小主人穿着普通的短褐一路朝自家船队而来,有船队,当然有佟家自己的码头。
船队大管事正站在码头边上清点船只数和船工人头数,看到大掌柜来了,把焊烟别到腰带上,连忙迎了上来,“大掌柜你怎么来了,难道……”
佟大水伸手制止他说话,“船都回来了吗?”
“除了被舅爷、三叔公借走的,都回来了!”
“回来的有多少?”
“回大掌柜,一共一百一十六条。”
“没回的有多少?”
“回大掌柜,有三十七条。”
“少了这么多?”
“没办法,”大管事摇头无奈,“他们仗着是少爷的舅爷和叔公,手上又有铜牌,不给他们船不行呀!”
“去你家!”
“哦,好,好!”大管事伸手招了招,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爹,啥事?”
“数好船,检好船,谁也别想噌、撞坏船!”
“是爹!”
佟大水伸手拍了拍大管事的肩膀,有点哽咽,“老爷在泉下会看到你的好!”
“大掌柜,我老徐家一家门都以船队维生,不对船好,还对谁好?”
“有心了!”
“大掌柜呀,我……”
“别说了,我跟少爷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啊,少爷……”大管的这才正眼看边上的孩子,“少爷,你别怪老头子眼瞎!”
小胖墩经过家里的争争吵吵,已经懂点事了,摇头笑笑,“不防事!”
“少爷你有大量啊,不跟我老头子计较!”大管事给小胖墩行了礼,“老头子这就带你们到我家去。”
……
童、卢两家人住在佟家,即便是下人的住处,也是他们住过的最好地方了,有吃、住,还可以洗澡,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呀!
童玉锦没有让他们松懈,她让童家书教他们识字、数数、做简单的算术题。
童玉锦坚信,预则立,不预则废,什么事都要做的前头。
佟家一等家仆佟大余不时在下人屋子前出现一下,童玉锦明白,佟家大管事对自己不放心,不过她不在意,若是佟大水想过河拆桥,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第46章 聊天 沉船
童玉锦没事不是爬墙头,就是攀上树,不要以为近二十八岁的童玉锦在享受童趣,她在观察佟府的一举一动,她从不会让自己陷于被动之中。
童家书用树枝在地上教孩子认字、写字,等教完后让孩子们温习时,他也会爬到童玉锦身边问情况怎么样,不懂之处就问她,为何会这样?他感觉自己这几天的所学,超过自己十四年来所有时候学到的东西。
童玉绣乘着这个功夫,清理旁边一个弃用的灶台,从井里打水烧水,帮几个小的洗头、洗澡捉虱子,她能感觉到童玉锦曾经的生活很好,她应当没有见过虱子这些东西,她常常不自觉得离开他们一段距离,她明白,她嫌他们太脏了。
童氏见大女儿又给小的洗头洗澡,撇了撇嘴,“一天洗几遍,有什么好洗的!”
“娘,趁有水,你也洗洗吧,你帮爹也洗洗,还有小锦让你把爹的绑脚布换洗一下!”童玉绣淡淡的说道。
童氏除了对三女儿有着不知名的情感以外,对其他孩子露出了她以母为尊的腔调:“前几天不是刚洗过澡嘛!”
童玉绣抬了抬眼:“你要是不给爹换洗,小心晚食没得吃!”
童氏尖叫:“真是反了,那家孩子像你们!”
童玉绣没吭声,但是内心却说道,那家父母过日子像你们,若不是爷、奶,姑姑、姑夫,我们早就饿死了!她没有理童氏,跟人家借的篦子得赶紧用,用好了好还给人家,“玉荷,家安过来,姐姐给你们篦虱子!”
“来了!”
“宝川、小芬,你们头发洗了吗?”
“我娘的水还没有烧好,等一会儿!”
“哦!”
童玉锦在这里除了耐心等待外,还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早上起来随处可摘的薄和叶裹着柳枝条刷牙,头发天天洗两遍,换洗衣服又买了一套换着穿,睡觉之前,她找了几遍,应当没有虱子了吧,好像身上也没有被咬的感觉了。
妈呀,老天爷呀,佟管事呀,你可千万得成呀,我可指望着一百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
正常人的生活?童玉锦想了想,东盛县城肯定不能呆了,回乡下老家?一百两根本不够做个小地主,再说田都被官绅买了,跟自己这种平民百姓没关系,那找个合适的县城或是府城住下来,然后做点小生意,把日子过起来?对,就这样吧,可是一百两只能租房子吧,两家人呢?
童玉锦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最后,头疼,若是自己的方法不可行,一切都空谈。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得头疼的童玉锦有时也走出下人院子,遇到好说话的也搭讪几句,“赵妈洗衣服呀!”
赵妈笑笑“小锦呀!”
童玉锦看看她的大木盆,“是我,这么多衣服要清呀!”
赵妈摇了摇头笑道:“没办法!”
童玉锦捋衣袖准备搭把手,“我帮你!”
“不用了,你们是客人,那能让你做呢,再说你一个小姑娘,这是大老爷们的衣服,也不合适!”赵妈倒不错,没有看他们潦倒就欺负他们。
“哦,那……那我就陪你说说话!”童玉锦想想蹲在赵妈对面。
“你这孩子有趣!”赵妈边打井水边笑着说道。
“赵妈,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吗?”
“我呀——”赵妈有点伤感,“现在就一个孤老婆子了!”
“你……”
“唉,我家那口子和儿子在两年前和老爷一起……”赵妈眼中有泪流出,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童玉锦看赵妈伤心,心情也不好。
“船沉了……”赵妈用袖子擦眼泪,哭得不能自已。
童玉锦直到现在才知道佟家男主人是怎么死的,原来是沉船,童玉锦伸手拍了拍赵妈的后背,安慰她别伤心。
赵妈见一个小孩子这么会体贴人,倒是心生几分欢喜,话也多了一些,边清衣服边说道:“你是不知道,两年前不光我们家老爷的船沉了,好几家大船队的船都沉了,死了不少人呢,像我们家老爷这种身份的,好像还有一家,据说是什么商号的长子嫡孙出来历练的,没留个后就死了,你说作孽不作孽!”
“是挺可怜的!”
“唉,人生在世哟,真是……死了的人是去了,活着的人却更受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赵妈再次哽住。
“赵妈……”童玉锦再次拍了拍她的后背,喉头也哽住了,赵妈中年丧夫丧子,自己的父母呢,人到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
一时之间,一老一小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水井边上有几棵泡桐树,在初秋的微风中,有叶子落下,落到赵妈的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