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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然叫道:“我的同僚、小厮都可以,当天晚上我都醉得不醒人事了,如何杀人?”
梁王讼师骆文冉说道,“正因为醉得不醒人事了,才更会杀人!”
萧焕然指着他吼道,“你胡说八道!”贵家公子的无赖劲全上来了。
骆文冉却不受影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相认这里大多数男人都有同感,醉酒之人最不可理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童玉锦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后说道:“既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的当事人他当然也会醉得睡着了,睡着了还怎么杀人,你说是不是,骆先生?”
骆文冉笑笑:“有可能,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身边躺了个死人!”
童玉锦回击说道:“躺了死人,也不能说我当事人杀了她!”
“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他杀的?”
“当然得有衙门仟作们来证明,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童玉锦转身拱手对樊大人说道,“请大人让刑部和大理寺两位仟作一起上堂作证!”
“准!”
“谢大人!”
两位仟作很快到了公堂之上,两人一起拜了主审官。
主审官樊大人问道,“二位,当日情形如何?”
刑部仟作先行说道,“回大人,当日现场,是小的先行验的,小的就先说!”
“准!”
“是,大人,”刑部仟作说道,“当日小的进了案发房间后,发现萧世子手握凶器,闭目躺在死者身边,死者已经死去多时!”
童玉锦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死者是如何死去的?”
刑部仟作回道:“这还要说吗?当然是中刀身亡!”
童玉锦紧跟着问道:“那请问中了几刀?”
“小的有数过,三刀!”刑部仟作回道。
童玉锦一步不放,问道:“三刀分别在哪里,那一刀是致命的?”
“两刀在肚子上,一刀在胸口,刀刀致命!”刑部仟作回道。
童玉锦连忙回头对樊大人说道,“大人,这位大人用词不准确!”
“如何不准确?”樊大人问道。
“第一,刀刀致命,没有这回事?”童玉锦回道。
刑部仟作说道:“怎么没这回事,刀刺进去还有活命吗?”
童玉锦眉头皱起,“难道每个中刀的人都死了吗,这位大人?”
刑部仟作被问住了:“这……”
童玉锦严正的说道:“刀刀致命实在有背查案的真实性!”
樊大人点点头,再次问道:“还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准确?”
刑部仟作接着樊大人的话问道:“大人问得对,何以见得在下说得不准确,本来就在肚子和胸口,有何不对?”
童玉锦没有理他,只是说道,“樊大人,让海大人为大家详细说一下刀口情况,如何?”
“准!”
海大人上前一步回道,“死者中了三刀,分别是左肋前腰部,左肋部靠侧腰部!”
公堂内外,只要带脑子的人都听出差别了,刑部仟作和这位海大人的说法不是差一星半点,人家一出口就是内行。
海泽天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说道:“为何会刺到这里,受害人在挣扎时侧了身体的缘故。”
童玉锦对樊大人说道,“为了让大家信服,我请了两个人给大家示范一下!”
了解童玉锦的人都不惊讶,他们都盼着看到情景重现,有说服力啊,不了解童玉锦的人个个感到惊讶,竟还有这等事,怎么像看戏啊!
正堂门外同样如此,民众感叹说道:“啊,居然有示范啊,”
“我看过,是有,很有说服力,让人信服”
……
请来的两个卒婆子当场示范起来,两个妇人扭打着,被制住的那个果然被按在地上手脚动不了,只能扭动腰肢,制她的妇人腾出手拿了边上的木刀就是两下,动作很快。
众人看得都捂住了嘴。
坐在侧听席的梁王眼眯得缝都看不到了,只有他明白,他第一招就输给了人家,几不可见的看了看自己的讼师,歹着一张要吃人的脸。
骆文冉做讼师已经有十年的经验了,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形,第一次遇到,夏琰的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走着瞧吧。
童玉锦见众人都默不作声的看完了演示,问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刑部仟作说道,“雕虫小技而以,这样证明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大家有没有发现,演示之人都是女流之辈?”
众人恍悟:“是啊,都是妇人,难道杀人的也是妇人?”
……
童玉锦听到门外有人这样说道,笑说道,“这位大哥,你说对了,杀人之人并不是萧世子,而是个妇人!”
“是个妇人,天啊,怎么会这样?”
“最毒妇人心啊”
……
看着众人要被对方拉过去,骆文冉问道:“凭什么说是妇人?”
童玉锦微笑说道:“海大人,请说刀刺形成的情况。”
“好,”海泽天说道,“凶器长三寸许,宽两指许,刀刃口厚一发丝,算不得锋锐,为何不锋锐,因为它只是把削水果的刀,刀刺形成的伤口,深度为半个成人食指长,第一刀极浅,未伤到内脏,第二刀深,伤到了死者脾,脾裂血涌,血应当会喷到杀人者的脸上或是身上。”
樊大人问道:“抓捕萧世子的捕快,看到萧世子脸上或是身上有血吗?”
刑部相关人员已经在大堂之上,他们回答问话之前都不自觉的看了看葛尚书和梁王。
樊大人惊堂木一拍,“回话!”
“是,大人,”刑部捕快连忙低下头。
樊大人再次问道:“萧世子脸上、身上倒底有没有血?”
“回大人,萧世子脸上没有血,但是那天,我没有看到他穿外袍,他只穿中衣,大概是有血吧,衣袍被脱丢掉了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童玉锦低头,暗暗吐气,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批漏。
夏琰原本悠闲的状态没有了,神态突然崩紧,他想起来了,第二天去看萧焕然时,他确实没有着外袍。
萧焕然的外袍去哪里?
梁王看到夏琰脸色都变了,说真话也惊讶了一下,他的讼师跟姓海的还真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一件外袍就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步伐,这感觉还真他娘的好。
骆文冉也被海泽天的本事给震住了,果然是曾经的大理寺正啊,验仵经验确实无人能比。
主审官樊大人也感觉到了堂上微妙的变化,问题出在萧世的外袍上,血涌了出来,或喷到脸上,或是溅到身上,现在,他的外袍居然没有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公堂之外,各家小厮,各路跑腿的,纷纷把萧世子外袍没有的消息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愣住了,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萧世子杀了人啊,他的外袍肯定沾上血脱扔了!”
“我觉得也是,否则干嘛脱外袍?”
“我们的银子啊!”
“不,我的银子啊,怎么会这样?”
也有人这样说道,“怡心园不是楼子嘛,萧世子的衣服脱了很正常啊,他跟女人做那事,不要脱衣?”
“是啊,也对啊,那他的外袍现在在哪里呢,能找到吗,是不是没有血?”
“是啊,真是急死了,小二再去探!”
“大老爷,小的累死了!”
“给你加银子!”
“你早说啊,大老爷!”
小二听到有银子又咚咚跑去大理寺探消息了。
京城皇宫
诚嘉帝同样得到了消息,他笑问章大人,“章大人,你说萧世子的外袍去了哪里?”
今天在御书房陪皇上的章大人笑回,“圣上,男人到了风月场所,还要穿着外袍,那他可真是柳下惠了!”
诚嘉帝眉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章大人的意思是萧世子不会杀人?”
“圣上,臣可没这样说?”章大人笑笑。
诚嘉帝也笑了:“章大人怎么跟讼师一样狡辨!”
“圣上也知道讼师善辨?”
诚嘉帝回道:“民间不是称讼师为讼棍嘛,说他们能说会道,巧言吝色,难道不是?”
章大人拱手称道:“是,圣上说得极是,不过臣也是一家之言,就是觉得,本来是去玩乐的,没有必要杀人吧!”
诚嘉帝哼哼:“世族子弟在公众场合,一言不合就打人、杀人的事还少吗?”
“呃……”章大人被皇帝给堵上了。
那么萧世子的袍子倒底去了哪里呢,会找到吗?不急,我们慢慢往下看。
大理寺公堂
公堂内部的人也在等待萧世子的外袍,他的外袍究竟去了哪里?
所有的人都能慌,童玉锦不能慌,急智中,她对众人说道,“萧世子没有穿外袍,就能说死者的血喷到他外袍上了?”
骆文冉说道,“拿出萧世子的外袍过来一看,看上面是否有血,事情不就大白了吗?”
明知袍子不见,还这样说,童玉锦朝骆文冉笑笑,“骆先生所言极是”说完后,她转头对樊大人说道,“大人,我想单独问两句话!”
“准!”
萧焕然以为童玉锦要问他话,他连忙叫道,“我没有杀人,我袍子上不可能有血!”
童玉锦给他一个消停的眼神,他缩回头不敢吭声了。
童玉锦朝萧焕然的小厮招了招手,庆子跪着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童玉锦把庆子带到候审无人处,小声问道,“你们世子一般怎么耍酒风?”
“世子爷——”
“赶紧说,没时间等你磨叽!”
“哦,”庆子回道,“又哭又笑,闹腾的很,不过时间不长,闹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会不会脱衣服?”
庆子肯定的回道:“夏天会!”
童玉锦问道:“现在是初秋,天气还是挺热的,是不是也是这样?”
庆子点点头:“嗯,”
童玉锦问道:“你跟你们家公子出去如厕时,他的外袍还在身上吗?”
“在,在,但是领口已经松了,腰带在我手中!”庆子回道。
“也就是说,他松散着外袍去如厕了?”
“是!”
童玉锦吐气,“行,我知道了!”
童玉锦再次上了公堂,樊大人说道,“童讼师,问后有何结果?”
童玉锦拱手回道:“回大人,小民刚才问了萧世子的贴身奴仆,萧世子有酒后耍酒风行为,并且在耍酒过程中会脱衣服,所以小民请大理寺寻找这件外袍,以事实说话。”
樊大人说道:“这么说,这案子要押后再审了!”
“不,大人,没有了外袍,仍有其他佐证可以证明人不是萧世子所杀!”童玉锦拱手垂首说道。
“啊……还有证据……”
“是啊,竟然还有证据”
各家赌场里,投了童玉锦注的人以为自己要败了,那曾想还有证据,瞬间活了过来,“等等,别拿走我下的注。”
“太好了,还有证据。”
……
京城皇宫
诚嘉帝笑道,“居然还有证据”
“圣上,只要萧世子没有杀过人,夏夫人定能为他洗清冤屈”
“是嘛”
“回圣上,只要站在公正、公平的角度,没有什么不能成事!”章大人拱手回道。
诚嘉帝看了一眼三朝老臣,点点头,“章大人说得是!”
大理寺公堂
樊大人惊讶的问道:“还有其他佐证?”
“是!”
“那些佐证?”
童玉锦说道:“海大人,请继续——”
骆文冉阻止说道:“樊大人,学生不服,这么重要的证据居然无视,这对死者不公!”
樊大人看了看骆文冉,又看了看梁王、夏琰等人,说道,“先听听童讼师要说什么,骆先生不反对吧!”
骆文冉余光看向梁王。
夏琰目光扫向梁王。
梁王看了看门外众人,垂下眼皮。
骆文冉明白了,“只是听听?”
“童讼师,你以为如何?”樊大人问道。
童玉锦点头,“是!”
“那好!”骆文冉仿佛退了一步的说道,殊不知,这一退,脚没办法收回来了。
童玉锦微微一笑,对着海大人说道,“海大人请继续——”
“是!”海泽天对众人说道,“第一刀、第二刀的是女人所刺!”
“那这个女人是谁?”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骆文冉连忙问道,“刀刺到肉里,如何证明是女人,还是男人,你们在狡辨!”
“骆先生,有没有狡辨,等下就知道了!”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