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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有权势就是好呀。”
樊中易咳嗽了几声,围观的人被衙役往后面推了推,“王爷说笑了,立案传人可不是凭谁一面之词,都是讲究证据才能传人的。”
三王爷叫道:“那你赶紧去找呀!”
“是,王爷,下官会尽快找!”
“我没看到你在找,你是不是只拿俸禄不干事……”
樊中易没有想到三王爷这么难缠,幸好有人来了,他拱了一下手,“各位王爷,还请各位先进去!”
三王爷叫道:“急啥,我就站在门口吹吹风!”
“好,王爷请便!”樊中易说完后,给众王爷行了一礼。
晋王说道,“樊大人不必管我们,请自便!”
“多谢王爷!”
樊中易拱手迎上了章大人,“好久不见,章大人!”
“樊大人客气了!”
陆陆续续又其他官员过来,夏琰依然到最后,仿佛就是个压轴的,衙门口的一众人都和他见了礼,认识的、对味的就真笑一声,不对味的就假笑一声,反正都笑了,堂审马上就要开始了,进了大理寺的公堂后,一切都变成庄严而肃穆。
至于具体的流程,我们就不说了。
先说说候审区,童玉锦和姚氏都站在候审区,姚氏边上站着一个青年人,非常有书倦味,头戴书生巾,穿圆领蓝缎长袍,内翻白衣折袖,显得非常有格调,看样子有几把刷子,童玉锦这样想到。
年青人也不时偷偷用余光看一看童玉锦,这个传说中的女讼师,今天却将以被告者的身份站到公堂之上,他勾嘴一笑,倒是要见识见识,她厉害在什么地方?
姚氏站在角落里,低头垂眼,好像是个规规矩矩的良家子。
随着衙役门的低吼声、击棒声,堂审正式开始了,随着程序的进行,樊中易不停的开始传唤相关人员。
公堂之处传来,“带原告姚氏——”
“带姚氏——”
姚氏听到传唤声,脚底打了个踉,她的婆子扶了一下才稳住身子,衙役催了一下,她才拘紧的低着头跟着衙役上了公堂。
童玉锦竖着耳朵听公堂上的问话。
樊大人中正中矩的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姚娟秀何曾见过这阵势,吓得抖抖索索,都不知道回道,衙役过来提醒,她才惊得抬起头,“妾……妾……姚氏……”
樊大人官威严正:“为何事状告何人?”
“回……回大人,为……家财被抢、告那夺财之人!”姚氏伏在地上回道。
樊大人问道:“何人夺财?”
姚氏这下说话不结巴了:“回大人,开国公府童氏!”
樊大人叫道:“带童氏——”
“带童氏——”
童玉锦跟着衙役上了公堂,由于她有品极,是个封诰夫人,她没有行跪拜之礼,她仍然如以前一样,行男人礼节——拱手抱拳礼。
樊大人微微一笑:“堂下何人?”
“民妇童玉锦!”
樊大人问道:“童氏,有人状告你夺人家财可有此事?”
“回大人,有!”童玉锦回道。
樊大人严肃的说道:“你可知,夺人家财是犯法的,为何做犯法之事?”
童玉锦反问:“大人,事出必有因,大人为何不问问原告,我为何要夺人家财?”
樊大人转问:“姚氏,童氏所说,你可说出原由?”
姚氏低着头,悲悲嘁嘁:“大人,妾身不懂!”
“有何不懂?”
姚氏嘟囔:“大人,妾身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内宅夫人,今天请了讼师,妾身肯请讼师跟大人说。”
“准!”
“带讼师!”
年青人被带上了公堂,只见他拱手拜礼:“学生谢苏里拜见各位大人!”
“谢苏里!”
“学生在!”
樊大人问道:“你的代诉人为何被人夺家财,你可知道?”
谢苏里没有回话,却说道:“大人,童氏刚才已经承认夺人家财,这就是犯法,按律她就要定罪!”
童玉锦笑道,“谢讼师,你有注意我的用词吗?”
“当然!”谢苏里笑回。
童玉锦问道:“既然注意到我用词,为何还要定我的罪?”
谢苏里拱手对众人说道:“夺,不是拿,更不是借,难道不是犯法?”
衙门口的人纷纷点点头,“对,夺就是抢,肯定要犯罪的……”
童玉锦笑笑没吱声。
谢苏里问道,“樊大人,学生说得可有错?”
“没错!”樊大人问道,“童氏,你可有话说?”
童玉锦笑道:“谢讼师说得没错!”
樊大人问道:“那你还有何话可说”
童玉锦再次微微一笑,“大人,除了这个措词,夺后面的字,大家听到了吗?”
门口有人议论:“夺后面什么字?”
“夺人……人字……”
“对,就是人字!”
樊大人问道:“何意?”
童玉锦说道:“大人,这个‘人’是指被夺之人,这个被夺之人可能是姚氏,也可能是其他人。”
樊大人问道:“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大人!”童玉锦回道。
樊大人又问:“什么样的区别?”
童玉锦回道:“如果被夺的财产不是姚氏的,那么她有何资格来递状纸呢,做好人好事吗?我不觉得!”
姚氏立马反驳:“你乱说,你到我家里抢夺东西,居然说不是我的家财,这是何道理,让大家评评理,这说得过去吗?”
谢苏里拱手说道:“大人,童氏进我代诉人家里抢东西,周围的邻居可以作证!”
“带证人!”
文院路几家靠近吕宅的人被叫了公堂。
樊大人问道:“你们可看到有人抢夺姚氏家财?”
“回……回大老爷,有……”
“是何人,可否指出?”
邻人转头看了看,当她看到童玉锦时,伸手一指,“就是她——”
谢苏理拱手说道“大人,这是人证!”
姚氏和谢苏理都同时看向童玉锦,看她还有何话要说。
包括樊大人等也都看向童玉锦,等她回答。
只见童玉锦微微一笑,“没错!”
谢苏理连忙跟着说道:“童氏,你既然认了,那么就要受到律法制裁!”
童玉锦看了他一眼,到底年轻,这么沉不住气。
“大人,童氏都承认了!”
樊大人见谢苏理等自己回话,问道,“童氏……”
童玉锦说道:“大人,莫急!”
谢苏理转头:“你还有何话要说?”
童玉锦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被夺之人’,姚氏不是那个被夺之人!”
谢苏理说道:“邻人都指认了,你又承认了,纠结这个没有意义!”
童玉锦对樊大人说道:“大人,姚氏的男人是谁,不要我说了吧!”
樊大人回道:“当然,前翰林检讨吕丛文吕大人。”
“正是,吕大人的原配是谁,大家都知道吧!”童玉锦笑道,“如果不知道,官府有档案,一查便知,各位需要查吗?”
跪在边上的邻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姚夫人不是吕大人的原配吗?”
童玉锦笑道,“当然不是!”
邻人看向姚氏:“可……”
童玉锦笑道:“可你们一直听别人叫她夫人是不是?”
“是……是……”
童玉锦笑笑:“叫夫人的,并一定是原配,如夫人也是夫人。”
“如……原来竟是个宠妾”邻人的眼光变得轻屑起来。
童玉锦回道:“这位大婶说得没错,姚氏她就是个宠妾!”
邻人好像受到污辱般说道:“我竟跟一个宠妾做姐妹,真是……”
姚氏被邻人的眼光看得躲了躲。
公堂前围观之人也窃窃私语起来,“如果是妾,她有什么资格说这家财是她的”
“是啊,难道宠妾灭妾?”
舆论之向开始倒了,谢苏理急了,连忙叫道,“童氏,现在在说你夺人家财之事,并不是讨论夫人与如夫人的时候。”
第251章 反告姚氏 意图显现
樊大人看了看谢苏理,又看了看童氏,并没有说话。坐在旁听席上的各位大人随着如夫人三个字出现,表情各异。
我们先来说一下,什么叫如夫人?
常常听到一名话,叫‘同进士,如夫人’,这后三个字也是‘如夫人’。
什么意思呢?在古代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所纳小妾如果比较受宠,丈夫、外人、侍女都可称她为“如夫人”,为何在夫人二字之前加如,其实“如”就是像、相似的意思,但‘如夫人’毕竟不是夫人,要想成为夫人,除非原配(正室)夫人早亡,否则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做上夫人的,如夫人与夫人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再怎么受宠,那也是个妾。
我们来说本案,本案中,死去的不是正室,而是吕宅主人——吕丛文,无论是吕丛文自己的财产,还是挂名在他名下的夏氏财产都应当是夏氏的,跟这个小妾姚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谢苏理不仅是个地道的古人,还是个讼师,他难道不懂吗?当然懂,所以他此刻死抠着一句话不放,“大人,童氏入室夺人家财,她已亲口承认,为何不定罪?难道我大陈朝的律法只用来对待平民百姓?”
樊大人见谢苏里言词激进,叫道:“不得妄言!”
“是,大人!”
樊大人问向童玉锦,“童氏,你入室夺人家财,事情属实,你可认?”
童玉锦拱手回道:“大人,小民不认!”
谢苏里连忙说道:“刚刚你还认,为何现在不认,为何出尔反尔?”
童玉锦回道:“我刚才有没有说过,事出有因,现在因解不了,那么怎么会有我的果?”
谢苏里仿佛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童氏,青天白日,整个文院路都看到吕宅家产被你夺走了,拉了整整……”
童玉锦突然伸手叫道:“请停一下!”
谢苏理不明所以的看向童玉锦。
众人也觉得奇怪的看向童玉锦,为何叫停,难道她要承认?
不管众人如何盯着自己看,童玉锦依然风轻云淡,问道:“谢讼师刚才说那家家财被拉走?”
谢苏理秒懂,抿着嘴不开。
童玉锦微微探出头,盯着谢苏里,坐等他开口说话。
谢苏理的心理素质没有童玉锦好,他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射向自己,堂内、堂外,有官有民,他不可能对刚刚说完的话作任何狡辨,那是不战而输。
“吕……宅……”看着一直保持微笑,却给自己带来无形压力的童玉锦,谢苏理极不情愿的吐了这两个字。
“对,就是这两个字!”童玉锦直起身子,拍了一下手,微微一笑,“果然是讼师,知道我要问哪个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谢苏里被驳的哑口无言,几不可见的看了看晋王,抿嘴看向童玉锦,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从自己嘴中接过话。
夏琰微微垂眼,手习惯性敲着自己的腿面,那神态似乎就在说这算什么,这才刚开始好不好。
樊大人还以为这两人能再过几招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夏候夫人给堵上了,感觉没意思,面无表情的看向两人。
章大人一直端坐着,对于三言两语就把对手堵得哑口无言的童玉锦,他毫不意外。
童玉锦转身对樊大人说道,“大人,听到这二字了吗?”
樊大人公事公办的依然问道:“听到,何意?”
童玉锦笑道,“既然有人不想说因,那么我就说另一个果!”
“另一个果?”
“是,大人!”童玉锦拱手说道,“小民奉长姐之命前往吕宅拉自己的东西,这叫夺吗?”
谢苏里无言以对:“……”
听到这话,众人呆,是啊,吕夫人让舅媳妇去拉东西,天经地义,这没错啊!
姚氏不干了,呼天抢地:“大人,大人……妾身苦啊,守着空空的宅子,什么都没有,这几天多亏邻人照顾,才得以活下来!”她抽噎着,无声的留着泪,唉唉嘁嘁:“大人,大人,他们仗着一等国公府,这是想逼死妾这个小民啊,这是要逼死小民看吧……”
公堂上的男人,又不是吕丛文,姚氏这点唉唉嘁嘁的伎俩,没人会买账,樊大人耐烦的叫道,“肃静,肃静!”
“威武——”衙役击棒声吓得姚氏住了嘴。
三王爷夸张的皱起眉头,张嘴想说什么,动了动嘴,没插上话。他能插什么话呢,说妾受到保护?那可真是笑话了,毕竟正统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