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做戏做全套,哪怕汪暮霞心怀愧疚,却没有来参加小圆的葬礼,甚至连李林都没出现在葬礼上。
春闱时,瑾瑜以徐千章的笔迹,给吏部尚书之子孙庄送了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是春闱的考题,瑾瑜提前泄露给孙庄,让其找人代答,然后背下答案。
进入考场后,直接将背下来的答案填上,不会被搜到小抄也不会被怀疑。
瑾瑜当初不过一试而已,考题后面说过看孙庄的意愿,若孙庄为人正直坦荡,便不会行作弊之事。
但孙庄显然对这事接受度很高,靠着瑾瑜提前给他的考题,直接考上了贡士。
瑾瑜的信中,除了几处徐千章特有的笔迹之外,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语句。
信中特意交代过孙庄,为了以防万一,此事要绝口不提,烂在肚中。
孙庄知道科举舞弊的严重性,当然不可能再提,至今都以为是自己人在帮他。
当初做这件事时,黎隽还没有把瑾瑜推向风口浪尖,黎疏是最有可能得到储君之位的皇子,瑾瑜打的是一举两得的主意。
他虽然在夺嫡时装怂没有站队,但日后若黎疏夺嫡成功,他便不着痕迹把这事透露给吏部尚书,卖一个人情,刷一下好感,立刻就能从中立变成黎疏党派的人。
若是黎疏倒霉,阴沟里翻了船,他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反正他一直是中立派,只要继续出政绩,新君不会对他怎样。
而另一个用处,瑾瑜本来觉得不会派上用场,奈何世事无常,如今,就要用上了。
第123章 审查
六月初六,正值盛夏,站到阳光底下,日头照在人身上炽热难忍,坐在屋内又十分闷热。
汪暮霞却要穿整套凤冠霞帔,等待李林前来迎娶。
不过,对此时的汪暮霞来说,头上的凤冠和厚重的服饰是甜蜜的负担。
今日过后,她就是李夫人,而不是人人嘲弄的汪暮霞。
之前汪暮霞订婚的消息传开时,看热闹下了赌注赌汪暮霞会被退亲的人,观望几个月后,时至今日,肠子都悔青了。
看样子这次汪暮霞是真的能嫁出去,夫家性子可真好!
因为押汪暮霞会被退亲的人太多,所以相对的一方赔率很高。
一些凑热闹随意押了汪暮霞不会被退亲的人,只要等汪暮霞和李林礼成,就能拿到本金十倍的银钱。
婚宴如期举行,宾客满座,但本来与李林交好的瑾瑜与冬青一家未出席宴席,甚至连礼都没有送。
冬青远远的听着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叹息道:“可惜了,此等人生大事,一生也就一次,我们却不能出席。”
“而李林,连小圆最后一程都没办法相送,我这心里,总是堵着这么一块。”
瑾瑜握住冬青的手,安慰道:“你且忍一忍,待事情完了,一切如常。”
说罢,往冬青手中递了一张纸,道:“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李林和汪暮霞的婚事。”
冬青拿在手里一看,这是一张赌券,瑾瑜在汪暮霞会不会被退亲的赌局里下了注,整整一万两,买汪暮霞不会被退亲。
“这……”冬青忍不住眉眼带笑,“明天咱们能领十万!”
看冬青财迷的小模样,瑾瑜嘴角随之上扬,“对,此等空手套白狼的事,怎么能白白错过?这一下我们就赚了九万两。”
“李林同样买了,赌场不卖给他,他托人买的,他下的赌注好像比我还大,这次赚翻了。”
冬青道:“那他之前还准备跟小霞退婚以交换我们的安宁?要是退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瑾瑜摇头,道:“这是两码事,李林之所以敢下大注赌汪暮霞不会被退亲,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喜欢汪暮霞,有相守一生的决心。”
“之后准备退亲,是外在因素使然,他们的情怀都是儿女私情为小,情义家国为大。”
“这一点我不太同意,男人得先在自己心爱的人跟前有担当,共同面对,遇事先把心爱的姑娘舍弃算个啥?所以说服他安生成亲去了,再说,为了咱们的十万两,也不能让他跟汪暮霞退亲你说是吧?”
“你这张嘴,还有谁能说得过你?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冬青不由得白了瑾瑜一眼,虽然听上去很不正经,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说着,冬青又道:“朝中的事怎么样了?你说留了一手,却至今没与我说你留的是哪一手。”
思来想去冬青都没能想明白,瑾瑜要怎么才能撼动一棵在朝廷扎根数十年的大树?
瑾瑜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这件事,细说下来算不上多光明,所以……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
他想要在妻儿心中的形象永远都是伟光正,暗搓搓的小心思就不要让冬青知道,冬青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
冬青耷拉了一下眼皮,慢悠悠道:“你大约是忘了,我六岁就在后宅之中挣扎,整整十年,你见过的我都见过,你没见过的我也见过。”
瑾瑜语塞,竟无法反驳,还记得冬青说过,以前柳飘云所有的算计,都是冬青经手的。
柳飘云挤掉嫡亲大姐成为湘王妃,冬青也参与其中。
若论起玩阴谋诡计的资历,他确实比不上冬青。
只是因为他们家环境干净,用不着冬青玩阴谋诡计,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忘了这茬。
“既然如此……那我便与你说说我的计划。”
瑾瑜将春闱时做的事说给冬青,他已经匿名将证据送去了督察院。
华元帝委任的督察使周居和与徐千章是政敌,如果能抓住徐千章的小辫子,想来周居和是不会放过的。
冬青有些惊讶,道:“所以,你帮孙庄作弊?若是查到你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瑾瑜喝茶一口,“如今大皇子可是把我放在对立面的,谁会想到我会帮助敌人的儿子?而且我没有露出任何痕迹。”
冬青愁眉不展,“话虽如此,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忘了沈家的教训么?沈家何其狠辣,所有当事人都惨遭毒手,借种的事照样被我挖了出来。”
“不,这两者情况不一样,借种一事当事人众多,而这件事,当事人只有我一人而已,现在再加一个你。”
瑾瑜胸有成竹,这世上,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件事,透风的墙没风要如何透风?
冬青这才稍微放心一些,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个部署只是一个开端,作用是将徐千章不着痕迹的经营捅到圣上面前引起重视。”
瑾瑜赞赏道:“不愧是我媳妇儿,就是这个意思,徐千章这么些年安分守己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不是他不想,是圣上时刻盯着他。”
但徐千章的的智谋足以曲线救场,滴水不漏,发展各种隐形人脉,政敌却没能抓住他任何把柄。
最大的典型,就是瑾瑜自己,徐千章分明没有太大的动作,不过几句提点。
遇事时,瑾瑜第一反应便是与徐千章站在一边。
若不是徐千章舍弃了瑾瑜,黎疏又将无辜的小圆拉下水,瑾瑜会一直站在徐千章这边。
瑾瑜的第一步,准备以吏部尚书之子舞弊为引,把所有小事无限放大,来一次大清洗。
政场没有绝对的干净,事情在没有爆发时,小事就是小事,无关紧要,如果爆发,所有小事都会变成罪证。
无论华元帝怎么样病入膏肓,他依然是原来的华元帝,事件爆发后,华元帝会看到徐千章隐藏的野心。
既然华元帝看到了徐千章的野心,又恰好有科举舞弊这个现成的罪名,结果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周居和在收到匿名检举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种检举,一般也就是敌对的官员在背后放冷箭而已。
说实话周居和看不起递这种折子的人,连面都不敢露。
打开一看,折子上字体方方正正,没有任何特色。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匿名,能明显认出字迹就不是匿名了。
瑾瑜递的折子写明了前因后果,连带当初写给孙庄的信,还有孙庄秋闱和春闱的文章对比。
信是瑾瑜当初一次写了两份,送出去给孙庄的那份肯定已经被销毁,这个算是备份。
将字当做画来画,如此临摹屡试不爽。
瑾瑜画技出众是明面上的,但他从未在旁人跟前临摹过字体。
孙庄靠舞弊考上贡士,殿试时没办法作弊,进士排名就只能排到三甲同进士出身。
孙庄却没有被外放,而是留在了晋安做内城官,虽然官职不高,只是七品小官,但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吏部尚书的功劳。
周居和看完匿名检举,立刻让人去找孙庄当初找的枪手,而后带上折子进了宫。
没过多久,孙庄被革职查办,华元帝亲自督审,即刻开办。
孙庄甚至来不及回家,直接从任上摘了乌纱,被带到华元帝面前。
徐千章消息灵通,找到吏部尚书孙昭敬,恨铁不成钢,道:“你当真是贪心不足!你那儿子资质如何你心知肚明,让其顶个举人的名头足以,你却非要让他考上进士。”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就算要让他考上进士,等大皇子继位也不过几年时间而已,为何这般没有耐性?”
孙昭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春闱张榜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专门看了他的文章,找他询问,听犬子的话,我以为是徐阁老或是大皇子的意思,就没有多提。”
徐千章向来懂得收买人心,孙昭敬就两个儿子,徐千章照顾孙庄,孙昭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心照不宣收下了这个人情。
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徐千章对此事并不知情。
想着,孙昭敬脸色铁青,既然徐千章不知情,也不可能是大皇子。
因为大皇子基本被徐千章架空了,大方向全是徐千章和皇后徐空思在主导。
如果不是自己人,那会是谁?
徐千章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他疏忽了,孙庄资质愚钝存在感极低,一般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偏偏被人利用了。
孙庄被带到凌霄殿面圣,心中忐忑不安,搞不清当下什么情况,只盼着他父亲能快些赶来,解救他于水火。
华元帝打量下方的孙庄,五短身材,显得有些木讷,看上去老老实实。
周居和请示过华元帝,道:“孙庄,你科举涉嫌舞弊,速速将有关人等招来。”
孙庄一磕头,口中喊冤拖延时间,“陛下,下官冤枉,科考当日有搜子搜身,专人核实身份,下官坦坦荡荡进入考场,何来作弊一说?”
周居和冷笑一声,这看上去木讷的孙庄,居然会抖机灵。
“谁说你夹带抄子作弊?”将检举附上的信抖开,递到孙庄面前,“这封信你该认得吧?上面提前给你泄了考题。”
待看清信件,孙庄顿时面色大变,失声道:“这不可能!”
徐千章等人赶到殿中,恰好听到孙庄这话,还未了解前因后果便心道完了,孙庄此等反应根本是不打自招。
第124章 辞官
徐千章与孙昭敬跪地行礼,华元帝淡淡看了一眼,下方年过六十的老师,依然眼露精光不见浑浊。
姿态一如既往谦卑,他却仿佛看出了一丝隐藏的桀骜。
“平身吧。”
“谢陛下。”
徐千章起身后,恭敬道:“陛下,大动干戈劳烦陛下亲自出马,不知所为何事?陛下龙体欠安,理应静养才是。”
华元帝半晌没有说话,总觉得徐千章话里有话,是影射他都快要死了还多管闲事?或是暗藏威胁?
当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无论那人做什么都显得别有用心。
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抬手示意周居和,周居和便耐着性子大略一说。
“孙尚书,你的嫡长子孙庄,科举一路作弊,最后还当上了朝廷命官。”
孙昭敬冷着脸,道:“此乃胡言乱语,官员贵胄的子嗣参加科举都需避嫌,有关人等不允许监考,何来一路作弊的说法?”
“犬子确实资质愚钝,考了数十年才考得一个同进士出身,俗话说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准别人连中三元却不准犬子稍有一得?还请陛下明查,还清白之人一个公道!”
徐千章苦口婆心道:“陛下,此事确实需要斟酌,孙尚书为官多年,品性优良端正,所谓用人不疑,当初陛下不就是看中孙尚书这些品质才委任他做吏部尚书?”
华元帝回想,当初他确实看中这些品质,但其中好像少不了徐千章的功劳。
徐千章总是在给有才之士说好话,听上去很中肯也很有说服力。
周居和笑了笑,“孙尚书的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就看孙庄秋闱时的答卷与春闱时的差别,时间相隔几个月而已,差距却如此明显。”
孙昭敬道:“犬子不过是发挥不稳定而已,周大人就敢来乱泼脏水?”
周居和将信件打开,道:“哦?说这么多有何用?不如让事实说话。”
孙昭敬随意扫过信件上的字体,笑道:“周大人莫不是脑子不大好使?当初的考题如今早已是人尽皆知,随便是谁都可能写这样一封信,栽赃陷害还能再明显吗?”
“是吗?那孙大人何不问问自家儿子,方才见到这封信为什么会大惊失色?”
周居和说着,又从桌案上拿起一张文书,“忘了与二位大人说,我找到了当初孙庄找的枪手,他清晰的记得春闱前两天接了一单活,做的题与此别无二致,这是枪手的口供与手印。”
“若是需要,也可以传他上堂当场指认。”
徐千章暗暗给孙昭敬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