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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中,蓝色结晶的光芒渐渐暗淡,武吉的声音再也没有传出来。
苏季握紧拳头,道:“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武吉道:“别太勉强自己了。”
不知不觉中,太阳从东方升起。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少顷,一个老太监在门外奏道:“王后娘娘,天子派奴才送来由王宫百工缝制的嫁衣,请娘娘更衣相见。”
虢翰皱起眉头,像赶苍蝇一般朝那老太监挥挥手道:“不见!不穿!要穿你自己穿!”
姜凌道:“让他拿进来!”
虢翰陡然一愣,低头捶胸顿足。
姜凌道:“你们出去等我。”
三人垂头叹息,各自转身朝门外走去。
姜凌道:“老三,你先留下。”
牛竹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被虢翰拉走。
苏季的脚步停在门口,留在了房门里。
走出姜凌的房间,牛竹垂头丧气道:“自从离开殷家村,我才知道,原来外面让人烦心的事,居然有这么多。”
虢翰道:“二师兄,别太难过,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能解决。不过,我一直很奇怪,你喜欢师姐,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
牛竹道:“我配不上师姐,现在配不上……”
虢翰道:“现在配不上?以后配得上还有用吗?师姐已成了别人的王后,你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牛竹坚定道:“我会等她,无论多久。”
虢翰瞥了他一眼,不由得摇头叹气起来。
此时,姜凌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苏季道:“师姐,对不起。”
“不必道歉。”姜凌沉声道:“直到姬宫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那种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语声中,姜凌脱下身上的红衣外套,然后将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件接一件轻轻褪下。
苏季缓缓抬头,陡然瞪大眼睛,看见姜凌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
姜凌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转过来,看着我……”
苏季扫了一眼,连忙把身子转了过去,呼吸陡然变得急促,道:“师姐,这怎么行?快把衣服换上!”
姜凌嘴里微微发出啜泣的声音,哽咽道:“你觉得我是一个轻薄浪荡的女子吗?”
苏季连连摇头道:“当然……当然不是。”
姜凌道:“那你过来,看看我身上的图腾。”
苏季咬了咬牙,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轻轻扫过,惊愕道:“这……这是什么?”
姜凌道:“柳仙寒图。”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凤冕加身
苏季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看见姜凌的胸前连同左侧的肩膀上,隐隐显出淡红色的云状印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姜凌双眸微闭,“柳仙寒图是我爷爷姜玄在我身上留下的咒印。姜家这百年来依靠两大秘术立足截教,其一,是不依托玄清之气的化血阵,其二,便是柳仙寒图的咒印。它能使法力高深的柳仙臣服,操控千年的柳仙为己所用。若想从青鳞巨蟒腹中救出龙须虎和银临,你只有学会柳仙寒图的咒印,才能够做到。不过,这个咒印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它会与玄清之气相互反噬,让人无法凝聚玄清之气。”
苏季问道:“师姐,你的先天顽疾,难道也跟柳仙寒图有关?”
姜凌点了点头,“爷爷本想让我爹继承柳仙寒图,不曾想遭到反噬,故而身患顽疾,而我虽然勉强继承了咒印,但是同样没能摆脱反噬的危害,幸亏师父给了我平衡阴阳的太极图,调和了我体内的寒气。如今,我即将嫁与周天子。在此之前,我要把它传给你,然后毁了它,以免落入周室手中,日后威胁申国。我知道爷爷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咒印没有好坏,你一样可以把它用于正途。”
苏季不由得避开目光,垂头道:“为什么选择我?二师兄宅心仁厚,一副慈悲心肠。他比我更合适。”
姜凌微微颔首,黯然道:“老二的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他实在太笨。这件事非你不可,只有凭你异于常人的记忆才能完全记住,而且你修炼的是玄冥之气,不会被咒印反噬。我希望你能把柳仙寒图牢记于心,让它在你手中发挥最大的益处。”
苏季目光低垂,沉默了很久。
姜凌望着窗外射进来的一缕晨光,恳求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这咒印,我从小被带离父母身边,独自生活在道观里,像物品被严加看管。若不趁现在让你将它记下,这咒印就要永远失传。我这些年受过的苦,全都付之东流。连我最后的请求,你都不愿答应吗?”
苏季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姜凌抿着嘴唇,一步一步朝缓缓走了过去。雪白的皮肤逐渐泛红,肌肤上汗水淋漓,全身很快湿透。一只白皙的手臂缓缓伸出,浑身如同被火焰焚烧一般痛苦。
忍受着痛彻心扉的痛,她紧紧咬着牙,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天边,曙光现出绯红。
昆仑山沐浴在晨曦之中,绚烂的朝霞映在一扇扇窗前。
此时,屋外的牛竹和虢翰,开始等得有些着急。
虢翰时不时朝姜凌的房间望一眼,问道:“二师兄,你听没听见,师姐房里好像有动静?”
牛竹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虢翰立即站起身来,道:“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二人起身朝姜凌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门开了。
苏季神色黯然,迈着沉重的步伐,推门走了出来,顺手关上房门。
“嘿,师兄出来了。”虢翰连忙凑了过来。
牛竹望着姜凌房间的门,问道:“师姐呢?怎么没出来?”
“她……还在里面换衣服。”
虢翰疑惑地打量着苏季,皱眉道:“师兄,你脸色好差呀,师姐是不是又骂你了?”
苏季摇了摇头,连忙岔开话题,反问道:“老四,这三年你在王宫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虢翰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的确打听到一件事。自从先王遭到白狼王行刺,便开始对阐教越来越不信任,毕竟昆仑修士的存在对周室王朝一直是潜在的威胁,先王总担心阐教会对周室不利。三年前,西王母盛宴的绝情蛊,就是死去的先王跟青黎密谋的结果。”
苏季陡然一怔,问道:“你爹不是被青黎指使吗?”
虢翰叹道:“绝情蛊是青黎给的没错。不过,这件事死去的先王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先王的默许,我爹哪敢用绝情蛊毒害阐教修士?”
三人正说着话,姜凌的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
姜凌一身凤冠霞帔,从里面走了出来,头上蒙着红盖头。
三人转头望去,谁都不再说话,只见姜凌一袭艳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摆,凤冠上满是珠玉。五彩的霞披,明月般的珠子点缀着,凭添几分柔媚。
映着朝霞,姜凌的脸庞仿佛涂抹上一层胭脂,万千风情,眉目盈盈。盈盈。在两人相望的目光下,两人的衣着很快的换了样儿。
牛竹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颤抖着伸出手去,缓缓将蒙在她头上的红盖头,轻轻揭了开来。
一张粉装玉琢娇俏秀丽的面容在眼前徐徐呈现。淡如柳叶的弯眉,薄而小巧的红唇,眼中却满是紧张羞怯的神情。当走出那扇门以后,她的眼中再无一滴泪水。从此以后,她的泪只能流在心里。
牛竹滞的双眸望向姜凌,一种酸楚从心坎里悄悄渗了出来,渗入了五脏六腑,渗入了四肢百骸。如果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新娘,那该有多好。
半晌,牛竹想要将红盖头重新盖回去,姜凌摆了摆手,“算了吧。”
姜凌对虢翰道:“老四,你这次帮了我们,那些人怕是早已看出来。你回去打算怎么办?”
“回去?”虢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潇洒道:“我这一跑出来就压根没打算回去。这三年在家可把我憋坏了,还是外面逍遥快活。师姐,我以后就跟你们混了!”
姜凌道:“你要回去。”
虢翰道:“师姐,你让我回去?”
姜凌道:“我会在天子面前给你说情,你以后要独当一面,在我眼皮底下做个好官。”
虢翰还要开口说话,忽听耳边传来一阵嘹亮的锣鼓声,还有整齐的脚步声。
苏季微微抬起头,惊愕地发现那人数至少也有八百人,甚至可能超过上千人!所有人都是一身喜庆的红装,在那人群中间,正簇拥着一顶火红的花轿。花团锦簇装点着轿棚,四角挂着喜庆的红绸缎,随风飘摇。
这花轿由十六人合抬,外形与天子乘坐的轿子相差无几,只是纹饰改龙为凤,气派中透着华美,赫然是帝王大婚时所用的“凤舆”。
召虎阴沉着脸,与周遭的喜庆格格不入,看见姜凌,只淡淡道:“老臣奉天子之命,特来迎接王后娘娘。”
苏季上亲一步,厉声道:“枉你们身为朝廷重臣,连规矩都不懂吗?”
杨逆和李鸿熙互望一眼,旋即将目光投向老将召虎。
苏季道:“见到王后,为何不跪?”
召虎浓眉紧锁,满眼的不服气,再三犹豫过后,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俯下身去,双膝跪在这个年龄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年轻女子面前。
见老将军跪下,杨逆和李鸿熙也跟着一齐跪下,面前接亲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尽数下跪。
众人跪地齐声叩道:“拜见王后娘娘。”
那声音整齐而嘹亮,响彻四周,在山间久久回荡。
虢翰被那气势感染,双膝委屈,不禁有种下跪的冲动。
姜凌摆了摆手,示意你们三个就算了吧。
“不愧是老将军,果然识相的很。”
望着召虎,姜凌微微一笑。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并非一无所有。凤冕加身的时刻,她拥有了权力,拥有了让众人臣服的权力。
召虎抬头望了一眼,等待她下令平身。
姜凌俯视众人,淡淡道:“你们先候着吧。我还有事要跟三位师弟交代。”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名门正道
姜凌目光环顾道:“你们三个跟我进来。”
淡淡说了一句,姜凌退回房里。
苏季、牛竹、虢翰,三人互望一眼,跟了进去。
眼睁睁望着四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召虎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他狠狠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自己戍守边关数十年,素来尽忠职守,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小丫头,落得不忠不义的罪名。
李鸿熙和杨逆见老将军的背影,似乎不动声色,便也没有多话,只得耐心在外面等候。
虢翰走进房间,随手带上房门,小声道:“你们看见了吗,那老头连鼻子都气歪了。”
说罢,虢翰忍不住捂嘴偷笑。苏季和牛竹面无表情。两人跟虢翰不一样,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姜凌,面对这种分离的时刻,实在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姜凌已经把事情看开,此时表现得从容得多。她取出一个白色锦囊,轻轻一抖,巴掌大的锦囊突然变成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
苏季看出那袋子很眼熟,凑过去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光彩夺目,装满各种新奇的宝物,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多,但也属实算不少。
姜凌环顾三人,道:“我们四人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聚在一起。斩妖除魔,打打杀杀的日子,以后怕是与我无缘。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临走之前,我想让你们从这袋子里选一样称心的法宝,不枉我们师姐弟一场。”
虢翰兴奋地搓了搓手,激动道:“师姐要发宝贝喽!”
“没你的份。”姜凌瞥了一眼虢翰,道:“借你的扇子,我不管你要就是了,别再打我的主意。”
虢翰一脸委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
端详片刻后,苏季突然眼前一亮,一只手缓缓伸向袋里,从里面掏出一个酒葫芦。
“这是什么宝贝?”苏季问道。
姜凌道:“那不是法宝,只是个葫芦酒。”
苏季拔出塞子,鼻子凑到葫芦口闻了闻,惊呼道:“神仙倒!”
姜凌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还挺识货。”
“我就选它了。”说罢,苏季找来四个大碗,把一葫芦酒里的酒倒了进去。
虢翰道:“你么好的酒,你现在就要喝?”
苏季倒了四碗酒,道:“好酒自然得和兄弟姐妹一起分享。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姜凌道:“这酒非比寻常。我只要喝一口就醉。你们……能行吗?”
虢翰端起酒碗,不服气道:“师姐,你这是瞧不起我们三个大男人的酒量?”
“既然要喝酒,自然不醉不归。”苏季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
“喝了这碗酒,我们永远是好姐弟!”牛竹不胜酒力,双手端起酒碗,喝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男人不要哭哭啼啼,我干了。”姜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牛竹想到自己这种时候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没用。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他笑这世界太残酷,笑自己太没用。
三人饮酒后互相对望,望着彼此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离别多么伤感,他们在这一刻选择了笑,笑得不合时宜,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肝肠寸断……
苏季酒量最好,使他能够看清每一个人喝醉后的音容笑貌,并把他们此刻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虢翰和最后不禁感慨,也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