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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死结
苏季正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里,心中暗暗骂自己奇怪,没遇到这样的好事时,连做梦也会期待,而真的遇到时,却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一只鞋带来的这场艳遇就像一瓶毒药。这瓶毒药最可怕地方在于,它会让那些明知它有毒的聪明人,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池中少妇见他还愣在原地,于是自己从池塘里站了起来。尽管雾气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苏季却依然惊得目瞪口呆!
他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少妇身上居然还穿着衣服,而且不止一件!
那些衣服都已湿透,沾在她身上,使那玲珑的娇躯显露无疑。美有很多种,她的美具有一种诱惑力。
然而,苏季仍然觉得很失望,心想这女人真是奇怪,居然洗澡还穿衣服,既然你这么害羞,那就只好,我先脱了!
他刚要解开腰带,却发现自己居然系了一个死结!腰带被雾气浸得湿漉漉地沾在一起,解了很久也解不开。
少妇看不清苏季的表情动作,只见他依然不动声色,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姿色,于是问道:
“很多男人都想得到我,难道你一点都不想?”
她柔美的声音不带半点挑逗的意味,却听得苏季骨头都酥了。
他暗自加快手上的动作,可是越是着急,那腰带死结系得就越紧。非但解不开不说,还和系着鸿钧铃的绳子缠到了一起!
这一折腾又是半晌过去。
少妇只听一阵铃铛声响,却不见他过来,于是奇怪地又问:
“我以为天下男人的心思,没有一个是我猜不透的,直到今天遇见你……”
苏季心里叫苦,真想告诉她:你猜得一点也没错,只是腰带不争气啊!
他气自己笨手笨脚,手上使劲狠狠一拽。这一拽非但没把腰带扯断,还把怀里的绣花鞋甩飞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鞋子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苏季上前一看,不禁噗嗤一笑,连忙捂住了嘴。
少妇缓缓将一只鞋,从脸上揭了下来,发出“嘶啦”一声。
“你竟敢如此对我!”少妇厉声娇嗔道。气得柳眉倒竖,狠狠跺了一脚,溅起一潭满满的池水!
苏季知道她是彻底误会自己了,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腰带勒住,连拔也拔不出来,心中不禁感叹。
这就是命吗?
难道自己这辈子都注定要做一个不正常的男人?
他惋惜地看了那少妇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她白皙的肌肤泛起血红色,冉冉冒着热气。湿漉漉的衣服被热气蒸干,显出一袭浅紫色薄烟纱。
眼看美妇已成了怒妇,苏季悄悄向后退了一步,想要借着雾气溜走。不曾想那少妇抬手一扬,掀起一股灼热的风浪,顷刻间吹散了四周的雾气!
一张愤怒的俏脸,清晰地浮现在苏季眼前!
苏季连忙赞美道:
“你的确很美,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不过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妇娇喝道:“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比女人更重要?”
“当然……当然是厕所重要!”他装作一副尿急的模样,道:“正因为被你的美貌吸引,我才憋了这么久,不然早就去了!”
听苏季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美丽,少妇稍稍缓和了语气,问道:
“那你为什么用鞋子丢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因为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场艳遇。”
“艳遇?”
少妇脸上的怒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
苏季朗声答道:“皇帝的艳遇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财主的艳遇是主动送上门的,穷小子的艳遇是老天爷给的,而我的艳遇只有在梦里,用鞋子扔你,是想让自己快点醒来。你若觉得我这么做不是男人,我也没办法。”
苏季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少妇抿嘴一笑,恢复了娇柔的语气回答道:
“你不但是男人,而且还是个有趣的男人。”
“我们男人远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有时也会被一些小事缠住。”
苏季转过身子,偷偷将缠在腰带上的手抽了出来。
少妇误以为他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他:
“你若就这样走了,还不如杀了我!”
苏季突然愣住了。
他印象中的美女往往怕自己的名节变坏,因为她们不愿把自己交给许多男人;而这位美妇人,却怕自己的名节不够坏。她的坏名节就好像一个温柔的陷阱,让许多人男人都不由自主地跳进去。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掉进这女人的陷阱,否则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保住你的名声?”苏季转身问道。
“若有哪个男人问起你我今晚的事,你要讲一个能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故事。我保证他们都会羡慕你,因为没有任何事比得到我更让男人有尊严。”
“看来你遇到的都只是一些肤浅的男人。我可不需要谁来羡慕,男人的尊严是自己争来的,不需要你送给我!”
苏季的语气愈发正经,也愈发觉得说这些话的自己很伟大。尽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并非出自本心,但说出来却特别的痛快,如果刚才自己着了道,现在绝对不会有底气说这么硬气的话!
“你必须帮这个忙!”少妇娇嗔道。
“我凭什么帮你?”
“若你不帮我,就只能在这里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别说鬼!神仙我也做过!”
“你可不要后悔!”
“人生如棋,落子不悔。英雄无悔,后会无期!”
苏季拱手拜别,潇洒地拂袖而去。
少妇见他真的走了,气得站在原地直跺脚。
就在这时,洞中突兀地响起一阵拍手声:
“啪!啪!啪!”
苏季停下脚步,转身一看,顿时双眸微张。
只见一根钟乳石柱后,走出一个黄眉老道,一只手拖着一把拂尘,另一只手捋着黄褐色的胡子,连连点头称赞道:
“能从墨夫人的媚雾中脱身的男子,旋灵阁主您还是古今第一人!”
话音刚落,苏季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只是有惊无险。原来这雾气中另有文章,难怪自己就算闭上眼睛也会产生幻觉。
黄眉老道说完,白公公从另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来到苏季面前深行了一大礼,竖起大拇指说道:
“阁主真是了不得!当初与您住在同一栋阁楼的玉羊真人,纵然玄清二境的炼气修为,也没有您这等定力啊!”
“不敢当。”苏季双手抱拳,勉强挤出一脸笑容道:“在下没别的本事没有,基本的操守还是有的。”
听了这句话,白公公和黄眉老道更是钦佩得连连点头。
黄眉老道口中的墨夫人当然就是黎如魅,苏季心想她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浪妓,居然连洗澡时旁边都可以站着两个糟老头。两人刚才应该一直躲在那里偷看,只不过雾气太看清罢了。
他暗自庆幸多亏有那个死结,否则自己一旦没把持住,还不得被这两个老家伙看了好戏。
“你们两个老家伙,马屁拍够了没有?”黎如魅不耐烦地说:“还不快点带阁主去见我夫君!”
第三十四章 绿帽子
苏季爬出黑暗的洞穴,脸上掠过一丝茫然。眼前是一片干裂的平原,没有丘陵,也没有村落,除了望不穿的荒凉和叫不破的寂静外一无所有。
黄眉老道看着他微微一笑,拂尘一撩,掀起一阵大风。空旷的荒原上顷刻间涌起细沙浪,犹如朵朵金色的浪花。
苏季被突如其来的风沙眯了眼睛,就在揉眼睛的功夫,只听风声骤然平息。他抬头一看,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
眼前紫光蔼蔼,彩雾纷呈,一座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伫立在那雾光之间。这些宫殿比幽林密布的申候府邸还要华美百倍。真可谓金钉攒玉户,碧瓦砌梁檐,一派仙家气势。
苏季知道这里,既非天上神仙府,也非人间帝王家,而是墨殊的玄狐宗。他盯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只见一条长长的行商马队,竟从那景色中穿了过去!
原来眼前光景只是海市蜃楼而已。他曾在马车上见过一次,虽然见怪不怪,但是凭空造出蜃景这种事,却是他连想都没想过的。
“大祭司,真不愧为玄狐宗首席长老!”白公公遥望着蜃景,口中连连赞叹:“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少走很长一段路了。”
黄眉道人收起拂尘,望向黎如魅,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接下来,还要劳驾墨夫人……”
黎如魅瞟了两个谄媚的老头儿一眼,轻轻解下缠在玉臂上的丝带。
浅紫色的丝带随风飘向远方,越飘越长,化作一条紫色的丝绸天路,一直延伸到蜃景中的一座宫门外。
苏季看得双眸微张,不禁暗暗感叹这些道法的神奇。他跟在三人后面走到一半,回头看去,发现身后早已看不见荒原,只有满眼的琼楼美景,时不时能看见几只发光的灵狐穿行在紫雾琼楼之间,路过的青衣门人对这些狐狸视而不见,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走下丝绸长路,他抬头看见朱红的殿匾上写着“银烛宫”三个字,再往上看,只见那檐上趴着一只狐狸。
那狐狸周身银白,唯有眉心正中有一条黑纹,就像一只闭合的天眼,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白公公和黄眉老道对那银狐施了一礼,而那银狐却丝毫不予理会,只是惬意地闭着眼睛,一条柔软尾巴垂落着,随风轻轻摇曳。
苏季暗想,“银狐”也被称为“玄狐”,可见这只狐狸在玄狐宗的地位非同一般。
黎如魅收回丝带,只手一撩,宫门瞬间敞开。四人刚要走进去,只见银狐的一条尾巴突然抖开,散开成九条,银亮的狐尾横挡在宫门前,只留一人通过的空隙。
“三位请先回避。”
银狐说话时眼睛还是闭着的,嘴也没有动,只是黑色的尖鼻微微突了起来。苏季暗吃一惊,觉得这银狐的声音隐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还是最近几天的事。
黎如魅瞥了那银狐一眼,翩然离去。白公公和黄眉老道各对苏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季拜别二人,独自跨过了门槛。当他走到正厅前时,骤然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氛。
厅内光线昏暗,台案前供的不是三清灵位,而是一尊狐首人身的塑像,竟与青灵庙的雕像别无二致。雕像旁边侧身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玄狐宗的狐夫子——墨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束发翡翠冠。
苏季看来那无疑是一顶绿帽子,可见墨殊是一个乐观豁达的男人。此人不单帽子是绿的,衣服也是绿的。肥胖的身躯外罩着一件墨绿织锦道袍。隆起的肚子将道服撑得圆滚滚的,两只手藏在箭袖之中,圆脸被一副狐狸青铜面具盖住,没有露出任何一寸肌肤。
他这一身行头,让苏季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沐灵雨。
沐灵雨裹着一身白,而墨殊则裹着一身绿。尽管墨殊这一身绿裹得更严实,却不像一身白那样冷峻,反而有几分滑稽,感觉整个人好像一只缩在壳里的绿顶老龟,倒是给人一丝熟悉亲切的感觉。
苏季最为在意的要数墨殊脸上青铜面具,这让他不禁想起善财公子也曾给过他类似款式的面具。透过面具上两个漆黑的空洞,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两人对视良久,青铜面具里传出一个敦厚的声音,缓缓说道:
“想必旋灵阁主也曾是一枚棋子。”
苏季一听这句话,便知墨殊此刻正与自己心照不宣,不禁苦笑道:
“想必墨先生也曾遇到过那位公子?”
“阁主指的,可是多闻公子?”
“多闻公子?”苏季愣了愣,摇头道:“我只知道善财公子。”
青铜面具里传出一阵沉闷的笑声,似乎隐隐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
墨殊道:“老夫还听过,百草公子、常乐公子、伏魔公子、长情公子。这些公子都穿着一身青衣,应该是同一个人,想必阁主与老夫有过相同的经历。老夫只想问问阁下,还记不记得那位青衣公子的长相?”
苏季低头回忆了很久,沉声道:“……不记得了。”
墨殊长叹了一声,道:“老夫也早就不记得了。十年来,老夫问过许多同僚,没有一人记得。我等不过区区一枚棋子,怎么可能看见那个下棋的人。”
苏季不禁愤然道:“墨先生难道甘心一辈子只做棋子?从没想过摆脱青衣公子的掌控?”
“……十年前可能想过,可是现在回想来,实在是个天真的想法,那是老夫绝不可能的做到的事。青衣公子已强大到凡人无法想象之境地。老夫十年来唯一的收获,就是认清这个事实。”
苏季双眉紧蹙,握紧拳头道:“连墨先生这个玄狐宗掌教都拿它没办法!难道要这样任由它将凡人玩弄于鼓掌?”
“老夫说自己不行,但没说阁下也不行……”
苏季微微一怔,万没想到墨殊竟对自己有如此高的期望,只听墨殊接着说道:
“阁主身上无半点玄清修为,能来到这里,想必不是巧合。若阁下肯拜老夫为师,老夫也许可以让阁下成为第一个摆脱青衣公子的人。”
苏季犹豫了一会儿。他看着墨殊头上的绿帽子,心想这个老乌龟可能有点真本事,可是他的老婆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哪天再中了什么撩人的迷雾,自己又没把持住,岂非要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琢磨了一会儿,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