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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石父庞大的身躯一次又一次被涌动的人流挤回门里,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虢翰意识到大事不好,尽管父亲被几个侍卫挡得严严实实,但那色金锥仍然能穿透侍卫的身体,依旧能置目标于死地。
嗖!嗖!嗖……
又是几道金光闪过,大殿内亮着的灯火全部被金锥射灭。
最后一盏灯熄灭之前,虢翰看见人群中闪过一张熟悉的脸。一张面无表情的白皙脸庞。
那张脸的主人穿着火红的水袖舞衣,正是今晚侍宴的舞妓。她白皙的手指间赫然夹着几支金锥。
“爹,小心!”虢翰失声呼喊。
随着黑暗笼罩室内,一道金光射穿虢石父的喉咙。
虢翰眼看着父亲的尸体倒下,仿佛能感受到那庞大躯体倒下的冲击,那是来自心灵的震撼。
黑暗中,杨霄感觉两支飞锥贯穿自己的铠甲,分别刺入左肩和右腿,后退几步,瘫倒在地上。起初,他以为自己死了,但死人不会觉得不甘心。明明枯燥的军旅生涯刚有转机,刚能痛痛快快地喝酒,却又遇上这种要命的倒霉事。
杨霄的力气逐渐消失,眼皮因为无法支撑眼帘,缓缓垂落……
“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杨霄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万圣公主和袁生都在身边。
袁生纳闷道:“师父若是易形化影,为何这种紧要关头,仍然迟迟不肯现身?”
万圣公主道:“莫不是喝醉了,忘记赴宴的时辰?”
少顷,有人点亮火折子,使得宫殿恢复光明。
“……携……携王驾崩了!”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大惊失色。
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周携王姬望的喉咙被金锥刺穿,双眼圆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虢翰悲痛欲绝地扑向同样被刺穿喉咙的父亲,喊道:
“快传御医!一定要抓住那个舞妓!”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刺客舞妓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殿里。
虢翰环顾宫殿,目光落在对面的席位上,吼道:“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找来的刺客!”
姜凌拍案而起,愤然道:“虢翰!你休要血口喷人!”
宾客们转头看去,只见周平王姬宜臼脸色惨白,右胸也被一支飞锥刺中,血流不止。
牛竹试图缓和紧张气氛,说道:“四师弟,刚才平王若不是被花如狼护住要害,怕是也要命丧黄泉。”
虢翰皱眉道:“那会是谁?为何要这么做?现在刺客逃走,死无对证,难道就能凭你们一面之词?”
姬宜臼捂着受伤的胸口,环顾宫殿内的所有人,低沉道:“虽然那个刺客已经逃走,但找来刺客的人,一定是被邀请参加这次诞辰宴的某个人……”
虢翰死死盯着姬宜臼,含恨道:“不错,谁还活着,谁就有嫌疑……”
姜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怒道:“你这什么意思,还在怀疑我们?”
虢翰已经失去理智,“不是你们,还会是谁?你们是想趁机除掉我爹和携王,独霸天下!”
姜凌压抑着怒火,已经到快要到达爆发的边缘。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申候姜赢,缓缓起身说道:“诸位好像还忽略了一个人,今天还有位大人物,迟迟未曾赴宴……”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个空着的席位上。莫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未曾现身的狐夫子所为?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后生可畏
申候姜赢的一句话引得满堂哗然,甚至有些正在逃跑的宾客也唏嘘不已。
“狐夫子莫非是想趁天子寿宴把我们一打尽,一人独霸天下?”
“玄宗门人遍布天下,果然是等今日取二位天子而代之。”
“我就预感会有这么一天,狐夫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有反叛之举,如今做出这种事来有什么奇怪?”
面对宾客们无凭无据的猜忌,袁生忍无可忍,大吼道:“凭我师父当年的修为,夺取天下有如探囊取物,何必要等待整整二十年?”
申候姜赢转向袁生,似笑非笑道:“狐夫子在镐京遭逢天谴,想必大伤元气。如果他想要恢复原来的法力,难道不需要花费时间?”
杨霄愤然道:“老狐狸死而复生,修为不减反增。现在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伤不了他一根毫毛!他若心血来潮想杀光你们,好比捏死一窝蚂蚁,不必非得这般偷偷摸摸!”
说着咳嗽起来,一股甜甜的血腥味不断涌入杨霄的鼻子,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
万圣公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必多费唇舌。现在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显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师父。”
袁生神色紧张道:“如果有人想对师父不利,那师父现在岂不很危险?”
话音未落,万圣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
宫门大开,寒风吹袭。
寒风中走来一个青年,缓缓步入宫殿。
此时,宫殿内外的侍卫所剩无几,无人敢过去拦阻那青年。
宾客们惊疑不定地打量进门的青年,只见来者身披一件灰色的短袍,脚步很轻,犹如散步。薄薄的鞋子和地面的接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瞧见到这位青年走进来,花如狼、袁生、杨霄三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泛起光芒,仿佛见到了希望。
万圣公主却忽然躲在一根柱子后面不肯出来。
姬宜臼盯着青年的两只手,只见手掌大部分隐藏在宽大的袖筒内,只有少部分指尖露在外面,似乎看出对方两手空空。可是,周围的宾客们仍然神色戒备,因为来者面带一副青铜狐狸面具,刻意遮挡容貌,分明是一副刺客扮相。
申候姜赢微微阖目,感觉到那面具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在扫视宫殿里的每个人。
望着那青年脸上的面具,牛竹疑惑道:“师姐,那不是你的青铜面具吗?”
说完这句话,牛竹回头见到姜凌躲在石柱后面,眼中流露出惊异的目光,运用白鹤传音说:“不是我的那副,而是黎如魅送给墨殊的赝品。不过,面具的用处完全相同。”
牛竹不禁捂住身子,回应道:“如此说来,现在我们在他眼里都是赤身裸体的样子!可是那面具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佩戴。而这个青年既非纯阴之体,也非玄冥之体,只是一个普通人,且身上毫无半分玄清之气!”
此刻,虢翰也看出那青年的异常。
两人距离不到两步,虢翰随时能用剑气刺穿对方单薄的衣衫,却没有贸然行事,唯恐对方会在自己出手的瞬间做出相同或更快的动作。面对这样一个戴面具的人,无法通过他的表情和眼神等蛛丝马迹,判断出他攻击的方位,也就很难推断出他的下一个动作。
青年面对众人,自报家门道:“在下王禅,师承云梦山鬼谷洞狐夫子门下,今日奉家师之命前来赴天子寿宴。”
“寿宴?”申候姜赢干笑几声,阴阳怪气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现在的天子生日,已经成了一位天子的忌日。”
“我若不来,恐怕就是两个天子的忌日。”王禅说话的时候双眼看向姬宜臼。
姬宜臼眉头一蹙,随手掷出一个酒爵。
“嗖!”
王禅轻轻抬手,衣袖仿佛被风吹起似地抖动了一下。
霎时间,一根刚才掉在地上的金锥离地飞出。
姬宜臼闪身躲避,脸色骤变,飞出的青铜酒爵被金锥刺穿,牢牢钉在一根石柱上。
姜凌出探头望着王禅,对牛竹说道:“王师侄修炼过一种不同于玄清法门的特殊的功法,可以压制住面具的反噬。”
牛竹赞叹道:“不愧是三师弟,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啊。”
仅短短一回合的交手,姬宜臼就能感觉出对方的修为不弱,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可姬宜臼明明记得自己在云梦山的时候,这个王禅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不曾想现在的修为,竟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境界。
“诸位放心,我如果是刚才的刺客,恐怕现在不少人就要和这酒爵一般了。”王禅把头转向被钉在石柱上的酒爵,平淡的语气就像在和朋友交谈,可话里话外隐然蕴含傲视群雄的意味。
姬宜臼单刀直入地问:“你来做甚?”
王禅回答道:“人道是当局者迷。诸位身陷奸人迷局,我是专程来揭穿这诡计!”
姬宜臼道:“不必故弄玄虚,直接说你知道什么……”
王禅笑答:“刚才诸位猜得不错,属实有人想要杀死二位天子,却又不想背负弑君的千古骂名,所以才有今天这出好戏,只不过有如此野心的这个人,并非家师。”
“还会有谁?”
“诸位不妨试想,今天二位天子驾崩,谁会得到最大的好处?”
众人心中有数,却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袁生抢着说道:“当然是晋侯姬仇、申候姜赢,还有虢石父。只要除掉两个周天子,周王室后继无人,他们便能顺理成章地篡取周室江山。至于,天下百姓是否愿意归顺,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王禅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只说对一半。你刚才列举的三位诸侯,最需要的不是杀掉两个天子,而是杀掉其它两位诸侯,同时取得民心。姜凌和牛竹两位师叔应该知道,刚才若不是你们帮忙抵挡金锥,晋侯和申候怕是也和虢石父一样倒在地上。”
虢翰摆手道:“真是自相矛盾!你刚才说晋侯和申候两人都遭到金锥的威胁,还说他们中间有一位想除掉两位天子。如果三个人都在今天被金锥射死,那还有谁来独霸天下?”
王禅转头看向质问自己的虢翰,答道:“你。”
虢翰微微一怔,暗忖如果晋侯姬仇、申候姜赢、虢石父三人都死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无疑是自己。因为他自己的父亲也死在宴会上,只要打着讨伐弑君者的名义就能笼络天下百姓。想到这里的时候,虢翰感觉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仿佛是有人为自己铺好的光明前途。
望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王禅道:“虢师叔,你想必已经猜到了,令尊并没有死。”
第四百八十五章 玄宗细作
“我爹……还活着?”虢翰又惊又喜,忙问:“他人在何处?”
宫殿外寒风凛冽,悄然传来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小叔,今天是婉儿成年的吉日,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姐妹们来凑凑热闹?”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三个妖娆的女子带着一个肥胖的老者走进宫殿。
虢翰双眸微张,认出那三个女子分别是琴姬、歌姬,舞姬,而被她们簇拥而来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虢石父。
牛竹目瞪口呆,心头大惑不解,如果虢石父还活着,那刚才死的胖老头又是谁?
当时在场的宾客们都有同样的疑问,不约而同地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臃肿尸体。尸体的喉咙被金锥贯穿出一个血洞,鲜红的血液染红衣领,看起来触目惊心。
王禅通过青铜狐狸面具,已然清楚地看出那具尸体的蛛丝马迹,淡淡道:“西方教精通易形化影,且能起死回生者,唯有西方十翘楚中的须菩楼。”
须菩楼,号称涅槃第一。
听到这里的时候,在座的明眼人都看出虢石父是在联合西方教。其目的是要除掉申候和晋侯,还有两个周天子,却又不想背负弑君的骂名。所以,才有今天这场宴局,虢石父试图在各路诸侯面前伪造成二王火并,两败俱死的假象,嫁祸给狐夫子。同时,虢石父可以借机除掉诸侯国的年轻公子,大大削弱各诸侯国日后的实力,以便虢翰继承虢公的名号,号令各路诸侯扫平天下,可谓是一举多得。
不知不觉中,肥胖尸体的脖颈处发出淡淡的金色薄雾。
金雾围绕血洞来回转动,盘旋几圈过后,一齐冲入脖颈处的血洞内。金色的火焰在尸体浑身熊熊燃烧起来!
满堂宾客惊愕的目光中,尸体带有缺口的脖子上,居然渐渐生长出粉嫩的肌肤,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寸一寸崭新的皮肉再生,顷刻间填满血洞的缺口。历经一番脱胎换骨过后,肥胖的尸体犹如涅槃重生,缓缓站了起来。
许多人惊其为鬼神,而虢翰清楚那新生的躯体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西方教的须菩楼。
须菩楼摇身一变,瞬间恢复本来的样貌,对杨霄说道:“若论易形化影,世间无人能比不过你的师父。”
不禁有人在想狐夫子也在这里?谁是狐夫子变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师姐,二师兄,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
这句带着几分倦意,却让满朝上下尽数哗然。人们纷纷寻找声音的源头。花如狼纹丝不动,因为他已听出这是苏季的声音。
牛竹道:“三师兄,你曾经对付的孔宣不过是一缕形魄,如今孔宣本尊现身,你如何能应付得来?”
苏季运用白鹤传音说道:“我自有办法。”
正在人们惊疑不定之际,虢翰面对父亲,说道:“爹,孩儿没出息,枉费你这番心意。孩儿不想当什么天下共主,只想与娘子和婉儿,游手好闲地过日子。”
“娘子?”虢石父嗤之以鼻,说道:“你想和你的妖精娘子过安逸的日子,可那女妖精未必也跟你一样去想。翰儿,你可曾想过,爹暗中联合西方教的事连你都不曾告诉,为何玄宗的狐夫子,却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虢翰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