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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皇后,小雨便笑道:“皇后千岁!我来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郡主提的是什么?可是凗儿又为本宫做了百合椰丝糕,托你送来?”
小雨吐了吐舌头,将食盒捧在手里,道:“太子今日去了上书房,这是我为皇后做的九花玉露羹。”
皇后示意留珠上前接过食盒,道:“凗儿送本宫百合椰丝糕,郡主送本宫九花玉露羹,你俩倒是有孝心!”
说话间留珠接过食盒,将它放置在一旁紫檀雕花香几上。小雨笑道:“留珠姐姐,羹若凉了,便不好喝了!”
皇后转头对留珠笑道:“听到了么?郡主巴巴地送过来,本宫怎能拂了她的好意?”
留珠道:“是,奴婢这便去准备。”说罢翩然而去。
皇后一笑,指着右侧一张细凤纹凳道:“郡主且先坐下,本宫同你说几句话!”
小雨嘻嘻一笑,依言坐在凳上。皇后拿起茶托,轻啜一口,浅笑道:“听说凗儿这几日教郡主读书认字,本宫心头欢喜的很!”
小雨笑道:“我原不知读书认字比砍柴摸鱼有趣,早知道如此,该早些学!”
皇后头也不抬,慢悠悠又问道:“除了读书认字,郡主这几日可有在后宫里头好生逛逛?”
小雨摇头道:“这几日兴头上来,哪也没去!”
说完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何物从天而降,将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小雨心中大叫不好,正用手去挣,却似被绳索套住身子一般,双足已离地而起。
小雨气极,大声道:“你干嘛——”
只听皇后笑道:“本宫生平最恨说谎之人,郡主明明去了冷宫,为何故意不说!”
小雨这才惊觉自己落入一张无色大网之中,她一面用手去掰扯那网,一面怒目瞪向皇后,道:“你敢派人跟踪我?”
皇后大笑道:“本宫统率六宫,大明宫里进出一只苍蝇也难逃本宫法眼,总算凗儿对你有意,本宫这般做,原是抬举了你!”
“你——”小雨恼道,“快放了我!”
皇后见她奋力挣扎,笑道:“此网乃天蚕玄丝所织成,至柔亦至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郡主还是安分些罢!”
说罢仍慢悠悠轻啜一口茶,笑道:“郡主去冷宫,可是去见一个叫逐月的疯婆子!”
小雨心头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该当一进甘露殿便用轻功擒住皇后,凭自己功夫,不用刀刃,只消一根绳索便可取了她的性命。
心中不觉怒极,小雨大声喝道:“我娘叫彩云,当年是你宫中的侍女,是你杀了她,逼疯了逐月,对不对?”
皇后冷冷一笑,点头道:“不错,当年皇上选秀女,本宫挑了两个拔尖的,留在身边,给她俩各取一个名,一个叫彩云,一个叫逐月。”
她似想起旧事,脸上浮起一层阴霾,顿了一顿,正要开口,却听外头有人声传来:“太子殿下,齐王殿下!”
皇后一忖,儿子怎这时候过来了,正自思忖间,已看见太子和少丹走进殿来。
太子一眼瞧见小雨被一张大网缚住,大吃了一惊,向母后道:“母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少丹惊恼不输太子,他想起段成志临死前还未说完的话,心中已然明白,那日师父定是想告诉自己,小雨父母也是皇后所杀。
他向小雨瞧去,只见她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正怔怔瞧着自己,见自己看她,便将头别到一旁去。
少丹忖道:“我若不出手相救,只怕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立时会下令杀了小雨!”
主意拿定,少丹便欲向皇后扑去,正待双足将跃未跃之际,却听得屋顶轻轻一响,少丹心中一凛,知道这殿中四面八方早已设下大内侍卫,定是等着自己一动手便有无数箭翎朝自己飞射而来。
只怕自己未近皇后身边,自己也会中了皇后奸计,到时只怕落个逆贼弑母之罪。
当下心中略作盘算,定下神来,忖道:“此事须得求父皇去!”只听太子又央求道:“求母后快放了小雨!”
皇后不语,对留珠道:“取针来!”
留珠应诺,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白玉小碗,取一根银针往里面一放,只见那白亮针身立时变得漆黑。
太子大吃一惊,看向皇后,皇后冷眼瞧着他,当下又向小雨瞧去,却见小雨一脸恼色,便颤声问道:“小雨,你为何要杀我母后?”
小雨哼了一声,道:“她杀了我母亲,我要报仇!”
太子脸色大变,转向皇后道:“母后,小雨生于山野,母后怎会识得她母亲。”
皇后哼了一声,正寻思如何骗过这个痴傻儿子,却见太子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央道:“母后,儿臣料定这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求母后给小雨一个解释,化干戈为玉帛!”
皇后大怒,一拍椅背站起,冷眼打量一眼儿子。自己生他养他二十余载,想不到他如今竟会为一个女子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想着心头更加恼怒,厉声喝道:“百善孝为先!如今是她想害死你母后,你不问罪与她,反倒先要本宫给她一个解释!本宫怎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太子汗珠涔涔而下,道:“是儿臣的错!”转头又向小雨央道:“小雨,你从前从未说过此事,为何今日如此莽撞,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雨怒道:“我母亲从前常跟我说过有个好姐妹叫逐月,那晚我入宫偷药,在宫里见到个疯婆子,一见我便叫我‘彩云’,我才知我母亲叫‘彩云’”。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那日孟慧弹了一曲“彩云逐月”,原是自己随口一句,竟让本不知母亲宫名的小雨猜到自己母亲的名字。
太子心中七上八下,又想起那“百合椰丝糕”,寻常人家如何吃过那精贵糕点,只怕听也没听说过,而小雨幼时却常吃,想来她母亲定是从前在宫里呆过。
想着太子不觉一阵痛楚,若母后当真杀了小雨,小雨又想替母亲报仇,日后教自己如何做人?
一时心中气苦,正怔怔发愣,却听少丹在一旁嗔道:“小雨,你做事毛手毛脚,天下之大,同名同姓者何其多矣,你为何凭一个名字便断定她是你母亲?”
小雨昂然道:“我娘从前有一方手帕,绣得极好,上头有两个字,爹爹教我认了,便是‘彩云’!那手帕好看得很,我几次跟她要,她都不肯!”
少丹见她此时不知进退,心中大急,向小雨连使两个眼色,小雨只恨恨瞪着皇后,却未瞧见。
只听小雨又续道:“昨日我又去冷宫,那叫‘逐月’的疯婆子见着我又跪下,口中乱嚷嚷叫我快跑,说长春宫里枉死的二十多个人要拿我命去,又说皇后必要杀我灭口!你说,不是你杀了我娘,还会是谁?”
少丹猛听得“长春宫”三字,心中一凛,只觉这其中似关联到自己母亲,可眼下救下小雨要紧,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只好又道:“小雨,你今日可糊涂得紧,一个疯婆子的话也信!”
小雨大怒,回转头便骂道:“你自回你豫国做你齐王好了,管我做什么?”
她多日不见少丹,此时见到他便如三岁幼童见到失散半日的母亲一般,直想扑到他怀中痛哭一场,却见他每每一开口便训斥自己,当下心头懊恼不已,又想起他已娶了吴越,不觉更加着恼,正要开口大骂,却见少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过来。
两人自小一处长大,每每在外头跟人打架,只消对方一个眼色便知如何联手,当下见他又使眼色,便忍气不作声。
却听皇后喝道:“本宫乃一国之母,杀个宫女如弃草芥,本宫杀便杀了,你又拿本宫如何?今日你落在本宫手里,本宫一样杀了你!”
小雨大声道:“你敢杀我?我有皇上免死扳指在!”
皇后轻轻“哧”地一笑,道:“本宫杀你,为何要让皇上知道?”说着眼神轻轻掠过少丹的脸,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少丹已知皇后在逼自己动手,心中忖道:“这婆娘有恃无恐,只怕早已布下机关,我拿不到她,却可拿太子哥哥做人质!”
他的心中,太子与小雨已皆重若千斤,可眼下小雨危在旦夕,只好拿太子相挟,只要皇后肯放过小雨,自己决不伤他一根毫毛。
正要动手,却见太子向留珠快步奔去,留珠尚来反映过来,手中那只碗已被他夺去。
少丹顿时一宽,心中赞道:“好哥哥,你这番救了小雨,也救了我!”
只见太子几步又退到小雨身边,将碗送至唇边,大声道:“母后若执意要杀小雨,请恕儿臣不孝!”
少丹见太子说完当真便要去喝那毒羹,大叫道:“使不得!”一面飞身跃去夺那碗下来,太子不会武功,碗轻轻巧巧被他夺去,心中不免气哭,看向母后时,两行泪便滚了出来。
皇后此时惊怒交集,在心中将这不孝子大骂一顿,又暗自庆幸少丹念及手足之情救下儿子。只听太子道:“儿臣从小到大,从来敬母尊母,从不敢违拗母后,儿臣一条命是母后给的,母后今日若处死小雨,儿臣也无法可说。可儿臣心中,只有小雨,若她死在母后手上,儿臣不敢怨母后,却也不想再活下去。”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哪朝哪代何曾有太子甘心为了一个女子舍去性命?
小雨心中莫名一热,低声对太子说道:“你这又何苦?”
太子眼含热泪看向小雨,摇头道:“自和你在一起,我方知世上快乐二字,与富贵名利无半点关系!”他心潮澎湃,说到此间便哽咽不能语。
皇后心中懊恼,忖道:“凗儿别被我宠坏了,若当真一时之气寻死觅活,只怕会追悔莫及。”当下略一沉吟,皇后道:“小雨,你父母死时,你还是幼童。这其中是非曲直,待本宫日后慢慢讲给你听!”
小雨道:“为何不当下便讲个清楚?”
皇后横了太子一眼,对他道:“如今突厥国发兵五十万,已近边境。本宫接到讯息,回鹘王率兵二十万,已近籍口,本宫答应你,先不处置小雨,太子好自为之!”
少丹与太子相相相觑,少丹脱口道:“来得好快!”
皇后道:“本宫是大唐国母,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今日哪有闲功夫理这些小事?”
说罢又和言悦色地对小雨道:“郡主也不用急,不过十来日功夫!”
太子一见母后暂时不杀小雨,大喜,忙道谢:“多谢母后!”他一双眼急急地看着小雨,慰道:“小雨没事的!”
皇后见他们一门心思尽在这个想杀自己的女子身上,着实气恼,瞥看一眼少丹,冷冷道:“齐王与郡主青梅竹马长大,为何今日不求本宫?”
少丹笑道:“小雨自小莽撞糊涂,儿臣相信母后处事公正,决不会滥杀无辜!”
皇后微微一笑,道:“齐王果然是个明白人!”说罢挥了挥手,又道:“本宫还有有些事要处理,你们都退下去罢!”
殿外便走来两名太监,将小雨带走。太子眼睁睁瞧着小雨随那两人走了,才与少丹一起告辞出来。
出了甘露殿,太子一路唉声叹气 忽见少丹嘻嘻而笑,便道:“弟弟可是想到如何救小雨了么?”
少丹摇摇头,道:“没有!”
太子大所失望,顿足道:“小雨对你——你怎一点也不急!”
少丹道:“现下国事要紧,咱们击退两国来侵,父皇一高兴,再去求他!”
太子这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连声道:“糊涂!糊涂!我怎忘了!”
回头仍见少丹嘻嘻而笑,太子又蹙了眉头:“只是不知小雨父母到底因何而死,若当真是母后,这、这该如何是好!”
少丹心中早已明镜似的,此时却安慰太子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哥哥也不必太费心,母后做事极有分寸,必不会滥杀无辜!”
太子心中略感宽慰,随少丹一路而去。
☆、大家闺秀
自此前方讯息不断传来,突厥王的军队已越过边界,与大唐五十万人马在冀北桑官口对,高丽、南诏两国闻讯也蠢蠢欲动,在边境故意滋事扰民。
一时朝野上下紧张不安,而最让人担忧之事仍是回鹘,回鹘虽只有二十万人马,可若一旦越过籍口,离长安城便只有一箭之遥。
每日战火消息一个接一个自前线报来,令皇上坐卧不安,实没想到为何好端端的,一夜之间便刀兵四起,八面烽烟。
皇后自是好言相慰,说籍口由霍叶将军亲自镇守,定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安国侯则将兵五万亲自坐镇守护长安,只待从江南江北调回二十万人直赴藉口。
太子虽为前线之事担忧,却仍念念不忘狱中的小雨,他几次三番前去探视,无奈看守之人受皇后指示将他拒之门外。
孟慧在东宫之中,每日听太子长吁短叹,无精打采,心中好不气恼,只巴不得皇后立时便替自己杀掉小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日她正在屋中看书,只听见太子大声训斥一个宫女,孟慧倾耳细听,不过是太子嫌茶水太烫。
太子性情谦和,从未为这种小事向下人发火。孟慧蹙起了眉,知这乃是太子心中不顺之故,不由想起姐姐孟贤来,忖道:“姐姐,你若还在长安,此时还能替自己拿个主意。”
可孟贤早随丈夫楚子暮去江南赴任,若修书一封,又觉其中苦楚难以启齿,只得叹了一口气。
忽而又想起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