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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相紧张的脸上忽的笑了,面无表情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围猎之日,说!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丝毫不被她冷然的话震慑,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凝聚成峰:“哼!少废话!给我取了六王爷项上人头!”
一刀挥下,十几道黑影齐齐涌了上来。
苏无相眼神一敛,竟然直奔慕君嵘的命而来,那么对方一定是有一定的安排布局。显然,绝非等闲!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眼角余光瞥到那把新月弯刀上面,心下惊了惊!
几乎是脱口而出:“残刀门?!”
领头人手上一顿,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忽地眼角弯了弯,在那线黑布上端,像一道月牙儿般耀眼:“相爷好眼力!”
苏无相没有看出那人说这话时眼中闪现出来的,是惊讶,疑惑,揶揄,思忖?
她无瑕顾及!手,隐匿在袖中,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面前,是慕君嵘那瘦削却无比高挑的身形,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身前。
那一只箭破擦伤了他手臂,红色鲜血沿着白衣袖管中流出,染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一如他此时微微翘起的嘴角。
笑?形势危机,他如何还能笑得出?
但是,偏偏他就是在笑,淡笑从容的挡在她面前,偏过头,似一句清泉激石的声音:“莫怕,有我。”
他说的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是他表情却又是那么的坚定,仿佛说的不是一句简单的话。
是誓言,他既然说了,便要衷守到底!
苏无相的心像是被投入了小石子儿一样,激荡着。很快的,搅乱了她的心,泛起点点涟漪。那份不安,就在他高大背影下,渐渐消散去。
似乎,真的只要有他在,真的就没那么害怕了。
“拿下!”领头的黑衣人显然没有了什么耐心,简单的吩咐着。
慕君嵘捡起地上一块干树枝,护着苏无相一步一步后退:“别过来!”
树枝砍断,他失去了武器,眼见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新月弯刀即将落下,苏无相生平第一次沉不住气了。
纤细不占阳春水的十指从袖中探出,指缝间镶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风比先于她出手。空中铿的一声脆响,那道红缨便充满了她的视线。
“残刀门行事一向有原则,本公子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个让门主都甘愿放弃原则的幕后人了!”花渭水眼神一斜,冷光乍现。
那群围上来的黑衣人,竟像是被他寒气所迫,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畏生生的看着他。
“少废话!交出六王爷,给你一个痛快!”
“好大的口气,本公子这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了结了谁!”扇子唰的一声,收了起来,脱手而去,一击便是好几个人。分明是把普通的扇子,在他手中却像是最厉害的武器,熟练又内敛!
苏无相看着他手中先后飞出的那把扇子,方才听到那铿的一声,还以为是琴,没想到竟然只是一把简单的折扇,不由得心生佩服!
但是,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她扶住已是强弩之末的慕君嵘:“我们走!”
“可是……”
“放心,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对花渭水怎么样,何况,军师的武功很高,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慕君嵘想了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苏无相吓住了,一手搭上他脉搏,眉头一下子皱的紧紧的。
“你中毒了,必须马上回去!”
不由分说,将人给拖起着走。
这一走,才发现马不见了!路,也不见了!
刚才是想接着慕君嵘摆脱四公主胡乱选了条路走了出来,这下子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她……迷路了!
这个想法涌上脑海时,苏无相原本紧皱的眉头更深的锁了一层。
走了不知有多久,似乎离拼杀的声音远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看黑层层的天,心中暗暗着急,看来,似乎快下雨了!
如是想着,稀稀疏疏的雨水就开始往下掉。
苏无相银牙紧咬,加快了脚步。
雨,越下越大,山路崎岖,她又走的飞快,突然脚下一空,踩滑了块石子儿。
她重心一失,整个人猛地朝下倒去。
慕君嵘!她神经一绷,连忙翻过身来,倒在下面,给中毒而昏迷的慕君嵘当个垫背。
肩膀后火燎一样,疼的她险些眼泪直飙。
重新拖起人,虚弱的声音却从怀中传来:“阿相,你先走吧。”
“要走一起走!”她轻喝了一声,将他扶起来,这下子走得比刚才慢了很多,也仔细了很多。
就在她刚说完,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风声肃然,夹杂着一丝阴冷的杀意。
两人皆是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就去找过来了?苏无相有些急,加上眼前的雨势,几乎想要破口大骂,花渭水他妈的到底是怎么拦劫的?!
“不行,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躲!”
“阿相!”慕君嵘猛地拽紧了她的衣衫,那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生命和活力,有些白,白里泛黑:“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了,你不要管我,先走吧!”
“慕君嵘,你以为我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苏无相心底冷笑。
“阿相,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也知道,我不会落下你,要走一起走!”她的话,就像刚才他开口的那样,那般坚定,那般信誓旦旦不容怀疑!
☆、第二十二章
慕君嵘无焦距的眼神动了动,一道微光一闪而过,蓦然笑了笑,摇头:“阿相,你知不知道,这样你我,可能都会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若非你刚才不替我当那一箭,恐怕此时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雨中,两人相互扶持,走着精心算计的一步,还能闲暇说笑。
从背后望去,只一副雨中诗意的画卷一样,温馨又浪漫。
太阳斜落,好在天黑之前,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天然的石洞。
苏无相捡了些干净的草铺在地上,将慕君嵘扶上去坐着,而后又升起了一堆火。
用宽大的叶子接了些水进来,火光下他那张脸似乎更加青黑了不少。
“慕君嵘,先喝点水吧。”
他虚弱的背靠墙壁,就着苏无相喂水的手喝了下去,刚喝下去,又猛地喷出一口血。
苏无相看着地上那泛黑的血渍,心头大惊。这是什么毒,蔓延的竟然这么快!
看来,那群人是下了决心要杀慕君嵘了!
不过,眼下之急也不容她多想,先解毒才是要紧事!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阿相,别担心。”
她偏过头去,良久才问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爷之与我,这东风总归需要你多过我。”他浅浅一笑,换做往日那一张儒雅俊逸的脸,定是风华绝代!
她凝眉,摇头,平静道:“你当真自愿?”
慕君嵘盯着她的眼看,过了一会儿垂下头去,语气中难掩无奈:“若非自愿,谁还能迫我不成?阿相,我说我是喜欢你的,你总是不相信,每次说这话的时候,你都不愿多理理我,既然你不喜欢听,我也不愿看到你苦恼的样子,可是喜欢你是我的事,而这些事,我只能把它烂在心底。”
那悲伤的语气,那低垂暗淡下去的眼,都将他阴影下的身影显得愈加灰暗,像一个自说自话的孩子,将自己的哀伤剖析开,又小心翼翼深埋起来。
苏无相听呆了,直愣愣在原地。她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相,我有些累了。”他抵在石壁边,好看的眼帘一幕幕合上。
喜欢她,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这算什么?!
苏无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他说的那样,以前每每听到他说喜欢自己,总是会千方百计找借口躲开,不然就是翻脸而去。
可是,今日,再听到这一句后,她却有了别样的情绪,尤其是在他说喜欢自己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时,她为何,有些气恼了?
苏无相苦笑了几分,外面刺客,里面中毒,都快火烧眉毛了,自己竟然还有那些闲心思去想别的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先将慕君嵘的毒逼出来再说吧!
慕君嵘昏迷得不省人事,苏无相取出针先将他心脉护住,然后才开始施针用内力逼毒。
好在以前认过一些药物,解毒起来也快捷了不少。
解毒完后,她早已满头大汗,虚弱的起身,捧了几口水喝,缓喘了一下。复又坐回火堆边,迷迷糊糊闭上眼,睡了去。
她警惕一向高,一点风吹草动很快就惊醒了她。
贴着石壁听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些人还真是纠缠不休啊!
她忙不迭灭了火,拖起昏迷中的慕君嵘就往外走,才刚到洞门口,几把火光闪烁着朝这边走了来。
心下一凛,看样子谁出不去了!
复又转身,朝洞里面走去。
这个山洞是天然的,很深,越到深处却越狭窄。
苏无相肩膀上搭着一个人,沉沉的,刚刚耗费了一番内力还没这么快恢复,只能踉踉跄跄摸索往前。
熟料,后面人很快就跟着进来了。
“火是刚熄灭的,人应该还在附近,他中了毒,走不了多远,给我仔细搜!”
“是!”
苏无相咬紧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水池,她脚步一顿,忽地停了下来。
“铿……”
“什么声音?”
“在前面!追!”
“……”
“这里怎么会有个水湖?”
“主人!血迹从这里过去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朝着延伸的洞穴指去。
领头的黑衣人深邃的眼望了望,手一招,一把弓箭便递到他手中。
拔箭,搭弓,拉射……动作一口气合成!
一箭三发,朝水中射了好几下后,领头那个黑衣人才眉头松开,领着其余几个朝洞的深处走去。
“快追!”
“……”
等人走后,苏无相才支撑不住从石壁顶上掉了下来,肩膀之前磕破的那处像火燎一样生疼。
手中捏着一只箭,扫了眼那逐渐平静下来的湖面,心下冷冷地笑了笑。
不愧是残刀门训练出来的,竟然如此不留余地!
想着,便扶着半醒半昏的慕君嵘朝另一头走去。
这里,不能再待了!
苏无相带着慕君嵘出了树林,好在后半夜还算宁静,紧绷的弦一松,疲惫整个袭上来。
她席地而坐,屈膝靠在一棵大树腰边就睡了过去。
兴许是太累了,这一觉竟然说不出的昏沉。梦里,雨停,一只白色小狐狸跳到她怀中,柔软的皮毛温暖了她冰冷的身子,忍不住朝哪温度靠近,不舍的抱紧了几分。
慕君嵘手臂一僵,看着被她抱紧入怀的自己的手臂,笑了笑,几分无奈,几分温柔,几分怜惜。
温柔的将人往自己怀中揽紧,他单看着她,那一张睡颜如此安详,虽然男装,却能一眼看出那其中的秀丽,似乎,只要看着她,什么伤痛什么疲惫,都会消失得荡然无存。
于是,他就这么浅笑的看着她,不知疲惫!直到……一丝光亮透过黑暗,朝霞嫣红,撒满了半边天。
雨后的日出带着洗尽尘嚣的宁静和空明,慕君嵘的看着眼前景色,眼里柔软了几分。
从他懂事起,他的心,似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宁静过,就像是站在云朵上俯览大地,宽广而雄迈。
苏无相眼皮动了动,渐渐醒来。
“你醒了。”他笑着垂下头。
苏无相有一刻愣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眼前日出之景吸引住了视线,高兴的大叫了起来:“看!彩虹!”
慕君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七彩斑斓,饶是宫廷绣娘们也绣不出来眼前之美。
像是被她高兴所染,嘴角不由自主翘了翘:“南真第一相爷,不如本王今日来考考你吧。”
有一天,佛游历山川,遇到了一个白虎,白虎想要吃掉一头占据山林很久的豹子,佛不忍心看它大开杀戒,于是安排了一只母狼去当说客,母狼很聪明,后来,山里的动物都喜欢上了这匹母狼,豹子也不列外,于是豹子对母狼说,若你也能像我喜欢你般喜欢上我,我就将这一片山林还给白虎。
但是母狼很倔强,不愿意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于是佛为难了,安排了不少场苦难给白虎和豹子试探对母狼的真心,还多次以命相互,佛主无奈了,说,他当初只是想要母狼当说客,从没想过会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阿相,你要是那匹母狼,你会怎么做呢?”
苏无相眼眸里散碎了阳光,无神愣了片刻,垂着眼,一点一点退出他怀抱。
随着温暖的远去,慕君嵘的笑一点一点僵硬在了嘴角,来不及收敛起,便听她说道。
“禽非同类,何言喜欢?”
“若是同类呢?”他强制扳过她肩膀,直直的对上她视线,不容反抗!
苏无相缄默了一会儿,一声叹息:“王爷,豹子野心太大,王爷如何断言一定会看上母狼?白虎身份居高,又怎么会放下追逐的脚步?佛无奈……你怎知他当真无奈,还是置身世外冷眼旁观?母狼,呵,我非彼物,又怎看得清?”
“若是化身为人呢?阿相,若是化身为人,你,会如何?”
“化身为人?”她袖中拳头紧握,嘴角上却涌出了一丝笑意:“我非女子,王爷也不是呼啸江山的霸主,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不该成立。”
说罢,她退出他的手,故作洒脱转身。
她是卿家少爷,老丞相之子,南真第一丞相!
从一出生她的身份就定了,她的命运就定了,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