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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大人你别跑-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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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你可还记得不予是如何来到我们家的?”

    闻人翰这一问,登时唤醒了闻人七一直深埋在脑海深处不愿去回忆的那份记忆。

    “不记得了。”闻人七面色微暗,显然不愿与父亲谈论这个话题。

    闻人翰则长叹一声,抬手放在了闻人七搭在躺椅上的手背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爹对不起你娘。”

    闻人七抽回手,躲开父亲的眸光:“儿时的记忆,女儿都记不得了。娘是病死的,不予是爹娘的孩子,是我闻人七的亲弟弟。”

    “小七……你……”闻人翰没有想到闻人七会这样说,他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女儿,也知她对当年之事一直心怀芥蒂,不曾想当他主动提起,女儿却不愿去面对。

    闻人不予也迎合道:“爹,长姐说的是,我是您和娘的孩子,是长姐的弟弟,我叫闻人不予,一辈子都叫闻人不予。”

    “六弟说笑了。”梁辰不知何时走了两人身后。

    闻人不予直接跳起来,冲着梁辰大嚷道:“我不是你六弟,你六弟早就死了,你快点带着你的人马离开青葭村,我用不到你保护!”

    闻人七耳尖的听到了保护二字,皱眉向小弟问道:“我离开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姐,你只要记住,我是你亲弟弟就好了!”闻人不予脸涨得通红,双眸带着敌意恶狠狠地盯着梁辰。

    梁辰对闻人不予的话不以为意,反笑道:“这话也没错,七妹嫁给我那日,三弟自然便是七妹的亲弟弟。”

    梁辰此话一出,不仅闻人七,一旁的林英与小桃也愣住了。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扯来扯去,还是扯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是终身大事,闻人七想再装糊涂也不可能了。

    闻人翰咳嗽了几声,将书卷放到一旁的矮几上,面上露出几分怅然,他叹道:“小七,爹不瞒你,这位梁公子与你自幼有婚约,他也是不予的亲哥哥。”

    “我才没有他这样的哥哥!”

    闻人不予大吼一声,不顾闻人七的阻拦,一把推开梁辰,气呼呼地跑出了院子。

    梁辰朝守在院外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当即便有两名士兵追了上去。

    小桃朝着林英小声嘀咕一句,林英也悄悄退出了院子。

    闻人七的眸光在自家父亲与梁辰间扫了个来回,最后落在梁辰身上,她轻勾唇角,笑道:“既然是我未来夫婿,那麻烦梁公子与我讲讲,我们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相知的吧?”

    梁辰温和地看着闻人七,好似记起了幸福的回忆般,狭眸微微弯起,脸上露出几分甜蜜的笑意:“那时你我还小,七妹若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闻人七则被梁辰柔情似水的眸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那你就捡重点说。”

    “七妹与梁某,其实是指腹为婚。”梁辰走至闻人七身侧,微微俯首,用其高大的身躯与浓情蜜意的语调强调着存在感,“我那时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七妹则还未曾出生,我初见有孕的闻人夫人便心生亲近,父皇见此便允诺若夫人生下女童,便嫁我为妻。你我之间的缘分,乃是天定,此生怕都解不开剪不断了。”

    父皇?闻人七眼眸微缩,她虽然在山村中长大,也知这二字代表了何种含义,她猛然望向闭眸沉思的父亲,轻声叫道:“爹?”

    闻人翰缓缓抬起眼帘,一手按住躺椅,将身上的貂绒掀开,颤巍巍起身,闻人七想去扶,被他一掌挥开。

    “罪臣闻人翰,拜见三王爷。”

    俯身,跪地,双手交叠头垂至手背,此乃梁朝的大礼,拜天地拜君主拜父母才可用到的礼仪。

    梁辰负手而立,一扫先前的礼待与客气,未曾将闻人翰扶起,反而抿唇看向闻人七,眸色闪了闪:“聪敏如七妹,如今该明白了吧?”

    闻人七暗自握紧双拳,膝微蜷,也跪了下去。

    “民女闻人七拜见三王爷。”

    小桃满眼惊讶,在梁辰余光扫过来时知趣地作了作揖。

    梁辰目的本不在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子,对小桃的反应不甚在意,在闻人七跪下去后微顿了几秒钟,才忙将闻人翰搀扶起来。

    “老师快请起,折煞学生了!”

    扶起闻人翰,又搭手去扶闻人七,不料闻人七身子微闪躲开了他的好意,直接站起来搀住了父亲,慢慢扶着他坐回了躺椅。

    “七妹,你可是在怪我十年前见死不救?”对于闻人七的无力,梁辰也不责难,反倒带着几分愧疚主动提起了往事。

    梁辰话一落,闻人七明显感觉到父亲身体略微一僵,她垂眸,也不会打梁辰的问题,取了貂皮盖在父亲身上,柔声道:“爹,天色晚了,外面冷,小七扶你回屋休息吧。”

    闻人翰摆摆手,示意闻人七不用管他。

    闻人七怎会不管,青葭村处在深山,昼夜温差明显,她爹身子一直好好坏坏,尤其冬季最易犯病。

    “小桃。”明白父亲是想让她同这位皇家的三王爷好好沟通一下,闻人七唤过来好友,嘱咐道,“你扶我爹去屋里。”

    小桃点点头,凑到闻人翰身边,悄声道:“老爷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将往昔的责难再度重演?”

    闻人翰面色微凛,抬起眼皮瞧了这个长相普通满眼笑意的姑娘一眼,不曾说话,乖乖起身,任由她搀着回了屋。

    偌大的何家院落,有下人拎了灯笼掌了灯,又搬来两张座椅与一盆炭火,梁辰朝着闻人七作势一请,自己大大方方坐下,大有要与闻人七趁夜长谈之意,却又不说话,只等她开口。

    闻人七瞅着烧得火旺的炭,伸出冰凉的双手反复烤着,直到身上也变得暖和起来,才道:“我饿了。”

    梁辰没想到闻人七开口便喊饿,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他拍拍手,有一道黑影落在了身侧。

    “去准备些吃食,多备些,给老师与七妹的友人也送去一份。”

    “小桃爱吃肉。”闻人七不忘嘱咐。

    梁辰继续笑:“你们这几日打了不少野味,也别藏着,烤了就给小桃姑娘送去。”

    黑影答了声是,瞬息间消失。

    闻人七继续沉默,直到有下人端来了充饥用的点心。

    “你先吃些垫垫肚子,饭菜要做上一会儿。”梁辰捏起一块糯米糕递到闻人七面前。

    闻人七当没看见,从盘子里又拿了一块整个塞进口中,好似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梁辰轻笑一声,也不生气,将糯米糕放回了盘中。

    闻人七大概是真的饿了,不多时便将那一整盘的点心都吃了个干净,唯独留下梁辰拿过的那块,孤零零地躺在只剩下些残渣的盘子里,格外显眼。

    梁辰微微眯起眼睛,耐心终于尽了。

    “七妹对我,好似意见很大?”

    闻人七打了个嗝,一手托腮,回道:“去掉疑问,我对你意见确实很大。”

    “哦?”梁辰将剩下的那块点心捏起,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不妨说说,都是些什么意见?”

    “其实也没什么意见。”闻人七沉思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大概就是,纯粹的,觉得你很烦。”

    梁辰手中的点心被捏碎掉了一地,闻人七笑眯眯地迎上对方略带愠色的眸光,毫无惧意。

    良久,梁辰再度笑出声来,火红的炭火映得二人面如桃花,不同的是,这气氛却如冻湖之下,尽是寒彻之意。

    “七妹就不好奇吗?”梁辰望着被火光照的双眸发亮的闻人七,“为何老师当年会举家逃离皇城隐居深山,为何堂堂六皇子成了闻人家的公子?”

    “好奇啊。”闻人七抬眼瞧着梁辰,轻笑一声,“这不就等你说呢。”

    梁辰微微一愣,不由得大笑出声。

    “七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闻人七拿了铁夹翻了翻炭火,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炭举到眼前,红到近至透明的炭上火星迸溅,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不知是否因离了炭盆的缘故,火光盈亮了一小会儿便暗下去,自顶端开始冒出灰白色的青烟。

    “当年,灭我全族的,也是你们皇家的人吧?”

    铁夹一松,半熄的灰炭重新掉落进炭盆之中,瞬间激起了千万星光,好似燎原一般。

卷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皇亲国戚

    梁辰所讲述的,是一个牵连甚广年代久远的故事。

    简单总结一下,无非便是先皇病逝龙子争位,互相残杀,而闻人一族则在这场夺位之战中,站错了位置。

    “当时的老师,没有站叛王一边,也未曾助当今圣上一臂之力。”梁辰温了茶汤,以木筷轻轻搅动着泛着热气的红茶,“我至今也未能理解老师当年为何会选择不足两岁的六弟,宁可拼得家破人亡,也要将六弟救出皇城,归隐这深山老林。”

    “小予真的是当今圣上的弟弟?”闻人七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虽然她心中一直明白,小弟非亲生,但从未将其的身份往皇亲国戚上靠拢。经昆仑派幻境一事,她甚至怀疑过,小弟是父亲与那红衣女子所生,不曾想,她一手带大的少年,身份竟如此高贵。

    “不会有错。”梁辰十分笃定,“老师当年带走六弟,不管是叛王还是圣上,都在竭尽全力搜寻六弟下落……”

    “为什么?”闻人七皱眉,“既然是争夺皇位,少一个对手岂不是更好?”

    梁辰缓了搅拌茶汤的木筷,茶锅中的水已小沸,他舀出一勺至茶杯中,端起轻嗅茶香。见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闻人七也不慌忙,学着梁辰的样子也舀了一茶碗的红茶,凑在炭火盆前暖手。

    轻抿了几口茶,梁辰做足了架势,方才缓声道:“因为先皇驾崩之前,留有口谕,立六皇子梁烽为太子。”

    闻人七无聊转动茶杯的手一顿,轻嗤一声:“既然是口谕,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何人能证实真假?”

    “是啊,若是普通人,自是口说无凭。”梁辰晃了晃杯中茶汤,幽然道,“先皇重病,身边不会只有一人伺候。所以这口谕,自然也不会只有一个人知道,毕竟是先皇在驾崩前的最后圣旨,六弟的生母华太妃,太和殿寝侍奉在侧的太医太监宫女及重臣,都亲耳听到了这道圣喻。”

    既然如此,何来的夺位之争?闻人七心有疑问,却无法问出口。因为此话一出,便有大逆不道之嫌,她虽然不懂朝政,可眼前人明显是带着使命来到青葭村的,她不得不防。

    梁辰好似看出了闻人七的困惑,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只不过不太巧,华太妃因先皇驾崩伤心过度,不小心打翻了太和殿的烛火,当夜守在太和殿的一干人全部未能逃出。”

    “哈……”闻人七干笑几声,“既然太和殿无人逃出,你又会怎么知道先皇的口谕……”

    梁辰没有回答闻人七的问题,自说自话道:“也就那么巧,曾与华太妃有着兄妹之谊的闻人太傅,恰好参与了太和殿的救火,并在火未灭时突然冲进了后宫,自奶娘处挟持了六皇子粱烽,连夜出宫逃出皇城,再也没了踪迹。”

    不知是不是起了风的缘故,炭盆中的火苗忽然蹿高,跳动的火舌映着梁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如同夜间的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闻人七握紧了手中的茶,尽量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等着梁辰下面的话。

    “七妹,你自小便机敏聪慧,应该不用我来解释这其中的道理吧?”将杯中茶饮尽,留了几分茶渍,梁辰随手泼进了炭盆中,只听刺啦一声,炭盆中先是升起一阵白烟,随即火苗直冲而上,映得暗影摇晃,好似魑魅魍魉藏匿四周,伺机而动。

    闻人七怎会听不明白?什么华太妃伤心过度打翻烛火,什么太和殿一干人等均未逃出,统统是这群觊觎皇位的人事后编出的谎言。若无人逃出,先皇的口谕怎会流出?梁辰口中的闻人太傅,显然便是她的父亲闻人翰,怕是父亲自华太妃处知晓了圣喻,亦或者父亲最初便侍奉先皇在侧,逃出了这场人为的灾难,带着不足两岁的六皇子逃离了皇城,最终落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幼时记忆中,那处富丽堂皇的宅子,那座繁华富饶的城市,原来真的存在。脑海中又闪过母亲被铁骑踏在脚下时的场景,闻人七眸色沉了沉,那份藏匿在心底许久已经落满了尘埃的回忆,是她最不愿去面对的。

    “七妹放心。”梁辰看着陷入沉思的闻人七,勾起唇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早在五年前,圣上便找到了这里,只不过见老师与六弟自给自足,像是习惯了普通百姓的日子,才未打扰,只派了亲兵暗中守护。所以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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