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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男人侧首,把她洗胃的表情尽收眼底。
吻安也坦然的伸手去开窗户,道:“都隔了一晚,昨晚的香水味还这么刺鼻。”
香水味……女人蹭在他身上的香水味。
有一会儿,宫池奕没什么反应,片刻才略微勾唇,宽肩倚在座位上,一手搭于窗户,侧首看她。
“昨晚的香水味,昨晚没闻到,这会儿闻到了?”他微微挑着的尾音。
她开了窗户,觉得舒服多了,也没打算搭他的话,只是笑了笑,想眯一会儿。
哪知道他一伸手臂,自己岿然不动,只将她掳了过去,眉宇低垂,就那么好以整暇盯着她。
吻安看了他两秒后不自然的挪了视线,倒也没挣扎,知道逃不了,干脆靠在他身上阖眸。
视觉刚关上,精致的下巴被挑起,线条清晰的薄唇压下来。
“你说我是不是有受虐症?”唇畔厮磨间,他低低的嗓音溢出,深眸静静的凝着她。
“每次见你吃味总是我比你心疼,又偏偏喜欢看你酸到牙的模样。”他说着话,嗓音里有着点点笑意。
吻安抬手,连打带推的放在他肩上,温凉一眼,“宫先生最喜欢的不是受虐,而是受虐后顺理应当的强吻、强要。”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薄唇继续攫取,舌尖轻扫涟漪,嗓音陈淳,“你说的是。”
她还能说什么?
直到车子离开静谧的郊区,吻安才伸手想把窗户关上。
但他修长的手臂越过她完成了这个动作,而后继续拥着她,道:“不会去很久,就走个程序做个检查。”
吻安半眯着眼,点了点头。
宫池奕还以为她心里有事,可过了会儿,她问了句:“你大哥在家里的时候,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人,身体又不好,那么卖力的跟你争做什么,反正你现在也没亏待了他不是?”
他略微挑眉。
沉默了会儿,才道:“怎怎么样,我的身份在家里就是一颗刺,人心善变,谁知道我哪天就变了?”
吻安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他,这么看起来,宫池枭跟他争,他居然也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挺理解?
“你大哥现在的状况,是争过去给儿子继承?”不然他都上了年纪,身体又是一年有半年在吃药,争了给谁?
身侧的男人沉默笑片刻,转头看了她,忽然道:“大哥和大嫂不能生育。”
这回是吻安怔了怔。
不能生育?
看起来两人的感情是还不错的,居然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有孩子?
“现在医术这么成熟,试管虽然麻烦一些,应该也不是很难。”她道。
宫池奕挑眉,“都试过,还是怀不了,两人干脆放弃了,一直想着领养,耽搁到现在也不太合适了。”
吻安眉心紧了紧,试探的看了他,“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大哥觉得你从中做了手脚,现在才会跟你争?”
当初的传言说宫池家几个儿子明争暗斗,宫池奕重伤和家里有关,老大一直无后也是争斗的缘故。
他勾了一下嘴角,略显无奈,算是默认。
“看来老爷子催着你三姐和四少赶紧找另一半也是有原因的。”吻安悠悠道了一句。
说完又皱了皱眉,“怎么就不催你二哥呢?”
对此,宫池奕只是讳莫如深的弯了弯嘴角,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马上就到了,不能直接送你到门口。”
话题就这么被岔过去了,她也点了一下头。
一下车,吻安习惯了换个状态,脑子里绷着一根玄,尤其今天是几个备选人聚在一起,行政总长主持会议。
现在界内关于顾吻安的消息并不少了,大多人见到她已经能预感到这个位子只能是她的了。
所以会议上她就是关注点,可惜每每在这种正式场合,她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倒是下午从内阁大楼出来,说是会所里有应酬,她倒是积极得很。
吻安跟众人简单道别后上了车,靠在后座上。
她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言多必失,尤其对着不熟悉的人,她总是喜欢言辞锋利。
鲁旌看了看她,“估计韦廉也在。”
她笑了笑,肯定的,昨晚她去找了宫池奕,韦廉至少要知道结果。
然而,吻安到了地方,先看到的不是韦廉,而是坐在女人堆里的四少,宫池彧。
他不是在和东里简在做什么项目么?上一次找过宫池奕之后明明说清楚了不插手的。
四少就是一直活在传言里的风流公子,对着左拥右抱的女人毫不吝啬,一会儿喂酒,一会儿挥手就一张支票。
吻安闭了闭目,还是没忍住要跟他单独谈谈。
楼道里光线昏暗,也有霓虹偶尔闪射出来。
她看着宫池彧眯着醉眼倚在墙边,“四少是在想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韦廉是什么人?”
宫池彧始终带着不羁的淡笑,眯起眼看着她,“怎么,怕你争不过我?”
她退了一步靠在楼梯扶手上,并没有笑意,很严肃的看着他,“以我是你嫂子的身份说话,四少估计也不爱听,我直说吧,这个位置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你要是染上韦廉,到时候进退维谷的是你自己。”
四少没说话,依旧勾着嘴角。
“韦廉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了,就算他帮你,这个位子我要定了,到时候你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你只会给你三哥添麻烦你知不知道?”
宫池彧这才扯了扯嘴角,“我这还没做什么,新嫂子倒是怕我成累赘了?”
他闭上眼,仰脸输出一口气,才朝她看来,熏着眼看她,道:“我们兄弟二十几年,我还不值得他伸手帮忙解决麻烦了?”
这话让吻安皱起眉。
知道忽然自己的三哥成了假的,心里会难受,但,他现在这么胡闹,只是为了测试宫池奕有没有把他当兄弟看?
“你还真不像这么幼稚的人。”吻安柔唇淡淡。
宫池彧只挑了挑眉。
*
两人在楼道说话的同时,韦廉把门口的男子叫进去问了几句话。
而后眯起眼笑着,问:“宫池奕今晚也来这里么?”
男子想了会儿,“应该是,但这会儿还没见人。等他来了,我让人通知您?”
韦廉点了点头,摆手让他出去了。
倒不觉得是巧合,或者追随顾吻安来的,毕竟政府那边咬着宫池奕不放,非要那块地,最近估计每晚都会换着法子跟他聊一聊。
大概是九点十几分,宫池奕的车子停在会所外。
会所门口一个男人已经转身快步往楼上去了。
另一侧等候多时的人笑着迎上前,“三少总算是到了!”
为了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政府方面是想尽了办法,今晚就直接约了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直接给宫池奕送上的好处,相当于将未来几年的收益翻倍又翻倍的给他送上。
几个人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做了简单介绍,才要入内。
宫池奕薄唇勾了一下,还不待挪步,他内侧兜里的电话响起。
“抱歉。”他低低的一句,修长的指尖探入口袋。
手机贴在耳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张五官越来越沉,随即薄唇冷冷,“几楼?”
两秒后,干脆的挂掉电话。
“抱歉,有点私事要先处理。”宫池奕低低的嗓音之后快步往会所里走。
而他刚踏进会所大门,里边略微的骚动,四少已然拧眉焦急的抱着半昏迷的顾吻安大步往外闯。
猛一眼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宫池彧脚步顿了顿,眼底的醉意被略微的慌张和无措替代,薄唇微微动了一下,“三哥……”
男人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把人接了过来转身变往外疾步。
☆、180、你怕了么?
四少空着手在门口顿了会儿,这才扶额闭了闭目,也迈步跟了出去。
车子一路往医院疾驶,宫池彧就跟在后边。
从会所到医院二十几公里的路程,似乎是转眼即到。
他将将开车门下去,那边他三哥已经抱着顾吻安一阵风的掠入医院门口,从会所出来,直到他站在医院走廊也没看过他一眼。
加上展北,走廊上三哥男人,却都沉默不言,气氛显得很压抑。
尤其三哥立在墙边,背对着他,双手插进裤兜肩膀显出一个锋利的角度。
幸好,没多久,医生从里边出来,声音不大,看了直直立在门口的宫池奕,“还好,没有发现皮外伤,应该是撞到头部暂时晕厥,进一步检查得等她醒来再做。”
宫池奕终于闭目,松了一口气。
但医生走后,他也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墙边的四少。
宫池彧倚着墙为侧头,身上那股桀骜劲儿并没剩多少,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愧疚,没有跟他三哥对上视线。
两步远,男人嗓音沉沉,“怎么回事?”
四少听到了,但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依旧隔着距离的嗓音,沉冷中带着凌冽,是极少跟他用的口吻。
宫池彧终于抬头看了他,舌尖略微舔过唇角,才道:“就跟医生说的一样,磕到楼梯了。”
抿了抿唇,他有些艰难的对上视线,“我不是故意的。”
双手别在兜里的男人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线看着他弟弟,“爸的意思?”
宫池彧立即摇头,“三哥,我都说了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她会摔下去,我怎么可能跟你争位子……”
男人却扯了扯嘴角,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声音不见起伏,“是老爷子想让她退出,逼我主动复位?还是大哥又使了什么手段,挑拨我和你、还是我和她的关系?”
声音低低的,又带着笃定,目光深暗的落在宫池彧脸上。
宫池彧没说话,片刻才抚了抚额,“虽然不是有意,但我道歉。”
之后他转身离开医院。
车子从医院门口飚速而起,中途又狠狠转了方向盘往岔道驶去,车速快到能听到风削过车窗的声音。
宫池家大院,保姆听到车子开到了门口,只觉得眼前一花,四少已经晃到楼梯上了。
听到他压着声一句:“老头子是不是在书房?”
保姆迟钝的“嗯”着,抬眼早没了他的影。
书房一如既往的安静,老爷子燃了一管特质旱烟,好像知道他会来,悠悠的坐在那儿抬头看过去。
门正好打开。
宫池彧板着脸又拧着眉进去就是一句:“我做不来!”
老爷子笑了笑,不疾不徐的捣了一下烟管,“你做什么了?”
宫池彧抿唇,烦躁的走到窗户边散风,“我看这个位子顾吻安是坐定了,您老还是别操心了,反正她也是三哥的人,谁坐不一样?”
宫池中渊挑了一下苍劲的眉,“顾吻安无论本家、外家都存在历史遗留问题,哪那么容易上去?”
窗户边的四少摆手,显得十分烦躁,“我可不管那么多,她背后有什么问题都行,她能上那就是本事,三哥非要这么安排,你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依旧是淡淡的笑着,“我跟你说过的,你三哥身份不明,如果他真的是旧友的儿子,那这位子就是他补偿顾吻安的,以后都不会再要回来,我辛辛苦苦培养他,凭什么要便宜了顾家?”
宫池彧闭了闭目,“您和什么顾启东、古瑛是死对头,那都是哪年的事了?顾家都绝后了,您何必盯着顾吻安一个女人不放?还怕她蛊惑三哥把咱们家灭了报仇?”
老爷子笑着,倒没那么严重。
片刻,老爷子倒是说了句:“我只是让你试探试探,努力一下,也当考验他们了,你做事还真不如你三哥。”
四少嘴角一扯,“知道你还找我?”
说着,他从窗户边站直,作势离开。
老爷子咂了两口旱烟,看了他,“你那个什么项目结束了吧?”
宫池彧拧眉,他怎么知道的?
然后才转过头,“都说了这事我做不来,您管这么多干什么?”
老爷子抬头看了他,“真跟你大嫂说的一样,和东里简关系不浅?”
宫池彧转头至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很认真的盯着椅子上的人,“我可告诉您,三哥的婚事您当初就反对,我的事您最好别管,甭想着用什么威胁我,要不然您就只剩三个儿子了。”
老爷子笑着,“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威胁我来了?”
四少冷了一眼,转身出去了,带上门的力气不小,“嘭”一声,然后主楼又陷入宁静。
出了主楼,他也没回自己的分院,在车里坐了会儿,掉头。
刚要走,迎面看着一辆车驶近,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三哥。
确实是宫池奕,下了车,迈着大步径直往主楼院里走。
于是老爷子一管旱烟都没抽完,四子刚走,三子就来了,他打算从椅子起身的,看到他敲门推进来,又坐了回去。
宫池奕走过去站在桌边,气场微冷,“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