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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舅公也被叫了过去,商讨着关于聿峥的问题。
吻安也从自己房间离开,到了他身后,他才略微侧首有所察觉,又索性转过来,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
她反而蹙着眉,目光放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没事么?”
宫池奕摇头,“回房间去,睡醒一觉就都结束了。”
吻安现在哪睡得着?
伸手握了他的手腕,一路往下摸索,明明看到他的手骨折了,他自己又没有知觉,可能都没发现。
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弯起嘴角,嗓音低而轻,“好多了,回去休息,听我的!”
她微仰脸,声音也不大,“你把情况都摸清楚了么,部落没那么简单的。”
男人勾唇,甚至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你当我这些日子是出来度假的?”
话语间又示意性的轻拍她脸颊,语调也很轻缓,“乖,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休息,顶多过去看聿峥一眼!”
旁边一直看着的头领终于忍不住说了句什么。
刚过来的舅公眉头微动,翻译:“说你们那里的男女都这么相处么?”
是腻歪了点,她笑了笑,那是别人没见过他们更腻歪的!
而接下来,宫池奕完全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把弄出聿峥的事推得干干净净。
明明是他挑拨人家去监狱弄人,却先道:“聿峥整个人,在国际上受人秘密、高度重视,如果今晚他们得逞,你这个部落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然后才不疼不痒的补充:“当然,他们也是在抢我的生意,我需要这个人,否则今晚不一定帮你的。”
表明了他是帮了洛默尔人。
柯锦严的舅公都一一翻译过去了。
头领稍微挑眉想了会儿,果然还是爽快人,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来提条件?”
条件这事,宫池奕自然不用想,就要聿峥,顺便带走柯锦严带过来的几个人。
至于柯锦严的舅公,他只做个保证人,保证部落的事不会被他传出去。
展北来回于他们仪式的地方,和吻安的房间,告诉她实时进展。
等吻安知道应该没问题了,才安安心心的准备睡觉。
来这儿一共睡了三次觉,后边两次十分安心,哪怕这一路过来再煎熬,第一晚再难受,她觉得挺值!
后来,这甚至成了北云晚最羡慕她的地方,至少北云晚自己做不到这样深入敌营的事,她没那能力,也没那个胆。
每每这个时候,吻安只是淡笑,“这也好啊,让聿峥知道你可没那么爱他,好让他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被抛弃,才能更在乎你,是不是?”
晚晚轻扯嘴角,“你几次为宫池奕赴汤蹈火,怎么也没见他变得理所当然?反而宠你宠得已经没边儿了!”
话说回来,从洛默尔回去时,吻安确实发过很多次脾气,可能真是被惯的。
他们后来在洛默尔部落又住了一段时间,因为聿峥的伤势得养一养,否则恐怕根本坚持不到仓城。
解除了所有危机,住着也确实十分养人,吻安只觉得长这么大最悠闲的莫过于那段日子了,比当初去热带雨林住着拍婚纱照还自在!
嗯,最有意思的,是女孩会偷偷讨教她那方面的问题。
对此宫池奕总会瞪她,因为她懂得多,部落里的妇人们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自己的女人懂那么多人,他当然会被当异类了!
吻安挽着他胳膊,半夜醒了睡不着,淡笑着,“我懂这么多可不都你教的?不能怪我。”
他略微冷哼,全是她的道理。
她弯着笑意,两个多月的孕肚,其实也真的看不大出来,侧过脸,“你觉得是男的女的?”
每一次这么问,宫池奕必然说女的,一点悬念都没有。
他们从洛默尔离开时,头领特意派人护送出城,也只到了城边,因为他们的人不能破坏规矩长时间出现在外人视野里。
从洛默尔出来那一段沼泽,她是被宫池奕抱出来的,虽然手美好,也不肯背,怕她肚子会压得难受。
又是那段烟尘弥漫的长途大巴时,她整个人也都在他怀里,但真的太难受,一旦吐起来,根本停不住,吐得几乎痉挛,中途数次停车。
总算过了那一段,吻安却知道还要在难以言喻的小城旅馆煎熬,想一想就已经受不了了。
看她整天脸色苍白,吃了吐,不吃也吐,宫池奕那双浓眉就没有松开过,薄唇始终紧抿,手上又无比温柔的安抚。
但这种安抚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还没到那个地方,宫池奕不知道经过了几番周折,调来了私人直升机,充当她的住所,同时改变了回程方式,直飞仓城。
吻安只觉得回到家,都不知道自己哪是哪,感觉很麻木,妊娠反应很大,随之而来的就是脾气暴躁,控都控制不了。
宫池奕早忘了本身的疲惫,无论她怎么耍脾气,统统都轻声细语的哄着、顺着。
哪天她大中午才睡醒,白嫂给端来的汤第一口让她皱了眉,“我说了不想喝这个。”
白嫂候在一旁:“太太,您不喝不行的……”
保姆话还没说完,汤都被她洒了,昂贵的地毯算是毁了。
宫池奕听到动静疾步从书房过来,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汤碗,在白嫂再说话之前使了个眼色,让她收拾东西先出去。
坐到她上边,嗓音很温和,“不想喝就不喝了。”
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先洗漱?”
他一这样,吻安又觉得她的脾气确实过分了,柔唇微抿,好一会儿才看了他,“你别老这么惯着。”
他倒是勾了勾嘴角,“不惯着怎么办?跟你吵起来,最后吃亏更是我,气到你不说,女儿出来还得跟我算账!”
吻安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偏生个儿子!”
气氛好转了,他才俯首吻了吻,抱她去洗漱。
等两人下楼,白嫂就充满眼力劲儿的先把卧室的地毯给换了。
新地毯来的时候,另两辆车也不约而同的停在了香堤岸门口,看到白嫂指挥着搬地毯,余歌才问:“又搞装修么?”
白嫂笑着,“太太有孕嘛,家里换新物什,喜庆!”
余歌微挑眉,笑着往里走,又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另一辆车,稍微站了会儿,才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薛音,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车牌。
果然她不认识,不然怎么没第一时间发现?
故人相见,余歌笑着立在那儿,“您不是忙着度假么?怎么回来了?”
薛音的头发长长了,披到肩上,遮盖了耳后隐约留下的手术疤痕,说话间捋了捋发丝,挑眉:“总归不是因为惦记。”
余歌笑得颇有意味,“嘴硬。”
反正在余歌眼里,她也并没有多么的不喜欢顾吻安,只是嘴上不肯说而已。
事实也确实如此。
晚餐之后,吻安又经历了一番孕吐的折腾,终于稍微缓了,一起坐在客厅。
薛音这才道:“我们不打算结婚,就只会保持目前的状态。”
目光落在吻安肚子上,笑了笑,“都说上了年纪,好容易爱一次,那就要完整的,但反过来想,既然是第二次人生,形式能有多重要?最重要的是心里喜欢,足够了。”
她笑了一下,“你现在怀孕了,总不能一直处于隐婚状态,所以不用顾及我,我看老头子也挺乐见你生个孙子的!”
薛音是很清楚老头子对同样怀孕的东里简态度的,她自私过一回,就不打算和年轻人抢了。
吻安心里是激动的,又有着担忧,“您和他,谈过么?”
薛音笑了笑,“会谈的,他不敢跟我吵,放心吧。”
好像她过来就是为了特意说这件事,半天过去,用了晚餐,她就准备走了。
吻安知道,她其实不喜欢怀孕,更不喜欢生子,哪怕是被人经历这些,也能勾起她内心的痛苦,所以吻安没有留她。
☆、266、只准我亲你!
余歌留了下来,总喜欢看吻安的肚子,然后不明意味的笑。
“你再这么看,我会以为对我图谋不轨。”吻安无奈的挑眉。
余歌笑起来,“确实图谋不轨来着!”
吻安抬手护了腹部,一脸警惕,“我告诉你啊,云厉放到玄影那儿了,这个肯定是我自己的,别说东里逼你生一个,你就跟我讨这种可怕的事!”
余歌越是好笑,她倒是想,但是不敢,否三少能把她劈了。
抿了抿唇,她轻咳两声,反而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来取经的,不用这么紧张。”
取什么经?
吻安目光狐疑,“你也怀不上?”
然后问:“东里在仓城么?你们俩住一起?”见余歌摇头,吻安一脸好笑,“不住一起怎么怀?难道怀孕还能走风筝式?”
余歌被说得脸有点红,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顿,余歌才无奈的接着道:“怀孕不都有时间么?我当然最清楚安全期和非安全期了,问题是好像总在非安全的时候……”
她比划了比划,表示她和东里同房的时间好像总在安全期?
哦~吻安微挑眉,那就是说他们俩的房事应该挺和谐的。
至于为什么偏偏都那么巧的能够避开安全期?她忽然淡笑,又收敛。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东里才对,他嘴上说着让余歌生个孩子出来再离婚,偏偏在人间能怀孕的时候不做,他打的什么算盘?
人精。
吻安自顾笑着好半天不说话,余歌就盯着她。
她这才回神,摆摆手,“这种问题,我只能手爱莫能助了,估计是巧了,当初我每一个怀得不也挺辛苦,挺出乎意料?”
晚饭后,余歌淡笑,“我今晚留宿吧?他这两天出差回不来。”
吻安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时间刚到九点多,东里的电话就准时的过来了。
她听不到东里都说了什么,但看到余歌有些无奈的表情,更是无奈的语调,“没,我在吻安家,今晚不回去了……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儿,东里微蹙眉,“我不能回来?”
余歌抿了抿唇,没法接话了,只好说她一会儿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又补充了一句:“回我那儿,不去老宅……开车了么?”
余歌点了点头,“知道了。”
几分钟之后,余歌也走了,家里只剩他们夫妻俩。
宫池奕又给她研究了不知名的汤,专门当做夜宵的,晾了会儿温度刚好。
“尝尝?”他摘了围裙,一脸期盼。
说实话,吻安现在吃什么都差不多,但看他这么用心,抿了一口,给了个赞赏的大拇指,“味道很怪,还好我不讨厌!”
勉强下去小半碗,看出来她吃不下了,他伸手端走,替她擦了嘴角。
她抬眼看他,淡淡的笑。
“笑什么?”擦完嘴角,点了一下她鼻尖,尤觉得不够,又在她唇瓣啄了啄。
吻安依旧笑着,“虽然我以前一直运气不太好,但是家里出事之后,好像挺受上天眷顾,每一次的选择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不论是当初选了他,而不是缠着柯锦严;还是后来在他怒而丢下她的时候,她依旧坚持留在了内阁,又或者是这次带着肚子里的这颗球跑到那么远的洛默尔。
不论过程多艰辛,每一次的结果,她都很喜欢。
宫池奕微挑眉,薄唇淡声纠正:“我选的你,不是你选我,别抢优越感。”
她笑得眉眼弯弯,“你那叫谋算、拐骗,选择的是我。”
他只能挑了挑眉,“你说了算!”
似乎也是那么回事,如果她当初够坚定,就算他谋算再成功,她不选他也没什么用,毕竟仓城有钱人还是不少。
快睡觉前,他们依旧在客厅懒懒的依偎着,因为她不喜欢挪位置,除非睡着了把她带到卧室,否则说不定脾气说来就来。
小小的眯了会儿,睁眼见他一手环着她,一划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见她醒了又收了起来,勾唇,“醒了?”
吻安虽然刚睁眼,但是脑子十分清楚,忽然道:“过段时间我回外公那儿一趟?”
一来,是因为她很久没回去了;二来,简小姐也怀孕,过去了可以相互说说话,何况,电影马上上映,如果可以,她包几张电影票,把外公家里和他家里人都聚拢了看一场。
宫池奕听完微蹙眉,“不怕老爷子给脸色了?”
她淡笑,“不是说他现在听乐意看我生个孙儿给他么?”
说到这个,她一直也不知道老爷子和东里家到底还有什么渊源,抽空问问东里,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可以的话,该调解的还得出一份力。
转头看了他,“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事可做了?”
他不赞同的一挑眉,“哪来这一说?”
抬手捋顺她的发丝,“正担心能不能陪你回去……聿峥既然回来了,一年前的账必须要算的。”
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