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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剌蔓挠挠头,“这设备不会是刚偷的吧?”
“管它呢!”麻秃二话不说扛起来,“走,找个地方卖了去,有了这玩意儿,这个月都不用接活儿了。”
“他大爷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哈哈哈……”
第一卷:悸动青春 4怎么看上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当天有便衣警察跟着他们,他们害怕警察看出底细,就临时扔下设备逃跑了。”
“他们有什么底细?”
“额……就是假记者呗……”
“是谁规定只有真记者可以扛着摄像机?”
“可是他们的胸前戴着假记者证,这不是怕……”
“那我问你,他们怎么看出那是便衣警察的?”
“那些人一个劲儿地猛追他们,他们慌了,所以就……”
“追他们?”顾海怒了,豹子一样的身躯从沙发上骤然挺起,“你找的是一群缺心眼么?还便衣警察?那是一群劫匪,他们被人盯上了。”
“劫劫劫劫劫匪……不可能吧?”
“不可能?”顾海闭眼猛吸一口气,“那我问你,那些设备呢?那两个人跑了之后,那些设备哪去了?”
这下被审问的人不吭声了。
顾海平静了一下,挥挥手,“你出去吧。”
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安静,顾海双手交叉握在鼻梁骨的两侧,回想着昨天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那种坐在席位上等待着希望,最后希望又落空的过程。
其实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就算请过来的两个人顺利抵达现场,成功搅局了,结果会因此而改变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他自小敬仰的父亲,终究要牵着另一位女人的手,重新步入婚礼的殿堂。而他的母亲,却躺在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之中,她是为他的丈夫而死,她临死前的笑容都是心甘情愿的。
顾海直挺挺地站在窗户前朝外望,妈,我想你了。
“小海,我是你姨姐,设备用完了么?电视台这边一直在催,尽快给我送回来。”
“没了。”
“什么,没了?”
“嗯,我尽快给你搞来两台新的。”
顾海挂断电话,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和继母也回来了,新组建的家庭第一次共享晚餐。
顾海自己吃自己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怎么不吭声?”
“吃饭的时候,不是不应该说话么?”
“今天允许你说。”
“报告首长,没什么可说的。”
“哈哈哈……”
一阵铜铃般的清脆笑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安谧的餐厅里,顾海差点被噎到。事实上,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家的屋子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爽朗的笑声。
顾威霆似乎早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旁边的女人,声音低沉有力,“擦擦嘴,饭都喷出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圆一边擦嘴一边笑,眼睛时不时地放在顾海的身上,见他一直不爱搭理自己,便伸出筷子,夹了一整条的鲫鱼放到了顾海的盘子里。
“多吃点。”
顾海再次被这个女人雷到了。
他以为顾威霆怎么也要找一位可以和他母亲可以相媲美的女人,可眼前的这位,除了年轻貌美,找不到一点优点。笑容里带着放荡之气,一举一动透着农村妇女的架势。
顾威霆怎么会看上她?
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尝尝大粪的味道?
“明天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吧。”
顾威霆的一句话,再次将屋子里的气氛弄僵。
顾海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脸色上,已经看出他想说什么。
“小海。”姜圆依旧笑脸盈盈,“我家儿子和你年龄一样大,脾气也差不多,我觉得你们肯定会投缘的。”
“他来了,我走。”
顾海一句话,将姜圆所有的话都堵了过去。
顾威霆怒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顾海站起身,姜圆也跟着站起来了,语气焦急。
“别和你爸置气,我压根没想让我儿子过来,他比较粘他爸,和我在一起住不惯。”
四十多岁,离异女人,十七岁的儿子。
顾威霆,你还真能迁就自己。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设计陷害陪了你二十年的妻子?
“他过不过来,我都得走。”
顾威霆的脸阴云满布,尽管他站得笔直,可仍旧能看出来,他那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顾海无视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他早就想走了,只是少一个动力而已,现在,如愿以偿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 5别提他们家人!
“起来,别睡了,给你奶奶买药去。”
白洛因揉揉眼,天还没亮。
“买药不用挂号,有药单直接排队就成。”哼哼两声,白洛因又翻了一个身。
“早去早回,你奶奶着急。”
白洛因挣扎了一阵,还是不情愿地起床了。早饭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油条、豆腐脑,白汉旗每天都是第一个去早点摊买早点,有时候摆摊的妇女还没来,他就去摊位那里候着了。一来二去,俩人熟了,每次白汉旗走过去,她就直接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白汉旗。
“我吃饱了。”白洛因放下勺子。
白汉旗瞪了他一眼,“每天都剩一口。”
白洛因有个毛病,无论吃什么饭,都要剩一口。就算是没吃饱,也得剩一口,这是自小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小时候爷俩吃不饱,白汉旗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白洛因,白洛因心疼他爸,每次都给他爸留一口。
现在能吃饱了,这个恶习也改不掉了。
今天是周五,周末医生不就诊,所以挂号排队的人特别多,尤其是三甲医院,看病和不要钱似的,拥挤程度丝毫不亚于上班高峰期的北京地铁。
“嘿,哥们儿,你踩到我的脚了。”
“不可能,咱俩的脚都没在地上。”
“……”
白洛因就站在一个漂亮女生的后面,后面的人一推,他就往女生身上撞一下,推一下撞一下,白洛因不知道是该烦还是该乐,再这么撞下去,前面的女生恐怕都要怀孕了。
“嘿,帅哥。”
“就说你呢!”
白洛因的心思还在前面那位妙龄少女的身上,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才把目光转过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女的,长得一般,打扮入时,看样子似乎要插队。
“帅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站你前面,要么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136XXXXXXXX。”
两个女的嘻嘻哈哈地走了。
前面的女生似乎忍了多时,听到白洛因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那真的是你的手机号么?”
“我根本没有手机。”
“……”
一直到中午,白洛因总算是提着一包药回来了。1057块3毛2,一个月固定的支出,他家本来不用那么贫苦,大部分原因是家中的二位老人。奶奶靠吃药维持病情,爷爷为预防脑血栓复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点滴。
白汉旗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是博士,在北京一所知名大学担任教授,月薪过万,项目无数,最大的喜好就是装穷;二哥是个企业主,挥霍无度,每到老人看病的时候,卡上的钱总是花得一干二净。
“婶儿。”
白洛因和迎面走来的街坊打招呼。
“回来了?中午家里吃什么?”
“不知道呢。”
白洛因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一回头,瞧见一辆豪华气派的军车,再一看车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白洛因加快了脚步。
“小因。”
为了追上白洛因,姜圆只好穿着一件束身长裙狂奔,要是这副模样被顾海看到,估计又得在心里批斗一番。
“你躲着妈干什么?”
白洛因不说话。
“妈找你有事,你上车。”
白洛因一动不动,神情冷漠。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进你们家院子了。”
白洛因依稀可以听到他奶奶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医治心脏病的药,白洛因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你现在念的高中升学率低,教学环境也不好。我帮你联系了一家私立高中,你去那读两年,高考过后,我就可以安排你出国了。”
白洛因就两个字,“不去。”
姜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心里仍旧不放弃。
“你可以讨厌我,觉得我这个妈怎么怎么样,可你不能这么委屈自个。在这么一所破高中读书有什么出路啊?我新任老公他儿子,和你一样大,就在我给你安排的那所私立高中就读,将来前途无量,你比他差在哪了?”
新任老公——白洛因就听见这四个字。
“难道你还想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窝囊囊,四十多岁还蹬着自行车上下班?”
白洛因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不是看他个人所拥有的财富,而是看他为别人创造的财富。我想请问你,姜圆女士,你开着名车、拿着名包,你养活了几口人?”
这一句话,简直是往姜圆的胸口捅了一刀。
她直愣愣地瞧了白洛因好久,才哆嗦着嘴唇开口。
“我知道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我现在正在弥补,你才十七岁,妈妈还没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呢?”
“给你一个机会,你别再来找我了。”
白洛因站起身,径直地朝门口走。
“小因!”
姜圆起身哭喊了一声。
白洛因攥了攥拳头,转身瞧着姜圆。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们家人,我烦!”
第一卷:悸动青春 6可爱的老两口!
“什么?你要办转学?”
顾海点头,“那所高中离我家太近了,我现在搬出去了,上学不方便。”
房菲被顾海弄糊涂了,“什么叫搬出去了?”
顾海的半个屁股倚在柜子上,漫不经心地点起一根烟,“我和老头闹翻了。”
房菲抽出顾海手里的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大烟瘾,告诉你,抽烟影响发育啊!”
“我已经发育完了。”
房菲的眼睛不自觉地朝顾海的下身瞥了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开始转移话题。
“你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学校?”
“这得看你了。”
“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好事。”
顾海笑了,“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房菲听这句话倒是挺动容的,顾海从小就和她这个姨姐亲,整天在屁股后面转,长大了之后也是这样,好事坏事都往这里跑。
“你姐夫倒是认识几个校领导。”
“那赶紧着吧。”
“你先等会儿。”房菲拽住了顾海的手,“我先说明,不是重点高中咱不去,条件比不上你之前的那所学校,也不能太差了。”
“只要有学上就可以,随你安排。”
……
白洛因打开电脑,登陆邮箱,二十多条未读邮件,均是来自海外,署名都是同一个人——石慧。
全部删除,然后彻底删除。
既然断了,就断得一干二净。
“小因啊,过来。”
旁边屋子,白奶奶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洛因赶紧起身去了奶奶的房间。
白奶奶坐在沙发上,胖胖墩墩的像一尊小佛爷,如果不张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健康硬朗的老太太。可是一说话,准把你吓一跳。
“小因啊,给奶奶砍一个苹果吃。”
白洛因习以为常,直接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刚削到半截,白奶奶瞧不惯了,一把拽过苹果皮,嘴里呜噜噜说了一大堆鸟语,把苹果皮塞到嘴里。
白洛因去拦,“别吃了,奶奶。”
“厚,厚。”
白洛因知道,他奶奶是嫌他削的苹果皮太厚了。
一年前,白洛因的奶奶是个很健谈的人,往往一家人在一起聊天,就听他奶奶一个人说。那个时候白奶奶嘴皮子真溜,十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
就在今年,白奶奶因为肺血栓住进了医院,后来血栓被打散,顺着血管流到了脑袋上,压迫了语言中枢神经,导致她说话总是言不对脑,莫名其妙。
把“削”苹果说成“砍”苹果还算是轻的,大多数时候,白奶奶能把爷爷说成叔叔,把大妈说成大姐,久而久之,这个家老老小小都变成平辈的了。
“奶奶,我去那屋了,电脑还开着呢。”
“愣一会儿,跟奶奶聊聊。”
忘了说一点,别看白奶奶现在说话不如从前了,可聊天热情依旧不减,甚至越来越疯狂,几乎是逮谁和谁聊,导致邻里街坊瞧见白奶奶都躲着走,实在是理解不了她那一套自创的人类语言符号系统。
“快开鞋(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