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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贸然地住进你家里,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天毅对她好意的接纳,有道德上的顾虑。虽然在感情上他很高兴有丁月泠的相伴,但是对一个来自传统道德严格约束时代的人,君子行径才是他该遵守的。
看他一副担心的模样,月泠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并不冲动。虽然眼前的男子跟她非亲非故,但是世上能有几人像她这般幸运,能和一个活生生的古人共同生活。尤其还是武侠小说里的梦想成真。
「你不用担心,我只有一个人住。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住两个人也不会挤。」月泠忙着把买回来的食物放进冰箱里,顺便把厨房里的现代化用品介绍给穆天毅认识。对于瓦斯炉和微波炉她解说得很详尽,并不是为了他曾说过要做饭给她吃,而是为了让他能从基本的生活起居学习独立自主。
「我自己独居已经五年,偶尔有远到来访的朋友才会借宿过夜。所以你尽管安心的住下来。」月泠明白穆天毅的顾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招人非议。但是如今除了先共同居住以外也没有更好的方式,她不敢冒险别人是否也能接受穆天毅来自过去的事实。
「你实在毋需将我公开,我并不在意做个影子。」他深深的在意她付出的代价。放弃五年独居的自由、冒险失去女儿家重逾生命的清誉,只为了她在大雨夜里好心的救了他这个迷失在时空里的异乡客。他在心中郑重的对自己许诺,他将会是她此生永不后悔的抉择。
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也迥荡在月泠的心坎上。她假意忙着收拾和室里原有的东西,却难以压抑心底的思潮涌起。活在阴影下的滋味,既苦又涩。她曾经那么的痛恨身为一个黑夜的幽灵,她不愿历史重演,无论是在她身上或是他的身上。
「曾经」代表着事过境迁,当年的无奈与忿恨,或着随着时间和年龄的增长已经能理解。但是在感情上,伤口虽已愈合疤痕却依然存在。伤害是如此容易造成,却又是如此难以忘怀。
穆天毅纳闷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月泠。她脸上的神情冷漠又遥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希望自己有能力带她远离一切的不快乐,虽然他看不透她的心思,却感受得到她心里的隐藏。
月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一切的不快和伤痛一并丢弃。感应到他灼热的目光徘徊不去,她将阴影隐藏在记忆的深处,漾出一朵迷人的笑容。
「我要你能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做一个黑夜的幽灵。」他帮她把整理好的书画和摆设搬上阁楼。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人们对于隐隐藏藏的事情比较好奇,光明正大的摆在台面上反而不容易引起闲言闲语。」她突然的发现这件事让她达到报复的假象,又不会有谁受到伤害,只要别赔上她原本清静的日子,那真是太完美了。
穆天毅弄不懂现代人的生活理论。凡事只要对她好的他都愿意做,他告诉自己要尽快的适应这个时代的一切。为着眼前的可人儿,也为着他深藏于心底的渴望。
「阁楼是我的工作室,大部分的时间我都会在那里。楼下就让你自由使用,如果有什么需要别客气只管找我。」她逐样的将房子里的一切用品,一一解释用途和使用方式给他,并且将自己收集的书籍和一些录影带堆给他。
他翻动着堆得厚厚的书和从没见过的录影带,很有兴趣地望着月泠。他一向喜欢阅读,几乎是他除了练武以外的另一半生活。在如今武学已经远离的时代,书将成为他生活里更重要的部分。
「我在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埋首书堆,以弥补你生命里曾经空白的年代。这数百年的历史和人类进步的轨迹,你是难以用想象来体会的。相信你一定不愿意遗漏吧!」她指着屋里一些科技文明的产物,继续说着,「这些文明产物是近百年来人们心血的结晶,而中国以外的世界已经接近得有如我们的一句老话『天涯若比邻』了,你需要去认识它,熟悉它,而后你即能成为一个自由的现代人。」
从容的表情呈现在穆天毅的脸上,他不在乎地将书堆放在睡榻旁边,距离近得唾手可得。「我想从现在开始将会有段非常忙碌的生活等着我啰!」他信心满满地面对月泠,决定要用行动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他将各个购物袋里的衣物一一整理好,最后握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惊虹剑,定定地沉思着,脸上幻化着复杂的神情。许久许久的,猛咬牙将剑身盘起放置在架子的最上层。十年的生死伙伴,不再日夜相随,将是他最最无奈的心情。
月泠看着他握剑沉思的模样,想象着立场相换时,她能否有他的从容与镇定。当否定的答案浮起,她回到她的房间里,不再打扰他,留给他独自思考的空间。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切还是一样。但是现实生活里却又有着那么大的改变,想着浴室里两人用的盥洗用品,提醒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望向卧房的门锁,明白这小小的锁根本没有作用,既然相信自己的眼光当然也该相信他。
躺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月泠的心思游荡。想着,每次出远门回来总要痛快的睡上一天,整理家务来松弛情绪。哪像这一次不但没有休息到,还叫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忙进忙出的完全违反惯性。但是忙得很快乐,她的心在做着回答。闭起眼睛,希望睡神快来,一觉到天亮。明天一切将会回到正轨上,她抛去门外他的影像,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但是不听话的思绪,却悄悄地将他潇洒俊逸的身影带进她的睡梦里。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25 00:09:45 字数:9926
那是教育。天毅花了好几个时辰沉迷于电视节目。每间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频道,早上的节目不多,从报告新闻到连续剧,从听不懂的影片到快速变换的广告。他发觉广告最有趣。
他较喜欢音乐性的广告,它们有跳跃的音符和传染性的欢笑,但其他的广告则令他纳闷,这时代的人到底要表达什么?充满热闹的广告诉说着现代人的富裕,物质享受的豪华。不断强调爱心的付出、大力对生活环境保护的广告,正透露出这时代的人际关系冷漠而且事不关己。
他在广告里看清楚了天空上面飞的大鸟,并且在丁月泠为他买的地图上意识到了他离家有多远。多么不可思议,他不但跨越了时间,还横过了宽广的海峡,落在这个异乡的土地上。如今真是空有来去便利的飞机,也无法送他回故乡。
夜里他毫无睡意,心思全跑到在房间里安歇的佳人身上。他听到她在床上辗转的声响,听到窗外偶尔来去的车声。他清楚的想起老师父当年的教诲,圆寂前的语含玄机。青梅竹马的婉儿迫嫁后不幸的结局,使他耿耿于怀。老师父曾经轻描淡写地说过「生命的聚聚散散有其缘分的深浅,莫执着于今日的悲,当寄首于他日的喜。」如今细细玩味其中深意,难道老师父早于当初即已看透今日事。
他收回游走的心思,全心的放在认识新世界上面。夜好长,好在有书为伴,他不记得以往独自生活时曾经感受过寂寞,但是现在有她陪伴在身旁的感觉真好。他按捺下澎湃的感情,唯恐吓坏了她。专心在书本上,新知识占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继续找寻能吸引他停下按选台器的画面。午间重播的戏剧节目里有着复杂的男女关系,他发现现代女子的强劲生命力,工作能力顶尖,自信独立,不若他的时代里女子以夫为天。「女强人」、「单身贵族」多耀眼的名词,他将视线投射往阁楼上正在工作的丁月泠身上,猜测她会不会也是这两个名词的力行者。
他想要知道丁月泠一切的事,她的感觉、她的思想、她的最爱与最厌。他有满脑子的问题想问她,他想知道她感情的归属。从电视和书本上,他发现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并不是只有成亲后才会有关系。新兴的用词不断的出现,「同居、试婚」今日女子不再把贞节看得比生命更重要,露水姻缘不再罪大恶极,性与暴力同时存在两性关系中。如今他能了解餐厅里那两个女子的私语,只是今日社会里很普遍的一种现象。
虽然现今社会的道德观不若从前,但是洁身自爱的人依旧很多。眼前的她即是明证,她在等待谁?是彭竟尧口中的「杨曜风」吗?他渴望知晓。他清楚的明白,她是那种需要全心全意对待的典型,不是个能爱过后又轻易一走了之的女人。只需要看一眼她的眸子,你看到的不只是热情,还有一种归属的温暖。
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月泠瞪着电脑萤幕,试着对她写下的文稿激出一些兴趣,她希望在面对工作时能忘了他的存在。但是花花世界的吸引力敌不过楼下的干扰。这样地说他实在不公平,他真的如他所说地安静的一如幽灵,电视的声音微弱得比她的呼吸声还小,而他的行动甚至比猫还要轻巧。她不能抱怨他太吵或太烦。除了一点,他在屋里本身就是个烦人的事,这是她原先始料未及的。
她提醒自己,面前文章的截稿日近在眉梢,女主编恐怖的催稿电话是个不可轻触的恶梦,原本完美无暇的交稿纪录,更不愿意毁于一旦。
她将四散的心思合拢,专注回萤幕上的文章,简单的一段介绍她来回的修了几次,脑海里想到的仍只有穆天毅。阁楼并没有墙壁,整个空间只有一大片落地玻璃窗面向观音山和淡海,对着楼下的那一面是整排的木质栏杆。转过座椅,正好可以一览无遗清楚的看到楼下客厅里他的一举一动。
她嫌恶地转回书桌。她要工作。事实上她必须要一直工作到完成文稿缴件,其间想都不能想他一下。「唉!」她发现她又在叹气了。
这不像她。长叹一声,她气恼她一向自豪的定力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近日里叹的气比整年里加起来还要多。她推桌起身,站到落地玻璃窗前。
望望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原是她找寻灵感的好偏方,此时却一点效用也没有。从来没有任何人能令她自工作中分心的。她曾经在音乐嘈杂,人声喧哗的PUB里成功地赶上截稿,而今她却苦笑地面对空荡荡的萤幕着急着截稿日。
她以为她会习惯他的存在,适应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是日子已经过快两、三个月了,她依旧强烈的受到他的吸引。她烦恼的直想踱步,却又担心被他取笑,论定力她真正的自叹不如。
她想着,他的学习能力实在很强。他接手家里大大小小的杂事,从洗衣到作菜。对于新奇的事与物他热切的学习,堆积如山的书籍早巳被他看完,每天早上他总有长长的一张问题纸等着她回答。纸上,是龙飞凤舞,铁划银钩,力透纸背的好字。他从不使用毛笔以外的东西,或许难改以往的习惯。
太多的问题需要答案,单单是屋里原有的书根本填不满他的求知欲。图书馆是解决他问题的好地方,月泠考虑着。或许出去走走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才不会总是受到穆天毅的举动影响。
仿佛默契十足一般,许久未曾响过的电话铃声相应地响起来。月泠回头望向楼下,穆天毅正好奇地看着电话机。虽然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她也解释遇用途,但是每次听到它发出声响,他还是有些吃惊。正考虑要不要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去拿起来回答时,连续响着的铃声已经被答录机功能接走了。
一段月泠简短的留言之后,是一个活泼女子轻快的说话声出现。
「哔!!月泠,是我,媛媛。不是你恐怖的主编,别担心。晚上小九的PUB有聚会,要准时到,可别拿赶稿遁逃喔!哦!!还有上次你和大伙打赌玩输的人付酒帐的事没忘记吧?记得带着你的金卡来,等着你喽!拜!」
月泠听着留言,想着出国前在小九的店里被大伙灌酒,就为了玩飞镖不服输。PUB里最简单玩法就是众人比射飞镖,分数低的付啤酒钱。偏偏她酒量不怎么好,喝了酒后更别想有好成绩,每每成为众人取笑的对象。
她关起电脑,把文稿的事情先抛一旁,心想反正坐在桌前也写不出东西来。不如出去溜达溜达,望着客厅里的穆天毅,想着晚上有着枪手代打,金卡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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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泠开着牛步般的车子往天母,周日的道路一样很拥挤,满街的车子。好像全市的人都往郊区去玩,塞车严重是台北人的梦魇。前座里穆天毅手拿著书看得津津有味,气定神闲。后座里堆得满满的书籍是她在图书馆的收获。
月泠先带着穆天毅上图书馆,将他留在阅览室里,她精挑细选的借了各类的书刊,可惜没有找到他要的易经,那古老又难懂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