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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私下里?这里只有警察跟月娅,我他妈又不是真杀了人!为什么要私下里偷偷摸摸?!”
律师擦了把汗,“少爷您别发脾气,私下说是再正常不过的。”
最后警察走了,黎曜成带着黎湛走了,姜月娅一个人处理一片血腥狼藉。
她刚挽起袖子,开始擦地板上的血,门又被敲响了,她吓了一跳。
开门后发现是黎湛。
可他身后还站着黎曜成。
“我不放心你,今晚一定要陪着你,不能让你一个人。”
黎湛说话,黎曜成一声不吭阴沉沉,不过显然是默认的态度。
姜月娅先是一愣,而后回道,“不用了,这件事已经翻篇,我不会想不开或是怎样。”
但黎湛这回没有乖乖听她的话,愣是挤了进来。
这件事绝对会给黎湛造成影响。
他从刚开始的惊惶恐惧,到现在的镇定自若,不过短短两小时。而且姜月娅敏锐地察觉,他甚至是有一丝丝开心的。
她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笑。
☆、第21章
21
这件事当然不会那么快结束,后续要靠律师辩护,走很多法律程度,不过剩下的就不是姜月娅关心的事。黎湛身上有血迹,借她的浴室洗澡。黎曜成在外面,把窗户都打开,让那股血腥味散去。
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太冷静,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个人死在她房里,血流满地甚至还有脑浆,这人不是别人,还正是她前夫,正常女人就算不会被吓到放声大哭,钻入男人怀抱里寻求安慰,但至少会心惊胆战一晚上吧?可姜月娅已然恢复正常,把地板拖了三四遍,用各种洗洁精清洁剂,好像生怕留下痕迹似的。
小豆丁还在房里哭,她已经哭了半个多小时,可姜月娅从始至终没有推开过那扇门,就这么放任她哭,她许是哭累了,声音慢慢幽微下来,一抽一抽的,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她在叫“妈妈”。
冷静下来想一想,好像整件事情都是姜月娅策划的一般,前夫死了,黎湛杀的,她置身事外,就算最坏的结果要被判刑,也轮不到她姜月娅。她一下子扫清两个障碍。是的,不止前夫是障碍,某种程度上,黎湛也是,一个因为露水姻缘就对她纠缠不休的小年轻,而且是有点身家背景的小少爷,她的确不好彻底甩掉。
这招真是一石二鸟,姜月娅只要坐收渔利。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此刻如此冷静的原因,因为都在计划之中。
——至少黎曜成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真正的最巧妙之处在于,就算他告诉黎湛,姜月娅只是利用你,黎湛也不会信,他肯定会反过来为她辩护,还吼着,“你就是拆散我们!”尤其有前几次的事做铺垫,黎曜成的确是想拆散他们——根本无可置疑,他自己都不能否认。
复杂的人物关系,复杂的感情关系,居然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圈,每一个缺损的环节都可以由下一个圆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姜月娅的计谋,那么至少有三个男人被她玩于股掌之上。
黎曜成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女人真他妈的可怕。
然而,内心深处,他又不得不承认,越是这样,她越有致命的诱惑力。
“劳烦抬个脚。”
拖布抵到他脚边,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看到第五遍的拖布上仍然有淡淡的血迹,顿了会儿挪开了。
黎湛在浴室里喊:“月娅,送件衣服给我。”
姜月娅暂放手里的活儿,去卧室拿。
不用问就知道,黎湛后来肯定时不时在这住,不然怎么会干脆把换洗衣物留在她这?而姜月娅也是一副毫无诧异早就习惯了的模样。
黎曜成简直无名火起,一把截过她手里的衣物。
“滚。”
她拿眼角眺他,“这话该我说吧?”
“我不会让黎湛待在这。”
她根本无所谓,“这样最好,我也没地方给你们睡。”
黎曜成没再吭声,用那种很冷的目光横她一眼之后,突然转身,大步走到浴室那儿,直接把衣服扔了进去。
黎湛惊呼一声,“搞什么鬼,都掉地上了!”
黎曜成理都没理,折回后一把掐住姜月娅脖子,把她整个人摁在沙发上。
刚刚沈况给姜月娅造成很大阴影,她现在一被压倒就剧烈地反抗起来,直接抬脚往他胸口上狠狠一踹。
他或许比沈况耐打,没有被她这样激怒,第一下他任由她踹了,但第二下他死劲握住了她的脚腕。
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混蛋。”
黎曜成知道她这种反应是因为刚刚弥留的恐惧,而且她的眼瞳仁缩成针尖般一小点——这种害怕可是装不出来的。
他反而松了口气,亦收了力道把她松开。
但凡她刚刚表现得依旧冷静、毫无畏惧,那黎曜成就会笃定一切都是她计划之中。
他站在那里,心烦意燥地问:“为什么不跟黎湛断干净?”
这句话有咬牙切齿的意味,看来他对姜月娅这种行为恨得很。
她坐起来,抚平下摆,“我跟他偶尔来一场,还要经过你同意?”
他揪起她领子,把她拖起来,“你在给他喂□□,别告诉我你没有意识到。”
“他应该学会享受性,而不是被它毒死,他明显是越来越阳光的,还更加自信,以前的他比较沉默寡言。”
黎曜成把她拉进房里,重重关上门。
“不许你再碰他。”
她却笑了笑,明显有一丝不屑。
面对这种女人,哪怕是黎曜成,也束手无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然后抵着她脸,一字一顿,“姜月娅,算我求你,答应我。”
她看他一眼,“理由?”
“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蝴蝶效应?你身边男人太多,任何事情都会越搞越复杂,这次已经死了人!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恐惧?还要跟这么多人扯来扯去?”
她平静如常,淡淡回了一句话。
“有个成语,叫因噎废食。显然,我不是这种人。”
她坐在床边,跷着腿。
他被她急的抓心挠肝,过去抓起她腕子,把人拎起来非要她站着。
“你就这、么、饥、渴,姜月娅。”
他一字一顿,她却随性一笑,“这话你好早就问过我,难道你到现在都没看出答案?”
他感觉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一股火气夹杂着不知名的什么情绪,突然窜了上来。
她晃晃的红唇一张一合,“别自欺欺人了,黎总。”
他感觉周围顿时没声,她那句“自欺欺人”不停地回荡,重复了无数遍。
他把她压在墙上,手指重重抚过她的唇,“我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
这话说的很巧妙,可以认为他在愠怒质问,我他妈满足不了你吗?也可以认为,他高高在上地嘲弄她,我只是没使解数罢了,否则我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
姜月娅一时也摸不透是哪个,不过她也不感兴趣。
但黎曜成自己诧异,竟把一直难以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轻易讲了。
他奇异般地镇定下来,好像说完之后舒服多了。
他继续剑走偏锋,用轻淡的语气抛出不可思议的内容。
“嫁给我,姜月娅。”
黎湛从浴室出来,发现客厅没人,刚准备进房里去,就他妈听到这句话。
姜月娅嗤笑一声,“把我变成他嫂子,他就会敬而远之吗?黎湛现在越来越胆大。”
门外的黎湛听到这句话,竟觉得饱受鼓舞,甚至十分高兴。
“到时候出了乱伦丑闻,可别怪给我。”
黎湛听到月娅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紧张地透过门缝看进去,果然是自己大哥又对她动手了,这个不懂温柔的男人。
姜月娅在黎曜成的手掌下,被迫仰着面直视他。
“知道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退出,任由我跟黎湛慢慢耗,不管耗出什么结局都是我跟他的事,与你完全无关。可我知道你做不到,你黎曜成最贪婪了,根本舍不得。”
这个女人竟如此精准地说出他心中所想,真是自以为是,他觉得自己会厌恶,但相反他没有,因为他的“诡谲”程度,并不比姜月娅低到哪去。
“那么你想怎样?”他声音沉缓下来,好像又恢复平常那种尽在掌控的态势,“我退出,然后看你跟他天天翻云覆雨,搞不好最后还结了婚,”他眼睛一眯,“我做不到,姜月娅,我说过,我不会妥协任何。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跟黎湛在一起,怎么都割舍不下,”他的声音顿时带了些残忍,“那你只能克制自己了。”
就着这个面贴面的姿势,他轻松地吻住她,蛮横地顶开了她的齿列。
黎湛要炸了,为了避免自己大哥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猛地把门踹开,发出很大动静。然后大步过去,把黎曜成从姜月娅身上拽了下来。
黎曜成甩开他,黎湛趔趄一下,然后一拳揍过去,黎曜成侧身避开,但黎湛又来一下,直直地砸在他嘴角。他登时火冒三丈,跟着大手一扬。
俩兄弟扭成一团,一个红着眼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一个阴沉得浑身要结冰。
“我是你哥。”
“她是我女人!”
姜月娅不会拉架,直接绕过他们走出房间。
她去小房里一看,豆丁还没睡着,睁着大眼睛小手挥舞,玩着婴儿床上垂下来的小羽毛。
姜月娅伸手,点了点豆丁还有些红的小鼻头。
“现在知道不哭了?”
她咿咿呀呀地撒娇,抓住妈妈的指头,还想往自己嘴里放。
“脏……”
姜月娅把手抽回。
然后她回到客厅,抓起手机打电话。
“喂,夏律师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是这样的,关于前夫的财产,我想问一下我有没有分割权,我跟他有孩子。”
“他应该没有立遗嘱,所以您可以帮我争取,那可是沈家。”她又嘲弄地补了句,“沈况生前,总想拉我复合好继承那一大笔财产。”
那边律师听得惊讶极了,“生前?!”
“对,没错,”她扭头看着阳台外面闪亮的星空,“沈况已经死了。”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黎曜成的可怕,明明打着架却还是把她的话都听了去,或许也不是因为听到,而是黎曜成也能跟她一样,想到这里。
第二天,夏律师说姜月娅说,抱歉,不能接您这个委托。她当时还没起疑,只以为财产分割领域不是夏律师熟悉的,但连找几个,一听她报出名字就说不接,压根没问是什么案件。姜月娅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黎曜成封杀了,除了那个男人,大概没人有这本事吧?
她打电话给他,劈头就问:“你想怎样?”
那边毫不意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你说呢?”
这下轮到姜月娅咬牙齿。
大不了不要这笔钱,虽然的确是巨额,但姜月娅不是贪财的人。可现实情况由不得她如此,这绝对是她应得的钱,如果她不去争取,会全部落入小三的口袋,她现在还没找到律师呢,可小三的函件就发了过来,耀武扬威的。
那天晚上,她还是去宾馆见了黎曜成。
☆、第22章
22
黎湛这几天去找姜月娅,她却都不在。他觉得她故意躲着自己,令他感到心慌不安,连着四五天这样过后,他打电话找她。
他生怕姜月娅不接,但那边还是很快接起,“喂。”
黎湛问:“你现在在哪?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带豆丁在医院打针,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有,就是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你的重心不该在我身上,你没有自己的活动吗?”
“有,都结束了。”
姜月娅对这个回答简直是听腻了,已经不想戳穿。
她沉吟片刻,“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给豆丁打疫苗。但她白天要上班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来,晚上排队的人特别多,好不容易轮到她,那个护士又是新手,来回搓着小豆丁莲藕一样的手臂,念叨着,“血管呢?”
第一次没扎进血管,姜月娅眉头微蹙,但终究没有说什么,仍然让她继续。但第三次她还没有扎进去,姜月娅就不再让她试了,对她说,“麻烦把医生找过来。”
旁边有个护士看到,过来帮忙说,“我来吧,我比较熟。”
但姜月娅看到她也是个嫩秧子,不想再让孩子受这个苦,仍旧坚持找医生过来,那小护士只好扭头走了。
小儿科跟外科挨得比较近,谭洲从这里经过时看到她,过来跟她打招呼,“孩子生病?”
“没有,就是打疫苗。”
“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姜月娅心说打针的时候才是哭的厉害,小豆丁整个人都在叫嚣着抗拒,四肢挥舞着不让护士扎进去。
“打疫苗的话护士不就行。”
姜月娅也没有跟他细说先前的过程,只道,“你知道我规矩多,还是让医生来,我比较放心。”
经过刚刚那事,小豆丁现在憋屈烦躁的很,脾气非常不好,一直在哇哇大叫,声音尖利而刺耳,并且她一个小巴掌直接打在了姜月雅脸上,许是怪妈妈为什么让自己遭受这种折磨。
可姜月娅那脾气也不小啊,被打了一下,立刻把豆丁摁下去,扒下她的裤子,一巴掌打在宝宝屁股上。豆丁又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把里面吵得不可思议。
姜月娅连打好几下,直到让它乖下来。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一场灾难,母女俩针锋相对,谁也不会妥协,当然最后还是小豆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