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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夫,你笑什么?”何护士长看到袁远脸上的窃喜,不由瞪大了眼睛,一个会诊而已,有必要高兴成这样么?
“护士长,这个乔雪是个让人头疼的人,以后就麻烦你多担待着她点,只要她不捅娄子,你留在身边慢慢的□,其实她还是蛮喜欢自己的专业的。”
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疾如暴风般的脚步声,袁远还没来及想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就虚掩着的门被一脚踢开,啪的一声撞到墙壁上,随即,门上的玻璃因为撞击太狠而不堪忍受,稀哩哗啦的掉下来,碎了一地。
踢门进来的是个很榜的男人,象山一样摭住了面前大半的光线。袁远还没看清他的相貌,下一刻,自己桌上的东西已经在他长臂一伸的时候一个风圈落叶般的态势,统统地洒到了地上。
而伴着这稀哩哗啦的碎裂声的,是男人如狮吼般的声音。
“什么他妈的狗屁医院,一帮废物,一帮饭桶,一个会诊磨磨唧唧这么久还到不了位,要你们这帮大夫是干什么吃的?”
一声怒吼之后,下一步就是男人粗野的伸手,一把揪住袁远肩上的衣服,不分青红皂白拖着她就往外走。
“喂,你谁啊,抓我干什么?放手啊。”
由于男人用力,手下的狠,袁远肩头的肌肤也没能逃过他的铁爪,连衣服带肉,被一阵风似的拖上了走廊。
“刚才要求会诊的电话是你接的吧,身为医生,就这么不拿患者的生命当回事,我看你们这医院是离关门不远了。”男人手劲大,袁远几乎是被他拎着往电梯的方向拖。
听到声音的乔雪和两个护士扑过来追,都被他一声怒斥给吓了回去。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回去,这儿除了医生,没你们什么事。”
袁远头一回在医院碰上这种霸道又嚣张的患者家属,大脑被他的吼声震得愣愣的,身体象一片叶子似的被他带着飘。
“先生,请你放手,我自己可以走。”袁远挣了几挣,电梯正好下来,男人手一松,打了一个趔趄撞在电梯的轿壁上,额头差点被撞上,男人手快,一把将她扯住,等她站稳了才松手,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医生?”
☆、67
袁远挣了几挣,电梯正好下来,男人手一松,袁远打了一个趔趄撞在电梯的轿壁上,额头差点被撞上。幸亏男人手快,一把将她扯住,等她站稳了才松手,同时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眼。
“你是医生?”
“要不然呢,你抓我干什么?”
‘你们科再没其他医生吗?“男人的语气很冲,看样子随时能把人宰了的表情。
“有啊,可你只找了我。”
袁远对答如流,身材高大的男人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轿壁上,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袁远没听清楚。
男人堵在电梯口,手指霸道的压了下行的十层。
袁远躲在一边,从电梯轿壁上瞪着堵在电梯轿门边的男子,长得不算难看,是属于男人中很有型的那种,因了生气,此刻浑身都透着危险的霸气。
气场很足,但是下场会不会很惨捏!!!!,袁远叹了口气,摇摇头。
果然,电梯在十楼一停,门外,齐刷刷站着四个身材槐梧的保安,个个脸上露着杀气盯住面前的男人,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
袁远站在蛮撞男人的身后,冲跟在四个保安后面的廖峰挥了挥手。廖峰会意,没有示意虎视眈眈的手下动手,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骠悍男人脚步匆匆地从面前走过。
袁远给廖峰递了一个眼神,自己跟在男人身后往病房走,但是廖峰并没有领命离开,而是带着人跟上了袁远。
十楼的这个病区是高干病房,一面走廊,也不过五六个病房,都住着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大人物,整间病房有房有厅有厨房,又有二十四小时值守的专业护士和医生照理,象袁远这样资历的医生,对这个楼层也是只有敬畏而无缘接近。
袁远被这个蛮汉拽进去的时候,近八十平米的病房里已经围满了人,男男女女肥肥瘦瘦,全是患者家属,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哪个豪门的大人物。
已经有四五个科室的主治医生的主任医师,正围在床边小声的议论着病情。
袁远接过病历,一小时前因腹痛不止被急救车送过来的,当时的急救是按急性阑尾炎的程序处置的,但是还没上手术,仅仅只是注射了镇痛药,病人便开始发烧昏迷。
接手急救的医生没敢冒然处置,先将病人安置进了病房,然后紧急召集各科大夫会诊。
病人处在昏迷中,心跳骤减,血压下降,体温增高。
袁远听了一下病人的肺部和心脏,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病人的高烧就是不退。
袁远又看了一次病历,尤其是其他科室的诊断,她几乎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之后,合上病历,转身向围在四周的人群开口,“病人的家属在吗。”
“在。”听到问话,围在四周的十几个人默契地往前拢了一点,个个脸上一脸渴望。
袁远分不出谁是谁,就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病人病发前有什么特殊症状吗?”
“大夫,你们来一个人问一句来一个人问一句,这话你们都问了几十遍了,没有,没有,发病前他除了肚子疼,甚至连一个药片都没吃过,好好儿的。”
“那在此之前,病人有没有住过医院,都用过什么药,有没有做过手术?”
这话问得特别,所有的家属都不吭声了,刚刚那个拽她进来的男人立时凶神恶煞的围上来,拉住袁远的胳膊向后一扔,“你他妈会不会看病,不会看给老子滚。”
病人在生死尤关之际,袁远职业的性气发挥了作用,对男人的粗野和鲁蛮毫不示弱。
“如果凭你的嗓门就可以救人的话,你大可以带着你的亲人离开,否则就给我闭嘴。”
袁远的气场在这种闹哄哄的场合中似乎真的起了些作用,一时间,已经开始嚷嚷的和正准备嚷嚷的,全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刚刚被问话的女人这才恍过神来,回答袁远的问话。“他身体一直很好,这么多年了,就是药都没见他吃过几片。”
袁远恢复了脸上的职业严谨,“那他的家族中有没有人住过院,做过手术什么的。”
女人想了半天,脸上的神色瞬间紧张,“十年前我婆婆住过院……当时的症断是肺癌晚期……大夫,他的情况和我婆婆是不一样的,他们……”袁远抬手示意女人止住话题。
“手术成功了么?”她问了个题外话。
女人摇摇头,“刚上手术台,连刀都没开就……”
女人的一句话,彻底坐实了袁远的猜测,一张原本就白晰的小脸,瞬间变色。
“李主任,请马上停止一切常规的退烧药,采取物理降温,通知急诊马上手术。”
年龄和资历在这群会诊医生里都最高的李主任眉头皱了一下,问袁远,“袁大夫能确症患者的症状?”
“恶性高热。”
恶性高热?五万分之一的因麻醉类药物引起的突发性疾病,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
袁远的结论一出,在场的医生瞬间石化。
“没有时间犹豫了,李主任。”袁远已经说的很清楚,但凡是个医生,没有不知道这种病症所带来的后果的,但是,病人的身份特殊,此刻李主任有些作难了。
袁远对此已失去了耐性,转身吩咐随后跟过来的廖峰,“通知药剂科准备特殊麻醉药品丹曲洛琳,所有的心肺和肝肠科主治医师准备好随时急救,进六号手术室。”
“李主任,那就请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吧,没有时间了。”
袁远在手术意见书上签了字,还不等其他医生答复,已转向围在身边的病人家属,“手术有危险,但不手术更危险。这种病在临床记载中,发病率是五万分之一,多属于家族遗传,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如果错过了时间,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你们商量一下,时间不要太长。”
其实袁远的话音一落,廖峰的电话已经接通了相关科室作准备了。
但是,袁远所要的丹曲洛琳医院没有。
“那就跟其它医院联系,要保证时间。”
廖峰的办事效率不得不令人叹服,但是一圈电话下来,他还是为难地冲袁远摇头,“我市各大医院都没药。”
袁远一下急了,“不要眼睛只盯着本市,联系其它城市医院。”
廖峰不敢耽误,翻开通讯录抓起电话就打。“袁大夫,病人还能支撑多久?”
除了留在病房里的两个本科医生,李主任和其他医生都围在医务处廖峰的办公室里。袁远和李主任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确定,“三小时。”
三小时,依病人的身体素质,这个时间,也许是他的生命极限了。
“有了,津坛医院有药。只是……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廖峰放下电话,用眼神征求诸医生的意见。
京坛医院离浦宁八百多公里,即便是超级赛车手,在警车开道一路畅通的前提下也需要三个多小时……但是,进了医院的病人,哪里有眼睁睁看着往外抬的道理。
救,要救,一定要救!
“李主任,麻烦你去征求一下他们家属的意见邮局许他们有办法。”虽然不知道这个患者是什么人,但从围在身边的这干人的言谈举止就可看出,这些人来头不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来头不小。
从一进病房到现在,袁远沉着冷静的表现,和患者到上的医务操守,早已经让这位老资历的大夫对她另眼相看了,对袁远的话,他没有任何异议的赞同。
果然,李主任一开口说有药,但时间上赶不及时,为首的这个被人叫叶昭的男人第一时间举起了电话。“二叔,你快求救我爸……这里的大夫说是很罕见的病,只有你们京坛医院有药……三个小时内必须要到位,否则……好,谢谢二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叶昭挂了电话,回头抓着神情紧张得快要绷不住了的那个女人的手,“妈,别担心了,二叔说派直升机送过来,爸爸会没事的。”
他的话一落,女人身一歪,晕倒在儿子怀里。
“妈妈……”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楼道里,骤然又传出了一声呼叫声。
袁远正在给乔雪打电话。
乔雪的爸爸是京坛市市长,让乔雪亲自给她爸爸打电话让他批个条……其实从李主任与寻帮人谈话的表情她就可以断定,这事儿他们自己就可以搞得定,可是这个时候再让乔雪给她爸爸打电话,意义不不同了。
父女两个冷了这么多年,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乔雪不笨,她知道袁远的用意,却并不知道那个患者有无生还的机会并非真的系于她的努力,不管是挂名的也好,有实权也罢,挽救病人的生命都是医者的本份。
袁远在急救室为刚刚晕倒的那个女人做心肺复苏。这一晚,注定是没有让人松懈的机会了。
从走廊里传来第一声惊呼时,袁远第一个赶到现场。病人生命体征一点点消失,袁远一面指挥着马上送急救开始抢救,一面跪在女人身边做胸部按压。
半小时后,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病人脱离生命危险。
袁远疲惫地转身,刚刚在门后的椅子上坐下,门便被一把推开,那个一身火爆的男人冲进来,扑到病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声音开始哽咽。
“妈,你没事吧,别这样吓我。”他跪在床前,低头垂泪,女人伸手抚着他浓密的黑发,声音虚弱的问,“你爸爸咋样了?”
“他会没事的,二叔说,直升机在两小时内会赶到,应该快了。”母子两个抱头垂泪,袁远突然觉得,这一幕好感人。
假如妈妈出世的时候同,身边有个董得急救的人……
这世界上,原本永远就没有也许。
六号手术室是重症手术室,恶性高热这种病例又属于极罕见的病例,各个科室可以上手术的医生几乎全聚拢过来,象实习生一样候在一边,看李主任带着一帮年轻大夫给病人做物理降温。
两小时之后,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而兴奋的声音,“药到了,让所有的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药是到了,但是重症室的麻醉医生却满头大汗,拿着药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下不了决心。
所有医生的目光,瞬间聚拢到他身上。
恶性高热考验的是麻醉师的技术和专业素质,这种考验,是普通的麻醉师无法完成的。
袁远暗叹了一声,竟然忽略了这个。
正在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大夫,她已经换好了手术服,举着双手来到手术台前,与正面的李主任点头,交换了一下意见。
麻醉科的人袁远认识的不多,这位被其他同仁用眼神认定了的麻醉师跟袁远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