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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谬赞,若涵还得去德妃娘娘宫里,十四阿哥若没有事,我就去了。”
“怎么了!和小爷说会儿话就不耐烦了?还是……你只对四哥……”
若涵目光一寒,恰似利箭射去,让胤祯心底一震。
胤祯皱起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费解样。眼前的女人刚还一副楚楚可怜、柔弱娇媚的,却在下一刻迸发出一股子狠劲。他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此刻的若涵也暗自揣摩。唉,所以说,看人不能看表面,眼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未来的大将军王会是面前这个――跋扈、嚣张、霸道的小屁孩儿,这话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可偏偏就让她给遇上了。
若涵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十四阿哥,若涵所做的一切都与阿哥您无关。”
对方一下子没有跟上她的跳跃思维,丢给她一个大白眼,“呸,你以为小爷愿意管,要不是九哥现在也……”他狠狠剜她一眼,道:“你就是个祸害,我警告你,离他们远点。”
若涵见他高傲、跋扈的表情,心里不平衡的暗想: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看他是个阿哥,她早抽上去了。算了,不过是个孩子,她是淑女,不和这种孩子一般见识。想来这些阿哥们也是吃饱了撑的,无聊之际就会管别人的闲事。
她冷眼鄙视道:“你还真无聊。小孩子就好好的在家待着,别管大人的事儿。”
她的一句话让对方再次怒气冲天,不过半天后还是克制地说:“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我那些兄弟不追究,皇阿玛和额娘那里也断不会饶了你。”
若涵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些爷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忍一时风平浪静吧。她淡声说:“若涵谢过十四阿哥,若涵心里知道分寸。”
胤祯哼了一声,悻悻道:“爷还当你是个温柔女子,没料想也是个辣子,难不成只有老十三和四哥才是你的知心人不成!”
“若涵初来京城时也承蒙四爷和十三爷照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涵虽是一介女子,可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所以请十四爷切勿听信谗言。十四爷对若涵也是关心,这份情我领了。”
胤祯听完她一番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仍旧故作深沉地道:“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提醒你一番。爷就不计较你刚才的失敬之罪了,你好自为之吧。”
若涵看不惯他那装老成的样,嘴上无毛,还爷啊爷的,真是好笑。“十四爷,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和爷说会儿话就这么难受?反了你了,爷不治你你当爷是吃素的吧。”他用眼尾扫了她一眼,不过话语中却并未带怒意,反而嘴角扬起玩味的笑。
“十四爷,您饶了我吧,德妃娘娘还等着呢,可不敢让她等我。”
胤祯狡黠地一笑,爱看她求饶的模样。于是,懒散地挥挥手,说道:“行了,去吧。”
“谢过十四爷。”
“对了,听老十七说你住的地方有许多的新鲜玩意儿,改天我也去瞧瞧。”
若涵笑容僵持,好个老十七,又出卖她。不过这个小霸王可不是好打发的,于是她只得强颜欢笑道:“行啊,若涵恭候十四爷。”
快步溜出绛雪轩,若涵在心里求神拜佛的,再也不要碰上什么事儿了。疾步刚走到承乾宫门前,眼看过一道门就能到德妃居住的永和宫了,不料从门里伸出一只手就将她拉了进去。
好嘛,别了一个麻烦,又来一个麻烦,而且这回可真是好大一个麻烦!
“九爷,别闹了,我还有事儿。”
若涵被拖进了后院儿,因为以前居住在承乾宫的佟皇后早已过世,康熙为了感怀这位才当了一天的皇后,一直没有让新人入住,所以这宫里还保留着当年的光景。不过人去楼空,那些太监嬷嬷们也就懈怠了,平日里不常来打扫,见不着几个人影。
见她含羞带娇的表情,胤禟勾起她的下颚,桃花眼望着她、分外诱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解的问。
“先前皇上招我入宫后居住在德妃娘娘那里,娘娘和我投缘,于是赏了出入的牌子。”
胤禟笑了笑,更显得他风采卓然。
“入宫了也不来看看我,那日一别,爷可是想你的紧啊。”
“呵……九爷真会玩笑。九爷美眷众多,怎么会有工夫想起我来呢。再说,若涵是来看望德妃娘娘的,不知道九爷也在宫里。”今天是什么日子?阿哥大聚会么?
“哦?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爷可是喜欢你得很,我府里的那些庸脂俗粉怎能和你相提并论。”胤禟笑得更为邪魅,勾着下颚的手也试探着滑至她的脸颊。
若涵轻巧地闪身避让开,离开他几步之远后才低声说:“九爷请自重。”
胤禟殷红的唇勾起一抹玩味地笑。“自重?老四能碰得,我为什么不能?若涵……可别厚此薄彼啊……”
若涵不语,她爱谁跟谁与他何干?今天可真是怪了,刚才走了个十四阿哥,又来了个难缠的九阿哥。是不是因为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不宜出门呢?早知道她就和风棠多学些占卜问卦的本事了,也好避开这些祸端。
“没话说了?你对德妃倒是有心了,怎么不去见见我的额娘,这宫里可不是只有一个德妃才是后宫之主。”
“九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涵可没有这意思。况且,我不是没有见过宜妃娘娘嘛,也不好冒然打扰。”
“好啊,不如今个儿就领你去瞧瞧,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会生分了。”胤禟顺着她的话说道。
若涵翻了个白眼,笑笑道:“我看宜妃一定是会怪罪我的,我不懂规矩,还是不要恼了宜妃娘娘。”
胤禟一下子冷下脸,“怕是不屑吧……”
这主可真会逼迫人,要是唤作普通人早就被逼死了。
“怎么会呢,宜妃娘娘艳冠群芳,若涵只有自惭形秽的份,怎么会不屑去看望。再说了,九爷上次的救命之恩若涵也都记得,请九爷不要为难我。”
“为难?爷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么?”胤禟阴沉着脸走到她身后,伸手轻柔拥紧她。
若涵挣扎,无奈他越搂越紧,紧的她几乎要窒息。她的面色瞬间冷冽起来,因为胤禟的拥抱可不单单是拥抱而已,他几乎用足了力道。
难道他想杀她!!
突来的想法让若涵不寒而栗,费劲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胤禟没有杀她的理由,他们总共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要说因为他妒忌胤禛而逼奸不成、欲除之而后快,这话打死她都不信。若涵知道自己够美,够吸引人,可还没有美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胤禟拥有众多美妾,京城里他想要哪个姑娘不是手到擒来的,况且他还不至于为了她而得罪胤禛。
胤禟低头,温热的嘴唇凑近她的耳廓,磁性的嗓音带着原始的诱惑。“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一怔,挤出笑容。“九爷,您快放手好不好,我……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他听见她凄凄地哀求声,稍许放松了些,接着道:“我查过你?你真的是沈博海的女儿么?他的女儿可不会拳脚功夫,更别说洋文了,可是你……还当过老十七的洋文师父吧。沈若涵,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那晚岫云烟的事儿爷仔细的想了想,别告诉爷你真是为了好玩儿才去的,我不是傻瓜。”
看来胤禟果然狡猾得很啊,不愧是个成功的商人。若涵心里暗自思索,只得说:“九爷,您该知道十三爷在查岫云烟的事儿,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没想到给您带来了麻烦,真是抱歉。”
胤禟一下子松开手,眯起了好看的双眼,眼珠一刻不转地瞧着她。半天才笑笑:“听人说你是老十三的红颜知己,一开始我还不信来着,没想到你为了帮他可是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值得么?还是……因为老十三是帮着四哥的,所以你才这样?”
“值得,他们都是我关心的人。”若涵没有半点犹豫的说出来。
“若涵,岫云烟不简单,难道你也要趟这浑水么?”
若涵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问:“您什么意思?九爷您怎么知道岫云烟不简单?”
胤禟深深地望着她,紧蹙的眉头忽而松开,笑了笑,又恢复了往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九爷。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我也是关心你,你还是安分的做你的翰林轩股东,其它的最好不要去管。别到时候……连四哥都保不了你。”
他话里有话,若涵心知肚明,只得柔声说:“谢谢九爷提醒,若涵定当铭记在心。”
“你不是还要去见德妃娘娘么,快去吧,别让娘娘久等了。”他的指尖突然飞快地划过她脸上光滑细嫩的皮肤,含笑道:“你先走吧,我待会儿再走。”
若涵不好发作,只得冷冷地瞧他一眼,赶紧出了院子。
胤禟见若涵出了宫门,径自抬头遥望天空。只见乌云密布的,天色灰蒙蒙的。
“明天可能要下雨了呢。”他幽幽地道:“最讨厌下雨了,浑身不自在。若涵……你也让爷我不自在……”
替身
京郊十里。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辆小马车正缓慢的朝京城赶着。天气炎热极了,四名穿戴整齐的护卫满脸透着大颗的汗珠,衬得古铜色的皮肤黝光蹭亮。车子旁疾步跟着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翠绿色的衣衫,头上两个圆圆的发髻,倒也看着挺俊的。
“小萍,还有多久才到啊?”轿帘一角掀开,露出一张粉黛薄施的脸来。纤细弯弯的峨嵋,眉头略微蹙起,透着一股子的娇弱。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皙,一点樱唇倒是红润水亮的,像开启的两片花瓣。
小萍见自家小姐发问了,于是问了下离得最近的护卫。“这位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城内啊?”
“快了,快了,这不是怕姑娘和小姐累着嘛,如果再加快些脚程,晌午就能到达安定门了。”
“哦,谢谢这位大哥。”小萍回头柔声对车里的小姐道:“小姐,刚才问了侍卫了,说晌午能到。”
小姐点头,随后温柔地说:“小萍,天怪热的,你也上车吧。我们挤挤就是了。”
小萍知道自己的主子想来温柔可人,甚是体贴下人,尤其她已经跟了小姐好多年了,也不见外,于是让车稍作停靠后也就上了车。
小姐握住丫头的手,眉宇含羞地笑问:“小萍,你说贝勒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萍抿嘴笑了,揶揄道:“二少爷不是说过了嘛,贝勒爷相貌堂堂、位高权重呢。小姐,您是不是等不及见到贝勒爷了?”
小姐银牙咬了下唇瓣,羞恼的作势打她。“你这个小蹄子,让你嘲笑你家小姐我。”
小萍也不躲,反正那拳头软绵绵的,也就是做个样子。“小姐,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贝勒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别瞎说,爹只是让我去京城服侍贝勒爷和福晋主子的。”小姐话虽如此,但是脸上却溢出女儿家羞怯的笑意。
“怎么会呢,二少爷不是说得很清楚嘛,您去参加今年的选秀,内务府都安排妥当了,贝勒爷定会扶您做个侧福晋'奇+书+网',也不枉二少爷和老爷鞍前马后的效劳。”
小姐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其实离开家还挺想念的,不知道福晋她人善不善。”
“听二少爷说,四福晋待人宽厚,必定会善待小姐的,您不用担心。”
“小萍,我也从没有把你当外人,如今去了贝勒府,我们两人要相互照应了。”
“小姐放心,小萍只认您这一个主子。”
正当主仆二人聊着家常时,马车也行驶到了一出崖壁下。崖壁下四周都是半人高的荒草,由于是夏季,枝繁叶茂的,偶尔还扑腾出一两只的雀儿。
突然,只听崖顶一阵巨响,四名侍卫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崖顶滚轮下来,卷带着飞溅起的碎石渣子一股脑的朝道上的马车袭来。
“不好,快跑!”其中一名侍卫大声喊出来。
车夫一见此情形,早已慌了手脚,好在赶车的经验老道,他上下一压缰绳,嘴里”驾--”的一声,赶紧让那匹枣红大马加快行进,试图躲开那快巨大的石块。
车里的小姐和小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原本平稳的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上下颠簸起来,耳畔又听得侍卫的大喊,惊惶失措地探出了头。
“小萍,出什么事了?”小姐急问。
“小姐,山上滚下了一块老大的石头,您坐稳当了。”
飞石走沙间,突然从崖顶跃出十几道身影。四名侍卫都是府里挑出来的精兵强将,于是警觉地拔出了腰间配着的刀,分别占据了四个方位,将好不容易刚刚脱离险境的马车围住。
侍卫神情肃穆地望着面前忽然飞身而来的十几个大汉,只见他们个个蒙面,为首的那人瘦弱、矮小,戴着个蒙着轻纱的斗笠,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
“来者何人?如果是山里的各位好汉,敬请行个方便。”侍卫抛出了装有银两的钱袋,继续道:“这是给各位买酒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