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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有怒又急。“亏欠什么了,把我弄去那个府才是亏欠呢,就是不消停。”
“若涵,是不是皇阿玛要杀你?”胤祥问出了许久来藏在心中的疑问。那晚他是来不及顾及,仔细一想,那些刺客全是冲着她去的,却没有伤害自己半分,明显是让着他。
“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胤祥不敢想也不愿想,可是那个可怕的念头总是闪现出来。若是四哥真的登基为皇,若涵怕是命不久矣。
顿悟者
六十一年四月,康熙按惯例前往热河避暑,直到九月方才返京。这期间,胤禛也随同前往。只不过,奇怪的是一回京康熙便委托他查勘通州粮仓之事,可以说是委以重任。
胤禛奉命率领隆科多等人查勘粮仓,期间多忙于政务,趁着这当口若涵再次造访圆明园。
那拉氏正和一干妾氏在安澜园内赏秋。远远望去,孩子们在一旁嬉戏,婉约女子在亭中品茗,倒也其乐融融。
“今儿是哪阵风把妹妹给吹来了?”
“在家闷得慌,来看看姐姐。”
若涵行了礼,对李氏、钮祜禄氏和耿氏皆颔首一笑。
钮祜禄氏和耿氏自是知道她在自己爷心中的地位,忙起身一福。唯有李氏透着淡淡的疏远,只稍微点点头。
“弘时见过姨娘。”弘时领着弘昼和弘历上前见礼,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青涩,温和而俊朗,目光却一如既往的纯净。
“三阿哥不敢当。”
若涵瞥见冲她做了个鬼脸的弘昼,不由一笑。这小子长了岁数了却还是像初见时那般淘气,身子已然结实不少,如同睿睿一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经到她下巴那么高了。
“五阿哥。”那拉氏提高了声响,自然将他刚才的淘气瞧在眼里。说实话,这孩子她很喜欢,相对于大小就过于沉稳敏感的弘历来说,弘昼更像弘晖。
弘昼不甘地吐了吐舌头,只好作揖道:“弘昼见过姨娘。”
若涵也不客气,上前就捏住他两颊,笑得那个“和蔼”。
“五阿哥真是长大了,瞧这小脸,真是俊,再过个两年还指不定要迷住多少姑娘呢。”
弘昼的小脸猛地涨得通红,说话也开始结巴了:“你……你胡说……”
耿氏瞧见自家孩子如此模样,用帕子掩面而笑,半晌才道:“天申,不许没大没小的。”
弘昼羞着脸拨开了若涵的手,干脆逃到耿氏身后。
“姨娘。”一声低低地带着点怯意的声音引起了若涵的注意。
若涵这才留意到从刚才起就站在弘时身边的孩子。白皙的脸,细长而漂亮的眼睛,很像胤禛。
“弘历也长高了不少。”
她温柔地微笑让弘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儿巧了,弘历难得从宫里回来一次,倒让姐姐你给碰上了。”钮祜禄忽然一笑,随口说道。
这意味不明的话听起来却感觉像是一种炫耀,若涵淡然而笑。她不知道弘历是如何得到康熙青睐的,但是这爷孙两人确实有着一种缘分。
她低头抚摸了下弘历的头,柔声道:“弘历才智过人,皇上自然钟爱。”
这是姨娘第一次温和地抚摸他的头,弘历兴奋得眼里放光,脸上流露出喜悦来。
那拉氏瞧着若涵身后并没有他人,于是问道:“若涵,怎么不把睿睿一起带来?”
“我给睿睿请了个武师,下午教他一些拳脚功夫,也好强身健体。”
弘昼眼里流露出失望,自从去尚书房念书后甚少见到沈睿。
那拉氏知道若涵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关切地询问:“妹妹今儿来是有要事吧?”
“这……”若涵掩饰地笑笑,瞧了瞧四周一干人。
那拉氏立刻会意,雍容地含笑说:“行了,我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吧。”
“既然福晋乏了,那我们就先退下了。”李氏带头起身行礼,钮祜禄和耿氏也随着退了下去。
等孩子们和众女子都离开后,若涵这才正色道:“福晋,今天若涵想求你件事。”
“哦?妹妹不必如此,若是我能办到的,何须妹妹一个求字。”
“我想见素素。”
那拉氏顿时一愣,焦急地小声问道:“妹妹怎么突然想见那个人?是不是爷出了事儿?”
“姐姐宽心,和四爷无关,是我想要见一见她,请姐姐成全。”
那拉氏低眉沉吟不决:“不是我不答应,你也知道爷的脾气,他责令谁都不许见她,如今……”
“若涵知道四爷这两天忙于公务并未回府,这才来恳求姐姐,我必须见一见素素。”
若涵态度坚决,那拉氏也是举棋不定,若是被爷知晓,他那个脾气……
“姐姐,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只想问她一些事情。”
那拉氏犹豫地瞧着她,道:“你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姐姐。”
若涵由那拉氏的心腹领着来到园子最南边的一处假山地,随后撩开几许垂柳,陡然出现一条小径。
“沈姑娘,顺着这小径就能到接秀山房了,恕小的不能再前行相送。”
“有劳。”
若涵环顾四周,这是个僻静之所,四面看上去全是假山石叠,但拨开一排垂柳却又别有洞天。
她沿着小径往里走,穿过一个石洞,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院落。只一座三开间的屋子,院中只有一座石亭。
刚上前一步,立刻就有两名婢女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姑娘,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请姑娘见谅。”
若涵镇定地拿出那拉氏给她的令牌,为首的那名侍女瞧了眼,这才退在一旁。
打开屋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檀香味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正厅里只简单的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尽头是一座佛龛。香炉里插着三支香,佛家有云去染成净,觉悟人生。难道这屋子里的人已经顿悟了!
若涵冷漠一笑,若是素素能顿悟,那世人皆可大彻大悟了。她与她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信奉我命不由天的人,如今她点的算是哪门子的香!
蒲团上跪着的人一头发丝依然清秀,背影看去单薄而纤瘦。
“这是亡魂香。”
素素突然开口,难免让若涵一怔。
亡魂香!若涵想到了素素那个早夭的孩子,原来她也会痛,也会铭刻在心。
“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因为时间快到了。”素素说完后缓缓起身,回头的一霎那却让若涵感到了震惊。
那还是那个明媚空灵的女子吗?也许是长年不见阳光的关系,她的皮肤苍白得可怕,仿佛褪尽了血色,使人感到一股冷意。
她喃喃道:“难道你不问我这几年过得如何?”
“若是早知今日,你还会如此么?”若涵的眼里含着淡淡的笑。
素素望着她冷笑,眼底的火像是瞬间又燃烧起来。
“我从不后悔,只是走错了一步棋而已。”
是啊,人生本就是棋盘命格,都有自己固定的走向,而她只是偏离了轨迹而已。
“今日来,只想从你口中印证一件事而已。”其实若涵从她刚才所说的“时间快到了”这句话中已经获晓天机。
素素眼神怪异,深陷的眼眶中寒光霍霍。“要改朝换代了,我将会是这大清朝的贵妃。”她忽然笑得张狂,“死了还能和他同穴,而你呢……你什么都不是。”
若涵目光黯淡,如淡淡青烟一样濛松。“你真要如此吗?如果你愿意,我放你离开,你走得越远越好。”
“我还没有输。”素素挺直了脊梁,整理了下云鬓。
“何必,你知道历史改变不了。”
素素痛恨她怜悯的目光,那比用刀子剜她的肉都疼。“你我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别忘了……”
若涵顿了顿,转身推门,回首道:“雍正三年,皇贵妃年氏殁。”
素素紧咬牙关,直到咬出血来。
惊蛰
“妈妈,你是怎么了?”
沈睿不明白为何若涵要将他从睡梦中喊醒。
若涵摸着他的小脸,神色复杂。“睿睿,你听不听妈妈的话?”
沈睿茫然的点头,妈妈的话自然要听。
“妈妈,你哭了!”沈睿慌了,伸手擦着她的眼泪,记忆中从没有看见若涵哭过。
若涵欣慰地瞧着他,忍了又忍,最终说:“妈妈要你去江南。”
沈睿没有问为什么,既然是妈妈的决定,那一定有她的道理。
“妈妈不去?”他已经十二岁了,很多时候他不说,却已经知晓许多的事。
“你去了,妈妈就放心了。”
宫里已经传出康熙病重的消息,遗诏上的那个继位之人悬而未决,整个京城都是人心惶惶,时局动荡。多年的明争暗斗即将揭晓,成王败寇的后果足以让某些人闹得鱼死网破,她唯一牵挂的就是睿睿,决不能让他受到牵连。
若涵说着取下头上的玉兰簪,随后从床头拿出一封信一并放在沈睿手中。
“去江南找你表舅徐景庭,他会照顾你的,没有我的消息别回来,可记住了?”
沈睿感到鼻子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来,只好难受的抱住若涵。
“出什么事了?不能不走吗?”
“看着我。”若涵捧着他的脸,正色道:“妈妈说过男子汉要有担当,何况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应该知道吧。”
沈睿咬着下唇,不舍地问:“睿睿什么时候走?”
“立刻,邓嬷嬷和含巧会随你一同去。”
若涵紧紧地抱住他,含笑道:“睿睿,妈妈有没有说过很爱你。”
“妈妈,我等你来接我……”沈睿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尽管他知道男孩子不可以动不动哭鼻子,可是他忍不住。
在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织中,若涵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的忐忑此刻终于趋于平静。
“胤祥,谢谢了。”她回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人柔声道。
“若涵,你在担心什么?将睿睿送走,就不怕四哥……”向来自信的若涵如今却满脸忧心忡忡,他知道她的压力也大,并不亚于他们这些人。
“我……不知道,近日总是神情恍惚的,总觉的要变天了。”
“你担心四哥……皇阿玛已经命四哥前往祭天,难道这还不能代表……”胤祥却是信心满满的,祭天是何等大事,不是随意哪个阿哥或者亲王能够去做的,皇阿玛如此器重四哥,那个位置必定是他的。
一连三天,若涵没有踏出暗香小筑一步,倒是那拉氏执意让她搬往圆明园暂居,都被她婉言拒绝。
就在第三天临晨,京城四面的鼓楼撞钟突然同时大响,京城在瞬间由一片黑暗转而明亮。
若涵被钟声惊醒,胸口发烫,她取出了一直佩戴的月涟漪,发现那玉石中的紫色幻彩再度漂流起来,像是有个巨大的紫色黑洞要将她吸入,玉石握在手中温度越来越高。
“冬儿!”她惊喊一声。
冬儿披着衣衫从外室疾步走入。
“夫人。”
若涵只觉手心冰凉而潮湿,她颤问:“是不是出大事了?”
“夫人,秦顺儿在门外候着。”
他怎么来了?难道……
若涵抖索着穿上衣服,走到厅堂。
秦顺儿猛地跪倒在她面前,含着哭腔道:“姑娘,爷命我来报。皇上驾崩了,传位于……”
若涵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焦灼地问:“传位于谁?”
“八阿哥。”
霎时,若涵震惊了,她呆愕地退至座椅边瘫软了身子。
冬儿不明白自己主子怎么了,瞧着若涵咬牙忍痛的模样,又像是在苦楚地微笑不由吓坏了。
“夫人,你别吓冬儿,这是怎么了?”
若涵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无止尽的大雪,木雕泥塑似的出了神,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月涟漪,一圈又一圈。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胤禩继位!
“真的是变天了……”她喃喃自语,从最初的惶惶无措中清醒过来。
胤禛……他此刻又在想些什么!?
乾清宫内哭声连连,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恭送那位千古一帝。终其一生,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副梓官、一座冰冷的陵寝。
宫中的祭奠繁忙却有条不紊,各路皇宫子弟、大臣纷纷入宫奔丧。放眼望去,一片白衣素缟。只是,今夕不同往日,原本已经一败涂地的八阿哥胤禩却已经登及帝位,身后是那个清冷傲然的八福晋。孝服并未掩饰她眉宇中的精光和得意,已俨然是中宫皇后的气度。其下是九福晋和十福晋、十四福晋,她们泪水涟涟,面上更多的却是对日后的希冀。因为八阿哥的继位,就意味着他们各自的丈夫日后的飞黄腾达。
胤禛和胤祥按份位跪在那里,灰白的脸蒙上了一层死光,仿佛随同他们的皇父埋入了坟墓。
漫天飞雪中,若涵独自行在积雪中,一顶银顶马车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下。当她走近时,轿帘掀开,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
“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若涵抬头,淡淡道:“多谢恒亲王。”
车内果然比车外要暖和得多,胤祺将手中的暖炉放在若涵冰冷的手中。
“你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对不对?”
若涵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