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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歌未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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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住那群躁动的老油条,别篡位了。”
经典的老王风格。
老王又若有所思的:“诶,你说入乡随俗,是不是我们都要取一个村名啊?我叫王二狗,诶,老宋你叫宋狗剩,浮华你叫方铁蛋好不好?”
“方铁蛋…”浮华捂嘴,只是笑笑走了进去:“好了,吃饭了。”
当天晚上,话唠阿芙和笨叔叔老王聊得热火朝天。
老王说:“我认识一个姐姐,她特别喜欢喷水——就像喷泉。喷泉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阿芙欢呼雀跃:“我去城里见过!”
“对对!你可千万不能和那两个叔叔说起这个哦!他们会群殴我的。”
“可是那两个叔叔看上去挺文雅的呀,他们一定也比你聪明。
“我比他们聪明多了好不好!”
浮华和熙白推门而入,阿芙马上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叔叔叔叔,你喜欢喝茶吗?我阿妈让我给你们送茶来喝。”她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喜欢。”浮华愉悦的笑,一面接过坐下。
熙白捧着杯子靠着墙。
“我不喜欢。”阿芙撇撇嘴抱怨:“太苦。”
“好茶喝三遍方出味,淡淡的清香,温厚绵长。”
“嗯?”阿芙想了想歪着脑袋:“
说到苦,你知道相思之苦吗?”
浮华嘴角的笑容蓦地凝固。月光透过窗纱显现出对面的窗台,灯光隐隐伫立在天地之间,如同夏日夜里闪烁的流萤。
那是最灵巧的精灵,用扇子扑也扑不到,要是扑到了装在瓶子里,微弱而又温暖的萤光可以照亮孤寂的漫漫岁月。
“知道。”他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
“嗯?”阿芙环着手中的茶杯,仔细想了很久:“可是我不知道。但是,隔壁的未…”
一语未了,却听见有人在叩门,原是秦姐,她擎着蜡烛,含着笑招呼阿芙:“好啦好啦,该去睡啦!”
阿芙万般无奈的停止了话题,挥挥手走了出去。
浮华收起杂乱纷繁的思绪,老王关灯也渐渐睡去。
他偏头就可以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风景,推开窗户,草木清香便按捺不住的奔涌而入。
一轮皓月皎皎的挂在榕树头,万籁俱寂的夜晚,蝉还在不休的歌唱。夏夜是虫儿的狂欢,萤火虫扑着翅膀,将地上也游成了一片星海。
对面是可以看见一扇窗户,在漆黑的天际中孤独的伫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月亮渐渐升起,清晖遍地,照得这太像一个美丽的幻境。
偶然闻得几声犬吠,却是渐次低下去了。浮华只觉得此刻心下杂念皆消,安静而又美好,脑海之中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却是分外的明晰动人。
如此良宵如此夜,如此星空如此情。可以相对而坐,一杯清茶笑语一席,或许怀揣良愿,还可以长长久久,最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前的今天浮华开始更新了
转眼间恍然又过了一年
对于时光的飞逝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
但是在我的生命里感谢有你们的支持~
还有,方先生要对陈小姐说,感谢我爱你,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爱情不必要轰轰烈烈,默默地支持是最暖心的鼓励,友情同样可以细水长流
我站在金秋,送你一捧桂花
花已开好月已圆,但愿人也长长久久^_^
下一章就要放丁杜若姑凉粗来啦~

☆、第十八章

老王起了个大早,又撺掇浮华和熙白起床,理由是要去呼吸新鲜空气。
于是三个人大清早在山沟沟里蹓跶。
不得不说老王是明智的,夏季的山里野蔷薇开放得尤为动人,它不似那种被仔细培植过的名贵花种,小小的一朵,却又成堆的开在枝头,颜色不繁复,简单的玫红与雪白,沾染上早晨未晞的白露,偶有花香淡淡,清新而不袭人,仿佛一天的生活,一世的生活都不必轰轰烈烈,各自奔忙,只需要一把野蔷薇,是方才初摘;一杯清茶,是亲手所沏;一个人,是内心所爱。也就够了。
还有雪白的栀子,怎么能忘了它?白色永远是世间最柔和平淡的颜色,与什么相衬都不落俗套。此时盈盈的碧叶,初绽的娇花,娴静的点缀在石子路旁,花瓣飘落在地上,花香萦绕在鼻尖恍若思念,一点点沁入心上。
一树不知名的花弯着腰开在湖上,密密匝匝的紫,生机勃勃的绿,再加上水光中的白莲,朦朦的雾让这一切都若隐若现。
浮华伫立良久,方才缓缓蹲下,折了野蔷薇与栀子,细细理好,小心翼翼的挖了捧栀子,将根小心的护着。
老王十分好笑:“看来这家伙要改行学林业?”
熙白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又开始不务正业的打趣:“我家的要是出现在这里,颜值再低我也要了。”
“嘿!”老王兴致勃勃的接口:“我倒想这里出现个林翠花来,要是更神了,让你们邂逅一个香草美人,杜若姑娘。”
“嘿哟!那里有个邮局!”老王一阵感慨的怪叫:“现在的人哪里还走邮政?一个电话叫了快递三四天到了,等邮政还要七八天。”他有些感伤了,“不过还是挺怀念从前的,信件来往,觉得生活也慢了些,人也不风风火火的。”
他自言自语的说:“我得去给我老婆寄点什么。”
老王买了一个信封,两张邮票,借了一张纸在乱写乱画,然后飘逸潇洒的标注了一个署名,用胶水封好交给柜台前的老钟。
熙白偶有所触不免有些无奈,他拿过信纸却无从下笔,想说的太多,一张纸怎么够。
他侧头想了想,嘴角凝聚着微笑,笔落行云。
浮华不免惘然些许,给她寄,又要寄往哪里?可笑世界这么大,一封薄薄的信件,竟然没有归宿。
思绪的辗转间,绕过那人的眉眼。下笔的时候更多有几分郑重与希望,笔尖慢慢流淌出暖意,迤逦的写过一句话,仔细放入信封封存,牛皮纸特殊的质感在指间摩挲——它要代他去完成一场漫长的旅行,经过很多城市,游弋过多少人群,分花拂柳,踏过岁月绵长。目的地,是她家的信箱。
浮华坚信无论在外面漂泊多久她终是会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坚定不移的相信。两颗心冥冥之中的默契使然?他不知道,他只晓得,她会回来,他们会在一起。
无论山水迢迢,还是风雨飘摇。
临走的时候老王殷切的与秦姐道别,连连说了几个叨扰感谢。
浮华站在老王身后,悄悄的招手,唤来阿芙。浮华蹲下身,含着笑拿出一捧野蔷薇与栀子,递给阿芙,说:“把这个,送给你们隔壁的央姐姐。”
虽然他知道或许不是是她,知道同名同姓的人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屡见不鲜,但是他仍然愿意孤注一掷。
因为两心相契吗?他笑了笑,不知道。
“然后你对她说,陌上山花无数开。”
未央有些恍然,痴痴的望着桌上开得绚烂的山花。
阿芙睁大眼睛不解其意,只是问:“为什么那个叔叔要给你这个?”
“他走了吗?”未央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澜,虽然她仍然发现声音在颤抖。
“没有,阿妈在和王叔叔道别,他们在吃茶,等会就走。”
未央可笑的发现命运总是这般喜欢捉弄人,明明是要分开的两个人,突然之间又变成隔壁的距离。
一堵墙之间,也是岁月的鸿沟。
“'陌上山花无数开。'央姐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芙扯过她的袖子摇晃。
是什么意思呢,她知道,又不知道。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美好故事啊,“钱武肃王目不知书,然寄其夫人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过数言,然姿致无限,虽复文人操笔,无以过之。”
“含思婉转,听之凄然。”后来,一个叫子瞻的人,还为它作了首诗。
然后他们的故事在吴人的歌声里,在陌上开了又败的山花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她怎么会不懂得他的意思?
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可是《陌上花》送给的是王妃,她不是他的妻。
他们只是一对飘零着的有情人,过去有情,如今有情,未来么,飘忽不定。
她沉吟许久,拉过仪棠,跑了出去。
熟悉的身影,他瘦了。
未央已经感觉到旁边的仪棠有些动摇,她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痛苦的摇了摇头。
若是她没有认识他,或者不选择离开。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四个人,一起受着煎熬折磨。
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甜,也是最苦的东西。
他突然回头,猝不及防之间,与她遥远的四目相对。
未央不想躲避,他是看不清她的,她就像一只乌龟,躲在壳里,窥探着外面的世界,保护着自己。
他的目光停滞了几秒,于未央却好像几年一般的漫长。沉默片刻,他与熙白接连上了车。
车缓缓的消失在视线里。
未央只是觉得心下难受,剪不断理还乱的难受,心里翻江倒海,很想痛哭一场,却没有肩膀可以托付。
她缓缓的蹲下,靠着一棵硕大的枫树,风呜呜的吹,四周静得只能听见抽噎。
倦鸟归了巢,拍着翅膀,打下几片落叶,簌簌的响。
城市的繁华总是会冲淡田舍农家的平静。时光一晃又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偷走了记忆。
今天正元加班到深夜,老王浮华还有熙白三个人晚上开会讨论一个比较棘手而且重要的案子。老王看毕长叹:“天哪天,这是要把脑细胞赶尽杀绝的节奏!”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华灯初上,衣香鬓影交错之间是繁忙的都市不眠的夜。人在里面走着,一个人显得太突兀,太单薄。
浮华臂弯里挂着外套,一面微微笑着和熙白谈天。灯火辉煌的夜晚,漆黑的夜空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天际,星星像珍珠似的撒了一地。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女子孤身而立,影影绰绰虽然看不明晰,却有那么几分莫名的熟悉。
浮华下意识的止住了步子。
正侃侃而谈的熙白随着他停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片来来往往的人潮里,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他慢慢知道了原因。
如果是陈未央回来了,那么林仪棠绝对也回来了。
心里慢慢升起期望,他好笑的发现这种时候他竟然比浮华还不淡定。
只不过太想见她。这个傻瓜,偏偏不会照顾自己,没有他的严格督促要求,估计又得抛弃肥肉几斤。还有,这个大晚上乐于写文孜孜不倦的蜜蜂,一天天的熬夜,一定又会犯脊椎病,告诉过她睡觉前不要喝茶,她总是不听。还有,饭菜估计也是草草了结,偏偏又挑食。
这个人…
想到这里,熙白嘴角的笑意不免温柔些许。
比起飘泊他方,回来了,在身边,总是好的。
那女子蓦的抬起头来,含笑着向他们走来,熙白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随着女子的渐渐走近,熙白悲哀的发现所谓的期待与希望正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她们哪里回来了,可笑世间总有这么多相像的人。
浮华眼角眉梢的笑意浅淡了些许,就好似一场大雨过后残红消瘦,顿减几分颜色。恢复了原本的漠然与平静,眼角藏着失落,甚至有几分嘲讽。
熙白不忍去深究他的表情。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笑,打了声招呼:“你好,冒昧问一下,你知道汀洲酒店哪边走吗?”她半是尴尬的笑笑:“我刚刚到这,人生地不熟的…”
熙白见浮华未出声,心中有了计较,只是说:“这样,你沿着这条路走大概一百米有个车站,等63路车,坐到第三站下,往前走一百三十米转19路车……”
宋熙白一口气讲完,那女子却还是懵懂的睁着大眼睛,然后微微摇摇头:“呃…好似还是没有听明白。”
浮华反倒微微笑了起来,仿佛刚刚从回忆里醒来,他轻声说:“你若是相信我们,就坐我们的车,汀洲酒店离我家不远,我们可以顺路带你。”
“嗯?”女子低头想了想,辗转给出一个明媚的笑,明月下的几分恍然,霓虹绚烂的光让她的笑靥更加璀璨:“那谢谢了。”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们?”路上熙白却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不怕遇见什么歹人?
“因为我不值钱呀。”女子半是好笑的回答:“就算你们把我骗了,我也不值几个钱的,保不定会闹得得不偿失。”
浮华弯了弯嘴角。
那女子又想了想,问:“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这回挺谢谢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我估计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宋熙白,这位方浮华。”
“宋熙白,方浮华…”女子偏头多念了几遍,抿着嘴:“我记住了!还有,我叫丁杜若。”
“那你以后轻易不要哭。”
杜若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为什么?”
熙白微微一笑,侧身似又是对着浮华:“丁字加上三点水成汀,汀洲生杜若,料移舟岸曲,人在天角。那真是解连环了。”
送杜若到酒店后,浮华把车驶入车库,他看了一眼熙白,半是戏谑:“怎么还不回去?”
“不回去了。”宋熙白一脸无所谓的故作轻松:“两个伤心人,今晚去喝一杯吧?”
“还有,”他顿了顿,接着说:“看看你家的栀子,是不是开了花。”
浮华淡淡的笑,马上纠正他的错误:“哪里有两个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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