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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与告白》
作者:攸齐
内容简介:
连去庙里上个厕所都能遭蛇咬……这意味着什么?
她在医学系教大体解剖,生活单纯,不是在教室上课就是待在实验室;
偶尔与学生一同拜访家属,休假期间也极少出门,多数待在家中做课程准备或自我进修;
朋友往来简单;交往过的旧情人分手时和平收场,所以应不至于得罪什么人。
但近几个月来却不断有事发生──
车子被泼漆、被用石头砸、被逼车……
虽然她觉得极可能只是自己最近比较倒霉,
不过为了安祖母与母亲的心,只好接受保镖24小时随身。
谁知正当真相渐渐浮出,要命的危机也悄悄逼近……
第1章(1)
更新时间:2018…01…22 17:00:03 字数:7004
这次年假与往年一样,未有什么特别,趁开学返回工作岗位前,沈观陪祖母与母亲至邻区的财神庙求个平顺。行前,她至知名饼铺买了数盒饼,准备供奉各殿神尊。
「宜平有跟上吗?」后座王友兰回首从后挡风玻璃望去。
沈观瞄一眼后视镜。「有。」
「她实在也虔诚,连着两年都跟我们来拜拜。」黄玉桂看着驾驶座的孙女,问:「她平时也烧香拜拜?」
「不知道,我没问。」沈观开车沉稳、专注。「她过年不用在家陪家人?」
「应该是不用,我没问过她。」若要陪家人,也就不会开口要与她及她家人一道了。
「她爸妈做什么的?」
「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沈观至此才发现,她对邹宜平的了解似乎有点少,以她们的交情而言。
邹宜平是她大学学妹,读的是生物科技,与她的护理学系要说相关确实是沾得上边,说无关也的确没什么关联性。牵起两人友谊的无关科纟,是当年宜平在校内一家餐厅打工,她常去用餐,因而认识、相交。
「怎么连这也不清楚?」黄玉桂讶问:「不是好朋友吗?」
王友兰接了话:「哪有人交朋友连对方家世背景都不清楚的。」
沈观望一眼中央后视镜映出的面容。「妈,我是交她这个朋友,不是交她的家世背景。」
「我意思不是要你注重人家的家世背景,是你多少要了解一下人家的情况,免得被骗。」
「我身上没什么好骗的。她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不可能来骗钱,她爱男人,对我没兴趣,所以更不可能是骗色。」
王友兰盯着镜里沈观那神情淡然的眉眼。「反正交朋友小心点。」
沈观知道母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态,她不与她辩,淡应一声:「我知道。」
「阿兰,你太紧张了,阿观又不是小孩子,她有辩识能力;再说我看宜平那孩子性子随和又热心,不怕她欺负阿观。」
黄玉桂回首望了望跟在后面那部车的驾驶座。「你看她都主动跟我们来拜拜了,不会有问题啦!」
「妈,一手拿香一手拿刀的多得是。你没看每年大甲妈遶境,那些信徒谁不是手里一把香?但转身就打架的新闻每年都有。这年头吃斋念佛也会杀人,怎么能相信拿香就不是坏人?我也不是说宜平怎么样,我是要沈观交友多留意,不要像大华他——」
「都那么久的事了不要再讲它,现在日子不是很平顺?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对我们生活没帮助。」黄玉桂神情略沉,说话口气带有几分警告意味。
「怎么可能不想!大华当初——」
「都说了不要再讲!人死能复生吗?都不知投胎到哪个人家去当好命孩子了。」黄玉桂察觉自己语气严厉了些,稍作停顿,缓了缓情绪,说:「大过年讲这种事多晦气,何况阿观都这么大了,生活上什么也没缺,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怨叹?想那些事还不如烦恼阿观到现在还没男朋友的事。我知道这种事不能急,但不急也不行。你想想看,将来我们两个走了后,阿观一个人怎……」沈观从中央后视镜看一眼后座那对将话题转至她婚姻大事的婆媳,抬手扭开音响,她无意加入她俩的对话,更无意关切她们讨论的进度。
年节时期车流壅塞,绕了好几圈才寻见停车位。停妥车,她拎着盒饼与祖母、母亲往财神庙前进,在庙前和邹宜平会合后,被祖母与母亲先带至月老服务处的柜台登记,接着领取姻缘六礼礼盒、金纸、疏文。
「拿这做什么?」沈观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自在。
「做什么,帮你求姻缘啊。」王友兰理所当然的口气。
「不用,我——」
「你是不是又要拿『随缘』两字来堵我?随了几年的缘了,你身边有个人没有?」王友兰掏出笔,拔开笔帽,递出。「疏文、姻缘信和姻缘纸要自己写,写完在你姓名上盖个手印。」
沈观苦恼,瞪着那支笔。
「我说阿观,听你妈妈的,阿嬷也想早点抱甘仔孙咧。」黄玉桂轻推孙女,示意她上前接笔。
「学姐,你就写嘛,又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看那么多人等着登记。」邹宜平望向柜台。
沈观觑她一眼。「那我把机会让给你。」
「你比我大,当然是你先写。如果你真的有找到男朋友,明年再换我写给你看。」邹宜平笑嘻嘻。
「快点,人很多,挤在这里多不舒服,写完还要去点姻缘灯,我怕动作太慢,灯被登记光了没得点。」王友兰促了促,沈观才接过笔,跟一群信徒挤在长桌前书写。
「最好是写这个就会有姻缘……」不以为然的口气。
「你就听妈的嘛,搞不好真的帮我找了个大嫂回来。」
「最好是这么容易……啊,我来写别人的数据。」
沈观握笔的手一顿,循声望去,是一对男女,男子正拿出手机拨号。「哥,你这样不行啦。」
男子向女子做了个噤声手势,表情随即变得开朗。「喂,阿隽,我文桦啦,好久不见欸新年快乐……我没去哪玩,就跟我妈和我妹出来拜拜……」
许是周遭吵杂,他声量有些大,又恰好坐在她身侧,她即使重新低眼专心书写,仍能听见他的声音。
「我就想你那种工作危险,反正我都来拜拜求平安了,就顺便帮你求。你生日是哪一天啊……没关系啦,不用不好意思,我就是禀告一下神明而已,又不是要帮你添香油钱……11月12日……地址呢?」
余光觑见男子动了笔,她悄悄瞥去,这角度仅能看见12这个数字……真写了别人的资料?真的可用这招吗?怎么她就没想到。
「好了没?」王友兰忽挤进半个身体,问。
「快好了。」她加快书写速度。
填写完毕,把姻缘六礼、姻缘纸与金纸等搁在供桌后,四人往正殿行去。沈观把几盒饼递给母亲,道:「妈,我先去厕所。」
「啊,我也要去。」邹宜平背着包,拎了一个大手提纸袋。
「那快去。我跟你阿嬷先把这些饼拿去供,上完就约在这里等,再一起去上香。」王友兰接过盒饼的同时,觑见邹宜平的手提纸袋,善意地开口:「宜平,你也有带供品吗?阿姨帮你拿着吧。」
「不用了,阿姨谢谢。」
「没关系啦,你上厕所拎着袋子很不方便的,就让阿观她妈帮你拿着。」
「阿嬷,真的不用麻烦阿姨。」邹宜平始终面带笑意,声音又软又甜。
「不麻烦。你要进庙拜拜,供品就别带进厕所,对神明不礼貌。」王友兰伸手等着接她的袋子。
「不会的,我诚心来拜拜,神明不会跟我生气。」邹宜平坚持不麻烦她们。「妈,也是有人一个人来拜拜,他们上厕所也没人帮忙拿供品,你就别勉强宜平。」再让她们继续互相体贴下去,她厕所也不用去了。
「你跟阿嬷就在这里等,我先过去。」沈观说完即走。
邹宜平随后跟上。「还是学姐有办法。」
沈观看她一眼,目光下移时被她的纸袋吸引,那是百货公司的手提纸袋,白底上有桃蓝紫三色相间的直纹,袋子里外共套了两层。「你带什么来拜拜?这么大一袋。」
「你说这个啊?」邹宜平手臂略抬,晃了晃纸袋,说:「就一般的饼干礼盒。过年店家都会卖礼盒,我觉得方便也好看,就买了。」
「好像满大盒的?」还用了两个纸袋套着。
「一个是山药蛋卷礼盒,一个是综合饼干。」邹宜平垂下手臂,吐吐舌。「我喜欢吃嘛。」
「难怪不让我妈帮你拿。」沈观说话时的表情很淡,瞧不出情绪。
「啊?」邹宜平愣了两秒,急急开口解释:「不是啦!我不是怕阿姨吃掉我的蛋卷和饼干,我只是——」
沈观眼里有了笑意。「你听不出来我在说笑?」
「当然知道你在开玩笑。」邹宜平勾住她手臂。「因为你很少开玩笑,所以当你开玩笑时,我一定假装听不出来你在开玩笑,这样才是捧你场。」
沈观睐了她一眼,唇角抿着笑弧。
农历年节各大庙宇信徒特别多,厕所自然也成了另一个人潮聚集地。沈观一眼望去,左右两侧各有十来间,除了距她最近的两间,门前搁着「打扫中」的立牌外,其余门口皆有二至三人在等候。她稍看一下,打扫中的两间门微敞,一间可看见蹲式马桶前搁了个蓝色水桶,另一间有道身影背对着她,弯身不知在忙什么。
「怎么挑这种人多的时候打扫?」邹宜平疑惑的口气里带着抱怨。
「大概是脏了吧。」人多使用率就高,维持干净并不易。沈观可以理解为何在这时候打扫。
「好了好了,这间可以用。」里头那弯身的人影拎着垃圾袋走了出来;她全副武装,帽子、口罩、袖套、橡皮手套、雨鞋,一身清洁人员装备。
经过沈观身侧时,又道了句:「小姐,这间扫好了。」
沈观只来得及看见清洁员面上露出的一双眼,还没来得及回应,邹宜平推推她。「学姐先进去。」
「你不先上?」沈观问。
「不用啦,你上完再换我。」邹宜平再促声道:「快进去,等等被别人抢先。」
沈观不迟疑,步入厕所。里头有挂勾,她看一眼隔间板,并不是相当干净,便将包包背在肩上。隔壁传来刷洗声,她从隔间板下看见邻间有影子晃动,应该是方才那个清洁人员在做打扫工作。
拉上长裤,还没能扣上扣子,剌耳尖叫声响起,她呆了呆,听见邻间嚷嚷的声音:「惊死人!哪里跑来的?!走!」惊慌女声伴随敲打地板的声音。
沈观回神,下意识去看地板,吃了一惊——穿过隔间板下,朝她方向移动的是一条吐信的蛇。她不怕鬼、不怕尸体,就怕这种只听名字就让她起鸡皮疙瘩的爬虫类。她欲退后,脚下却一滑,重心失衡,身子朝后碰撞,她以手撑门板,仍止不住冲力,向后跌坐在地。
臀部吃痛,门板传来拍打喊叫声:「小姐!有蛇啦!有蛇跑过去,你小心点!」
沈观认出那是清洁员的声音,才想起身,脚踝一痛,瞬间心下发凉。眼一瞟,那蛇已自门板下的宽缝滑出,蛇尾堪堪擦过她露出的那截腿肤,凉得她颈背一寒。
外头传来惊呼与尖叫声,还有议论的声音,可想而知人与蛇皆受了惊吓。
她慢慢起身,低头看脚踝,渗出的血珠遮了伤口,瞧不见牙痕;除了方才短暂的刺痛外,尚未有其它明显如麻痹、肿账等症状。她看一眼腕表,往前推两分钟,记下被咬伤的时间。
她开门,恰好觑见邹宜平从外头进来。
「学姐,你好啦?」邹宜平跨入厕所,道:「你刚有看到蛇吗?吓死人!」
「你去哪里?」沈观扶着门框,不敢有大动作。
邹宜平提着纸袋走近她。「去外面投面纸机。刚刚想起来我忘了带面纸,怕厕所里没有,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刚刚打扫的那个阿姨手里拿夹子夹着一条蛇。」
沈观拉高裤管,道:「我不只看到它,好像还被它咬了一口。」
「被咬?!」邹宜平弯下身子,看她脚踝。「啊,流血了!」
「能找我妈她们过来吗?我需要去医院。」沈观神情镇定。
「要不要我帮忙叫救护车?」一旁排队的女生听见对话,热心地关切着,手已握住手机,一副随时都能拨号的姿态。
「没关系,不是立即需要处理的伤口,我们自己去就好。谢谢你。」沈观答完,再次提醒邹宜平去找她袓母与母亲,随即脱下身上略有弹性的针织衣,利用衣袖在伤处上方打个结。她小步往外走,经过那间门敞着的厕所,觑见地上蓝色水桶时多看了一眼。
赶至医院,她报出被蛇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