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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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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雪的脚伤方才好些了,因此今日穿的是平底绣花鞋,走路起来步步生莲,长长的廊道里平铺着西式图案的绒毯子,好似漫长得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却突然顿足下来,思念顷刻间就如潮水在蔓延,那傅作翊正倚在门前的扶手处默默抽着烟,迷离的眼神若有所思,许是因为一个月的实地集训,他又见刚毅了几分。关雪想起金花妈妈的话,心中一紧,赫然收回目光,只垂下头疾步掠过他。
  “关雪。”
  她仍旧恍若未闻地继续往前走着,一颗心扑通扑通乱到了极点,却是如何也不回头,疾步走进了甄茜的房间。甄茜的腰患渐已好了许多,关雪替她拔下最后一根蜂针时,那傅作翊正大步走了进来,笑道:“小茜,早前我提过等你身子好些了,便叫那宝轩戏班的名角儿来演上一出,明日我不去阅兵陪你一起看可好?”
  前些日子司令府发生了那样多的事,难得有这般宽心的节目,甄茜打趣笑说:“就听总司令的,不过我想亲自去戏班里听,还得叫上小雪。”那傅作翊迟疑着瞟了关雪一眼,又笑道:“就依夫人的,你好生养着病,余下的我来安排。”倒是那关雪心里不是滋味,难不成是叫她看着他们如何恩恩爱爱么,心中气恼,忿忿地开口:“总司令与夫人夫唱妇随,我去做什么。”甄茜道:“好小雪,我这不是怕你闷得慌么,出去走走人也会精神点儿。”她原本也有些心动,只默默地看了一眼傅作翊,许久,他才极不情愿道:“你也一起去吧,明晚叶副官会来接你。”
  晚上她躺在榻上是辗转难眠,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满心欢喜地哼着蒙古歌谣,竟没想到用黄梅小调唱出来的蒙谣亦别有风情。因着是蒙古人,光洁的小脚丫并没有受到裹脚的残忍折磨,脚腕子一下一下蹭着那蕾丝帐,竟生出一种酥麻微痒,久违的笑容宛若山间最纯净的泉水。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傅作翊是一个上一秒可以令女人哭得肝肠寸肚,下一秒却可以令女人误以为世间只剩下美好的男人。她眉眼俱笑地凝视着那道黑漆漆的窗柩,不晓得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下,不晓得他看见雪意纷飞的世界会不会偶尔想起一个叫关雪的女子……
  这会子才吃过晚饭,叶副管便来小琼楼里接她了。关雪今日穿的是白色的小洋装,外头裹了羊绒长褂,活生生地仿若一枝清新淡雅的白茉莉,她随叶副官下楼,带小流苏的短靴子磕得台阶是咯咯作响。此时黑色的汽车已经候在正门了,远远看过去倒有似些与午夜混为一色的幻象。她原以为傅作翊与甄茜会坐另一台车子先去,一上车却见他们并肩坐在后座里谈笑着,于是岔岔地坐上了副坐。
  华灯初上,盛京的夜市好生热闹,沿途的马路两侧有叫嚷着卖烘地瓜的小贩,押着宝盒买字花的伙计,纸碎金迷的歌舞厅,向摊主勒索保护费的臭流氓,还有因为偷包子被乱棒毒打的小乞丐……
  关雪不忍再看下去,撇过头借着照后镜偷偷看他们。那傅作翊原是给甄茜说着昨日马场里一匹母马险些小产的趣事,忽然间却好似预知了什么,赫然抬眼回视过来,目光相撞的一刹那,她心里一紧,脸色极为尴尬地看向窗外。
  小小车厢里的四个人,虽各有所思,却有种似整家人一同出游的其乐融融,她闭着双眼享受着这种平常而细小的温暖,就好似傅作翊不是总司今,甄茜不是司令夫人,她不是盛京名妓,那叶晓阳亦不是傅家军官。


☆、【第四章】(3)银屏冷镜惶惶忆

  【第四章】(3)银屏冷镜惶惶忆
  车子抵达宝轩戏馆时,正门两侧已有接待的姑娘们迎上来行礼。那叶副官忙识趣地从车内托下轮椅来置在车门外头,关雪甫一下车,便瞧见那傅作翊温柔地抱着甄茜下车,待将她安顿好方才推着轮椅进去,关雪则与叶副官并肩走在后头,旁人眼里倒觉得他们才是一对儿似的,她心里不痛快,不由得快步跟上去。
  宝轩戏班是盛京最具名气的堂子,班里的老戏骨听说还是光绪年间赫赫有名的京剧昆曲演员——同光十三绝的流世后人,融合了江苏淮剧,上海沪剧,安徽黄梅戏等精髓,唱腔亦堪称江北一绝。今晚的戏目《长坂坡》则是京剧传统名曲,取材自《三国演义》第四十一回,讲述的是将军赵子龙单骑救阿斗的故事。
  戏厅内因罩着大片的灯光,一团一团的鹅黄,缀得宽敞而通亮,席间置着古色古香的酸枝桌椅,他们一行四人方才坐下,便有使唤的丫头端了热茶与点心过来招呼,道:“班长还在后台替演员他们画着妆,司令大人,司令夫人,不如先尝尝小四喜茶楼里的鸳鸯糕。”
  话音尤未落,那班长已自前方满脸堆笑着迎上来作辑:“总司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傅作翊起身客气道:“曾师傅哪里的话,假若真要赔不是,今晚这台戏得演得更卖力才行。”如此一来,那曾桦琛只好赔笑下去:“那是自然,回头便是我徒儿的登台好戏,梅龙演的赵将军那可叫一绝。”
  他们俩只管说着些客客气气的话,甄茜则是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茬儿,回眸之际那红头锣鼓已当当敲响,旋即便有踏着高底靴筒的将袍男子铿铿锵锵地舞枪出台。台上戏剧伊伊呀呀唱得忒热,先有黑面张飞唱道:“赵云啊!子龙。是你夸下海口,卖下浪言,要保主公家眷,说是你保得好,保得妙,三口人折了一双半,偏你不羞,偏你不耻,称过你的脸来,啊呸!呸!呸!”再有将军赵子龙接唱:“结舌闭口无言答。汉阳院我也曾讲大话,一心要保他(刘备)举家。长坂坡失却二皇嫂,还有阿斗小冤家。”
  那“赵子龙”势如破风,嗖嗖出枪却是直指傅作翊的方向,一双描得极夸张的眼睛仿若隐隐蔓着敌意,关雪原是了无心思听戏,此时却满腹疑虑只留心着“赵子龙”,见他浓眉方脸却甚是面熟,不晓得在哪儿见过,随手便执起旁侧一方鸳鸯糕,那糕点一离盘,竟露出底下一行黑字来:借一步说话。
  她心中恻动,抬头刹那却见那曾桦琛正目光如炬看过来,来不及端详,那曾桦琛已向傅作翊失赔着退下去,关雪转念一想,拿起桌面儿上的小提包窸窸窣窣地离了席。那曾桦琛并不多言,只领着她一路走进了戏班后台便退了下去。她甫一进门,一颗白玉如意球冷不防滚落过来,她缓缓躬身拣起,目光交接瞬间,心中蓦地一窒,脱口道:“坚爷?”
  李民坚此时正居中坐于软皮沙发上,吐着烟低沉道:“好久不见,雪菲。”又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白玉如意球,道:“替我将如意球递过来。”关雪不明所以,只极其不自然地“哦”了一声,渐渐迈开步去,忽听见那李民坚骤然吹起唿哨,电光石火之间便有一只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然扑向她。她惊恐得大叫一声,忙用手挡在前头,那如意球也赫然掉下来,咚咚几声之后却不见动静,她这会子是惊得大失常态,瑟瑟发抖着垂下手来,却见李民坚呵呵乐笑地捋着臂上一头英姿飒爽的雄鹰,取笑道:“大当家的女儿,如今怎么这般怯懦怕事,难不成连咱们的蒙古雄鹰都不认得了?”
  话甫一出,关雪身子猛地一震,只瞪着一双万分惊愕的眼睛,万万不敢相信他竟是蒙古人,他竟也来自草原的故乡,可她分明听得清清楚楚,他方才是说“我们的蒙古”,一颗心顿然扑通扑通欢喜得快要炸裂开来,千言万语一下子便硬咽在喉咙。
  那李民坚眼中也渐染热泪,将手一垂,那雄鹰肃然展开大翅行动敏捷地落在锁架铁衡上,回神间,他却已停在她身前,两手缓尔扶住她发瑟的肩头,黯然启齿:“孩子,我是木柯寨二当家,你二叔。”他比划着高度,继续说下去:“记得二叔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小,如今都成人了。小时候你性子野,二叔教过你挤羊奶,你倒溅得二叔一脸脏,你二婶替你梳辨子,你也好兴致拿剪子断了马尾须。这些你可还记得?”
  他这样温柔地说着,她眼前便如同一列火车滚滚划过,一节一节的记忆车厢,载着往日种种的悲欢离合,她眸子已蒙上薄雾,抽噎着念道:“我怎么会忘,二叔打小就疼我,阿爸死了,如今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李民坚见她此刻也是眼神黯然,不由地泛起来一番怜爱,说:“可不止我一个,梅龙也是劫后余生的蒙古子民,这回能认回你也是托他的福。”
  “梅龙?”
  “第一次在芸华堂,第二次在北门监狱,如今是宝轩戏馆,演赵子龙的便是梅龙。”那李民坚解释道。她朦胧的记忆渐渐浮*面,继续追问下去:“那么说他一开始便知晓我是蒙古人?可他又是如何得知?二叔又是何时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答道:“你可还记得数月前金花到胡同文师傅那做过一套蒙古舞服?当时梅龙正巧上那儿做戏服,盛京女子做这样式的并不常见,他顺探摸瓜便查出了个雏形,尔后你又在我面前跳过蒙古舞,那就更明了了几分。”
  她此时只觉得千头万绪,好似陈封远去的蒙古轶事一下子纷纷砸向她,她满心疑虑欣喜若狂,但如此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叫她又活生生余了些招架不住。李民坚好似突然记起什么来,脸色一变,道:“看来你与傅作翊的事也不全是子虚乌有,竟对梅龙这样不上心,亏你还狠狠咬了他,连带《长扳坡》的演出都推缓了好些日子。”
  见关雪仍旧,他唯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此事追溯自二十年前(清朝光绪十六年,1890),慈禧太后*鸡侍晨权掌朝廷,为削弱朝中各武将的兵权,为她所用者则加冠封爵,不为所用者则以镇驻国防为由远调蒙古。前清统将关金文性情秉直,原是光绪帝极器重的武臣,正也因此招来横祸,一夜之间竟被诬陷成是早存叛逆之心,拥兵自重企图窃国篡权,顾念他功绩显赫举家上下只奉旨发配远蒙。那李民坚实名苏尔瓜尔佳。莫孜多,蒙古原居*(鸦片)种植民,原是关金文落魄于蒙古时的患难之交,尔后更甚结成拜把子兄弟。那关金文不甘被贬,更名苏尔瓜尔佳。金文,与其义弟同姓,以蒙寇身份自当木柯寨大当家。而二当家莫孜多则在关雪十岁那年携家远去蒙古,在盛京做起了鸦片商家。当年傅作翊剿蒙后,身在盛京的莫孜多听闻木柯寨惨遭灭族,四处打听劫后的幸存者,梅龙便是其一。
  他一字一句便如同成千上万带荆棘的皮鞭毫无防备抽向她,硬生生逼得她陷入二十年前一场杀戮漩涡里,她只觉耳畔簌簌发凉,仿佛底下便是无穷无尽的万丈深渊,思绪宛若顿然抽空,空白得好似从未在世间存在过,可她又是如此真实地站在那儿,脚下突然跌出去一个趔趄,冷不仿摔落在墙角处,李民坚伸出手去欲想拉她,转念间蓦地闪过故兄的惨死之景却始终垂了手,毅然转过身去背对她,愤然开口:“傅作翊将你放逐青楼,毁了你一生,你何苦爱他?难不成你忘了灭族之灾弑父之仇?他枪下染了木柯寨上上下下数千条人命,我与梅龙自五年来苦心等待时机,今日便叫他进得来出不去,血债血还!”
  她脑袋嗡地一下,倚着墙缓缓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们要做什么?”见他沉默地撇过头去,她猝然走过去竭尽全力摇着他,发疯似的咆哮:“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却依旧纹丝不动,冷峻地扯下她的手:“我手下的人已经埋伏在戏厅暗角处,待梅龙一换场,他们就会立马切断电线,到时候伸手不见五指,枪林雨弹,任傅作翊枪法再好也是难逃一死,我们和梅龙便趁机由后门逃生出去。”话甫一出,关雪眼中顿时黯然无光,蓦地垂下手来,口中喃喃道:“不……他不能死……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如今就去救他。”
  他一把将她拽过来,嚷道:“回来!你疯了?梅龙马上就要换场了。”她手肘被他拽得极牢,情急之下腕上的锦帛小提包纠缠着掉落下来,啪嗒一声跌出一支手枪,她来不及衡量再三,骤然转身一手将其执起,咔嚓一下子弹上膛对准自个儿的太阳穴,语气坚硬道:“二叔若再拦我,我便在此就与傅作翊共赴黄泉去!”
  “小雪!别胡闹!你如今出去必死无疑。”
  “放开我!横竖是死,他死了,我也活不成。”
  那李民坚不防她会道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一震,颤颤松开了手,掌心一落空,她便已经万分焦急地夺门而去,小流苏靴子磕在廊道里咚咚作响,她一颗心也跟着平平作响,方才走过来的长廊恍惚间变得十分冗长,她只想奔得快些,再快些,恨不得再迈一步就可以停在他跟前。
  赵将军那一段青龙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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