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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夕终于有了反应,猛地转身怒视着文真,沉声训斥道:“住口!”
两人只好向长安返回,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再做打算,金夕也想去看望一下宝儿,同时也想到了静怀,着实没有办法可以试探着问一问他。
数日后,抵达静怀寺。
静怀瞧见金夕再次赶来,十分热情的迎接。
很快,宝儿被寺内小僧带着步入禅殿。
他的头上已经不存丝发,光秃秃铮亮一片,身着灰色禅袍,显得很是肥大,看上去完全成为一个佛教小弟子,走起路来也是稳健许多,看来这几个月随着静怀很是勤奋,甚至开始了修炼身体。
“宝儿!”
金夕唤道。
宝儿发现金夕和文真,刚要欢呼蹦跳,又立刻淡然下去,紧忙打手施礼:“金施主,小僧怀义有礼了。”
金夕一怔。
静怀含笑解释道:“宝儿与吾佛极是有缘,也为清涤心中怨念,贫僧便答应了他登入佛门的乞求,本寺名为静怀,而他无时不刻不在惦念救命恩人金施主,可谓有义之辈,故贫僧为他命名法号怀义。”
金夕瞧他小小年纪能有此番心意,而且皈依禅佛定是极大的好事,遂上前拉起小怀义的手,牵着他走出禅殿。
两人来到一处树荫下,停步。
“怀义,你打算终生为僧吗?”金夕问道。
小怀义点点头,“金施主离开以后,住持便让我做些打扫寺院的轻务,其余时间便随着住持念佛,只是日夜思念起金施主,更是想念爹娘,趁着师兄们睡觉,我就偷偷跪在佛祖面前哭,有一天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梦中见到一位仙尼,她问我哭什么?”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仰望金夕,怕是对方不相信。
金夕听见仙尼,瞬间想到智仙,冲着他点点头,认真问道:“你是如何回答的?”
小怀义接着说道:“我不敢说思念家人,便撒谎说打扫寺院累的。”
金夕忽然想起智仙也曾在般若寺打扫寺庙五年,直至鸾儿入身方才感化出禅念,那时方丈无宗问她为何心有大禅,却做扫院子的小尼,她却是振振有词,想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
“扫院亦是禅为,日日而清扫吾心,世间恐怕有人终生也除之不净。”
“啊?”
小怀义惊叫一声,双手拿住金夕,瞪大眼睛突现出宝儿的神色。
“怎么?”金夕诧异。
小怀义未定惊恐,张大嘴巴开合几次,吞下一口唾沫说道:“那位神尼也是怎么说,竟是一个字也不差呢!”
啊?
这次轮到金夕惊呆。
如是,那么宝儿梦中的神尼就是千真万确的智仙,这里的静怀是她爱徒善信的转世,而宝儿心念中存有无比巨大的怨恨,定是因此受到感化。
他低头抚摸着小怀义尚有稚嫩的小脸,一字一句嘱咐道:
“住持说的没错,你的确与佛有缘,以后要听从住持的话,好生悟禅,以善行为,说不定将来能够成就一番大事,那时候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的爹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
小怀义连连点头。
说到他的父母,金夕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杀害父亲的人?”
哪知道,小怀义摇头答道:“不,他们已被金施主责罚,师父常说,怨他人犹如恨自己,脱离善道,无法成禅,怀义要做一个好僧人,感化天下所有人,不要再出现那种恶事!”
没出息!
金夕暗道,可是口中却是褒奖道:
“好,好!”
他知道,无比沉重的打击已经令小小宝儿脱离了尘世,不愿意再成为凡俗,也许这种结局才是最好的。
晚夜,金夕与文真围在静怀身边,想试探一下他对山精有无见解。小怀义见三人有事要谈,便早早在旁边睡去。
两人互相对视,谁也不知如何开口。
静怀忽然说道:“两位施主定是有什么不明之事,问来就是!”
“你说。”文真不知怎样阐述,小声对金夕说道。
金夕更不会转弯抹角,对文真数道:“你说。“
文真执意不肯,毕竟看上去金夕与住持有些熟悉,小声嘀咕:“还是你说吧。”
金夕立即不满,猛地戳起身子,冲着文真大声嚷道:“说!”
震声如雷,惊得静怀也是跟着身体一颤,金夕赶忙低下声音:“静怀住持,得罪了!”而后再次狠狠瞪向文真。
这宝物出自文真之口,如果真的事关传界,势必引来无数追捧,面前的静怀也是修行之人,他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文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大师,我们正在寻找一样东西,别人说叫做山精,也就是山的精髓,可是寻到很多奇山峻岭,也未如愿以偿,不知住持可知什么是山之精?”
静怀左右打量着金夕和文真,面部露出平和笑容,口气却是突然一转:
“放弃吧!”
什么!
金夕僵在那里,听他的口气也是知道些端倪,看来这宝物绝非空穴来风,更加激起获取欲望,越是难得的,他越是兴奋,最为紧要的是此物关乎着能够回归真界,也关系着御龙九天,还有凡界亿兆黎民,不禁问道:
“大师,你可知山精?”
静怀微微点头,丝毫不予隐瞒:“当然知道,不但晓得山精之说,而且其他四宝也有耳闻。”
还有四宝?
金夕的恼火腾一下被点燃,他直起身子怒视文真。
没想到这小子仅仅说出山精,始终没有说出还有四宝,当然是不放心自己,双手下意识地呈出掐脖的形状。
文真瞧见金夕脸色大变,呼地移到静怀身边,以防被侵。
她当然是故意隐瞒,只要寻到山精,就可以试探出金夕是否想独吞,一旦拿走了事,当然不会告诉他还有四样宝物,可谓费尽心机。
哪知道,来到静怀寺试探静怀,人家一口气给说出来,弄得无地自容。
………………………………
第438章 带着我呗
“大师可知道这些宝物是何用途?另外四宝是什么?”
金夕迫不及待问道。
静怀低声叹气,看来对凡人的贪念十分不满,不过仍是答道:
“这些宝物来自无数年前的传说,相传那时凡间有着无数传界之地,修行至满之人可以通过那里登往无尚之界。不过,再多也不可能遍地都是,修行之人万一遇到追杀来不及逃往仙界,还是会命丧凡世。于是,一则秘术流传开来,只要寻到其中五宝,就可以随时随地逃遁而去,远离凡尘。不过,登入尚界需要修为达到传说中的二境,就是融通或者玄结,可是人世间早已没有办法修成正果,能够修到初境,已经是天求了。所以,你们寻到五宝又有何用,大唐天下无人能够洞穿境地!”
“哈哈!”
金夕惨笑一声,将无尽的鄙夷投给文真。
如果能够寻到各种宝物,自己完全可以离开凡界,因为眼下不只二境玄结,而是六境君槃之末,一旦五行草婴再次育婴,很快就可以抵达七境王劫,赶往七重真界。
他见静怀只是说出无人能够传界,不再言及五宝,立即问道:
“静怀住持,不知另外四宝是什么?”
静怀淡笑,“看来金施主很是执着啊,贫僧不妨告诉你,除了山精,还有天泪,云涎,土心和地血,”他甚至拈来笔墨,将一道道宝物的名字书写上去,边写边说道,“当时有着传界之地,所以没有人注意,不过一定有人曾经四处探查,直至后来无法传界也没有流传下来蛛丝马迹,所以,无论是哪一种,世上绝无人能够参透,也无法获得至宝。”
天泪,云涎,山精,土心,地血。
件件宝物跃然纸上,仿佛再嘲笑着金夕。
而在静怀眼中,这一切已经是过眼烟云,非但无法参透,而且获之也是无用,权当拿来消遣罢了。
“如果获得五宝,如何才能传界?”
金夕一字一句问道,目光始终直直落在白纸黑字上,仿佛也在嘲笑着那些宝贝,迟早有一日会全部纳入囊中,只是不知怎样实现传界。
“我知道!”
文真发现已经败露,再不说出来,万一被静怀全盘托出,脖子非得被金夕拧断不可,她走到纸张前面,却离开金夕的掐脖范围,指指上面的字样说道:
“取五宝,中和而搅,凉化成粉,再扬起成雾,步入雾阵之中便可以步入仙界。”
金夕冷哼一声。
心中暗道:你是无望了,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成就二境。
听这方法倒是很简单,只要弄来五宝搅合在一起,最后扬尘起雾即可。
瞧着静怀淡漠的样子,金夕心中一动,既然他知道此事,也一定琢磨过,这么多年自然比自己刚刚知晓数月领悟得要深,遂再次开口:
“不知大师对这五宝有什么见解?”
静怀早就对金夕有善念,又闻听小怀义的诉说,眼前的金夕当是英武之人,所以毫无保留地答道:
“天之泪,云之涎,山之精,皆可理解,定是天落之物,云洒之水,山中精魄,其要不在泪,不在涎,不在精,而是在乎天云山,只要寻到恰当之地,说不准就会寻到这三宝;而土心,却是无从下手,试问天下,何尝不是土成,又怎能取得土之心脉?”
说完,他不再打算说下去,盯着金夕,试图以此来结束对方的痴心妄想。
金夕才不停顿,顺着静怀的想法思忖下去。
土心,当是脚下深土的内心。
只要深入地下足够深度,也许就能探得该宝,忽然想起董父古墓,那么深邃的通道也许正是通往土心之道,但是那里已经坍塌,于是再问:
“敢问大师,有没有通往地下的长道?”
静怀当然也曾参透过这层,面带愧色而言:
“长安西行八百里,在突厥与吐蕃的交汇处,有一条狭长的地带,隶属河西节度使,那里有一地称作甘州,五百年前曾经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山崩地陷,死伤生灵无数,很多年都没有恢复生机,在祁连山脚下有座塌陷的裂口,据说不知深度,曾经引去无数修行人士前往探查,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行进十里便阴暗无比,戾气袭人,再有入者无一生还;贫僧年少之时也曾去往观探,只是进去七八里,便被热风驱离出来,所有人望而却步,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早已被人忘怀。所以,即使有长道通往地下,也无法接近,你们还是尽早放弃吧。”
金夕越听越兴奋。
如有此道,必将探索,那是他的本能。
即便无关传界,说不好里面会有着极为诱人的宝贝。
“我随你去!”文真看出金夕的心思。
金夕嗤笑一声,“以你的修为,不足一里就会被撕碎!”
这一点,静怀倒是跟着点点头,瞧见金夕仍无放弃心念,再度劝诫:
“善哉,金施主豪情可表,且不说密洞有无土心,别忘了,还有第五宝地血,此物从无有人参透要领,前四宝有天、云、山、土,可谓四象齐全,却不知为何又有地血,岂不是与土相重?五宝,缺一不可,还望金施主谨慎为上。无为,而不为,取得五宝也是无用之为,不如不为。”
“哈哈!多谢大师!”
金夕低声谢道,有用无用皆入囊中,这是他对宝物的信条。
一旦有念,万匹野马也拉不回来。
要动手,当然是从最难的入手,因为出现宝物的几率和品质自然要高,那就是甘州祁连山脚下的塌陷密洞。
次日,天气极为晴朗,就像金夕的内心。
“带着我呗!”
文真发现金夕蠢蠢欲动,最终还是依靠过来。
金夕上下鄙视着她,刻意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胸部,那意思是你一个堂堂男儿,生得如此脆弱,哪能步入密洞寻宝。
文真忽地转过身,回头瞪一眼,“可以帮我修行呀,你不是说古书上的金夕也帮助那个开山鼻祖程女女修行么,我有修为以后,定当守护在左右,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
“不带!”
金夕干脆地答道。
“那好!”文真恼羞成怒,“我即刻向天下人宣称,有逆人金夕,欲往甘州密洞寻探土心,意欲造出妖邪之术,祸害百姓,危及皇宫,让天下人得而诛之。”
金夕一把揪住文真的长发,厉声喝道:“你敢?”
文真不再挣扎,咬牙切齿还嘴:“敢!”
金夕气得一把推开文真,心里却泛起嘀咕:瞧那小子的气势,说不定真的会做出此等卑鄙之举,且不说官府一定会派人探查密洞是否有人偷窥,只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