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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岐越发喜爱这般一脸漠然之人,从比干、玄言到薛影,她偏偏越是想要惹到对方。
反正…身后还有玄言在嘛。
姜岐且转转眼睛,忽然眼神一闪,笑嘻嘻的在空中大喊:“氤氲女神,薛影不屑同你相斗,放在将你晾置一旁,可惜你天生神技,却胜他不得呢!”
氤氲手中水汽聚拢,隐在水雾中的眼眸渐渐清晰起来,那缥色的眼淡淡的扬起额头,忽而骄傲一笑:“汝虽激吾,然吾便吃你这一激!”
姜岐在一旁兴高采烈的看着戏,身子却忽然“啊呀呀”飘下空中去。玄言抱着看戏看的热闹的小姑娘便落身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姜岐瘪瘪嘴巴在他耳边厮磨:“他们窝里互斗岂不美哉,何必多管闲事。哎你做什么!”那只大手 就放在自己额头之上,姜岐辣的眼睛想哭出来,离开那只大手方知道那是他的内气。
“你故意的!这什么气味啊。”
玄言抱着她悠悠走近二人,微微点头向着氤氲示意:“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女神在上,这丫头中了您的湿毒瘴气,还请您赐予解草。”
氤氲一脸冷淡的转过头去:“吾没有兴趣救治她。”
玄言便制止将欲动手的姜岐,捂着那张牙舞爪的小姑娘闷在怀中淡笑:“不久前东北处天盖陨落,为了修补天盖,则需要引天地间汇聚灵气的水土填补天盖…祝融八部借祭品分配起争端不是大事,您掌管的水泽怕是临近枯竭了吧。”
氤氲转过头小小的吃惊,却然戒备之意:“汝等何人,怎会知晓水泽枯竭之事!”
玄言便讲那头发散乱的红眼兔子拎出来:“这丫头虽然任性,但是却颇通神奇异术,说来神灵大人也许不信,她是有女神印记之人。”
氤氲大吃一惊,连薛影皆在暗处抬起头看她。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细细察看,的确是万中无一的艳丽模样,但是她确实无法将这艳若桃李的少女同女娲相联系起来,可那中细微相似的气息…氤氲微微颔首,随手拖着水汽将二人赶至一旁,转身微笑着挑起杏眼:“薛影,他二人已在结界之中,其他吾可放手,只同你必须有所胜负!”
山谷中的身子微微踏出黑暗,连姜岐皆不禁赞叹一声,这神的肤色白皙的如山间溪流般冷萃洁净,双目玄色被水汽蒸腾的波光透明,是一副齿白唇红的好相貌,然其周身未免沾染淮夷水汽的透明脆弱,生生的被压出一种孤僻肃杀之感。
姜岐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青年的衣衫:“嚯!做册之服满身却尽是补丁,当真蹇硕贫穷。”可薛影只在洞口,偏偏无论如何竟是不出那山洞一步。氤氲似同他交手多次,只是一味的利用水汽进攻,薛影细瘦单薄的身体则纹丝不动,却有种老人入定的山石姿态,那竹子仿若通晓主人心神一般,劈裂的坚韧欲将汇聚的水汽打散。天下至柔莫若于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可变化万千,然水若汇聚不成又难以成势。贞竹生长于毒液水汽漫步的山间,虽然腹内空心,然削其一角皆可杀人,本是凌厉之利器,碰到水汽这万千形态却又无法施展。二人相斗数番,只是打的天翻地覆,却分不出什么胜负来。
氤氲率先收回了森森水汽,缥色眼瞳静静注视着薛影:“下次必定杀你后快。劝汝莫不自量力,女娲眷族不是吾等可犯之辈。”她轻轻一挥手,姜岐周围的水汽结界便迅速归于川泽,而那飘散的雾气进入肿痛的眼,如灵草般将伤口愈合。姜岐默默平整的眼,睁开眼睛恍然清晰明亮起来:“果然是邪术。”
薛影居高临下的望了望她一眼,轻薄的眼角含着淡淡的杀意,那千万根竹子已经飞身而来。姜岐索性躲在玄言怀中,望着那玄金大剑将竹斩断。薛影静静看他二人半响,遂又躲进阴暗的谷中:“小心尔等之命。”
氤氲屈身向前,水汽萦绕的面颊淡淡颔首:“不必多言,同吾辈前来。”
姜岐拖着身子抻了个懒腰,遂从玄言怀中下来,她望着前面的背影低低的附在玄言耳边耳语:“疯了吧,我哪通晓此什么治水等异术,吾又非先王大禹。”玄言倒是低笑出声:“我以为你会一剑砍过来,毕竟风亚子现在还苦手着补天之事。怎么,留着我为你做挡箭牌?”
姜岐别过头去抿了抿嘴唇:“事到如今,只能祈求风亚子完好,天地崩塌也管不了许多。”玄言背影乎停,似笑非笑的回头看她:“果然该心冷之时比谁都心冷。可你错的太多,我说过,女神是世间最狡诈之人,她的灵体迟早会离开风夷。”他附在姜岐耳边,却似乎将残忍的实事剖析出来:“只要女神所在之处,天地之灵便要供给神力,只要女娲离开,便会以牺牲天地灵气为代价,因而这东北之天随时可能崩塌。呵,女神就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
那风亚子呢?
姜岐停住脚步,印象中那淡雅美丽的青年言语温柔,即便曾经无意口出多言也会温柔致歉,他的女神这般,又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一位温柔善良的神官为她的无情善后?
她转念一想不禁自嘲,自己尚且不是什么好人,她见到玄鸟未置一词便将他自己留在灾难之中,亦不会为风夷之灾而感到半分遗憾。她又有什么资格多言半分呢?
玄言静静注视姜岐半响,轻声叹息:“你自然不必担心,身为神官,他聪明的很,自然知晓如何尽力职责。”
姜岐心中杂乱无章,却忽而被那洁白的脖颈所吸引。雾气中渐渐散开是一所低矮的丘作,红顶白鹤细长优雅的散布在简洁的院落中,白袍下的修长身影束冠白发,修长之间悠然的喂养着白鹤。
氤氲眼瞳微微整肃,蔼蔼水汽随着施礼的动作而拜:“苏题小卜,请助吾一臂之力。”
男人回过首,温雅从容的笑意便悠然展开:“难得井宫主神亲自前来,今日不去查管水道么。”
氤氲便听出语中含笑之意,只是微微挑起眉眼:“照例同薛影那阴暗的家伙小小斗了几分而已。”
姜岐忍不住拿着贝扇遮住笑意,刚才二人杀得天翻地覆,未瞽之人皆看的出二人真的是动了杀机,偏偏被她说的轻描淡写,众神之间还真是有趣的很。
鹤鸣悠悠,引着长喙高鸣,苏题白色的长发自空中飘散,一双水色眼瞳紧紧的盯着姜岐与玄言:“汝带来两个有趣之人。”氤氲皱了皱眉头,有几分不解之意:“这二人身上有种难解的气,皆奇异的很。吾亦是无法,眼下水流被东北天盖抽走将近枯竭,也不知那里发生何事了,又不知神官是怎么回事,总归吾这川泽绝不能毁坏。”
苏题便温和一笑,温雅的面颊更加柔和:“自大禹治水之后,汝以身殉职已经积年,这长河岁月,真是难为。也罢,你自去吧,我会助你。”
氤氲若有似无的看了姜岐一眼,似是眼含试探,却也不说出口,便化作一道水汽散于空中而走。
苏题也不理二人,只是背过身去伺弄着那长颈之鹤,音若水流潺潺:“鹤为阳鸟也,而游于阴,因金气、依火精以自养。金数九,火数七,六十三年小变,百六十年大变,千六百年形定。小姬可知其为何其形状却长颈,是为何?”
哦?这还是个很喜欢打哑谜的神灵呢。
姜岐便悠悠的扇了扇风,嘴角含着笑意:“夫声闻于天,故顶赤,食于水,故喙长,轻于前,故毛丰而肉疏,修颈以纳新,故天寿不可量。鹤同其人,欲一飞冲天,才会演变形状,可见其狡诈。”
苏题长袖掩着唇角,却不知是笑是静,只是那淡色的水眸却似看透世事般冷僻安静:“鹤是否狡诈不得而知,然尔等狡诈却为道理。毁坏东北天盖之人,不正是你二人么——”
姜岐心神一经,唇角微微冷僻,手中之术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什么的,总归是六十四主神中的人呗,反正神灵的设定有人有神有鬼有灵还有野兽物体啥的…各种形态才好玩啊,才符合正常的道理
第34章 苍苍众生
黄河的水路曾经决堤。
羽山上的英魂不会熄灭,渴望统治大地的灵魂压在重山迭延之下不得安息。
千万年前的悲歌不停的重演。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善,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竹林中飒飒的悲音笼罩着将要枯竭的川泽,氤氲伸出手掌,流失的水分如细沙一般散漫与东北天盖之间,如黑洞一般吸食着大地的生气。她的心中有些淡淡的惆怅,连宿敌薛影周身的竹子皆已被淡黄色的枯萎所侵蚀。可那人向来无情寡恩,自然不会在意许多。这样的胜利,绝非她所需要的。她垂下额头,心中延伸出微微悲凉。那天宫中已经消失的乾坤二神,究竟身在何处?
金色的玄鸟迎头而至,姜岐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她冷了冷神情,手中的贝扇如利剑一般迎空而上,广袖仿若遮拢了天盖一般,姜岐忽而眼前一黑,手中之扇已经沉睡于苏题袖中。
他轻轻微笑,温雅的唇牵动着:“如此脾气,实在稚气。”
姜岐眼瞳微微转动,长长的“啊”了一声,嘴角却是杳然一笑:“你若帮我杀了这小混蛋,实在是帮我狠下心肠,我必定要好好谢你的。”
那空中的玄鸟轻轻转动着,姜岐向着一旁使了个眼色,玄言沉默着祭出了手中的大剑。那鸟仿若引诱着众人的眼睛般,在空中飘荡着不曾远去。金色的大剑如出笼猛兽,在天上披荆斩棘,苏题广袖一伸,随即传来裂帛碎裂之音。
贝扇重归主人手上,姜岐笑嘻嘻的眼角一冷,随即散出一阵红色血雨,聚拢在那金色玄鸟周身。
那玄鸟遍布于血红的藤笼之中,却没有掉落的意思。姜岐额上冷汗直流,嘴角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收手。”玄言立刻斩断那红色血雨,看着少女苍白的面颊,便将她抱在怀中源源不断的轻轻抚入灵气:“太逞强了,我说过这个东西只会拖累你。”玄鸟毫不在意的悠悠展翅而走,化为北方的一个淡金色光点。姜岐勉强睁开眼睛恨恨的咬着嘴唇:“又让它逃了,你怎么不…”
苏题看了看手中断裂的袖子,却是哑然一笑:“山林之中强者辈出,果然不可小觑。不过这小姑娘本来势若烈火,却偏偏命运不济,真是…”
玄言收回大剑淡淡颔首:“吾自非胡乱之语,想必你应知晓,女娲之身已经不在天宫,既然如此必定会造成人间动荡。眼下除了修补女神的烂摊子别无他法。或者…你有心相助那位井宫女神,可以同我等合谋。”他随即面无表情的低下头轻轻的掐着姜岐的面颊,将那张美艳玉容掐的红彤彤的:“快给我想办法。”姜岐本来就被那贝扇连累的七荤八素,正等着好好晕一会儿,下意识便被脸颊酸涩的感觉皱起眉头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知道了,饿了…”
玄言抬头看着苏题,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快给这兔子准备些爨食,而后吾等自由办法。”
姜岐扒拉着那樽中的青笋撇了撇嘴:“皆是素食,果真寡淡。唔唔唔,别掐我脸!”她发现玄言她瘴气过后便爱看她团团脸颊红眼睛的样子,殊不知是何等恶趣味。她最近气力越来越接不上来,心中那淡淡的恐惧感总是接踵而来。玄言盯着她半响不见动上一口,直接掰开小姑娘的嘴将青色的笋尖儿塞进了口中:“你长身体还偏食。”
…
姜岐看着苏题明明在抚摸着白鹤,却是嘴角含着笑意看她二人,不由得老脸一红:“管我这么多作死!”虽然如此,她心中却慌慌张张的一阵甜腻,含着那笋尖食的腹内满满的。玄言在一旁抵着下颌看她吃,不时还似老父一般叫她不要挑食,姜岐满心烦躁,一时间不知喜怒,只是吃了个满饱。
苏题便含着笑意送来碗竹叶青:“小姬搅得天翻地覆,没成想不过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呢。”
姜岐拍拍肚子挑了挑眉头:“真本事出来才知道谁是孩子,你可睁大眼睛看着。”玄言一把拉扯住她,淡淡的紧张气氛蕴含其中:“你若不成,自有我在,只是切忌不要伤身。”姜岐微微一愣,随即别过头低低笑开:“要你多管闲事。”
她斜过眼睛看着玄言同苏题离得极近,二人清清淡淡的交谈着,想必心中自有计较。随即苏题便过来上下笑着打量她:“我卜人可得一二,却不能窥得全貌,竟不知你真是个厉害人物。你勾篡帝辛东征有苏,又善于煽风点火。”
“君子死于贤惠,小人得于计较。想必您怕是不懂。”姜岐淡淡的伸出手指,“自古以来五行相生相克,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纤细的手指扬起湿润的泥块,抽走的水流扬成了细沙,恍惚被渡上一层金色:“土生金…”那金子周身渐渐湿润,随即旋出小小的水窝儿来:“金旁常常伴着水汽…这法子虽然慢,却也最是好用。”
她微微抬起头,氤氲那双凝聚水汽的清傲双眼已经遍布水雾,她那似悲非悲伤面容如烙印一般沉重的打在姜岐的心中。
姜岐陡然一讶,见这神女竟然用那濡湿的手轻轻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