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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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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心里的只有我。
女人,相比较男人,天生是多么脆弱的生物!
姜岐不禁自嘲,她背过手去,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监工们的号子声与鞭子声,手指却在背后打了一个结扣。
福泽万年、万籁安康。
她心中续了一个愿望,蹑手蹑脚的溜过去,将那艾草编成的圆环扔在他的背后。她躲在栏下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似乎睁开眸子,拾起了一旁的艾草环,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中,她看着他细长有力的手指在那圆环上抚摸,似乎真的在感受她的祷告一般。
混蛋,你可别扔啊!
圆环就像是一个没有缺口的空间,像一条没有活路的衔尾蛇,像是要将某人的心牢牢套住一般,在迷宫中永远找不到出口。
姜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将那不起眼儿的东西毫不犹豫的扔了下去。
岂有此理!
姜岐跳脚一般跑出去,越是接近对方越是装模作样:“难道有袭击?怎么看你似乎扔下去了什么啊。”
玄言支起头上的草帽,沉蓝色的眼闪着波光,似笑非笑的挑着笑:“似乎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年轻姑娘,不知道偷着送来了什么丑丑的物件儿,奇也怪哉!”
“什么丑——我的意思是说,旁人的心意,如此糟蹋不大好吧,兴许是什么祈祷之语。”
玄言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着面前那张装模作样的脸轻轻发笑:“我也是这般想的,虽然我不擅长这些男女□□,不过,这东西倒是有几分意思。”他变戏法一般,忽然从怀中拿出了那小巧的艾草手环。姜岐眼瞳偷着一亮,撇过脸去妖妖道道的哼了一声:“是啊,说起来,你还有几分姿色,周邦虽无大邑商放纵淫奔风气,倒是也总有些风情,看那些周邦侍女,倒是被你的样子迷得五迷三道。”
“怎么,不生气了?”
姜岐转过头去,眼波流转,却含着些释然:“你这般人,我竟然还有所念想,的确可笑。”
玄言沉默半响,张开唇轻轻一笑:“那很好,不为志迷,方能抽身而出;不为情迷,方能攻无不破。这…总归是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短评一下…啊哈哈哈


第59章 溯回之忆
穿梭过楼阁堂庭,一座座,一个个,她的身体仿佛飞起来一般,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内心不知名的情感。
周邦之人,对她无不是敬畏而多礼的。很早以前,当她在年幼时将那个术士的身体扯成血块,当她收获到了孩子们惊恐的眼神之时,她便隐隐感觉到,她已非一个正常之“人”。一直厌恶着、抵触着天赋的才能,甚至怨恨这才能带来了父母的死亡。孤独无时无刻侵蚀着自己的内心,由最初的怨恨到最后的麻木,可是只要心中激荡起一丝水花,似乎上天就要同自己开一个玩笑。
她想起玄言方才那平淡而毫无波动的眼神,一次次的怨恨自己,是否生出了理智无法控制的情感。一个人,如果连他的过去都不愿意透露,如果将自己的意志铸造成钢铁,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不会被任何感情攻陷?她能感到,他也有月夜流萤的雅致情趣,在想到昔日那不知身份的所谓女性故人,他也流露出怀恋温柔的目光,他们也许是基于一时的欲望□□,他对于她的暴烈,却带着几分温柔,即便如此,当她更深刻的探索他,他却异常无情。
姜岐伏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微笑自嘲:“自作多情。”
哎,什么人在说话?
她抬起头,方才发现,自己乱走一气,的确到了东小院附近。细若流水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那声音温雅细致,似乎带着淡淡忧愁:“父亲的确是如此言说,周邦的所有姬家男人,只要看到他,就如同鬼魅一般,我从来、从来没有如此的冷入骨髓。”
是伯邑考。
随后响起了习惯性的轻笑声:“大公子无需担忧,此等荒诞之事,似乎与周邦绝缘。我周邦遵循礼乐、敬神保天,又怎会有遭受诅咒的妄诞之语呢?公子,恕散宜生直言,此事您是否告知他人。”
“不…不…”伯邑考似乎急于反驳,“除了父亲与卿士您,吾并未多言,想必父亲也是默许我来与您商议。”
散宜生似乎沉吟半响:“周侯不过是被近来多降灾祸所扰,近来东方传来消息,东夷的乱子似乎在慢慢平定。若是天谴已经结束,周邦的灾祸也减至最小,大可无需担心。至于那位仙人,说他是周邦的祖先、黄帝姬轩辕之子,这似乎太过于荒谬了——”
密谈被骤然打断,散宜生颇带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闯入者:“女仙大人,您怎么——”
“住——嘴!”那艳丽少女早已经没有了妩媚笑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满赤红,如红莲业火一般熊熊燃烧,平日中翘起的妩媚嘴角却冰冷异常:“我命你,将一切告诉我!否则,我一把火烧了周邦!”
秘密终有被揭开的一天,无论它被人刻意遗忘多久。
西陵静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讷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吾…想起…了,汝…之剑…为…”
“静,躲到后面去!”
“狴犴,出!”凶猛的异兽飞而出,伴随着黑洞后更强大的顽石化作藏蓝色的熊熊玄色火焰,肃慎的眼神异常认真,尚带着几分颤动的杀意:“已经死去千万年之人,如何能再度回到这片土地?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玄言、不——轩辕!”
玄言微微一笑,当那沉睡许久的名字再度被人提起,他竟然有一丝释然,也许和那少女许久,竟然能够去坦然接受揭开的伤疤。周身的狴犴吐出杀奸除恶的业火,玄言淡然的稳坐一旁,指尖轻轻一动,那狴犴却再次如同被惊吓般失去了凶猛的势头。
肃慎眼角一凛:“无论是否敌汝,必定荡尽奸邪!”
“啊…”玄言笑着叹息一声:“汝之后生,已败过一次,竟二次做同样之法。也罢,就让你手中之剑出鞘动动吧。”
他的态度若有似无,即便一向冷静理智的肃慎心中亦有沟壑之气,手中之剑竟然忽然闪出幽蓝之光,肃慎周身便如同凌厉的狴犴一般提着剑而去。肃慎扺掌天下刑狱,杀伐果断毫不留情,虽然气度清朗,然其手中剑却如同掌刑人一般稳准狠,几乎是以丝毫不出废招,幽蓝剑火几乎震荡大地,这狴犴般掌狱怒火冲天而上,犹如沉重的审判一般。
“不错不错,这还像些样子。”金色的剑光随即冲击而来,为玄言铸造了一道屏障:“不过,你是否应当看看,你自诩正邪分明执掌真理,可是这周邦…似乎也毁坏的差不多啦。”
“啊?”肃慎飞身而下,发现那怒气冲天的剑光甚至将这宫墙庭院化作一片灰烬。
玄言眯着眼笑笑:“你似乎欲费尽一切心思要除掉我。”他倒是极其悠闲,将眼睛转过去看着西陵静,沉蓝色的眼竟有几分桀骜:“想起吾之为谁?”
西陵静磕磕巴巴的点点手指:“汝之剑纹…乃上古最强者…轩辕黄帝之纹…传说中——传说中的天慧之子!”
“什么天慧之子。”玄言手中微微一动,空气中的风鸟花月顿时如同力量一般源源不断的逗弄着肃慎手中的幽蓝剑火,他话中似含着自嘲之意,竟分不清是笑是怒、是悲是喜:“被亲生父亲挖出了心脏,为了赢得伟大的、充满智慧的、轩辕姬氏的胜利,源头不正是高高在上的万神之母——你们的女娲么!”
肃慎眉头微动、紧紧的皱了起来:“千万年前,正是汝不敬天神,才会咎由自取,湮灭法度的孤魂野鬼——一个被众神唾弃的叛逆者,没有资格再度出现在人间!”
玄言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稚气的后辈,他温柔的、潋滟的沉蓝色眸子淡淡兴起薄雾:“你们…也只能如此了,一辈子做那个女人手中操控的木偶。叛逆者,真是个高雅的称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带着几丝邪恶的笑意,微微的张开了唇,那几乎是无声的,如同预言先知一般轻描淡写的诅咒。然肃慎在读懂那嘴唇之言,竟然陡然一惊:“是他?是他!”
轰鸣声随即震慑周邦,肃慎迅速坠落而下,反而被自己所释放的玄铜钉住,胸膛几乎碎裂的痛苦骤然放大,他反而脑海中混乱起来,吐出一口血水:“汝之言,为真?”
“我已经厌倦了,想着送给故友一个见面礼似乎也不错。这还是…她告诉我的,以人生最大的乐趣享受阴谋与冒险,呵,不知不觉,我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肃慎吐出一口血水,双眼却异常坚定:“没有足够的证据,汝之言便是妄言!天慧之子,即便汝不该出现,然智慧与力量却是异于常人。”
玄言蹲下身来,明黄色的衣袖在阴影下打出一阵光晕,他在笑着,似乎毫不在意:“我并不在乎,你们…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看你们挣扎的模样,很有趣。”
“静!躲到一边去!”
玄言看着一旁手执书册跃跃欲试却颇为踌躇的西陵静:“哦?你似乎很关心他。既然如此,用他来祭刀也不错。”玄言逐渐的走近西陵静,对方那平日软糯的面容也不禁显出几分对危险的敏感来,渐渐的向后退却着。
玄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微笑中,以最优雅的姿态,将一切猎物在笼中绞杀,亦或者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看到堆积如山的尸骨:“这样也不错…”
“混账!”他方才沉醉在回忆中,脸颊上便是热辣辣的一巴掌,连肃慎在一旁都震住了。玄言似乎有些微带着无措的回头,便看到少女怒气圆睁的双眼:“装什么恶人!”
玄言感觉自己的头脑虚了几刻钟,他随即耸耸肩:“大小姐,你未免太过野蛮。”
没想到对方艳眉倒竖起,怒气更盛的提起了自己的领子,直感到一阵窒息:“当我蠢货吗!你那些破事儿算什么事儿——还有,不要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啦!”
玄言心中清明,半是觉得放松、半是觉得无奈:“你都知晓了。”
姜岐却忽然一转,手已经温柔的贴着他的脸颊,柔声细语温言款款:“疼吗?刚才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这种愚蠢的借口并不是你拒绝的理由,别把我当蠢货。”
“好好好…”玄言很是无奈的苦笑,“来,把您的纤纤玉手先撤下去,我是真的怕了。”
姜岐贴着他的面颊半响,冷言冷语的转过头去,方才施舍给肃慎一个冷漠的眼神:“你们赢不了他,就不要再浪费那多余的神力了。女娲神力大损,或者若无神宫,她迟早会封存于世间。”
肃慎脸色微微苍白,口中的血水含糊不清:“你们到底为何而知天宫之事,又对女神做何打算…”
“这就不关尔等之事。”姜岐似笑非笑的看看他,指尖轻轻挑起,万物生长而盈,肃慎的周身也布满了温润的气息,可他却更加吃惊:“五行之术乃是天地间至尊之术,尔何尊贵,竟然而知…”
姜岐淡淡的笑了笑:“有些人,天生便具有窥伺天地的力量,不要以为只有天神,才有问鼎神权的能力。”她扯过玄言,消失在肃慎的眼中。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是楠竹的故事…


第60章 漫漫黄沙
千万年前,风马旗在滚滚黄沙中卷起苍云天。
大地上的血液干了又杀、杀了又干。
他走在腐朽的尸堆中,不知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连蝇虫皆不愿啃食的尸体中,只有等待着慢慢的腐烂,凹下去的头骨,最后残断的骨头被异兽啃食,这头兽名为禺强,生的一张人面,然而周身环蛇缠绕,却更具有蛇的毒辣。
漫卷的黄沙阻隔住了他的视线,带着令人惊异的漫卷浓雾,那硕大喷薄的雾气仿佛是无数个井口与镜面所折射出的天洞,这并非自然现象与神灵的怒气,而是那可怖敌人布出的迷魂阵。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温雅而冷淡:“蛮角、利石未杀,然应龙蓄水之后,蚩尤请风伯雨师助阵,竟连日狂风怒卷大雨,总令你去,总非长久之计。”那声音似乎掩在袖子口,有些沉闷的模糊:“汝实为神之后裔,不便出手,不如令王请天女魃止雨。”
另一个声音轻柔洁净,总含着淡淡忧愁:“悔矣…以吾之血,为王浴血,可吾之血统…嗬——王子!”
他回过头,感觉自己似是笑了一下。
“殿下,风后已许久未见殿下踪迹,若非仓颉有意引吾至此,风后必定担忧殿下安危。”风后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带着东夷独有的水汽,在板泉的黄沙之中,永远都是洁净清澈的。他的发似乎还残留着东夷水泽中淡淡的蓝色,周身的血管也似乎有一种鲛人般的莹莹之蓝。
“殿下,请您不必忧伤,次妃天性沉默避世,即便失去生命,其灵魂将永伴殿下,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次妃?那个名为他母亲的女人,代号是“丽娱”的女人,仿佛是他的父亲用来维系血液与展现无双力量的一个符号。尽管她曾经是末代炎帝的近亲,是姜氏的巫女,然而,她终日沉默寡言而消失于众人的眼中,远远不如嫘祖、女节抑或嫫母般强大光耀,连死亡也如指间流沙一般寂寞无比。
如果做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要嫁到这里将自己生出来呢?
他似乎不是很明白姜家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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