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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密道之中出来的时候,晨光已经洒遍大地。姑娘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暂时落下好好休息片刻。
在大家都回屋休息之时,容容一人走过庭院,正想要去卓画溪屋内查看之时眼神的余光隔着太阳的光芒扑捉到一侧围墙上的屋檐似有异动。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容容眼神一闪,两步凌空上前,独手一揽,稳稳地接住了从屋檐上滚下来的画莲。画莲已经晕厥,怕是因为太过疲倦。
“ 画莲?”容容见到画莲的时候眉头不由得一皱,站稳脚跟之时,他抬头看了看屋檐,又看了看地面破碎的竹梯,心中带着疑虑地将双指放于画莲喉咙侧,再三查看到画莲身上并无外伤之后,才略松口气。然而,正在他松气之时,屋檐上落下几人黑影,将容容团团围住。
前厅内,还未坐下休息的是卓画溪。她一人手里拿着扫帚,收拾着厅内被砸乱的桌椅。而一侧的椅上,坐着季雪禾。
“ 醉风楼之大,何来自己收拾一说?”
“ 她们吓坏了,需要休息。”卓画溪未抬头,淡淡地说。
“ 那你呢?害怕了么?”见卓画溪没有回答,季雪禾轻笑出来,说:“我曾听说,敢于面对自己的恐惧也算得上是勇士。”
“ 我是女子,本非勇士。”
“ 姐姐这话可是将女子二字看的太轻了,” 季雪禾的话锋带着诡异的音调一转,“有时,生死存亡却是掌控在女子这样的字眼之上。”说话间,季雪禾耳侧似乎察觉到什么动静,脸微微侧过。
正在卓画溪收拾整理的时候,门外一人踏入,未开口,便看见眼前狼藉一片,“ 画溪,怎得会如此?你可还好?”楼舒玄的声音引起了卓画溪的注意,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楼舒玄。丝毫未曾在意,身后的季雪禾已经独自一人摸索着起身,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 我担心你,故而来看看。你可安好?”楼舒玄一脸紧张地看着卓画溪,“ 昨夜有暴||动。”
“ 我若不安,你又能作何?”卓画溪冷笑一声看着楼舒玄,“ 至于暴||动么?我怎记得昨日衙役与百姓所言皆是说的天下安好?”
楼舒玄抿了抿嘴,他深知卓画溪的脾气,“ 画溪。我有话与你说。”他说着走近卓画溪,声音压低,“ 画溪,你听我说。如今的情势虽说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奈何一些地方的事情朝廷依旧无暇顾及。不过如今圣上开恩,说得可让为官一职之人入行宫躲避。宫墙之高,那些鬼怪不可进入;戒备之严,更能让人安然侧眠。”
卓画溪听着楼舒玄的话,问道:“你何意?”
“ 你与我们一同入皇城行宫,先行躲避些日子,待到一切被压制,太平之时再回来此地。” 楼舒玄说。
听到楼舒玄的话,卓画溪忍不住笑了出来,只可惜,笑容并非似花娇嫩,“ 楼舒玄,你想要我丢下醉风楼,与你一同走?”她冷笑着往后退一步,“ 既然你说一切在控制之下,你又为何要跑?”
“ 这并非是跑。画溪,我等朝廷重臣乃国之命脉,为何你就是不能明白?”
“ 重臣乃命脉,民却为根基。” 卓画溪毫不客气地回应了楼舒玄一句,“ 根基若无,何谈命脉?”她说着转过身,“我不会走的。”
“ 不可,你须得与我一同走。画溪,为何你就是看不清楚?为何你的脾气就是如此之倔强?就好像当年一般,华裳之事我以为你能理解,可是为何你却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要与我彻底断绝关系?”楼舒玄几步上前,一把拉过卓画溪的胳膊,“画溪,难道你真的都忘记了么?你忘记我们曾经的那些美好?”
“ 曾经?”卓画溪抬起眼眸,看着楼舒玄,眼神中的讽刺将他的身影倒映的彻底,“ 每当我回想起曾经的事情,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道,毁,人,亡。” 那四个字,卓画溪说得一字一顿,“你走罢,我不会与你一同走。因为若是让我与你们为伍,我宁愿与醉风楼一起埋葬在蛊尸的口下。”
“ 画溪!为何你就是说不听呢?这如今的情势难道你还看不透?难道你昨夜自己经历了什么还记不得么!这天下,如今只有皇城算的上安。”见到卓画溪竟然如此执拗,楼舒玄有些沉不住气地抬高了声音。
“ 天下若塌,皇城如何安得?”正在楼舒玄要伸出手,强硬地带走卓画溪之时,季雪禾缓缓走了过来,他下巴轻抬,嘴角微笑。
“ 这你莫管,” 见到季雪禾,楼舒玄继而继续劝说卓画溪道:“画溪,你听话好不好?与我一同走。”
“ 楼舒玄,我非你所附属之物,为何要听你所言?依你所言?”
见到卓画溪依旧固执难以撼动,楼舒玄沉默久久,“ 也罢。画溪,也许你须得时辰考虑。黄昏之时,我会再来醉风楼,倘若你改变了主意,我会接你。” 说着,楼舒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算是个痴情的种。” 季雪禾听到面前有趣的事情,嘴角笑着说:“可若是对何人都如此痴情,便不讨喜地让人生厌了。”
楼舒玄走后久久,卓画溪才闭上眼,声音平淡,“ 季雪禾,若是他黄昏之时再来,你与他一同离去罢。”
听到卓画溪此言,季雪禾侧过脸,“ 姐姐这是何意?可是嫌弃于我?”
“ 他如今这般不过因为是朝廷的指令,倘若真是如此,想必蛊尸之事已然严重。若是那样的话,也许皇城当真算得上是可安身之地。” 卓画溪深吸一口气,“ 皇城内有御医,也可治疗你的双目。” 卓画溪说着看着季雪禾,“ 到时候,你与他走罢。”
卓画溪的话带着她的善意,然而听入季雪禾耳中之时却变了味道,他嘴角微勾,“用姐姐的一句话,我非姐姐附属之品,为何要依照姐姐的意思?且姐姐当真觉得皇城周全到滴水不漏?”
“ 我不过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你若不愿也罢,并非强求。” 卓画溪见到季雪禾并不领情的样子,撇了撇嘴,“ 你若是闲来无事,可要与我出去一趟?”
“ 姐姐想让我一瞎子去哪?当真是强人所难。”
卓画溪看着屋外阴云密布的天,说道:“ 我想趁着天明,去置办一些铁器一类,以防万一。倘若你不愿,也无妨。”
“ 也非不愿,只不过想着我这残躯若是给姐姐添了麻烦,可如何是好,”季雪禾浅笑出来,说。
风卷凝云,渐渐遮挡住了阳光的刺眼,将大地笼罩在阴影之下。对比昨日车水马龙的喧嚣闹市,今日的街道显得萧瑟凄凉。大部分店家均闭户,偶尔经过的几人也是行色匆匆,路边的茶摊上回荡的也是带着恐慌的议论。
“ 不过一夜,便使他们如此害怕。人族的脆弱,当真是无不绝之理。” 季雪禾虽然看不见,却也能从带沙的风中嗅到悄怆幽邃之味。
“ 那样的事情落在谁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卓画溪叹口气,“ 走吧,我记得西街的市集有较好的铁匠铺子。只是但愿他们并未因为恐慌而离去。”
说着,他们来到西街。在看见西街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时,卓画溪愣了片刻。西街的每一间铁匠铺子前似乎都挤满了前来置办武器的人。
“ 哎,昨儿个可怕极了。亏得我一家子躲进了地窖之中,不然呐,都要被那些个妖魔啃走了。”
“ 可不是,就这样朝廷还说没事呐。”
“ 李寡妇,你怎么也来了?”
“ 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若是无一两件兵器怎么自保?” 正在李寡妇说话的空档,一脸泼皮模样的男人笑眯着眼睛走近李寡妇,“ 嘿嘿,我说李寡妇,你这不是缺一件兵器,是缺一个男人呐。”
“ 去去,赵猴子,你滚远一点。” 年轻的李寡妇见到赵猴子那一张不怀好意的脸时挥了挥手,做出嫌弃之色,随而转身与身侧同行之人继续说道:“怎么这个赵猴子没有被那些个鬼怪吃了去。”
听着耳边传来的杂音,嗅着空中蔓延漂浮的热铁遇凉水之味,卓画溪搀着季雪禾在人群中艰难行进。来到一间铺前,卓画溪看着正在忙碌的匠人,问:“师傅,我想要置办几件上好的兵器,可行?”
“ 兵器?”打铁的师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了看一侧地面的材料石头,“ 姑娘啊,这只怕不行了。我这生意太多,这些个原料不够用呐。”
“ 我瞧着不是还有些?”卓画溪奇怪地问。
“ 那些个我还要替自己留着呢。” 铁匠说的实诚,“ 再者说了,姑娘,你看我这还有几单生意未完成呢。”
听到匠人如此之言,卓画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寻视四周,每家店户门前均挤满了人,“ 那可还有别家?”
“ 这个时候只怕姑娘你也寻不到什么人家还有做了。” 铁匠摇摇头。
“ 我说,我的怎么还未好呐?”正在铁匠说话的时候,一旁等候的人不耐烦地喊了出来,“ 我可是给了你银子了。”
“ 是,是,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看着铁匠忙碌的模样,卓画溪心中虽然有愧,却也知晓若无兵器的后果,她从袖间拿出沉甸甸的银两,放在台面上,“ 师傅,若是这样呢?”
“ 姑娘,你这?”铁匠看着足够将整个店铺买下来的银两,目光停顿了片刻。
“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一旁等候的人见到卓画溪如此一下跳了起来,“ 你怎能如此厚脸皮?”那人声音之尖锐,引来了一旁人的围观目光。
“ 那不是醉风楼的卓画溪么?”
“ 可不是,从前个是偷男人,现在竟然还想要来抢这些。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 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围观人的话语不堪入耳,卓画溪听闻着却并未动怒,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铁匠的身上。铁匠听着那些旁人的话,他心里自然想要银两可是又不想因此而被谴责,只能叹口气道:“ 姑娘,这真的不行呐。”
“ 能否再…… ”
“ 好了好了,你这个女人快滚出这里!”
“ 是啊,快滚出去!”
还未等卓画溪话说完,身旁的妇人们便开口骂着,推搡着卓画溪。
“ 是啊,是啊。” 妇人们的汉子也帮腔作势地唏嘘着,其中不乏许多都是醉风楼的常客。
卓画溪忍受着那些人的责骂与鄙夷的目光,转过身,不动声色地离开。身后铁铺的铁匠看着台面上卓画溪遗留下来的银两,虽然想要喊住她,却始终未开口。
“ 姐姐不气么?”离开了西街,一直安静地季雪禾开口道:“为万人鄙夷。”
“ 有何好气?”卓画溪似乎看的很开一般道:“他们厌恶我是有理由的。”
“ 姐姐的心思倒是比我想的开阔许多。”
“ 并非开阔,只不过是看透罢了。若是如此便动怒,我早已魂断归西。”
“ 姐姐所言当真是有趣,” 听着卓画溪的自嘲,季雪禾轻笑出来,“ 只不过姐姐被万人责骂,还失了银两,当真不值。”
“ 你可知有人称银两为鬼心,只因钱财使人心生鬼而行为愧。”卓画溪一摊双手,“ 最能迷蒙了人的双目。”说罢,卓画溪抬头看了看天,“ 我们还是先行回去,既无兵器,今夜只怕依旧要在密道中度过。”
“ 姐姐若是害怕,倒不如跟了楼舒玄回去,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 若与他同行,我宁愿在密道之中。” 听到“楼舒玄”三个字,卓画溪停下了脚步。
“ 人常言:若无情,何来恨,”季雪禾声音轻柔。
“ 爱恨情仇虽相连,却也相分。恨并非皆源于情。”
听到卓画溪的话,季雪禾笑叹出来,“ 也对,若是杀父弑母之仇,又怎会爱上呢。”
☆、第三十八章 鬼心银
回到醉风楼的时候,天空之中已覆盖满乌云。云卷狂风,却滴雨未漏,只留地面被涂上一层枯黄的沉闷之色。天云此刻的压抑,等待的便是之后的大雨滂沱倾泻。
醉风楼内,卓画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阑风伏雨。雨珠如同豆大的珍珠,断了线般地顺着屋檐落下,风雨晦冥模糊了视线的清晰,让一切都染上了看不清的味道,只能隐隐约约地,似乎看见街角的地方有些身影移动,却分辨不出究竟是人,亦或者不是人。
“ 今日天色不好,还是早早先行进入密道为好,” 卓画溪关上窗,转身与身后的人吩咐着,“ 将食物瓜果准备着也带进去,若是觉得冷,便也将棉被带着。”
“ 是。” 画梅点头道:“我这就准备去。”
正在卓画溪想要与几位姑娘一同移过桌椅,挡住略有残破的大门之时,便看见屋外雨中驶来的一辆马车。马车在醉风楼前停下,一人撑伞下车,“ 画溪,你考虑的如何?”
见到楼舒玄如约前来,卓画溪内心丝毫未做任何动摇,“ 我早已与你说的明白,你走罢。”
“ 画溪,你真当不愿与我同行?”见卓画溪依旧没有改变心意,楼舒玄有些焦急地开口,试图再一次劝说卓画溪,“ 画溪,你再想想好么?现在我们还有时间。”
“ 我的心意不会改变。”
似乎因为楼舒玄耽搁了太久的时候,车内的曲华裳也在在丫鬟的掺扶之下下了车,“ 画溪,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