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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此,” 卓画溪点头道,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却听见林间传来“ 窸窣”之声。
此音非风卷残叶落地吹之萧瑟,而是一种属于杀机的险恶。卓画溪顺着林子看去,看的林中长木见出现走来的是十来只蛊尸,他们均歪头打量着卓画溪一行人,利爪紧绷,五指时不时动弹丝毫,脊背绷起的肉块显示其正为猎食而蠢蠢欲动的心。
“ 轰隆隆——” 一道闪光划过天空之幕,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
听见雷公的号召,蛊尸们仰头长啸,迎面冲来。
☆、第五十八章 厮杀未血
“ 跑,快跑啊!” 何大人见到林间冲出的蛊尸,双腿一软继而后退两步,双臂猛一推身侧挡住自己的宫女,转身逃去。
“ 那个老东西!” 齐若月扶住被推搡的宫女,咬牙看向何大人逃离的方向,来不及多过严责何大人,道:“我们也要快跑!”
“ 走,快,” 卓画溪手挽住季雪禾的臂弯,却见得他依旧云淡风轻样立于原处不做丝毫动作,“ 季雪禾?你愣着做何?” 卓画溪语气略带焦急问。
迎风,面对迎面扑来的蛊尸,季雪禾唇动轻吟之声亦如歌谣般带着一种引人入梦之调。“ 跑又能做何呢,” 他轻笑一声,微颔首,嘴角轻勾一抹弧度,“ 姐姐,可愿为我之目?” 话语落下,未等卓画溪作出任何反应之色,随着风云交集旋转,季雪禾的身影如月光一道凝绕至卓画溪身后,双臂微张,轻握于卓画溪手背,轻拂袖,方才流壑宫与凌衍峰交斗而遗落地面的一把剑在其拂袖间顺风被吸入卓画溪手之中。“ 姐姐,杀生可要记得该如何去做才行,”随着他于卓画溪耳侧低语如幻,二人身影其速如鬼魅般影幻难分。
卓画溪手中握剑,季雪禾手中握卓画溪之手,一招一式,一静一动分不清究竟为卓画溪之挥剑亦或是季雪禾在操控。只见一身影虚无缥缈看不清其真身,其手中一把剑一个扫去,便斩断一蛊尸喉咙,在头颅落下,污血喷射之时,那身影于眨眼之间,先污血落于衣襟上一步前而跃至另一蛊尸身侧,手一抬,右手一推,冷剑冰锋如羽箭般飞跃出,刺入穿透蛊尸之喉咙,在剑穿过之时,那道身影便闪至前一侧,正好接住破喉而出之剑。握于剑柄,手腕一转,在剑锋调转回头之时,剑刃将身后还未来得及转身的蛊尸拦腰斩成两截。
速度之快,让人不敢眨眼,似乎于他们二人看来,扑来的蛊尸均为静而不动任凭其厮杀一般。直到最后一只蛊尸被一剑封喉,双膝一折,跪倒于地面之时,一侧高树落下的枝叶方才感知到纷战惊扰而瑟瑟飘落。
明明是腥风血雨,然其二人身未落一滴血迹,其剑更干净如始不染污秽。
杀生,却不让血沾其衣。
一切来的太快,似乎只是呼吸喘气一瞬便已然结束。见到面前身缺不齐,凌乱纷纷躺在地面的蛊尸尸首,卓画溪的思绪并未能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其颤抖的双手紧攥手中剑柄。
“ 可杀够了,” 季雪禾手微松,轻拍于卓画溪手背之上,让其松下紧握剑柄的手,声色略带安慰之柔和,于她耳侧低语道:“ 姐姐,你的手心出汗了。”
随着季雪禾手的柔度传来,卓画溪手中的剑落于地面之上,坚韧的剑伴随着空中落下的雨滴,碰撞于干涩的地面时,发出“ 咚” 一声。
一侧站着的几人无一不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不可动地盯望着卓画溪与季雪禾。
许久,卓画溪方才在落雨纷纷中反醒过来,她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身后双目闭合,嘴角隐约带笑,面向自己的季雪禾。卓画溪不曾想过,这个双目不可见云月之风韵的男人身手竟如此出神入化。
同样感受到震惊的还有齐若月,她看向季雪禾的目光中带着一缕藏于眼底的复杂,继而眨眼掩盖过那一丝讶异,开口道:“ 下雨了,我们快些找地方避雨才行。”说着,她单手遮挡于眼眶,似乎看着不远处的地方有茅草屋棚的影子,“ 那里有地方!”
雨滴一点点变大,渐渐潮湿了卓画溪的长发,她捡起落于地面的剑,面向看着发梢沾雨的季雪禾,纵然心中百感交集,异样难消,卓画溪依旧伸出了手,扶于他臂弯,“ 走。”
雨势愈汹,一行人踏进简陋的茅草棚中时,天边划破一道似鲛化龙之电闪雷鸣。那一声轰隆巨响,让乌雀吓了一跳,抱紧了身旁的卓画溪。
这茅棚四面无墙壁,唯有几根木柱得以支撑屋顶凌乱茅草,看着应当是道中驿站一般,只不过是早已被废弃。扶着画莲的画梅见到一处较为干燥的角落之处,正欲让画莲于此休息时,却见得何大人几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坐下,丝毫未曾顾虑他人。画梅见状,嘴角抽动,不由得皱起不悦的褶子,“ 大人,画莲脚有伤,可能先让画莲稍作休息?”
“ 不过一个婢子,” 何大人看向画莲,眼神之中的鄙夷也成为了遮挡其心虚的表象。
何大人之言行引起了众人的目光看去,然则众人之中只有齐若月一人眼光依旧追随落在季雪禾面庞之上。其目光灼灼让季雪禾不由得侧脸。许是心虚作祟,纵然知晓季雪禾双目不明,其侧颜之举不过是巧合一场,齐若月依旧急匆地扭过脸,继而看向何大人。似乎是为了掩盖心虚的胆怯,齐若月刻意抬高语气,冲何大人喊道:“ 喂!你个死肥,给我起来!” 她说道几步上前,一手拉扯住何大人的衣襟。何大人没有防备,竟也被她一女子拉起。
“ 你!” 被粗暴拽起何大人脚步一个不稳,往前一扑,险些下巴磕到留有碎石的地面之上。
“ 你什么你!” 齐若月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母夜叉之凶悍的模样,“ 刚才你也是,遇到蛊尸想要推开我们就跑!平时在朝堂就看你一脸没种的模样!”
被齐若月震慑住,何大人双袖一拂,鼻息一哼,走至另一侧,“ 哼!愚女子!”
见何大人走至一侧,齐若月看向那片干燥之地,继而侧身与季雪禾言:“ 刚才你也辛苦了,你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在那里休息吧。”
卓画溪扶着季雪禾走近那处。“ 小心,”她说着俯下身子,动作轻缓地掠过地面一些较大块尖锐的石子,“ 坐罢。” 继而缓缓扶着季雪禾坐下。
卓画溪细腻的动作被楼舒玄看在眼里,心中的一丝异样浮起,却难言明其味,只留其一人单咬唇一角而不言。
“现在想想,你还真是挺装||逼的, ”双膝盘曲,坐于一侧的齐若月看着季雪禾笑着调侃道。
齐若月口中之语听着尤为怪异,季雪禾侧脸问:“何为装||逼?”
“ 装||逼就是你挺厉害。”
听到齐若月的解释,季雪禾轻叹一声,“ 是么。”
“ 是啊,你是哪个门派?” 齐若月点头,话语喋喋不休道:“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无师自通吧?你眼睛看不见竟然身手还那么好,难道你是退隐高人?”
齐若月的聒噪问候并未引起季雪禾的不满皱眉,相反,他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尽显温存,“ 不过尔尔,有何值挂齿。”
说话间,卓画溪拉过一侧乌雀,让他靠着季雪禾的地方坐下,双手拧挤衣袖作布擦拭乌雀额头雨水。
“ 此处湿冷,是否当寻法生火?”画梅问。
卓画溪摇了摇头,“ 不可,此处乃荒郊。若入夜,火光星点虽暖身然更引蛊尸注目。” 她说着,抱了抱乌雀,双手上下摩搓温暖着乌雀因为被淋湿而瑟瑟发抖的胳膊。
“ 画溪,你身上也湿透,可莫要着凉,”楼舒玄说着便欲脱下衣衫,“ 你且披我衣。”
还未等楼舒玄走近,季雪禾便开口轻笑出来,“ 衫湿凉愈显,这莫不是想着让姐姐身染风寒,尸横荒野添萧瑟。”
季雪禾话语之言不无道理,然则其话锋之利听来着实让人为之一愣,就连楼舒玄的一番好意也变成一丝扭曲的尴尬。
“ 不必,” 卓画溪轻声拒道:“ 你顾及自己则好。”
夜伴随着风雨而点点来至。许是因季雪禾的身手为众人所见,心中有了少许可依靠的安慰。劳累的一天的众人也都纷纷找寻一块可栖身之地闭眼裹衣睡去。
卓画溪坐于乌雀身侧,一手轻拍乌雀背脊,似哄孩子入睡一般。待到乌雀吸率平稳之时,卓画溪才轻叹一声出来。
“ 人且尚在便如此叹息,若是亡者如棺,姐姐岂非悲痛欲绝?”卓画溪的叹息声引季雪禾一声道来。
“ 可是我惊扰了你。”
季雪禾的话语带着他一贯的嘲讽之意,“ 此处甚为炎凉且不安,雪禾非心大容天下之人,怎能如往日般安然入睡。”
听出季雪禾的意思,卓画溪看向已经睡去的画梅,“ 他们因信你而心安。”
“ 那姐姐如此醒着莫非不信我?”
卓画溪看向季雪禾,道:“ 并非不信于你。若是真要言之,应当为不信自己。” 卓画溪说着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转移话题,“ 从未想过你身手如此了得。”
“ 姐姐可也是怪我隐瞒了?”
“ 并非,” 卓画溪摇了摇头,“ 你不说自有你的苦衷,我无权亦无由过问。然则只是好奇你身手既如此之好,为何停于此处?”
“ 若说是为了姐姐,姐姐可信?” 季雪禾轻笑一声,道一声之时脸侧扫向棚外一出,嘴角微勾,“ 姐姐,雨可停了?”
“ 方才停下。”
“ 人人都言,雨后气色均为新,此等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季雪禾说罢双手撑于身后石壁欲起身,卓画溪见状上前,扶住他。感受到卓画溪的搀扶,季雪禾嘴角笑意更深然渐冷,“ 可要走走?姐姐体内毒尚未清了,若经久不动,只怕日后想动也难。”
说话间,一阵冷风伴月光洒入,独身躺于一侧的何大人似被月光惊而一做寒颤。
☆、第五十九章 是月流光
雨停风吹稍觉凉意四起,与季雪禾走于路上,卓画溪走出三步便回过头,目光似有不放心地看向身后棚中人。卓画溪的脚步停顿,让季雪禾也为之驻足。“ 姐姐这是不放心自己,还是放不下他们,” 季雪禾并未直言,而是轻笑一声道。
“ 自然更是他们多些,” 卓画溪也无虚言,“ 倘若我们离开之时他们遇到蛊尸可要如何是好?”
“ 既如此,姐姐便无需勉强自己跟我前来,” 季雪禾轻言道,他从卓画溪手中抽出自己的臂膀,向前走出几步,然无人搀扶不能知晓脚下之物究竟为何,其一脚落下之时毫无防备地踏入水洼之中,溅起泥水作墨,泼画于衣角。听见水花声,感受到湿润粘黏的淤泥污水,季雪禾嘴角微抽,其脸色并不觉好。
看着季雪禾略作停顿的身子,卓画溪走上前,“ 我扶你。”
“ 可真是为难姐姐的勉为其难,” 季雪禾冷哼,气息致冷。
“ 若非是你,我,画梅,乌雀等人只怕早已葬身黄泉,” 卓画溪回想之前之事,言:“ 想来只是离开稍会,应当无妨。”
听闻卓画溪此言,季雪禾嘴角微勾,“ 姐姐如此放心不下,若我言今夜断不会有如白日的蛊尸前来,姐姐可信?”
“ 你所言可为真?”季雪禾的话引得卓画溪不由看向他月下一张精致的侧脸,这个男人所言真的能信么?他如今所言之因卓画溪不得而知,且故也知晓不可轻信于人,然则季雪禾白日的模样却又让卓画溪觉他似能定乾坤,“为何?”
“ 若说是猜的,”听到卓画溪的话,季雪禾轻笑一声,“ 姐姐可会笑?”
季雪禾的声音未能引起卓画溪的笑意,她依旧目光看着季雪禾,“ 为何你如此言定?”
听着卓画溪正经严肃而似质问的语气,季雪禾不道破其中玄机地言一句:“ 不过是今夜蛊尸有更为棘手之事需得解。”
“ 何为更为棘手?”
“ 豺狼食兔,然其若遇豹,则也纷逃。”
卓画溪揣测着季雪禾话语的意思,沉思一阵,道:“ 莫非还有比蛊尸更为凶残之物?”
听闻卓画溪的话,季雪禾笑了出来,竖起一指于卓画溪唇前,“ 嘘——莫要让这良辰被玷污。姐姐只需知晓,白日所遇之蛊尸今夜不会出现即可。” 说罢,季雪禾另一指尖一拂,于卓画溪面前的双指间好似戏法一般夹现出一颗药,“ 姐姐的毒,可还想解?”
卓画溪接过那颗药,盯着小巧的药丹阵阵,终吞下入喉,“ 我已觉舒适许多。”
“ 姐姐如此轻易就服下,难道不怕我下毒?”听着卓画溪服用药丹的动静,季雪禾轻笑出来,问。
“ 你既能于危难时刻出手相救,我又怎能怀疑于你?”卓画溪的话回答的理所当然,其目光带着少许地感激看着季雪禾,“ 算来你救我两次。”
“ 何谈两次?”
“ 一次于林中解毒,一次为林外杀尸,”卓画溪说罢深吸一口气,对着月光长叹出来,“ 回想与你所识之事,甚为觉得是自己捡了运般。”说着她低头略带自嘲般笑出,“ 若说句惹你笑之话。曾经,我只以为是自己护了你,然现才知被护的实乃为我。亦如同我以为自己所知为多,然则不过麟角。”
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