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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乃为我。亦如同我以为自己所知为多,然则不过麟角。”
卓画溪的口吻听来好似反省,季雪禾静静地听后,道:“ 姐姐亦不可断言。”他说罢,脚步微踏出,“ 若非姐姐起初的搭救,又怎会有如此?一切不过是曾经的因酿了如今的果。”
季雪禾的话语不无道理,然则卓画溪却难以宽慰。一想曾经自己出手不过是觉其可怜罢了,怎能想到当时一举竟换得如今命一条?在最为险恶的关头,出手相救的并非相知数年的君渊,而是识不过数月的季雪禾。自然了,她不曾有过怨恨君渊之心。当时之况,只怕非君渊所愿也非其能掌控。叹的不过是一句世事无常罢。
“ 季雪禾,” 风吹起卓画溪的长发,她问道:“ 醉风楼的其他人可都…… ”话未落下,卓画溪便猜到结局,摇头道:“ 罢了,我也该知晓,不该问你。” 提到醉风楼,卓画溪心中最为放不下的只怕便是依旧下落不明的容容了,“ 季雪禾,你们一路可曾遇见容容。”
听闻卓画溪问起容容,季雪禾嘴角轻动,道:“ 不曾遇见。姐姐可真是对其在意的紧。”
“ 他乃我至亲。”
卓画溪的话引起了季雪禾的兴趣,笑道:“人人均言至亲乃父母子女。不知容容究竟为姐姐之父母亦或是膝下一子。”
季雪禾少有的玩笑引得卓画溪也忍俊不禁,“ 非如此。即便无血脉相连,却依旧难分。你不曾知晓我的过去,自然不会知晓我与他的情谊。”
“ 虽不曾插手,却也听闻青楼之难熬。”
“ 青楼并非最难熬,” 卓画溪摆手道:“若比做如今,当年醉风楼又怎不是一方乐土。”说着,卓画溪渐渐沉默下不作语久久,她才叹:“明日亦不知晓何去何从。”
“ 天下之大,姐姐想做何不可?”
“ 此言轻巧,” 听到季雪禾的话,卓画溪半笑半叹道:“然则又可言为天下之大,却难寻容身之所,难寻所念之人。”
“ 姐姐若有闲情如此惋惜,倒不如去寻便是,” 季雪禾的话有所指,他抬头面望月,“ 若生不可为所愿,即便再得一世又有何用。”
“ 此言虽有理,然则…… ”
“ 然则心中无勇亦无略,” 卓画溪的话未说完,便被季雪禾打断接下,“ 姐姐,你怎变了。”季雪禾说着嘴角轻笑,“ 曾记得是有一人能黑夜独身前往亦不顾安危,如今那人何去。”
“ 那是我本一人,如今更有乌雀画梅众人,怎能拖累。”
“ 你不问,如何得知他们非甘心追随,” 季雪禾冷笑出来,“ 不过是姐姐失去开口之力,因心怕听见的话非同意而为拒绝。”季雪禾话语落下时,其垂下的左手食指轻动,风吹发丝飘,嘴角划开一抹浅笑,“ 姐姐,我们可也该回去了。”
夜晚风缓缓静下,一切都美得如同画中诗意。阴影处一身影走出,其身高大,肩宽厚实,垂落的双手骨骼分明,指尖锋利修长如匕。他一步一步走近茅草棚,双目暗红带着诡异之色,其动作之轻微不入耳。
踏入茅草棚,他如王者般俯视众人,目光带着打量的神色。他缓缓走近熟睡的乌雀身侧,俯下身,鼻尖于乌雀身上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尖锐的双手正欲触碰上乌雀肩头时,一道光无声地打来。比起先前的狠绝,此招稍带漏洞百出的无力,蛊尸余光轻易便得以察觉,几步跑出屋棚。那道光晕虽落空却化作落花入泥般无声地融入击中的地面。
红眼的蛊尸看着面前一身紫衣披月的男子,双目中的暗红见如充血般变得炽热灼灼,长着狰狞獠牙而显干涩的口中略带沙哑地吐出三个并不能说清的字:“玄,无,欢。”他说得一字一顿,像是婴孩咿呀学语一般,
玄无欢看着面前的蛊尸,手中渐腾起另一道光焰,一步一步走近。蛊尸眼看清了玄无欢手中的招式,看着他手中的光焰似因其内力不支而略显虚弱时,蛊尸僵硬冰冷的脸侧点点竟也勾勒出一道蔑视的笑意。他不再纠缠,两步后退,一双红目渐渐融入身后的树林。
见得那只蛊尸离去,玄无欢才将目光看向屋棚。他顾不得自身脸色苍白尚未愈痊,疾步走去。他目光于棚中一番搜索后眉梢一皱,桃花凤眸一转流光,转身正欲离去之时,耳侧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 容容…… ”
玄无欢脚步一怔,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眼神瞥见音之所出乃以经安眠的画梅,她双目紧闭,双手护于胸前,如同在守护什么一般。她的眉头紧皱,牙紧咬下唇,看着当是被困于梦魇之中难以自拔,“ 容容…… ”
玄无欢吼中生涩下咽,双唇轻抿动,轻步走上前,指尖一缕淡金光色划开在画梅额头,带走她眉梢的困苦,消散她嘴角的忧愁。
而另一侧睡着的楼舒玄口中似乎也念叨着什么,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玄无欢竟也想要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待到走近时,方才听得清楼舒玄口中所念的名字,“ 华裳…… ”
人人均有言:日有所思,夜必得其梦。纵然欺骗的自己的颜,却也欺骗不来自己的心。
听到楼舒玄口中念叨着曲华裳的名字,看着楼舒玄梦中见相思之人而得有的安祥的模样,玄无欢本平淡的眼眸中漾起一层阴险。他指尖一勾,空中画过一道暗光如同黑色藤蔓,手掌轻推,黑蔓继而伸张至楼舒玄前额,划开一道诡异的光色。随着光色的晕染,楼舒玄眉眼的安祥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皱起的眉梢,因不自觉抓紧衣袖而紧绷的双手与他口中停不下的声音夹杂颤抖的恐惧,“ 不要,华裳,不要…… ”
看着无止尽的梦魇一层一层包裹住楼舒玄,玄无欢眼中这才流出欣赏之笑意。他转身走出茅草棚,抬头看向月光,继而低头看向手中握着的那一只铃,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飞跃出去。
☆、第六十章 动若尸兔
晨曦洒落天边,为昨日风雨带来久违的暖意。众人醒来目光相望而不语皆带茫然,唯楼舒玄一人面色苍青而显憔悴。其模样的衰败之色看着如同彻夜的梦魇所致,只怕楼舒玄今生从未有过如此可怕的梦境,即便如今醒来,心依旧慌得厉害,梦中的痛苦仍然会在眨眼的瞬间浮上眼帘。
“ 可还好?” 楼舒玄身侧的宫女看着他双目周围乌色略淡,问。
楼舒玄生硬地点了点头,不做言语。
“ 我们如今应当去何处?”画梅看了看四处皆是雨后新绿,然则其内心却迷茫无依。
卓画溪沉默阵阵,开口道:“ 我想去寻容容。”
卓画溪话音落下久久,无人答应,许是因他们并非均知晓容容为谁,即便知晓,也非都知容容与卓画溪之间的过去之情。
“ 画溪,你可知他身在何处?”最先问出来的是楼舒玄,他扶额站起,道。
卓画溪摇了摇头。
看卓画溪摇头,何大人呵斥出来:“ 荒谬!你不知他所在何处怎能去寻?此番不过是让我等随你赴死!” 其动作之剧烈,引得他脚步一阵不稳。
“ 我并未要你们均随我而去,” 卓画溪看向何大人,目光继而从众人面上扫过,“ 大家均不知要去何处,不如就此分路而行。”
“分路而行” 四个字说出的时候,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起初,他们以为跟着君渊可入凌衍峰,然则未果。现如今谈及分路,说是不舍,然相处不过几日,又怎来得情感需要割舍?那为何心中带着不安的焦虑?兴许是怕自己独身一人被丢下,亦或者是觉得人多且得安慰,至少黄泉之路不孤寞。
看着沉默的众人,卓画溪落于身侧的手慢慢握拳。她想寻容容,迫切地想要。然,她又怎不知晓独身一人的后果?如今不过是心中情之冲动与慧之理智相撞罢了。
乌雀虽不能听见卓画溪所言是何,然却依旧坚定地走去,拉住她微紧的手。画梅缓缓起身,走至卓画溪身侧,“ 姑娘,我与你一起。我也想寻得容容。”
看着画梅眼眶中的信念,卓画溪点了点头。毕竟论起情感,画梅与容容也颇为亲近。
楼舒玄也走来,“ 画溪,我与你一同。”
虽未想过,未期盼过他会如此,卓画溪依旧道一声:“ 多谢。”
齐若月看了一眼其余之人神色,眼神轻扫一眼季雪禾,心中疑似下定决心一般走上前道:“我也和你一起。”
剩下的几人未作任何反应,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季雪禾。他们在等待着季雪禾的反应。有人因为心系而生情,有人则因其能力而望得护。
瞧见众人目光总围着季雪禾而转,卓画溪也不觉看向站于一侧的季雪禾,久久见他与剩下之人无甚反应,她也未做何怨言,嘴角笑笑,道一句:“ 保重。” 继而拉起乌雀的小手,转身便要离去。
正在卓画溪转身走出两步之时,听得身后一声音传来,“ 姐姐不等我么?”
听见季雪禾的声音,卓画溪脚步一顿,眼中带着丝毫的惊讶转过头去,“ 你何意?”
“ 姐姐中毒,莫不是毒也染了耳?”季雪禾轻笑出来,嘴角淡淡道:“ 还是毒惑心智,竟也让姐姐听不出我话中之意。”
季雪禾一言抵得过卓画溪千句,剩下几人目光皆看向季雪禾,在确认他所意为何之后,挪开了脚步。画莲的脚上已经不再痛的明显,她走上前扶住季雪禾,“ 季公子眼不便,画莲扶着公子。”
“ 我也与你们同行,” 小宫女也急忙道:“我家乡于千里之外,我也无处可去。”
不做声的何大人本并不赞同卓画溪的想法,然则何大人更不愿一人独行,故而即便再不愿意,他也只是哼气一声,跟上其余人的脚步。
其一行人走了阵阵,一直走于尾端的何大人脚踝疼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如同要被撕裂一般,他咬着牙,扶向一侧岩石,豆大汗珠顺着扁平的额头留下,“ 停,停下。”
“ 死肥,你又怎么了?”对何大人已无甚好感的齐若月抿了抿嘴,看着他。
“ 我从昨儿就未用膳至今,难道稍作片刻也有错?” 何大人皱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道。
纵然并不欢喜何大人为人,然则看其面色确实煞白,卓画溪开口道:“ 是我疏忽,未曾想过用膳一事。”说罢,她看了看四周的荒野,道:“ 这荒郊野岭虽无人,可有的是野果子与四蹄畜生。我可寻觅些野兔之类。”
“ 烧烤兔子最好吃了,” 听到卓画溪的话,齐若月眼神一亮,“ 既然这样,我和卓画溪去抓兔子。画梅你们留在这里想办法升起来火。”
“ 姑娘,你可以吗?”画梅眼神焦虑地看着卓画溪,问。
卓画溪嘴角微笑道:“你不必替我担忧。” 说罢,她与齐若月走向草丛之中。
此处荒野甚为广阔,其草苇高过半身,每走一步均要双手拨草至一侧方可。然草丛虽茂盛,却无一野兔踪迹。
“ 怎么一只兔子都没有?”齐若月一手折下一根硬草枯苇,叼于嘴角,抱怨道。
一阵的搜寻也让卓画溪额间略出汗,她抬起衣袖稍作擦拭,不知是否灼阳太烈之缘故,卓画溪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她轻摇头,稍作缓解,继而言:“ 野兔一类也多出没于林间一代。”说着,她一步一步走近一侧树林的阴影。
“ 看不出你还懂的抓兔子?”齐若月跟上她的步调,说。
卓画溪轻笑一声,“ 怎能当得起一个 ‘懂’ 字,不过是出身农户罢了。” 她说着俯下身,脚步渐缓,声音愈微,“ 兔耳灵,需得小声。”
齐若月会意点头,附身走向另外一侧,搜寻兔子之影。其双目扫过林间时,留意到一处草丛之中似有窸窸窣窣之动静,动静看着非大兽之举,齐若月急忙朝着卓画溪招手势,“ 卓画溪,这里有。”
看见齐若月的手势,卓画溪走去,“ 应当为鼠兔一类。”
“ 鼠兔?也可能是老鼠?老鼠也能吃?”
听闻齐若月之语,卓画溪身子一僵,心仿佛漏跳一次,继而喉咙作哽如吞石块,“ 能。” 在她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齐若月已经压低了身子凑了上去,双手正欲拨开草丛之时,丛中小兔一下跳出扑来,惊的齐若月往后一顿,重重落地,“ 哎哟,我的屁股喂!”
小兔并未停下动作,而是双腿扑腾着朝着卓画溪的方向蹦来。若论平常,小兔应当躲藏于草丛之中,怎得今日如此?卓画溪心觉诡异,在小兔加快其速,一个上跳扑上之时,卓画溪侧身一躲。因冲劲太猛,小兔未曾反应过来便已头撞于冷不防出现于面前的坚石之上。
其力凶猛,即便站于一侧的卓画溪也能听得清楚小兔脑骨因撞击碎裂而发出的摩擦折断之声。
“ 想不到还真有守株待兔这个事情,” 齐若月看着面前倒地不起,只剩下双脚时不时扑腾抽搐的小兔,感叹出来,“ 还真是掉馅饼了。”
卓画溪却不觉如此,她两步走近小兔,“ 此兔颇为怪异。” 她说着,伸出指尖,抓起小兔的长耳,顺着翻开其面孔,这才发现这只小兔生的一口眦龅的长牙,牙尖锋利如锥。
“我的天,”见到面前异样的小兔,齐若月吓了一跳,正欲爬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