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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要是没有受伤没有伤口,这尸卵就不会进你身体里,你怕什么?一会儿你在太阳下晒晒,这些卵就全部死了,” 齐若月道:“ 你快点,我要撑不住了,这水太沉了!”
“ 不行,这太恶心了。”
“ 我来,” 见到如此,楼舒玄走上前,他眼瞅水桶,眼中立刻被大大小小的尸卵映照的影子沾满,楼舒玄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伸出手,抓住水桶把手。手掌握住木柄的时候,感受到一阵柔软随着自己的握力炸裂,里面黏稠的脓液流淌出。
刚将水桶提出井口,楼舒玄便看见桶内似乎躺着一只杂毛鸡。它双翅无力地耷拉,身子蜷曲在桶内,只剩下一只毛掉尽,长满了瘤子的脖子弯曲成畸。
“ 怎么有只鸡?” 话音刚落,本死着的鸡忽然睁开双目,眼神昏暗无光,扑腾着翅膀就要朝着楼舒玄扑去,“ 咯咯咯!”
楼舒玄手猛一丢,连桶带鸡扔向院中。木桶滚至院中太阳正照的地方,附着在桶面上的尸卵开始冒起青烟,伴随着“ 呲呲” 的灼烧声,渐渐均化为一滩脓水。
“ 咯嗷!” 那只鸡也随着引喉高鸣一声时被太阳炙融得一丝不剩。
“ 我看这水不能用了,” 见到蛊尸鸡被阳杀死,楼舒玄走至阳下,伸出双手,让日光清洗一手尸卵黏液,“ 且不说蛊尸之毒,若是有鸡瘟便足矣让我等毙命。”
“ 唉,真是可惜,” 听此言,齐若月只好作罢地叹口气。
“ 嘿!” 身后一声大呵。听得“ 哐噹” 一声,茅屋的木门被程蛋子劈开。门开的时候,屋内一阵灰尘扑面而来,惹得程蛋子手臂挥舞,灰尘呛入口鼻,引得他一阵咳嗽,“ 咳咳咳。这儿灰可真大。”程蛋子一手捂嘴,眯着眼,手中提着斧头踏进屋内。
屋内昏暗无光,牢牢钉严的木板将屋外光阻拦得丝毫不可进入。跟随着程蛋子的脚步,卓画溪刚抬脚踏过门槛,鼻息便捕捉到扑面而来的腐臭之味。
“ 这是什么味儿,” 进屋的齐若月捏鼻皱眉道。
茅屋子不大,四方的屋内摆放着一张桌,两把凳,一张木床。木床上静静躺着一人,全身干枯如木柴,面部肌肤凹陷入骨,杂乱的枯发掉落一地,唯有干瘪的前胸皱皮能看出那应当是一女尸。
“ 这是谁将她困在这里?” 画梅看着面前的女尸,问。
卓画溪看了看桌上放置,因长久未能洗净而结垢的碗碟,猜测道:“ 想来应当是她自己。”
“ 这女人可会变蛊尸?”
“ 当是不会了,” 卓画溪摇头道:“ 她看着身上无伤。想来该是为了躲避蛊尸将自己锁在屋中,最终饿死。”
齐若月叹了口气,“ 唉。”
画莲看着面前的干尸,心中总觉毛毛不安,“ 不如我们将她葬了?”
楼舒玄点头道:“ 如此也好,入土为安。”
说着,程蛋子与楼舒玄将那具女尸抬了出去,留下卓画溪几人在屋内。
“ 这屋内会不会有尸毒?”齐若月最先担忧地问出,“ 不是说人死了都会有尸毒?”
“ 就算有,我们也无其他之路可去,” 卓画溪道:“ 且此屋能让我们今夜安身。” 说着,她想起后院所见之景,“ 后院种了些白薯,虽说未到盛季,然挖出依旧可食。”
“ 白薯?我现在口感的厉害,怎么能再吃得下白薯那种无水的东西。”
听齐若月口中抱怨,扶着季雪禾的画莲微弱道一句:“ 白薯生食有汁的。”
“ 白薯还可生食?”画莲的话语显然让齐若月一惊。
“ 自然可生食,”卓画溪点头道:“ 既如此,我先去挖些回来。你们先将这少做整理罢。”
“ 姑娘,我与你一起,” 画梅跟上卓画溪的步子。
黄昏将至,葬好了女尸的程蛋子与楼舒玄将木门关上,木门的一侧因被斧劈而不可关合,众人只得推过木桌至门旁,抵住门板不倒落。屋内,几人就地而坐,地上的火堆内烤着一些后院挖来的白薯。齐若月先咬一口生薯,看着还不比巴掌大的白薯,道:“ 这白薯不甜。”
“ 估计是刚种下没多久,时候不对,” 程蛋子似格外懂地说着,拿起一白薯,咬了一口,“ 这白薯要是等些时候,能长得可大,到时可就甜了。”
吃着白薯,卓画溪看向今日似格外安静少言的季雪禾,道:“ 你今日似言少。”
听卓画溪一话,季雪禾嘴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白薯放入口中,轻咬一口,“ 姐姐想我言何?”
“ 不过是问着,担心你或是身子不适罢了,”说话间,火堆中的白薯似也烤熟。卓画溪捡起树枝,轻拨弄出火堆中的白薯,贪吃的乌雀手指触碰上时被烫地一下缩回了手。
“ 小心烫着,” 见到乌雀被烫,卓画溪心疼地捧起他的小手轻吹,“ 可疼?”
虽听不见卓画溪所言,然而看着卓画溪充满关切的眼神,乌雀摇了摇头。
“ 这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城镇,” 齐若月剥着一烤白薯,叹口气,道。
“ 应当不远,” 卓画溪说道:“ 此户人家后院种白薯,且院落中曾养鸡,当是为了靠卖鸡与白薯生存的农妇。”
“ 这话倒不假,我们村从前也是赶着早集去附近的镇子,” 程蛋子说着,将一烤好的白薯放入口中,牙咬下的时候,炽热中带过苦涩,“ 那时候阿松喜欢坐在担子上,他娘篮子里揣着的都是家里鸡下的蛋。” 说着,说着,程蛋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 程蛋子,你也不要再难受了,” 齐若月抿了抿嘴,宽慰他道:“ 程嫂在天之灵见到你这样,也不会好受的。”
正说着,屋外隐约传来蛊尸的低吼声。
“ 嘘——” 卓画溪急忙闭口,示意众人莫要出声。
听见蛊尸的吼声,程蛋子眼疾手快地熄灭了火堆,手握斧头,移至门旁,眼顺着门板的缝隙看向屋外。见得三只蛊尸压低身子,俯平下胸膛,一阵嗅寻。
屋内几人大气皆不敢多喘。
“ 吼——”
程蛋子见到屋外蛊尸掉头离去时,手挥过示意屋内人,屋内众人才松了口气。
“ 时候不早,不如你们先睡着,我看着这里,” 程蛋子说道。
“ 如此也好,”卓画溪点头道:“ 两个时辰后我换你。”
“ 不,我来,” 卓画溪话语刚落,楼舒玄便接了一句:“ 我是男人,于情于理当我先。”
“ 别争了,” 齐若月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 程蛋子守完换楼舒玄,然后换我与卓画溪。” 说着,她躺了下去,“ 就这样了,我先睡了。”
☆、第九十章 空城熊孩(一)
日升高照,一行人将所挖得的白薯用布包裹,系于肩,再次踏上路途。
“ 这城镇子当为不远,” 程蛋子一扛斧头,走于人前,“ 不出两个时辰应就能到。”
“ 既然这样,我们快走,” 听程蛋子一言,齐若月快步跟上。
果不其然,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多些许,面前便能见得筑起的城墙之影。
“ 太好了,”见到不远处的城镇,齐若月心一喜,拍手道:“ 终于到城市了!”
城镇门外空荡,无守成官员的身迹,唯有风吹过,吹起城墙上通贴的缉令一角飘动。
“ 估计也是空城一座,” 看着城门口萧凉一景,楼舒玄叹息一声,“ 唉。”
城门半关,留空隙一角。顺门口而入,面前之景的空凉着实映衬了心中所想。算为宽阔的道路不见半人影,路两侧皆为空楼门敞。
“ 现在白天,蛊尸也不会出来,” 齐若月目向路侧空楼,道:“ 我们先检查这几间屋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武器与吃的东西。”
听齐若月言,楼舒玄点头,道:“此言不错,既如此,我们分散寻,看是否能寻见所需之物。”
顺路而走,卓画溪眼瞥至路旁一楼残存未落的门匾。
锦衣坊。
看其名,想着此当为裁制衣料之地。坊内早已人去楼空,杂乱无章的木空格中放着未能及时带走的衣料锦缎。
“ 小心着脚下,” 卓画溪扶着季雪禾走进锦衣坊,眼神盯转留意着足旁之物,生怕季雪禾踩上。
卓画溪低头看自己一身褴褛脏污,汗液与污泥相杂,渗透衣绸内里,与肌肤互为黏浊,心思兴许能寻得干净衣得以替换。寻思着,她松开扶着季雪禾的手,“ 你先等着我。” 说罢,抬脚踏入杂物灰堆中,抬手将发捋至耳根,细细寻觅成衣。
跟在卓画溪身旁的乌雀眼神不自觉打量着面前的屋子,好奇如猫般四处探看。
一番寻觅,所见得不是尚未成型的匹布丝绢则为已然破损的褴衫破锦。唯在卓画溪起身时,手中所提的一深褐衣尚且算得完全。卓画溪一手作架撑起那件布衣,一手轻拍掸落衣面细尘。此衣宽大,看着当为男子外服。
“ 季雪禾,” 卓画溪胳揽衣,见得季雪禾本一身清净也被沾染污泥之秽,看不出衣本来的色泽,“ 此衣你换上。虽不价值连城,倒也干净得。”
“ 姐姐看我如此,可要如何换得。”
“ 我帮你,” 说着,卓画溪走近,将手中衣搭于肩,双手顺季雪禾胸领脱下他脏乱的外衣。
感受卓画溪手指轻柔的动作,季雪禾嘴角轻笑言道:“ 姐姐可莫要欺我眼不见便肆意妄为。”
面对季雪禾的调侃,卓画溪轻撇嘴,继而转言道一句:“ 你莫多想,我无意于此。若我有意,你可能一路安稳?”
卓画溪甚少言语带如此玩笑之意,听得季雪禾转语一勾,音沉似带惋惜,“ 啧,想不到姐姐会无意,倒为我多情。”
“ 你少蜜言讽我,” 卓画溪一面替季雪禾换上褐衣,一面将季雪禾口中之意听得清楚,知晓他此言不过为调侃一句,“ 莫要当我不知你为人何般。”整理好季雪禾衣襟,卓画溪轻拍其胸,“ 好了。” 说罢,她将季雪禾换下的脏衣丢至一侧。
一旁跑来的乌雀笑嘻嘻抬起手,卓画溪见得他手中捧一八角竹球,竹球空心,心内一铃,角棱处皆系金线红结,看着尤为喜庆,当为此人家孩童所有。
轻拍一晃,竹球不甚掉落,顺地滚动,竹球心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音如柳叶作哨。卓画溪摸了摸乌雀的头,让他于此等候,继而小步跟随竹球滚移的印迹。
竹球一直滚至侧门一屋内的凳脚放才停下。卓画溪附身手捡起竹球,在膝弯直欲起身时,余光的一瞥让她身子僵住,眼帘僵硬地,一展一顿地向上抬起,最先见到的是两双赤脚空悬,继而所见为三人颈套粗绳,悬吊于粗梁之上。
二人身长,一人身小看着不过与乌雀一般的年岁。
肉身已僵,唯有从其外衣分辨出当为一家三口。卓画溪眉皱心沉,究竟是多大得绝望才能让本该尽享阖家欢乐的三人悬梁而去。
“ 卓画溪?” 屋外传来齐若月的声音,“ 你找到什么没有?”刚寻着卓画溪的身影进门,齐若月便被面前之景惊地不知下句该如何说出,“ 这…… ”
“ 走罢,” 卓画溪闭上眼,深吸一气,手中紧扣那只竹球,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见到搜寻过的一行人皆集聚。
“ 可寻到什么?”
“ 无,” 画莲摇头道。
“ 这古怪得很,” 画梅回想先前与画莲一同搜寻时的所见,话语带猜测道:“ 这屋子看着好像是被人所弃,然内可用之物皆都不见。看着好像是被山匪劫过一般。”
“ 不错,我那也是如此景,” 楼舒玄点头道。
“ 可是有什么人在我们先一步来了这里?”听此言,程蛋子心生疑惑。
“ 如果是那样怎不见人影?”画梅看四周一片萧凉,口中奇怪着嘟囔。
“ 兴许已离去,” 楼舒玄浅叹一息,目光继而看向季雪禾一身新衣,虽未多言,心中却有一丝波澜引撩眼角一皱。
“ 嗖”一声,路侧高檐耸角之上忽地飞射出一小物,其力速猛快,只见得空中划过一道灰影,继而卓画溪的手臂感受到一股刺痛。低眸看,见得一棱角分明,尖锐如匕的石片划破丝衣,锋利的石尖扎进因干涩而脆粗的肌肤。
痛,更伴随着炙辣之感。
齐若月猛一撇头,道:“ 谁在那!”
“ 嘿嘿嘿,” 屋头之上趴躲的身影发出一阵偷摸的嗤笑,听见齐若月之音后,一双小手立刻捂住嘴。
“ 谁在那里!” 画梅也看向屋檐的方向去,“ 究竟谁躲在那里!”
尖锐的石片嵌入肌肤,说深不深,道浅不浅,一阵抽动便能引卓画溪咬牙,倒吸一口凉气,“ 嘶——”
“ 究竟是谁!敢做不敢当!”见不到人影走出,齐若月几步走至那间屋下,双手叉腰吼道:“ 缩头乌龟!有什么出息!”
躲在屋檐之上的人听到齐若月气势汹汹的话语,嬉皮的嘴角流过顽劣赌气之意,身子向后退去,一手握紧小巧的木||弩一角,另一手将衣袋中的小石片扣于弦上,一眼眯起,对准了齐若月,正欲紧拉弦时,足边瓦不稳,引脚下一滑。
“ 画溪,” 见到卓画溪手臂因石片而鲜血流淌,楼舒玄心紧张不已。
“ 姐姐可要忍着点,” 季雪禾一手轻捏石片一角,另一手折指压于她伤口侧,指微发力,手随之将石片抽出。
“ 嘶——” 卓画溪吃痛,不由皱眉深吸一气,似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