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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包厢陷入一片尴尬的氛围中,只有苏念乐,晃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不多时,服务员端上几个盘子,盘中菜样普通,味道更普通,毫无仇九所说的大厨水准。管平安抖动着眉,觉得如果仇九不肯雇厨师,这家饭店非倒闭不可。
仇九很快也来了,身上套了件白色大褂,头上像模像样顶了顶厨师帽,看起来倒神气了不少。
他兴冲冲地问管平安,“怎么样,好不好吃?”
管平安只好点点头,“凑合吧。”
“怎么是凑合呢”,仇九很不满意这个评价,扭头问苏留白,“小伙子,你吃着怎么样?”
苏留白刚吃了口糊了的鸡蛋,诚实地给出了答案,“难吃。”
仇九听完,原本的笑脸一收,脸变得更黑了,语气饱含威胁,“真的吗?你不再尝尝再下结论?”
苏留白率直地摇头,肯定的看着仇九,“就是难吃,这家饭店撑不了多久的。”
在仇九心里自己唯一剩下的优点就是厨艺了,听到有人给了这么中肯的评价,他感到十分气愤。
“不好吃?那别吃了。”仇九把盘子一个一个挪到桌的另一边,翘着腿说:“想吃自己去做!”
管平安拉了仇九一把,“这么大岁数,使什么性儿,你这样能做生意吗?”
仇九甩开她的手,“不做就不做,老子早就跟你说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不说赔了就赔了,无所谓么。”
管平安听到这话顿觉不好,转头一看,苏留白果然冷下脸来,“到底是有钱人。念乐,我们走了。”他说着,一手牵起儿子,一手拿起书包,看也不看管平安一眼就往外走。
管平安抚着额头诶了一声,跟着跑了出去。仇九在后面喊她什么时候再来,她也没有回头。
到了门口,苏留白正开车经过,她没多想,一头冲了过去,苏留白猛地踩刹车,按下窗户伸出头对她喊道:“你不要命了。”
管平安回以璀璨的笑容,急忙跑上车,坐好后对苏留白说:“回家吧。”
苏留白看到她有些讨好的笑容,心中微微一酸,无奈地别过了头。
自从那日从山上的别墅搬下来,他们一直住在自己的狭小的家里,老楼的四周偶尔还是会有偷拍的狗仔,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况且他能回到自己家里,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他十分愉悦。如果不是自姜尚武出事,管平安再也没有回来,想起那些在别墅时的时光,便觉得狭小的房子也十分空旷。
半生的时间都在等待,他已经习惯了等一个人的感觉,可那并不代表得知那个人结婚的消息还能若无其事。苏留白为了得到管平安,陪着她演了一出戏,让叶家上下心惊肉跳,永无宁日,让医院所有同事得知他竟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可无所谓,他只求一个承诺。
可管平安当时也不肯答应和他结婚,只说会做他半年的女人。他想半年的朝夕相处,石头应该都被捂化了,可管平安是化石,她说既然骨髓是自己的,那和他达成协议的条件就不作数,她要嫁给厉城,这个最近经常上电视的风趣的家伙,很出名,连自己这个从不关心娱乐和商业圈的人都认识他。
可这不管他的事,他也不在意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只知道一件事,管平安是不会爱厉城的,她只爱她自己。
直到有一天,苏留白看到了两人一同出席晚会的花边报道,照片上两人手挽着手,深情凝望,不管他们是否相爱,那画面都像子弹一样打穿了他的心脏,那一刻他好像听见心头处血液涓涓地流淌。
管平安真的要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
无论是真是假,他以后或许也会像这样,看着他们偶尔出现在新闻中,手挽着手,肩靠着肩,好像他们是最登对的情人。
到那时候,他以什么样的身份等待,又以什么样的心情保持自己的无动于衷。
他开始恨她,爱越深,恨越深。
苏留白淘米蒸饭,蒸好了饭后炒了一盘鸡蛋,金黄的鸡蛋盘里点缀着几根青葱,葱被炒熟,耷拉着脑袋。他还是给她盛饭,管平安只吃了几口,还没有苏念乐吃得多。后来她那一碗饭就都倒进了苏留白碗里。
气氛并不融洽,吃完饭,苏念乐照例回房写功课,管平安收拾碗碟,苏留白不让,抢过了,又被管平安抢回去,你来我往间,盘子就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碎碎平安。”苏留白说。
听见自己的名字,管平安下意识向他看去,他也正在看她。半晌,苏留白叹气,“你这到底干什么呢?”
管平安默默蹲下去捡碎片,一片一片叠在手里,摆的很高的时候又通通掉落,摔得更碎,于是她再伸手去捡,苏留白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既然舍不得,别结婚不行么,我们还回到在山上住的那段时光,好不好?”
苏留白眼里的温情毫无保留,他最美好的年华通通与这个女人有关,她的坚持足够动摇他的决心。
管平安一直低着头,她被抓住的手轻轻挣脱,又去捡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苏留白激动地说:“它们碎成这样,破镜难圆你没听说过么?”
管平安的身体轻轻一颤,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再次与苏留白相遇,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出许多棉絮一样轻飘飘的情感,苏留白并没抓住。 “你不要妄图在我这里获得安慰,这是你选择的路。鱼和熊掌,没有人能兼得。”
“恩。”她手里的碎片再一次掉落在地上,这一回,苏留白看去,发现她的手心被划出很长的伤口,血流如注地漫了一地,而她好像没有发觉,怔怔地看着。
苏留白急忙抓住她的手,拉起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在角落里找出药箱,他是外科最年轻最有前途的主刀,包扎这样的小伤口简直大材小用,但他的表情十分专注,好像这世上只有这一件事让他操心,心痛。
管平安出神的看着他的侧脸,其实他真的很平凡,身上没有一处可以在人海里突出的优势,可就是这么平凡的人,渐渐让她心动,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抉择。
苏留白觉得一只散发着凉气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他抬头向她看去,看到她目光的迷惘。他恨她,恨她总是愚弄自己的感情,轻而易举地摆布自己的人生,然而他更恨总为她心软的自己。
苏留白猛地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用力,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唇很自然地贴合在一起,他死死地吻她,嗜血般地啃咬,直到嘴里出现血腥之气,他才将唇分离。
管平安的唇上红肿,一处被咬破,翻着细皮露出血红,苏留白颤巍巍地捂住自己的脸,“求你,别再来了。”
管平安嘴角一勾,将他两手拉开,露出一张颓然失色的脸,她捧着苏留白的脸,重新吻下。
苏留白的欲念重新被点燃,一边唇齿斯磨,难舍难分,一边抱住她往卧室走去。门一开一合,先把她抛到床上,自己飞快脱了衣裳覆了上去。
即使坦然相见,即使亲密无间,在这方面,管平安总是自带着一份矜持,动情之时从来不肯出声,默默地承受,无声地颤抖。
此时夜幕还未真正降临,天色像是暗蓝的绸缎,繁星点点也并未闪耀成真,街上依然车水马龙,鸣笛吵闹声总能闯进耳朵,苏留白却一点都听不见,他在一个女人身上挥霍汗水,体味每一次冲刺由骶椎带来的快感,有一瞬间他觉得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像飘去了很远的地方,乘风破浪地前行,经过的山川河流都像一副画,但每幅画里都埋藏一个影子。
影子不动声色,默默跟在他身旁,却在他每次挥手时变作透明。
他太想把管平安变成子身上的一块肋骨,即使无时不在隐隐作痛。可她却永远不会为谁停留,就好像她存在的意义只为了战斗和旅行,他漫山遍野地走,即使偶尔超过,也只是为了让她跟上。
☆、第 48 章
喘息,剧烈的喘息,大脑里的空白使他神魂颠倒起来,更多的不可能和分离变成一个个符号填满他的空白,他的脸忽然狰狞,眼神变得疯狂起来,宽厚修长的手牢牢卡住身下人的脖子,他疯狂的眼睛盯着她,他感到自己的手在慢慢用力,下意识里,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苏留白好像回到了幼时野游的时候,他落在水池里,腥臭的液体从鼻子和嘴灌进肺叶,他用力扑腾,可越是挣扎就越是难过,后来他的深深慢慢停止了活动,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往下坠,一直沉,一直沉,死亡的道路上他感受不到尽头,身体发虚,神游无力。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拯救了他,他真的就死了。
可在他得救的一瞬间,救他的少年变成了自己,变成了那个鬼。年轻的生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他们互相交换了身份。他也变成了他。
如果不去做,永远也不会知道代价是什么。
知道了代价,就让她成为自己。
苏留白十分清楚,他正在杀死自己。
管平安不躲不避的目光像是苍老的睿哲,那眼神里盛装的分明是仁慈的怜悯。她可怜他,就像两人第一次在天台见面,她露出的那种目光。这个事实让他惶恐。他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他的手慢慢放了下去,他身体的一部分竟然还停留在她那儿。
苏留白的身体慢慢抽动,以一种仪式般的庄严停止了这种男女之间最密不可分的态度。
然后他翻过一边,不太想动,也没有抽烟,任由两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沉默了一会儿,管平安出声问:“为什么停下?”
苏留白耷拉着眼睛,轻轻一笑,“因为我想到一种可以让你真正做出抉择的方法。”
“那是什么?”
苏留白低低一笑,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你会知道的。”
半夜,他沉沉醒来,下意识伸手一摸,只摸到一片冰凉。她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的,就像他心底的鬼。
苏留白抹黑点起那根迟到的烟,将身上的被重新往上盖了盖。然后睁眼等待天亮。天亮后,他还要去做早餐,正长身体的年纪,唯恐他有所缺失,更怕他变成他父母那样的人。
管平安是被冻醒的,醒的时候全身□□,被苏留白抱在怀里,苏留白睡得很熟,可是透过月光她发现他的眉一直皱着,怎么都抹不平。她叹了口气,缓缓脱离他的怀抱,刚失去他的体温,身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她打了个激灵,光着脚捡起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穿回。
临走的时候她站在床边凝视他许久才离开,她知道自己心里的不舍代表什么。
晚风吹打全身,她两臂环住自己在原地跳了几下,这个时候她感到对面传来的几下闪光,她蹙着眉远往,看见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无声地停在黑夜里,她冷冷一笑,缓缓放下手臂,向着面包车走去。
面包车里的人自然看见她过来,可他们看起来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很快,管平安走到车边,她敲敲车窗,等了片刻,车窗缓缓打开,她看见车里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两男一女,全都穿着棉衣,在这个季节显得十分突兀。
“你们在拍我。”她明知故问。
三人里面年纪稍大的男人十分镇定地点点头,“对。”
管平安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现在的狗仔都这么嚣张了?
“我可以让你拍个够,还可以给你独家,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人明显感兴趣起来,“你说,什么条件。”
“很简单。”管平安慢吞吞地说道:“从今天起不准纠缠这家父子。”
男人眼神转动,看了她一会,头却往身旁一扭,“你看呢,头儿。”
原来那个女人才是老大。
管平安笑着看向女人,女人年纪与她相仿,长长的头发烫成妩媚的大波浪,眉梢细细上翘,让她想起狐狸。
女人一直在看她,见管平安转向自己,轻轻一笑,却不忙答应,而是问道:“那么多家杂志都在跟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
“因为你是其中最没有公德心的那个。”
女人一笑,没有说话,脸颊浮现两个酒窝。
管平安沉默了半晌,才说:“你也是挖别人墙角最执着的那个。”
女人毫不尴尬,认真地点头,粲然笑道:“谢谢夸奖。”
这时,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女人向来处望望,向她递上一张名片,“二十四小时等候你的电话。”
管平安接过,随手放在衣兜中,“不必二十四小时,天亮就会找你。”说完转身离开。
女人望着她上车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身旁的男子问道:“这几张照片还发不发?”
女人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发,没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么。”
男子犹豫了一下,“可咱们刚答应她不报道这家父子的呀。”
女人调整焦距,将管平安上车的场景照下,“那是专访之后才要考虑的,如果她反悔,你和我都去吃空气嘛?”
收回相机,拉上车门,反复翻看几张照片,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管平安上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接她的不是陆凡,竟是厉城,她微微一愣,嘴角露出嘲讽的轻笑,“厉大少爷如果被那群狗仔照下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