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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留白啊了一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一定很痛苦。”
“没人知道,葬礼之后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一个礼拜,再出现时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宣布收养厉城,厉城是厉家已故管家的儿子,有传言说他母亲和厉家少爷私通生下厉城,管家一气之下病死,老头子不过把自己家的孩子接了回去。”
苏留白却肯定地摇头,“不会。如果厉城真是他亲孙子,李老爷子怎么会让你嫁给他?”
“是或不是都不是我想关心的。”
苏留白忽然对她认真地说:“但他是个无比自私的人,他将厉城当成你的挡箭牌,如有必要会是第一个舍弃的棋子,可话说回来,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像你那位舅舅一样危险?……你其实不该说出那些话。”
管平安莞尔将头发别回耳后,笑问:“你怕了?”
苏留白丧气,“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
“那就好啦,留白,我不愿意活在别人的保护牢中,比起财富我更热爱自由,热爱你。”
“你是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把爱这个字挂在嘴里。”
“你不愿意听那我不说了。”
“别,愿意愿意。”
苏留白看看表,说要去上班了,管平安冲他挥手,让他不要担心。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充满苦涩,她想起管乐对她说过自己理想的生活,每天看着心爱的人走出家门,她虽然不舍但轻轻向他挥手告别,心里暗暗祈祷,早点回家。
光洁的走廊中不少人穿行,人们对他打着招呼,苏留白客套回应,到了办公室,张旭杰对着手机摆动什么,他凑到跟前瞧见屏幕上正放映管平安站在舞台上唱那首歌的场景。
张旭杰抬头对他轻讽“没想到她还会唱歌,这歌当年流行的很,都知道是程明写得,谁成想竟然是管平安的手笔。这事现在沸沸扬扬的。只要扯上她什么都是话题。她现在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苏留白骄傲一笑,“高中时是和程明,尚武组的乐队,几乎就拿到奖了,可惜最后放弃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连程明一起放弃了?”
苏留白搔着头哈哈大笑,不要脸地说:“可见她注定就是我的。”
张旭杰鼻腔里发出几声冷哼,“下月初三我结婚,你去不去。”
“结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交女朋友了?新娘是谁?”
“你这个大忙人还能想起我来就不容易了,王蓉,你认识。”张旭杰淡淡地说。
苏留白恍然大悟,“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这可不用你操心。”
“好吧,既然你都决定结婚了,肯定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我衷心祝福你。”
“恩。”
恩是什么意思,太不疼不痒了吧。苏留白还想问,却想到毕竟是人家的事。遂然了之。
晚间,与管平安闲谈说起,管平安捂着嘴笑,“那个小护士肚子里孩子都几个月了,连我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还说是你最好的哥们。”
苏留白哑然。
“说起来我们也该举办一场婚礼,总觉得这么就把你娶进家门太简单了。”
管平安替他盖上被子,“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婚礼,连见天日都难,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没过几个小时视频就传遍了网络,我这下彻底成了网红了,天天蹭头条。”
苏留白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放在胸前,“不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中,这话不是当初你跟我说的。”
“可说到底,这个社会不会放弃对我们的批判,我只怕会影响念乐。”
“念乐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跟在我这个单身爸爸身边没少受异样的眼光,可你看出他有压力了吗?”
管平安依然皱着眉,担忧道:“念乐与别的孩子相比太过懂事,太过沉默。这本来就不正常。”
苏留白将手放在她眼皮上令她闭眼,“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不跟同龄的孩子玩,他说那些孩子太吵,我又问他最喜欢谁,本来我以为他会说我,谁想他竟然说还没遇见,大概等真正遇见了,你才能知道他不沉默时候是啥样了。”
但愿如此,管平安想。
十日后,她光荣出院,本来就是外伤,只是拖延了时间就医,失血过多,看起来格外惨烈了些,好在她年轻力壮,恢复的也快。
苏留白特意叮嘱要隐瞒出院的消息,两人半夜在侧门出院,果然没有几家记者盯梢,至于那两辆紧追不舍的面包车,就让他追好了。
快到家时苏留白终于对管平安坦白,“孩子在叶家。”
管平安听了只问,“什么时候去的?”
苏留白扯了扯嘴角,“从你受伤后,那帮记者天天堵住家门,我们不在意但刘婶家还要过日子不是,这时候叶先生找到我让我把孩子交给他,我想了想总比送到厉家好吧,所以就……本来我今天去接他,碰巧叶先生代他去了游乐场,回去以后很快就睡了,我只好先让他在那里再呆一晚。”
管平安盯的他心里发毛,他投降地高举两手,“真的就一晚,明天我就去接他。”
半晌,管平安叹了口气,“别明天了,这就去,我的儿子我自己照顾。”
“可是……”
“没有可是,要么一起,要么你下车我自己去。”
苏留白只好将车开到半山上叶家的别墅。
大门口亮着灯光,将高大的铁门照的十分清楚,每次走到这道门时她心里就泛疼。
往里瞧也亮着几张窗。至于这样的深夜为什么还不入睡,她并不去理会。
门很快开了,苏留白驱车往里开,直到门口才看见门是开着的。两人并肩走了进去,看到叶致远坐在沙发上抽烟,神情有几分落寞。
“我来接孩子。”她直接了当地说。
叶致远不慌不忙地指指自己对面的沙发,“不忙,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可我又话跟你说,关于孩子的,你先坐下。”
“我现在把孩子接走,你要聊可以,改天约个时间。”管平安说着往楼梯走。她来过一次,有幸将叶家参观了一遍,还记的卧室都在楼上。
叶致远见她态度强硬,只好说:“孩子不在这儿。”
管平安蓦然转过身瞪他,叶致远将烟熄灭,缓缓站起。“你现在的情况孩子不适合带着身边,你放心,我只是将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这边事了我自然接他送到你身边。”
管平安哪里肯听,她满脑子轰鸣一声,只想到孩子被他送走了,蹬蹬几步到他面前,大声喊道:“你凭什么送走我的孩子。”“你想一想这段时间孩子跟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叶家厉家的恩怨不该影响到孩子,念乐现在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读书,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带他去见你。”
“我说,你凭什么送走我的孩子!”管平安牙缝里的声音一字比一字沉下去,最后阴冷的几乎如冬日的北风一般阴冷。
叶致远反倒更轻松了,从容不迫地重新坐回沙发上,脸上挂着一抹笑,“就凭我是叶致远,就凭现在的你拿我没有一点办法。”
管平安不知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个男人,他明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像两座冰山只能远远相望,一旦触碰便是山崩地裂的结果,偏偏他一再向自己迈来,每次都带着寒流。
管平安没有吭声,直直地盯着他下巴冒出的花白的胡茬,苏留白在身后轻轻拉她的手,她把手攥成拳,转身就走。
苏留白愣了愣,回头看了叶致远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当他跟上管平安的脚步和她并排行走时,问她为什么不再坚持,她只扭头回问他为什么也要放弃?
苏留白就知道她心里不甘心,但现实是叶致远说的没错,他们的确不再有能力在这条波澜起伏的横流中带给他一个安稳的童年,即使苏念乐一再说:“不用担心。”
当他们将要钻进车里时,叶致远却跑出门口几步,大声叫她的名字,管平安迟疑了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只听他说:“昨天我和文华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今天一早我又带着微澜去了警局自首,平安,我答应你事都做到了。”
管平安深深地朝他看去,半晌,缓缓说道:“好好照顾他。”说完,钻进了车里。
叶致远的眼神明显变得脆弱了,苏留白隔着一段距离向他深深鞠了一躬,便驾驶着汽车驶出了叶家那扇巨大而神秘的铁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管平安静静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柏油马路,她此刻感到一种得到又失去的空洞。从来没有一刻,那孩子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里如此清晰生动。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爸,你为了抚平自己心里的歉疚做到了对她的承诺。可你对我们实在太残忍了。”
叶细雨在窗后看见他们离开,自己穿过空旷的走廊和楼梯走到楼下,叶致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他的心思明显没有放在正在重播的新闻上,而是拄着胳膊发呆。注意到女儿走近,他冲她笑了笑,做出手势让他到自己身边坐。
叶细雨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向他靠拢,而是疲倦地摇着头,“你说小澜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你绑也要把她绑去警局,你真把她绑到警局自己又淌着眼泪走了出来,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正直的父亲,并且为此感到十分骄傲和自豪,但从没想过你的正直会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妈呢,她又有什么错。当年她和管乐见都没见过,是管乐自己选择离开的,如今这笔帐也要算在她头上,这不公平。”
☆、第 68 章
叶致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一阵阵地头疼,“首先,警察局并不是火坑,你妹她确实犯了错,其次,不管我和文华有没有离婚,她都是你妈,这是事实。除了不再是我的妻子外,一切并没有改变,她为叶家操劳了太久了,这下也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生活,这是好事。”
“自己的生活?她是陪在你身边半辈子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她除了这个家以外什么都不在乎,离开这里她一无所有!你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微澜,我们都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当年我不是一念之差没有把向阳的存在告诉平安她妈妈,或许往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妈没有错,错的是我,她离开我离开叶家同样是对我的惩罚。”
“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为什么就不能各退一步,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好不好?”叶微澜遗传自文华的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叶致远看着她无奈地笑了,惆怅道:“我们身后都躺着一条逝去的生命,怎么退,往哪儿退。”
叶微澜开始小声啜泣,很快她蹲在了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大哭,她心里快恨死了管平安,越恨越委屈,越委屈越想抱怨离她而去的程英,那个事事顺着她的心意,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变了心的男人,咒你和那个女人终成眷属,咒你们永远得不到自己所爱。
爱是虚无缥缈,是任何形状,任何地点,任何故事,任何的无可奈何。
后半夜,管平安的伤口隐隐发疼,她皱着眉忍耐,感觉有蚂蚁在那处地方来回穿梭。
后来她实在难受,忍不住翻了个身,苏留白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下意识抱紧她,觉得像抱着个火炉,摸上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低咒了一声开灯找药,找到药又愁怎么让迷迷糊糊的人吃掉,后来研碎了融进水里,嘴对嘴给她灌进去,打来一盆温水从上到下给她擦,天蒙蒙亮的时候烧终于退了下去,苏留白坐在床边松了口气,隔着窗看着翻白的天空,又到厨房熬粥。
管平安醒的时候只看见贴在床边的纸条,写着“喝粥”两个字,字后面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她光着脚去厨房盛了一碗保温盒里的粥拿回卧室,将自己缩进被窝里一口一口喝,喝光了将碗往床边一放,又昏沉睡去。
再睁眼下午两点,阳光正猛,她冲了个澡换件衣服就往外走,去离小区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坐车,两点五十五分到达惠丰集团,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走进方野办公室,迎接他的是方野同样惊愕的目光。
脱离了叶家的惠丰如今是厉氏旗下的子公司,方野几经升职成为公司的总经理,管平安瞧他脱胎换骨的样越发觉得权利这东西真是可人。
方野仍旧不卑不吭,没有因为她此刻一无所有而嫌弃厌烦,也没有因她可能代表一个跨国的家族企业而慌张谄媚,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她陈述事实般问所为何来。
管平安就更直接地问:“钟宁呢?他退学了,我联系不上他。”
方野显然没想到她是为这个特意跑来,“自从钟家垮了之后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可都无功而返,他消失了。”
管平安失望地噢了一声,方野问她为什么要找钟宁,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叮嘱如果找到钟宁,务必将这件东西给他。
方野答应后,管平安站了起来,方野这时重洗打量起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扎的不高不低,普普通通的休闲外套,胸口还印着一只硕大的猴脸,脚上穿着帆布鞋,一点找不出曾经的商业精英的模样,但他注意到她脸上的那份无所隐藏的幸福感透着略显苍白的脸上散发出来。
送她走后方野回到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