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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警察客气道:“没什么,就是记录一下情况。还有,我们发现你的定位器有录音功能,在现场被不小心打开了。里面有些内容我们想请蒋小姐去确认一下。”
录音……林予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蒋晴天的手:“别让她去了,对这些我比较清楚,还是让我去吧。”说着他竟然想要去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林予你怎么了!”蒋晴天等人非常惊骇,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林予只是抓着她不放人,神情有些闪烁,“肯……肯定录进去我被打的声音了,我不想你担心……”
蒋晴天好歹跟林予在一起几年了,他虽然不曾说过谎,但这绝不是他说实话的样子。蒋晴天狐疑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不能知道吗?”这句话一问出口,她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心有所悟地迟疑道:“是不是……是不是跟卿爷有关?”
林予怔了一下,转过头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笃定,好像沉淀着名为成长的暗光。林予害怕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一丝的质疑和尖锐,卿爷是蒋晴天过不去的坎,也是横亘在两人心底的结,昨晚为了激怒那人,林予口不择言地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些如果被蒋晴天知道了,他不敢想她会有多难过……
可是,料想中的质疑与尖锐都没有出现,蒋晴天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湖。她缓缓伸手抱住了林予,林予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凉,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希望我永远开开心心,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我也不想让你担心,也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永远无忧无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蒋晴天轻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天在医院里,你跟文珺姐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卿爷是什么人了。”
寡淡的语调落在林予耳朵里就像惊雷,他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却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一紧。紧接着蒋晴天迅速道:“但是没关系,那些痛苦与挣扎都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被我消化掉了,他们已经成了打磨我的基石,那只会让我变得更坚强,我会把不快的回忆都踩在脚下,我们要向前看不是吗?”
蒋晴天温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震得林予胸口一颤一颤。林予没想到,到头来蒋晴天居然反过来安慰他。他不知道那些日夜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但是,这一刻林予终于感觉到,他的小姑娘确实长大了。
“嗯,你去吧,早点回来。”
人都走后,屋子里还剩下文珺。林予看了看迟迟不肯走的她,问道:“还有事吗?”
“其实……”文珺有些难以启齿,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支吾道:“昨晚我跟踪了环亚集团的总裁,发现他与不明人士有交易,我一时心急拍了照,今天就给环亚下了搜查令。不过……”
“打草惊蛇了?”林予淡淡地接口,表情平和,并没有嗔怪的意思。
林予这样,文珺就更加无地自容,明明林予离开的时候把一切都交给她,还一路提点帮扶了这么多,最后关头居然叫自己给搞砸了。她低着头,后颈骨节都清晰可见,一副小学生犯错的样子:“今天我们逮捕了那个总裁,他一口咬定是跟朋友收购古董,还一直吵着要找律师。我们搜查了他的公司还有他几处房产,结果……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再这样下去就不能再关着他了……”
“你确定跟他有关吗?”林予毕竟刚清醒,还有些疲累,他半靠在病床上凝神听文珺说话,不时就要揉一揉眉心。
“我觉得就是他,可是我掌握的证据太少了……也没有决定性的。”
文珺简直要恨死自己的不稳重了,她要是再等一等,再跟几天,说不定就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了。
林予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对策,文珺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要不还是我自己想办法……”
“等等。”林予忽然出声打断她,他掐了一把眉心睁开眼睛,额头上留下个深红色的印子。“你带几个人去查一查孟轩茶楼,要突袭,别走漏风声。”
“孟轩茶楼,为什么?”文珺十分不解,却在触及林予惫懒的神色后收了声,只行了个礼:“明白。”
人都走了,林予终于能躺下,昨夜那几个小混混的话在他耳边反复缭绕。
“自从卿爷死了,我就连那边都没去过了。”
“别说没去过那边,到现在,我连茶都没喝过,更别提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了。”
“就是,都赖这小子,难得能风流几回,这下又成了下流。”
这几个流氓跟着卿爷,基本就是本地的人,“这边”与“那边”八成是指把市区一分为二的江的两头,“这边”是江北,“那边”是江南。
能喝到西湖龙井和洞庭碧螺春的应该是个专门的茶楼,如果作为洗钱的黑庄,肯定是个不小的店面,江南数得上的茶楼一共就几家。
而难得的风流也值得琢磨,什么茶楼能跟风流扯上关系?孟轩茶楼的一大特色是每晚的昆曲表演,据说表演的都是女O,穿着戏服身段很好看……
林予叹了口气,如果真是孟轩茶楼,那昨晚一顿打也算是没白挨了。
……
地下室里又冷又潮湿。韩雅被关在铁笼子里,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她嘴里塞着布条,双手绑在身后,脸上的妆早就花了,黑一块红一块地粘在脸蛋上,被泪水糊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壮汉走过来,其中一个打开铁笼,另一个将手上半昏迷的人往里一抛。韩雅尖叫着挣扎起来,可是那两个人就像没听见似的,三下两下锁好门离开了。
韩雅徒劳地挣扎,一点一点蹭着往前爬去,眼前那个人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她好不容易蹭到他身边,入眼是横亘在他腰间的一条巨大的伤口,被草草地盖上纱布,还在渗血。
似乎是感觉到了韩雅的紧张,丁寒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腰间,跟断了一样。他挣扎着转过脸,冲韩雅的方向笑了一笑,干哑的嗓子轻轻吐出一句话:“没事的,你不要怕。”
第39章
这是他们被绑来的第二天,而丁寒已经遭受了不可逆的创伤。
昨天会场里一片漆黑之后,韩雅身边忽然多出了几个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丁寒就一声不吭地软倒了下去。紧接着,韩雅也被钝物击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就是在这个地下室了,四周都是一样的铁笼子,关着一些神志不清衣衫不整的少女。韩雅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牢牢绑着四肢,而笼子外面,丁寒正在被一群人殴打。那件她亲手设计的礼服就像破碎的星尘,在地上翻滚,沾染了血污。
丁寒的假发早已经被扯掉,口红在脸颊上晕开,衬着他通红的眼睛,居然显得艳丽非常。可是那群粗暴的人显然不具备审美的心情,他们抓住丁寒的短发用力地按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他拳打脚踢。
模模糊糊间韩雅听到有人啐了一口,那人大骂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办事的!不仅抓来了韩氏的大小姐,还他 妈给我抓回来个男的!都瞎了吗!”
“这……大哥,我们也不知道这是男扮女装啊,要不我们现在把人处理掉?”
“他跟韩氏走得那么近,能随便处理吗?”那位大哥怒目圆睁。小弟赶紧赔笑:“刚刚我们已经查过了,这小子就是他们家一个打工的,跟韩氏不沾亲不带故,处理掉他神不知鬼不觉。”
韩雅心都提起来了,她拼命地挣扎起来,铁笼子被她晃得咯咯作响。那位大哥突然转头,神经质地踹了笼子一脚,那双眼睛看起来暴怒又凶狠,韩雅吓得一愣。
没想到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丁寒忽然挣动起来,他猛然扑住那位大哥的腿,充血的眼睛瞪着他,怒吼道:“别动她!”
丁寒的反常令地下室安静了一瞬,韩雅几乎感觉到一股来自Alpha的压力,尽管夹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强大的精神力已经在地下室里铺展开,一圈萎靡的女O都被因这股荷尔蒙激动起来,却碍于威压瑟瑟发抖。
……原来丁寒也是会生气的,韩雅短暂地出神,又因为想到他生气的原因而莫名地喜悦。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来,他面容严肃,先是环顾一圈,然后问管事的那人:“听说你们抓到一个男的?”
“嗯……这……”那大哥支支吾吾,生怕是上面怪罪他们,却见那白大褂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耐烦道:“别吞吞吐吐的,我来只是通知一声,那个男的务必留活口,正好用来试验新药。”那人交代几句就走了,留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丁寒闻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支撑着站了起来,他摇摇欲坠地抓住那大哥的领口,神色却全然是威胁的意思:“用我做实验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许碰韩雅一下,她怎么来的让她怎么走,不然我现在就撞死自己。”
丁寒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平静,那大哥却渐渐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小子居然敢威胁自己。可是,丁寒的眼神那么认真,透着一股说到做到的狠劲儿,大哥稍作计较还是肝颤儿了。本来抓男人回来就是犯错了,如果上面要的活口还没留住,那自己的下场……
于是,一场匪夷所思的交易就这样完成了,韩雅被要求关到丁寒试验结束,而丁寒则被带走,进行性别转换试验。
……
丁寒被送了回来,与韩雅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有人解开了韩雅的手。等人一走,韩雅就连忙赶到丁寒身边抱起了他。丁寒浑身都在发热,意识浮浮沉沉地不甚清醒。他不知被如何对待过,此时荷尔蒙紊乱得厉害,空气中都是压抑不住的Alpha气息。
荷尔蒙的肆意泄露对其他人来说是很恐怖的,韩雅作为一个Bata本能地会对Alpha有抗拒,更何况此时,她自己被丁寒的气息压制,几乎翻上一股恶心的冲动。可是,韩雅却忍着反胃紧紧地抱着丁寒,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丁寒……丁寒你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韩雅声音颤抖着,说着自己也没底气的话。第二天了,为什么韩家的动作那么慢,如果能快一点丁寒就不会被……
事实上,韩氏集团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找人了,韩雅的父亲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原本英姿勃发的气质,此时居然略显老态,鬓角星星点点的白了。他一夜没睡,手下不停地进来汇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小小一个A市,韩父差点将它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在这样密度的搜索下依然能不露马脚呢?
门被推开一条缝,韩雅的母亲走进来,她也好不到哪去,眼角红红的,精致的妆容早已不见,眼袋却很明显。
“还是没消息吗?”
韩父抬头看了一眼,疲惫道:“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呢。”
可是,韩母好像没有听见,自顾自道:“小雅从来没有离开家过。”
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红了眼眶,窗外,天色黑沉沉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就在这浓墨似的天色里,城市的另一角上演着另一场悲欢。
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急促又不敢声张。那是蒋晴天曾经住的地方,林予家隔壁。舅妈听到敲门声心里猛地一提,心电感应般地紧张了一下。她也悄悄地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着她的儿子,瘦得不成样的、徘徊逃脱三天的李成俊。
“妈,快让我进去!”李成俊嘴角还有淤青,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瞟着两侧,耗子一样溜进自己的家。舅妈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慌忙把门关上,回头却看到李成俊掏出行李箱,开始一股脑地往里装东西。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抱住儿子的胳膊,阻拦道:“你要干什么去?我都听说了……你……你吸毒了?”舅妈整个脸色都是灰败的,唯有一双眼睛充满执拗,深色的瞳仁里埋着隐晦的希望……或者说是侥幸。李成俊像被这眼神扎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下一秒他面色又透出谨小慎微的寒冷,继续埋头打包行礼:“妈,我要走了,警察在抓我,”
“你!”巨大的失望与痛悔交织成难以负荷的感情,顷刻间淹没了这个未老先衰的女人。只见她颤抖着咬紧牙关,眼里忽然滚出了浑浊的泪珠,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因为用力而鼓起嶙峋的青筋。她猛然抓住了李成俊的胳膊:“不许走!你去自首,妈陪着你,咱们去自首吧……”苍老的声音如同枯藤老树,干枯的手就那样紧紧缠住了李成俊,那曾是她全部的希望,是她的骄傲,是她悲惨的一生中唯一得意的作品……
已经是深夜,蒋晴天因为韩雅他们失踪的消息久久未能入睡,林予也一样,只不过,他睡不着的原因还得加上一条——他的伤口很疼。怀孕期间,他不能使用任何镇痛药物,只能生生忍着。蒋晴天一边关注着韩父那边的消息,一边不时帮林予擦擦冷汗。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惊扰了黑夜,林予睁开眼睛与蒋晴天猝然对视。
东西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