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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的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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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在瓷器瓶里装鸦片,从最小的量开始,一点点的往上加。但华家桂鬼心眼多,他从不跟赵四儿透露一个字。一开始,赵四儿不明白。依旧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给他家拉货。

可无意间的一次大暴雨天气,路上的泥泞让赵四儿的车陷进沟里拉不出来了。他只好把那些瓷瓶暂时先卸下来。就如此,赵四儿发现了瓷瓶里的鸦片。从此,只要一听见风声讲出远门进货,赵四儿就自个糟践自个——吃巴豆。吃了巴豆就跑肚拉稀,再也赶不了车。

无奈,华家桂只能把这个差事交给豆豆爸华荣鸣的手里。

事也正巧,豆豆爸唯一的这一次拉货经历,偏偏路上就遇到了一群劫匪,豆豆爸跟劫匪好一通打斗,胳膊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有几处轻微伤,可劫匪依旧把车上最漂亮的那对大花瓷瓶给抢走了。

瓷瓶丢了事小,可那些鸦片丢了实在让华家桂心疼。最主要的是,他内心有话,还不能跟人明讲。——哪怕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衙门里当差的人中跟他臭味相投的人也很多。可鸦片生意,依旧被政府禁止的。暗里华家桂跟衙门里的人勾着,表面上,还要装成谁跟谁都没瓜葛,一副作正经生意的样子。

豆豆爸回来以后,华家桂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恨那些劫匪,可又不敢去招惹他们,更不敢明目张胆去追查他们,怕他们把自个做鸦片生意的事给抖出来。

最后,华家桂内心有了鬼主意。

东边丢了,西边补。他要对豆豆爸好好开开刀。争取用另一种方式把自个的损失给弥补回来。

这种开刀的方式,首先从对豆豆爸不依不饶拉开序幕。

华家桂那一脸的横肉,透着无限的凶蛮。他反反复复追着豆豆爸,一遍又一遍地发狠讲:“荣鸣,你这是咋赶车的?赵四儿赶车拉货几十年,都没出过差错,也没遇过劫匪,你这才赶了一次拉货车,就把那么重要的大花瓷瓶给弄丢了,肯定是你跟那些劫匪里应外合,互相勾搭,设了如此一计把那对瓷瓶给偷走了!”

“家桂哥,你这是咋讲话呀?俺华荣鸣,是那样的人吗?俺在你家,都赶了多少年的车了?俺这身上的伤,可还在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希望你不是,可你干的这事,令人如何看如何感觉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枉我让你在我家赶了如此多年的车!瞧你多会演戏,还让自个弄出点皮外伤,这掩人耳目的局做得多好!”

“俺要是那样的人,就让老天霹了俺,天打五雷轰!”

“轰什么轰,老天又没长眼,你招呼也无论用。你这越是发毒誓,就越讲明你心虚。”

“俺心虚?好,俺心虚,你讲俺心虚,那你就令人去俺家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出你们家买的那对儿大花瓷瓶!”

“还翻什么翻呀,都这会孩子了,你肯定跟他们商量好了,把那东西给卖了,各位把钱分了。你还会傻乎乎的,把它放在家里擎等着我去翻呀?”

“家桂哥,你这不是要冤枉死人吗?”

豆豆爸如何争辩,华家桂都不听,最后还讲要告官。让衙门的人来给豆豆爸点厉害看看。

豆豆爸实在感觉为难,明白面前的世道,什么事只要到了衙门里,穷人就是有理,也没几个能得到正义裁判的。内心委屈得难受,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找了天良母给中间讲和——意思是虽然自个没偷,可毕竟是自个赶车时把人家重要东西给弄丢了。争取几年不要工钱,把瓷瓶的钱给顶上。

虽然天良家也穷,可他们家在穷人堆里也算日子殷实,天良会打家具卖,天良母年轻时又在京城见过世面,讲话办事在穷苦人家,算是一等一的,颇具威信。两家关系处得又好,天良母倒也愿意为豆豆爸出面。

头半晌,估摸华家桂该吃了早饭,什么事都吩咐下去了,也趁着太阳还不算毒,天良母就挑了一身干净点的粗布衣服穿上,去了华家桂家。

双方见面一过招,天良母就开门见山。

“家桂哥,虽然俺家,另有荣鸣兄弟家,跟你们早出了五服,算不得本家了,可毕竟依旧一个华家老祖宗的后代。咱做事,最好是多留几条后路。无论哪个世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是?”

华家桂穿着一身凉绸的汗衫,摇着小摇扇,神气地讲道:“我也没想做绝,兄弟媳妇你替荣鸣一家出马,也肯定有自个的建议。荣鸣兄弟既然让你来,表了他的诚意,我也愿意,不给他告官,找个折中的办法。”

“嗯,俺猜家桂哥一直讲着要告官,却没行动,也肯定是有建议。只是想杀杀荣鸣兄弟的威风,出出气,让他内心怯了,好坐下来讲解决的办法。”

“兄弟媳妇,依旧你聪明。既然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只要荣鸣兄弟好歹做出点牺牲,我就不会去告官,我跟你透个底,你也听听,看我这法子,是不是可行?”华家桂讲这几句话时,嘴上堆积着不自然的笑。

“好,你讲。”天良母口里答应着,内心却在讲:这没良心的老家伙,内心不定又有什么坏主意憋着呢!


华家桂见时机成熟,反倒不着急了。他招呼下人给天良母续茶,慢条斯理地对天良母讲道:“兄弟媳妇,我们这光顾讲话了,我这还忘了让你尝尝我这龙井到底如何样了。你先品一品,润润嗓子,我也再把那办法想得周全点,接着我再讲给你听。”

讲完,华家桂自个也泯了一口茶,接着放下,很有一种打了胜仗的觉得。接着,故作亲切地讲道:“他大婶,这次华荣鸣出的这事,可是他自个弄出来的,要不是我拦着,讲不定,官府早就抓了他了!”

“嗯,家桂哥做事就是识大体!不像那些表面上讲好听的,背后给人使绊子的小人!”

华家桂不好对付,天良母内心明晰得很。因而,华家桂想的法子刚开头,天良母就先把他抬举得老高。想先把他最馊的那些主意给堵住。

华家桂知道天良母这是正话反讲,表面上讲别人,其实针对的是自个。就刻意来了个装傻冲愣。

“他大婶讲得对,小人呀,我可不交,咱也不做。我华家桂做人,一是一,二是二,该如何着,就如何着。谁对我讲什么,我都会反反正正地想想,他这话讲出来,到底是啥意思?不能别人讲两句,我就没了主意!”

两人一句难听的话没讲,却有隐隐的火味性渐浓。


 第十章 想法




“那家桂哥的主意,就别再闷在内心头了,直接讲出来吧!”

“我这想中间的法子,其实已经是帮荣鸣兄弟了!各位乱讲,对我有些误会,以为我刻意整他,如同要对他下狠手似的,他们那是不了解我。其实全是自家兄弟,我能如何样?也就你如此明事理的人,能理解我的难处。”

“是啊,咱也明白,大哥是个好心肠,只是嘴上讲的狠,内心肯定也是思着不给兄弟出太大的难题!”

天良母内心明白华家桂是个丧了良心,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适才的几番较量,更是看出他的老辣。可是,她依旧有意讲着这些自个一讲出口都感觉犯恶心的话,以为也许如此的讲话方式,可以让华家桂收敛一点,给华荣鸣一条活路。

“我的建议呢,也很简单。就他家那条件,讲实在的,我那一对儿瓷瓶,就是把他家的全都家当都卖了,他们也赔不起。”华家桂讲到这,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看天良母的反应。

天良母连忙点头,呈现自个完全同意华家桂的判断。

“可是荣鸣兄弟家也有算得上宝贝的东西呀。你看他们家豆豆,生得那眉眼,长得那小身段,又清楚事,又会讲话,还聪明能干,你看配咱们家聪慧,是不是特登对?”华家桂一讲到华荣鸣家的大女儿豆豆,两只眼睛放射出一种亮亮的光芒。

“家桂哥,你讲的,是你家聪慧,另有豆豆?”天良母分明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她是真真没想到华家桂会有如此的念头。

“是啊,我讲的就是咱们家聪慧跟荣鸣家的豆豆呀。十里八村如此多小姨妈,咱们聪慧就瞧着豆豆最好。瞧着别人家娶媳妇,他是哭着叫着要豆豆给他当媳妇。你讲,这是不是两孩子的缘份?”

“可家桂哥,那缘份,也有良缘跟孽缘之分呢?”

天良母的话华家桂听得一清二楚,摆明了她就是讲聪慧跟豆豆之间有缘份也是孽缘。

但他这次又来了一招新的,加大了声音讲道:“他婶呀,也不知如何搞得,最近我这耳朵,火聋。越是想听见的话,越是使劲儿听,越是一个字都听不见。干脆,你先别讲话,就先听我的。”

接着,他又笑呵呵地讲道:“就豆豆那聪明劲儿,要是她跟咱们家聪慧能在一同,将来的下一代,肯定聪明。这娃娃亲也不是从我们这开始,把他们俩撮合到一块,荣鸣兄弟家以后不就不用过得那么苦了吗?咱们不光是兄弟,还成了亲家。你讲,我还能告他?不就是两个破瓷瓶吗?再买几十对儿,上百对儿,咱也掏得起呀。”

华家桂讲得起劲儿,天良母听得却很是厌烦。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天良母又抿了一口茶,脸上讪讪地带着笑,内心却暗暗地骂华家桂:“这个老东西真真是个老狐狸呀,原来是憋着如此的坏呢。家里生了六个闺女,好不容易第七个生了个孩子,取了名儿喊聪慧,偏偏就是个傻瓜。一天就明白吃,明白傻笑,还明白追漂亮女娃。都十四五岁了,那智力还赶不上个三岁的娃娃。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想让豆豆跟那个傻聪慧结亲,这不是比令人赔那对儿瓷瓶更令人感觉堵心吗?”

“家桂哥,豆豆还那么小,如此办,不妥吧?荣鸣兄弟家里是穷,可那三个娃,在他们两口子内心,也娇嫩着呢。”天良母还想再争取争取,她内心思着,哪怕华荣鸣家一定要损失点什么,也一定要让他们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他们娇嫩她,没有错呀。要是进了咱们家的门,当上少奶奶,那咱们不是更娇嫩她吗?聪慧那个样子,咱们肯定得给他挑个冲一点,聪明一点的媳妇,咱们这家,才能守得住。要不然,将来,咱们真老了,去见弥乐佛了,聪慧没能娶到个有模有样,又聪明清楚事的好媳妇,那咱们这个家,不就……”

华家桂顿了顿,又接着讲道:“反正那个词我不能讲,也不能让咱们这个家,出那个结果。到什么时,咱们这个家,也不能有那一天,就得在咱这村庄上一直当首富。聪慧这小子的婚礼,我必须得看得重!帮他选到最合适的老婆,只有如此,我这念想才能实现!”

“嗯,家桂哥这意思俺清楚了。那你讲,要是万一,俺是讲万一,荣鸣他不答应这门亲事,那你想如何办?”

“要是他们不答应这门亲事吗,那我就只能告官了。那衙门里的头头脑脑,全是我的老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们讲了,像如此的案子,得严办!我这财都破了,能令人来补上,免荣鸣一家的大灾大祸,也不算过分吧……”

像怕自个适才的话不够分量,华家桂另有意又加了一句:“那样,我也只能告诉衙门里的那几个朋友,照章办事,该抓就抓,该罚就罚。这里外勾结,偷盗古清楚的罪名可是不轻呀!”

天良母明白,再跟这个老狐狸讲下去,连她也要气出毛病来了。

她使劲儿平复着自个的情绪,对华家桂讲道:“家桂哥,俺是中间人,只是负责给你们传话,最后的主意还得是你们拿。我现在回去,把你的意思转达给荣鸣兄弟,看他的反应,成不成的,你也做好两方面的心理准备。”

“好,我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荣鸣兄弟把豆豆送来。”

天良母没再讲什么,内心却对自个讲:“像如此狠心狗肺的东西,别讲荣鸣兄弟两口子,就是俺这当大娘的,也如何都不能让豆豆如此好的孩子进他们家的门。可不能白瞎了那么好的孩子!”

……

从天良母去了华家桂家,华荣鸣就穿着短裤,光着膀子,立在家门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他一直明白天良母的口才好,周围前院后院的人家有什么大事小情,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天良母一出马,总是解决得妥妥贴贴,这一次,他对天良母也是报着最大的希望。

可太阳越升越高,太阳也越来越毒。天气越来越干燥,处处都透着一种憋闷。华荣鸣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浑身都开始冒汗了。他时不时手搭凉棚,抬起头,远远望一望华家桂家的方向,看天良母回来了没有。

转眼已近晌午,烈日下,乡下土路两侧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整个村子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华荣鸣依然看不见天良母的半个人影。久久看不见天良母回来,华荣鸣明白:这次,事情肯定遇到了大麻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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