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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只是人之将死，不说就带入泥土了。”
自嘲着，季云庭将目光看向兰宗林，一生为军的正气，眼底却从未变过那狂傲，“兰宗林，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与光明公平无关，谁强，谁就配拥有女人！我脱离军籍才来找你的，至死不为国家添麻烦，对待你的问题上我损了军人的信义，但我不道歉，你要杀，来杀，要折磨，来折磨，不怕不拒！”
“笑话了，好一个大义凛然披在身上。你和陆老头是军人之耻！你们也已经为你们的国家添了不少麻烦了。”兰宗林蔑视煞冷，“同胞欺压同胞，让同胞生生痛恨起自己的国家，你们还伟大吗？临死挽尊，这么想给她留个好脸面？”
“阿良，拿录像机来！”
身后的属下，立刻架起录像机。
那根尖针刺进季云庭的鼻下，季云庭浑身绷颤，身躯发抖，强自咬牙不出声。
兰宗林眼尾弯起，冰冷而优雅，缓慢推进去，季云庭绷得肋骨断在铁圈之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宗林，停手吧！”
白素然紧闭了下眼睛，无论刚才季云庭说的那些，对她还有没有触动，都无关，只是看到这一幕，她本能会受不了，她亦痛苦的看向兰宗林，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目光哀伤而空澈，“宗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你替他求情，是个错误的决定，是个绝对能刺激我的错误决定。”兰宗林分外平静。
白素然抖了一下手指，依旧抓住他冰冷的臂膀，“我不是替他求情，宗林，你喜欢读圣经，你应该知道上面有一句话，它说永远不要去复仇，让上帝来惩罚他，也是放过自己，宗林，这些年你太累了。”
兰宗林的身躯猛地顿了一下，静默几秒，回头，那么深的目光，冰冷嗜血下其实有血流成河，他那样看着她。
看着她清眸美目，脸色惨白，瞳孔在此刻，真的是映着他的，是担心他的。
他累，是累啊，很累很累。
可他缓声一笑，沉邃静言，“然然，我没有回头路了，这些年支撑着我的只有仇恨二字，我们相互侵蚀，赖以生存，我舍弃了仇恨，活不了。你懂那种痛吗？必须要归还，必须要寻到出口，我的灵魂才能归位，它漂泊太久了，所以我，要展开杀戮。杀不死对方，对方就来杀我，你不知道外面有人在盯着我们吗？我们舔血多年，为了生存下去，只能杀更多的人，往上不断爬，越危险也越安全，我教过你是不是。”
“你听话，跟阿良回房。”
手上一个推力，针头猛地长长刺入，抵达鼻梁山根，季云庭失控嘶叫。
白素然捂住耳朵，满目荒芜。
兰宗林沉笑一声，“季政委，马上刺到你眼睛，会不会瞎不好说，但我觉得你当年就瞎了……好好享受。”
“啊——”针尖刺过血肉清晰的声音，伴随着在不可抑制的痛苦嘶嚎。
针尖穿到了脑颅，有颅内显示图，兰宗林将针尖位置对准额叶，搅动，紧接着季云庭的嘶嚎刺透整间暗室，飘散远去，他的身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那痛是极致的，那场面更是残忍到令人毛骨悚然。
“宗林，不要！”白素然狂奔上来拉住兰宗林。
兰宗林立刻把手套摘掉，以免她碰到，他冰冷地揽住她，双手将她强压住，回头叮嘱下属，“给他用电钻。”
“宗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看到他这样你快乐吗？真的快乐吗？我受不了你这样……”白素然不断挣扎，带着低泣。
兰宗林不言语，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温柔的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珠，看到她这样为季云庭说话，他的心里很痛。
同时，免不了对付季云庭更多！
……
季斯宸检查好所有枪，子弹上满，安毛突然出声，“头儿！那栋环兴楼亮起屏幕了！”
他猛地抬头看过去，突然出现的硕大屏幕，画面切换，传出来痛苦极致的嘶嚎声，那声音很熟悉！
季斯宸的心头猛地一冽，画面里俨然是老头！老头被牢牢捆住，控制住，画面清晰地播放着一根长针从鼻腔插进他脑颅的整个过程。
“我草他妈！”季斯宸爆吼一声，蹿身而起，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脑顶，“草他妈兰宗林！”
“头儿！魔头对老政委用刑了，现在怎么办？”
季斯宸猛地转身，那赤红的目光吓到了战兵，他踢了一脚，阴狠地舔牙齿，“怎么办，他妈地上啊！动我老子，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可是季少，陆总让我们等他十五分钟！他正潜入，会给我们报告内部地图。”
“再等我老头归西了！兰宗林这是挑我底限，公之于众的凌辱，一个叛国的雇佣兵组织凌辱我国军官，放肆！！”气吞山河一声吼，季斯宸浑身的肌肉崩成了熔炉，眼睛更像嗜血的熔炉，背上黑色枪袋，“跟老子走！等不到潜伏，老子就硬闯，怕他娘果个球，我老头那是一条命，争分夺秒，走！”
一众特战队员唯他是从，分散在树林里前襟，匍匐到池塘边，憋足气，一个接着一个地跳进！
阿关捏了把汗，和陆总的原计划出入太大了，他只好原地坐着，“我来传输内部结构图，季少，注意及时接收！”
第434章 同生同死
季斯宸在池塘底部摸索，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暗道，他游在最前面，浑身魁梧的肌肉像发动马达，极具力量，排开水注，一口气游过村寨大门，终于找到了那个亮光的水池，他潜上去，小心的聆听，确定没人才偷偷出水换气。
后面的站员都游了进来。
季斯宸打手势，重新憋气，钻入底下，循着陆墨沉游过的暗道，通往西北向上。
那条道真的很长，到最后气息不足，他加快了，再度一口气出来水底，赶紧给队员发红色警报，警告路程长，快一点游，免得毙命。
等了几十秒，二十个特战员到齐，季斯宸对望那栋环形楼的正门，瞳孔嗜血冰沉，“此去送命，都做好准备和觉悟！杀出一条血路！”
“是！”特战员异口同声，铁一般的纪律。
季斯宸摸了下鼻梁，狠笑一声，分散队员，朝着那正门口一个特工就是一子弹，“妈地，神鬼都杀！”
“冲啊！”
二十来号人窜黑前进。
打了整个村落措手不及，西北边这里整夜安静，执勤的特工分为两拨，一拨守着正门，一拨守着村口。
等他们想清楚，这帮特种兵是从哪里潜入进来时，已经晚了，下面的特工跑过来需要时间。
趁着这点时间差，季斯宸率队朝正门口一拥而上，他知道艰险万难，陆墨沉说一共五十来个特工！
很快就枪击响声不断，打杀起来，一片混乱，枪响震天！
这动静自然传到了楼里面。
兰宗林锐了下眼睛，听到下属报告季斯宸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暗道，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环形楼外面。
他脸孔一沉，扫了眼阿良：“继续对他用刑，直播出去，刺激季斯宸！来送死了。”
白素然一愣，才明白他那句‘外面有人在盯着我们’是什么意思，他引来了季云庭的儿子？
“宗林，你这究竟是要干什么？”白素然冷声逼问。
兰宗林一把牵制住她的手腕，不顾她奋力挣扎，把她抱起迅速往外面走，外面的部下跑过来，他吩咐，“层层布满人手，我要让季斯宸死在通往囚室的路上，去确认，他们的人都在这一拨吗？确保一网打尽！”
“是，阿sir！”
兰宗林冷静得很，打开暗道，抱着白素然进入电梯，按指纹，电梯上升到三楼。
而此时，钢制的墙壁洞口里，管道内，有一双眼睛盯着电梯门关上，对话，陆墨沉也全部听到了。
他眉头紧锁，三分钟前阿关传来消息，说季斯宸带着人硬杀进来了，兰宗林播放对季云庭虐杀的内容，情况再也等不及。
陆墨沉知道计划打乱了，斯宸硬闯，凶多吉少，前路太险！
他这会儿才摸清楚二楼的构造，还没找到管道的出口，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去正门按原计划接应，但可能费时间。
二，跟踪兰宗林和白素然，因为白素然也是援救的目标之一！
最后，陆墨沉选择分头行动。
他摁住耳塞，联络季斯宸，“正门肯定有密钥，不可能让你轻易进来，斯宸，想办法找到偏差入口，这样一栋楼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找到了你就进来，季老爷子的囚室在二楼东北方向，我看到兰宗林从那边出来的！他布置了重重人马截杀你，要么你踏着尸体，要么你变成尸体！草，别给我丢脸！”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陆墨沉是真的担心，几乎不可能留命，兰宗林的人全是特工！
“知道了。”季斯宸只有三个字，沉稳咬住槽牙。
陆墨沉狠狠一闭眼，顺着管道继续前进，绕了许久总算找到一扇天花顶，他盯着下面一瞬，纵身一跃，双腿盘住下面的人的脖颈，咔擦一声，看守的人倒地而亡。
他盯着走道两侧，无声无息又解决掉两个看守的人，终于回到了那扇有电梯的地方。
电梯需要指纹，他手里有三个斩断的拇指，一一试过，开了！
进去后，就把监控一枪崩了，他阴寒着眸，盯着数字到三楼。
……
季斯宸这边损失不少，一回头，四个特战员牺牲了。
他面如阎罗，I看到特工死了十来个，又嗜血勾唇，眼底一股沉痛，他仔细观察那钢制的圆形墙壁，终于发现了侧面的猫腻，混乱中他趁机纵身一跃到消防栓，一边枪击后面的追踪者，一般艰险万难地撞开了一扇四方形的钢门，入了环形楼内部。
没等他滚地起来，子弹已经射过来。
他翻身躲到柱子后面，陆墨沉没骗他，这真是一条炼狱之路，光目测到的就有八个特工藏在对面，等着他交命。
“呵。”狂冷的一声笑，他抓过背上的一把机关枪，左右双手开动，一步一步走出去，“来啊！来要老子的命啊！一群被敌叛国的孬种！”
唰唰唰机关枪扫射不断，战火连天，不断有涌过来的特工。
他从一楼到二楼，背上枪袋里的所有枪支都用完了。
二楼，还有二十多个黑衣特工等着他，比楼下那批肉眼可见的健壮狠戾许多，实力悬殊。
季斯宸吐一口血，额头上的血泄满了刚沉入骨的脸，越血腥越邪肆，他狠狠的舔过牙槽，抬手拂过左臂上的子弹口，站直了像鹰盯着对面，咝咝笑着，徒手扣进去把子弹抓出来，慢慢的扔过去，“谁先来？”
对方一枪扫射，却不见影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倒地，枪也被抢走。
季斯宸反身一阵扫射，前面四个倒地，子弹用完，同时，他的肩膀又中了一弹，“妈地……”
他狠咬了下牙关，一个倒立起来，摸了下子弹，这颗自己扣不出来，他刺红着有些发怔的眼睛，数了下对面，还有十五个。
十五个。
东北方向。
“老头，我他妈在外面！你给老子撑住了！”他朝那边嘶喊一声，声音带着疼痛的颤音，旋起腿飞踢上去。
再战如神，到底渐渐力不从心，打倒一个，又有一个，一波，又有一波。
第435章 转机
季斯宸撑住墙壁，吐出一口大血，那只中弹的肩膀死死扛着一把机关枪，摸着墙壁往里面走。
前面还有人过来，他抬起枪托猛地砸下去，满口血水，安慰自己，“草，快了，已经看到囚室的门了，季斯宸！”
……
三楼的钢制房内。
白素然被捆住，无法后退，盯着兰宗林，“宗林，你要干什么？”
兰宗林听着耳边下属报告，“季斯宸已经闯到了二楼，一人杀了我们三十多号人，身负重伤，还在抗力前进，阿sir，这是国内军队培养出的怪物，我们的这次调来的人马不太够了。”
季云庭的儿子，竟然这么强？
兰宗林面目阴沉，瞳孔冷锐无光，继续朝白素然走近。
“宗林，你不要走极端好不好？”白素然觉得他这次，恐怕要同归于尽，把季云庭的儿子引来了，是要杀光。
“大仇自然要畅快淋漓的报，然然，你想要的我已经帮你达成，恢复了记忆，你的灵魂不再空洞，悲伤你却要慢慢磨平。这里的事与你再无干系，你知道我们要同生同死的，永不分离的，没有任何情况可以改变这个誓言。”
“你要干什么？”白素然看着那根细针管，听着他模棱两可的话，突然悲从中来，隐隐猜测他是要做什么？
兰宗林什么也没说，亲吻她的眉心，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搂入怀里，在她无法挣扎之时，针头已经刺入颈部，他温声说，“你会睡得很安静，不要怕，等我处理完这里，我就来找你。”
白素然瞪大瞳孔，目光发怔。
她并没有立刻昏睡过去，兰宗林将她放到床边，低声吩咐得力干将阿良，“12小时后发作，我已经安排好，按照我安排好的做，全力以赴。”
“是，阿sir！夫人在，我在。”
白素然看着两人的嘴唇在动，可她就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宗林的表情沉重，阿良的神情更是讳莫。
是她看错了吗？宗林这一针是要杀死她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落入别人手里，所以，她听到了12小时后……发作。
茫然的耳蜗鸣响，神思发钝，她坐在那里。
兰宗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