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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六顺才从自己的思想空间中出来,马上就反应过来叶山长一直在拽着他。而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了。
“六顺大夫,你怎么了?你快去看看小辞啊!她快。”
她快五个大字狠狠地砸在六顺大夫心中,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大夫,不用再床前等待。他赶紧替陆小辞把脉,心中一震。陆小辞如今的身体就是吃那个改变经络的药的副作用产生的,不禁痛恨自己明明知道她吃了不好的药还让她在路上奔波,落得个心脏衰弱的下场。这病现在用药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还能救的法子,就是针灸。
“取银针来。”
“早就准备好了。”叶甘遂拿着一包不知道属于那个大夫的银针,递给六顺大夫,语气中都带着些轻快。
因为听六顺的口气,应该是还能救,他和他爹请了多少个大夫了,都是摇摇头就走了。他们父子俩看着陆小辞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都快要绝望了。六顺这一句“取银针来。”简直就是给人陆小辞还能生还的希望。
只见六顺大夫用火将银针消毒后,用娴熟的手法和瞬间的时间扎入陆小辞的体内,从陆小辞的手脚到脑袋最后到胸前,小小的身子落了无数根银针,看着都有些麻人。
直至收完最后一针,六顺大夫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叶山长和叶甘遂赶紧上前将六顺大夫扶起来。
可能针灸真的很累人,叶家父子俩眼中的六顺大夫,额头全是虚汗,厚厚的棉衣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的湿潮,唇色发白,眼前发黑,脸色更是差到像好些天没睡过觉一样。
“六顺大夫,你?”
摆摆手,六顺大夫离开叶家父子俩的潜质,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道:“我没事,去拿些参片来我含着就可以了。我要在这里守着,看看我徒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可是……”虽然知道六顺宠这个徒弟宠没边了,当闺女一样,可是出于为好友考虑,叶甘遂还是继续说:“可是陆小辞到底什么时候醒啊!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辞儿还没脱离危险期,我要等她睁开眼睛才放心。”
“什么?!还没脱离危险期?”吼完发现六顺那想吃了他一样的眼光,叶甘遂条件反射的把嘴一捂。觉得自己确实大惊小怪,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救了,六顺就算是在神也不可能扎完针陆小辞就好了。
“既然这样,那我派人去准备参片。”说完叶甘遂又扶起叶山长。“爹,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这一天都没歇过,这有我看着呢。”
叶山长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陆小辞,说:“好,那爹先回房了。你……好好照顾六顺大夫和小辞那孩子。”
其实还有很多,比如陆小辞脱离不了危险,你一定要劝着六顺大夫一点,爹虽然不太清楚六顺大夫到底是出自临都那家的高官子弟,但是能轻而易举请动步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样的人愤怒起来不是一个轩墨书院承受得起的。陆小辞这孩子本来有福分,天资聪颖不说,还可以得六顺大夫青眼,只是她的身份太低,也许需要历经磨难脱胎换骨之后才能承受得住这种恩泽。
比如爹也知道你很喜欢陆小辞那个孩子,这么长时间的授课,经常能听到陆小辞在课上跟你夸夸其谈你都认真的听着。上完课之后还会很兴奋的记下笔记。你平日里讲课最烦那些跟你顶嘴的学生了,可是对陆小辞你却有着极大的耐心。也许你跟爹一样,知道陆小辞的天分简直是世间少有,不经意间就多了些怜惜。希望陆小辞不要压抑自己的天分,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如今看着人就这么快毫无声息的躺在,谁的心里都也不好受。
本来轩墨书院几位老师在一起都商量好了,针对陆小辞个人,打算在单独分出一个班专门应对乡试考试,争取让陆小辞成为这个朝代史上最年轻的举人。可是寄托了轩墨书院所有老师期望的孩子,就在这个冬天,连院试都还没考的冬天,很有可能逝去。
比如,逝去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按照之前几位大夫说的,这身体也是熬坏了。陆小辞就算是通过明年的考试,在考乡试和会试也是一大难关。因为每个学子进考场都是九死一生,考试要求学子吃喝拉撒睡都在小屋子,食物只能带干巴巴的糕点还得经过掰开检查的。像你这么活蹦乱跳,身体倍儿棒的孩子出来的时候都脸色铁青站不稳。吓得你娘差点以为你生什么大病了。何况是心脏受损的陆小辞了,可能连考试都承受不住。如果你没有那个才华也就算了。可是明明戳手可得的东西,与自己失之交臂。这种情况想想都会觉得心酸。
想了这么多,叶山长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怕叶甘遂担忧,怕躺在的陆小辞会听见,消磨生还的意志。
第三十四章:亲见为母则刚强
陆小辞也许真的是意志大强大的那一类人。她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看不清周围的世界,因为她能清楚的听到初雪落在屋檐上的声音,闻到百花在空中绽放的芳香,感到周围有热闹且欢快的人群。她呆呆的站起身,使劲儿自己的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不见周围,那模糊的空间五彩斑斓,让人心神向往。
突然,模糊的尽头透出一个清晰的人影那人的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青年俊杰。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说着恭喜、恭喜。
陆小辞突然想跑过去,不为什么,只是想靠近那个人多一点,那个人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她不会被那个人拒绝。
当她终于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像是书中描写的鬼魂一样,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感觉不到她,她的身体轻松可以横冲直撞穿越所有人群。
“难道,我死了吗?”
怎么会这样,她还说好要和六顺师父一起坑步家一笔,她还没来得及见常青村小伙伴的最后一面。她还连县试都没有参加呢!她怎么能救这么死了!
再回头,那高头大马上的人好像跟她有心灵感应一样,也同时回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陆小辞突然就想起柳木樨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我的梦中人,会骑着高头大马,伴着世间最耀眼的阳光来到我身边。”以前她不懂这个含义,如今方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一生陪伴在身边,应该是这世间所有女子最大的幸福。连天才如她陆小辞,都不例外。
情不自禁的,陆小辞跟着那人一直走,那人身着胭脂红色喜庆的衣袍,走过了陆小辞从未路过的大小巷口;见过了陆小辞从未经过的亭台阁楼。一路恭喜声不断,就像人最美好的那段记忆时光,繁花千树。
陆小辞记得,自己跟这个人跟了好久好久,久到当陆小辞看到那个人跪在金銮殿的一瞬间,陆小辞筋疲力尽的再次失去知觉。
在醒来时,眼前画面突转。没有那个高头大马的红袍青年,没有热闹繁华的人流景象,没有巍峨伫立的豪华宫殿。
有的只是在风雪交加下伫立的山脉,树杈上落满了洁白的雪花,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在山脚下,有一个简陋的茅草屋,莫名的给陆小辞一种温馨的感觉。
虽然这个茅草屋没有草堂舒服,没有步府华丽,但是依旧给了陆小辞在那也没有的归属感。这时风雪越加,吹得茅草屋上的稻草都要飞走一般,两个人影从山边走过来。
陆小辞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是陆大,一个是陆二,她的两位舅舅。随着两人走过去,两人停在了茅草屋门前并不进门。陆二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陆大表情到是有些无所谓,嘴里还骂着:“就算是考上状元又能怎样?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媳妇都得在这破地方生孩子。”
“,你少说两句,让三妹听见不好。”
三妹?莫非里面躺着的是……想到这陆小辞再也控制不住,穿墙进了茅草屋,记忆中很模糊的自己娘亲就这么显露出了真实模样。生孩子的痛苦让她的脸上布满汗水,脸色铁青,下唇被自己咬的全是血,就这么凄凄惨惨地躺在只铺了一条白布的稻草炕上。一个婆子在一旁急的大冷天汗流满面,不停的说:“娘子,就快了!马上就能看到头了。”
“娘子,用力啊!使劲儿!使劲儿!就快出来了!”
稳婆的声音在这狭窄的茅草屋里显得格外洪亮,可是看着自己娘亲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陆小辞对于那洪亮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发出内心喊了句。“娘!”她确定这就是她娘!尽管她二岁就被抱到了舅舅家,可是她很确定,这就是她娘。那个生她之后恶病缠身,两年就去世了的娘。
原来从一个女人到一个母亲的过程,是这般痛苦不堪又只能拼尽全力。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强。她的出生需要她娘付出的代价,不止是病痛的折磨,还有身体这种痛苦。
陆小辞忍不住上前想要摸摸自己的娘亲,当她的手从她娘亲身体穿过的时刻,她的眼中突然就开始酸涩。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自己主动触碰自己娘亲的经历,为什么她都死了!她都变成鬼了都不肯给她这个感觉。
娘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舅舅的声音也就毫无阻碍的传进屋内,传进陆小辞耳中。
“爹都死了!这孩子生下来不是算谁的!生下来就摁河里淹死算了。”
原来,她大舅舅从她还没出生就没有欢迎过她。
“这还是得看三妹的意见,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她傻你也跟着傻不成!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的话这辈子都不用改嫁了!这孩子扔了她也能找个后半生的依靠,也不用辛辛苦苦养个没有爹的孩子。”
“这……我看三妹是宁愿养这个孩子的,而且经过三妹夫之后,三妹哪能看上我们找的那个黄土朝天的庄稼汉啊!”
“怎么?我们陆家从祖宗那辈起就是农民,嫁个死了的状元郎还娇贵起来不成?还瞧不上庄稼汉,可别整那些没有用的死出。一个状元郎能怎的,不就是比我们庄稼汉多认识两个字?”
自己那混不讲理的样,陆二不是第一次见,当下也不在还口。因为在还口也没有什么用了。陆大就是那种认准自己对的人,窝里横来精神头。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三妹不同意的话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把孩子扔河里就是了。
可是陆二没想到的是,陆小辞娘亲到底还是听见了,而且一激动宫口又缩回去了。陆小辞在屋内干着急,看着那稳婆有点想放弃的神色气得想去打她!
“娘,别放弃啊!”
也许是母子连心,也许是陆小辞的娘亲真的对这胎执念很深,好似回光返照一样,她开始拼命的使劲儿,终于在陆小辞发现自己再次消失的一刻将陆小辞生了出来。
第三十五章:叶甘遂得知病情
就在陆小辞从恍恍惚惚的梦中醒来时,第一眼便看见已经倒在床边的六顺大夫。
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在临都的缘故,六顺大夫一直都是很整洁的。衣服无折痕、头发不杂乱。见其它人的时候总要保持整齐干净的状态。甚至于在陆小辞没去草堂之前,在草堂只有两个大男人的情况下。每天各类药材分类整齐;地面洁净无尘。
可是陆小辞醒来时看到的六顺大夫,黑眼圈明显的凹在眼上,下巴处有一层青涩的胡茬。几根调皮的发丝脱离发髻搭落在六顺大夫耳边,衣服上的折痕清晰可见。
“师……师父?”陆小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自己那个爱干净的师父吗?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回答,六顺大夫在陆小辞的床前整整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铁人也会受不了而昏睡,何况六顺大夫只是肉体凡胎。
六顺大夫醒不过来,陆小辞只好考虑其它问题。例如,自己饿了,很饿很饿那种。并且渴的要命,嘴唇已经干的起皮。
陆小辞试着起身,可是已经躺了三天并且病情刚控制好的她没有任何力气。反而是这个轻微的起身惊醒了六顺大夫。
“辞儿,你醒了?”
这一声柔肠百转的“辞儿”直接就让陆小辞忘记了肚子问题,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双手狠狠地抱住六顺大夫,仿佛这一生也只剩下这些力气。
“师父。”
一句简单的只有两个字的回答,同样让六顺大夫激动的差点飙出泪花。他等这一声,虽然只等了三天,可是这三天难熬的像是三辈子那么长。他想,他这一生也许再不回有时光走的这么慢的三天。
只有三天,仅仅三天,年少时期的鲜衣怒马,青年时期的人生得意,悲愤时期的远离故土,还有陆小辞的一颦一笑,就这